葉錦羽想來想去,若想要報仇,就不能夠和歐陽霄走的太近,這男人雖然權勢滔天,卻不是她可以碰觸的。


    葉錦羽直接將桌子上的茶盞給丟到了地上,順利將所有的人都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


    她沾了點水,在地上寫道:我拒絕。


    歐陽池鬆口氣,歐陽霄卻蹙起了眉頭:「你這丫頭,真不知道好歹,我這是為了救你,你在此處待下去,不出三日,怕不是命都交代在此處,想過沒有?」


    「歐陽霄,你別在這裏挑撥離間,她是我的髮妻,隻要她沒有對不起我,我就會保護她的安好,再說,回到歐陽家,她何來的危險?」


    見他說的言之鑿鑿,歐陽霄一笑,指著地上:「好好看看吧。」


    歐陽池隨著他的手指一看,趁著他們二人唇槍舌劍之時,葉錦羽已經將求去的要求表達的十分明白。


    隻見地上寫著:求休書一封,往後你我夫妻情義斷,再無瓜葛。


    「情義斷?葉錦羽,我告訴你,這是不可能的,你想要離開我,除非你死!」


    歐陽霄適時的刷了一波存在感:「歐陽兄弟,這你就不對了,錦羽想求去,你身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大丈夫何患無妻的,放人就是。」


    「你閉嘴。」歐陽池沖歐陽霄怒吼,若是可以,他真想殺了這個男人。


    葉錦羽卻是冷冷的一笑,繼續寫:你以為的血書是如何來的?我還不屑冤枉了一個妾室。


    她的這一行字,無疑是將歐陽池陷於無法掙脫的困境,他若是不放了葉錦羽離開,她在歐陽府上定然會掀起波瀾,任何一個男人都不願意後院起火。


    看著歐陽池如此,葉錦羽心底冷笑,看起來,他並不是對她被害的事情一概不知,否則,也不會將血書的出現,追問都不曾便撕毀。


    他是為了保護藍彩蝶呢,還是保護老夫人?


    葉錦羽知道自己此刻不應該再問,她如今要做的事情,隻是保護好自己,不愁沒有報酬的機會。


    其實昨日踏入京都的時候,她便知道自己這一步棋走錯了,沈子輕對她的影響太大。


    他的消失,讓她也失去分寸,以至於將計劃打亂,沒有為自己打下足夠的勢利之前,便出現在了歐陽家。


    讓自己一直處於挨打的劣勢。


    經過昨天一夜的深思熟慮,她將計劃調整,在小城鎮賺銀子,自然沒有京都來的容易,更何況,葉家也不是泛泛之家,她的娘留下來的不少財產,也也夠支撐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歐陽池的手緊緊的握著,可以看出他的憤怒,他的隱忍以及他的不甘。


    抬起頭,雙眼已經是通紅,帶著嗜血的恨意,死死的盯著葉錦羽:「你還真當自己所受到的委屈是委屈了?你身為歐陽家的夫人,你不告而別的走了,你回來就要休書?那我要你的命,你給嗎?」


    葉錦羽皺眉。


    歐陽霄剛要開口,被歐陽池給懟回去:「這是我的家務事,歐陽世子爺別多管閑事。」


    「放肆。」李單一見歐陽池如此跋扈,急忙站了出來。


    見到李單一,歐陽池似乎愣了一下,不會隻是一下,很快就恢復滿臉的戾氣,回頭盯著葉錦羽:「葉錦羽,你生是我歐陽家的人,死是歐陽家的鬼,我不可能放你離開。」


    葉錦羽見歐陽池如此蠻不講理,反正也沒有想過好好說話,撕破了臉皮就撕破了吧,往後明著來對抗,對雙方也比較省心氣。


    她默默的退到歐陽霄的身邊,用隻有兩個人才可以聽到的聲音說:「帶我走,多少銀子都可以。」


    歐陽霄原本就唯恐天下不亂,葉錦羽的要求正好合了他的心意:「李單一,咱們走了。」


    歐陽池見歐陽霄便要帶葉錦羽走,心裏一著急,便想要上去抓人。


    葉錦羽見狀,急忙躲到了歐陽霄的背後,歐陽池的手被歐陽霄用玉扇給拍開。


    「錦兒,回來。」歐陽池著急,脫口而出的稱呼,是他們在最濃情蜜語的時候喊出來的暱稱。


    葉錦羽卻聽著想吐,頭都不回的朝著大門走去,李單一和歐陽霄斷後,不讓任何人靠近半分。


    離開了歐陽府後,歐陽霄問葉錦羽:「你要去哪裏,我幹脆好人做到底,將你送去罷了。」


    「葉府。」葉錦羽淡淡的開口。


    「葉府?等等啊,容我為你算算,若是你去葉府落腳的話,你可知,你這一番過去,歐陽池一旦得到消息,立即就會追上去將你給帶回歐陽府。」


    葉錦羽知道,可能夠有什麽辦法,如今的她,葉府是唯一一個可以求助的地方好歹也是她的娘家,爹就算不喜歡她這個女兒,好歹,為了葉府的麵子,也要庇佑她一二。


    歐陽霄見到她如此迷茫,內心深處,在他所不知道的角落,冒出一絲絲的心疼。


    他沒有捕捉到,隻覺得自己對她的無助看不過去,好歹是自己救下來的人:「看在你這般可憐的份上,我給你指一個康莊大道,你走不走是你的事了。」


    葉錦羽聞言,一瞬不瞬的看著他。


    歐陽霄道:「我呢,身份在你們國家是個麻煩事,過幾日,你們皇帝應該會知道我的存在,我不打算隱瞞我自己的身份,而李單一不一樣,他是我的暗衛,而你,唯有跟著他,才能夠隱藏你的去向。」


