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卿沒有說話,隻是搖了搖頭。


    方子遊心疼她的神情悲傷,抬起右手想捧住她憔悴的臉龐,可是又擔心她心理障礙的狀況。


    他如玉溫柔的手心,就在毫釐的距離,卻不能覆在她的臉頰上。


    他的手,離得那麽近,甚至感受得到他的手心裏散發出來的溫熱,可是他們之間,卻隔著貼合不了的距離。


    顧卿卿蒼涼地笑了,眼神裏滿是悽然,她仰著失去血色的臉龐,望著這個她滿心愛著,卻靠近不了的男子。


    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軟弱的自己,如此沒用的軟弱,而他的憐惜與疼愛,依然包圍著她。


    「卿卿,我愛你!」他的語氣,輕柔極了,仿若暖風緩緩地,緩緩地流進她的心房。


    他無法擁住她,表達他的情感,可是他的愛,卻從未退去。


    「卿卿,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他一遍一遍地訴說著。


    顧卿卿的眼眸,漫起了霧氣,他的樣子,在她的眼中變得模糊,然而心髒,卻在他溫柔的表白中,一下,一下,越來越強烈地跳動起來。


    她感覺得清清楚楚,心髒從低落,漸漸復甦,再變得鮮活,衝擊著她的胸腔,充滿著動力,又帶著一絲一絲的疼痛。


    她明白他心疼她,可是,她也心疼他的心疼啊!


    我也那麽愛你……


    顧卿卿緩緩地抬起雙手,卻顫抖得厲害,仿若蝸牛的爬行,在時間靜止一般的慢動作裏,向著方子遊緊緻的腰身移去。


    她修長的指尖,帶著冰涼,觸到了方子遊的白色襯衣。


    輕微的觸碰,卻令方子遊的心,猛烈地一顫,他明白她的努力!


    她終於願意鼓起勇氣,主動地嚐試觸碰他了!


    方子遊的心,翻湧著感動,他的愛,漲滿了整顆心房,卻壓抑著擁住她的衝動,等待著,等待著,她卸下她的防備,靠近他。


    時間在這個空間裏,流動得如此緩慢,顧卿卿冰涼的指尖,擦過方子遊白色的襯衣,再一點,一點地收緊,她的掌心,終於覆在了他的背後。


    真真切切地感應到他的體溫,顧卿卿的淚水,不可遏製地湧出了眼眶。


    冰涼的手心,因為他的體溫,變得溫暖,仿佛滲入她僵凝的血脈裏,透進了她的心房,撫慰著她所有的不安。


    顧卿卿有了更大的勇氣,雖然淚水更洶湧,可是她的身體,也朝著他的胸口,慢慢地,慢慢地貼近。


    她終於抱住了他,依靠在他的懷裏,在她清醒著的時候。


    顧卿卿哭著,不可遏製地哭著,她感應到了他的心跳,「砰砰,砰砰」,那麽有力,就如同她的心跳一般的強烈。


    原來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心髒是這般跳動的,那麽歡快,又那麽妥帖,沒有絲毫的恐慌,因為她明白,她愛他,他也那麽愛她!


    她的身體,願意接受他!


    方子遊感應到了那兩條柔軟的手臂,漸漸收緊的力度,他一直僵在半空中的右手,慢慢地落在她的背後。


    「卿卿?」方子遊懷著不安與期待,輕輕地喚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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