    葉錦羽看了李單一一眼,卻見那黝黑而憨厚的男子,臉瞬間紅了起來。


    她莫名的覺得這男子十分單純。


    歐陽霄繼續說道:「我會讓他帶了你去我的一處庭院,你先安頓下來,不過你既然都投靠我了,那麽我的規矩你也要知道,一切聽我的,能否做到?」


    葉錦羽待在歐陽霄的別苑三天後,幾次想要外出,卻被人給禁止,她站在門邊,一臉不悅的盯著門童。


    這就是歐陽霄所謂的聽他的?將她丟到院子裏關押起來,不給出門?


    她還想回葉家一趟,結果不讓?


    「很是抱歉葉姑娘,我們主子說了,他沒有回來之前,不能夠讓你出去。」門童帶著笑意勸說,說完沉吟片刻,又加了一句:「畢竟外頭不太平,咱們都是為了你好。」


    葉錦羽扭頭回了院子裏,想來想去,憤怒越積越高,她憤憤的在院子裏繞來繞去,見到一個小姑娘在給一棵樹澆水。


    是一棵極品桂花樹。


    世間萬物皆有品級,桂花樹也不例外,這一棵桂花樹怕是價值千金的極品桂花樹。


    它的花朵用來入膳,入藥,其香味可保持數年不散,如今這等小樹苗未曾開花,珍貴程度大打折扣。


    「葉姑娘,你也喜歡花花草草的嗎?」小丫鬟見到葉錦羽目光落在桂花樹上,極為認真,便開始滔滔不絕的講述這一棵桂花樹的由來。


    果然是歐陽霄的心頭愛。


    她將藏在身上的匕首拿了出來,以掩耳不及迅雷之迅,往桂花樹上砍了一刀。


    哢嚓,樹枝斷裂,跌落在地上。


    原本的小樹木,成為了光禿禿的樹幹,要多悽慘就有多悽慘。


    小丫鬟一見,扯開了嗓子尖叫起來:「來人啊,主子的桂花樹被砍倒了。」


    原本還很友好的小丫鬟瞬間變臉,一邊喊人一邊瞪著葉錦羽,仿佛她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反觀葉錦羽顯得十分淡然,一直等到她們被人給圍起來,她依舊保持著冷淡的態度。


    管家飛快跑來,見著地上躺著的小可憐,心裏一顫:「誰,誰幹的?」


    這一棵桂花樹是主子從青燕千裏迢迢帶來的,為的就是讓主子能夠在此處居住的時候聞一聞家鄉的桂花香。


    整個院子,就這一株桂花樹最值錢,他們這些人加起來都沒有它的一片樹葉有價值。


    葉錦羽環視了一圈院子裏的下人們,一個個的麵色發青,驚恐萬分的神態不難看出這桂花樹的珍貴程度。


    「她拿刀子砍的。」小丫鬟指著葉錦羽,連手指都在顫抖。


    管家看了葉錦羽一眼,卻是一巴掌甩在了小丫鬟的臉上,可憐年紀那麽小的丫鬟,被一巴掌打翻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來。


    葉錦羽臉色一變,擋下管家繼續高舉的手。


    「怎麽了?這麽吵鬧?」葉錦羽想要見的人,終於在消失了三天後,回來了,一如既往的慵懶,怡然自得的搖著扇子,身後跟著李單一。


    李單一環視了一圈,目光落在地上的桂花樹上,眉頭皺了皺。


    管家急急忙忙跑到歐陽霄的麵前跪下:「爺,是下麵的人不懂規矩,折斷了桂花樹,小的正要處理她。」


    小丫鬟聞言,急忙擺手:「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是……」


    「你還敢狡辯,剛才的一巴掌不夠給你教訓是不是?」管家大聲叱喝一聲,將小丫鬟的話給止住。


    葉錦羽看在眼底,心底明白了幾分,管家在保護她。


    不管這是誰的意思,她心領了。


    葉錦羽站了出來,湊到歐陽霄的跟前,啞著聲音道:「樹是我砍的,和任何人沒有關係。」


    歐陽霄眼底的笑意很明顯,睨著她的眼眸中看不出絲毫的憤怒:「哦?你砍的?為何你要砍了我的桂花樹?你可知這桂花樹十分尊貴,賣了你都賠不起。」


    「我要出去。」葉錦羽不說這桂花樹,單說自己的目的。


    歐陽霄明白了,哈哈大笑了幾聲:「倒是稀奇呢,你要出去,就砍了我的樹,莫不是你真以為我囚著你,是為了保護你?」


    葉錦羽才不管這男人是如何想的:「我要出去。」


    歐陽霄盯著她,她的臉上所透露出來的倔強再明顯不過,無不透露出信息給他,她現在唯一的要求,就是從這離開。


    她今日可以將他的桂花樹砍斷,明日就可以將他更珍貴的東西毀掉。


    歐陽霄多少了解葉錦羽,這個女人,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他早就已經領教過。


    對於自己的夫君都可以如此冷漠,更別說他了。


    歐陽霄心底覺得有些鬱悶。


    「你要去哪裏?」


    葉錦羽聞言,神色緩和了幾分:「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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