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一提到“校園霸淩”這個詞眼,諸位腦子裏會出現怎樣的畫麵。是在廁所裏被澆一桶水?還是打開櫃子出現的一堆垃圾?或者各種辱人的字眼?亦或是被塗滿塗鴉的課本、被美工刀劃了幾道口子的書包?好吧,對於這些情節,林一跟各位一樣,都隻是在日劇裏見過一二。在林一之前的十幾年人生中,很慶幸的是,無論是他本人還是在他身邊,都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可沒想到,轉學來埼玉縣之後的第三個月,林一可真正見識到了這種東西的可怕,不過被欺淩的對象不是林一,而是他身邊的--白石麻衣。


    “哈?麻衣樣被霸淩了?”愉快的結束了為期兩天的雜誌拍攝後,早間走路上學的林一,被渡邊大我告知了這樣一個驚人的事實。


    “很嚴重麽?”


    “貌似隻是在說白石的悄悄話而已,聽說班裏有那麽兩三個女生好像很看不順眼她那副冷冰冰的外表,在鼓動其他人排擠白石,你沒發現白石在班裏幾乎不怎麽說話、也沒誰去搭訕她麽?。”向井地撓撓腦袋。


    “誰說的,我不就經常搭訕她麽?”


    “你這種對人心懷不軌的家夥不算,我說的是同性,同性!”渡邊伸出右手在空中比劃著強調。


    “你這家夥既然知道,竟然可以無動於衷,這樣也就算了,現在才跟我說,這朋友怎麽做的?”林一眯著眼睛一臉鄙視的看著向井地。


    “喂,話可不是這麽說的,你是不知道本來有幾個不長眼的家夥想要霸淩你來著,屁顛屁顛跑我這來問我加不加入,在被我甩了兩個耳光、威脅了兩句之後,就滿嘴不再提這個事了,你可不能不識好人心啊。”渡邊一副委屈的說著:“白石也不是我不幫,而是女生這方麵的問題實在很難解決,打也不是罵也不是,對女生出手向來不是我的作風。”


    “嗯,說的倒是,不過剛才說要霸淩我的時候,威脅與扇人這種事情完全不是你的風格啊。”林一撇撇嘴,斜著眼看向渡邊。


    渡邊一下子紅了臉,扭捏的說:“好吧,我承認那是麻醬做的事,但是結果是一樣的啊。”


    “那你們家那口子為嘛不順便把白石的事情解決了。”林一在旭川的時候也見過霸淩,不過隻是男孩子之間發生的事情,女孩子什麽的,他也不知道具體的東西。


    “幾個小子倒是沒什麽問題,可你讓麻醬去扇幾個小姑娘耳光麽?”


    林一歎了口氣,說:“總之先去麻衣樣那了解了解情況再說吧,有我們幾個在,想孤立她是不可能的。”行走在校內小路上、說這話的二人,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連背影都要比其他女生好看很多的白石。


    “呀吼!白石同學,今天怎麽沒跟新內學姐一起呢?”林一小跑兩步來到白石身邊。


    “偶哈呦一君,我早上出門忘了帶便當,回去拿的,讓新內學姐不用等我先出發了。”白石燦爛一笑,看來今早的心情不錯。


    “原來如此,這兩天的拍攝發生了很多有趣的事情,我也學到了很多,中午有空我講給你聽好不好?”說著,三人已經換了室內鞋,到了儲物櫃前。


    “好啊,正巧上次去過那邊編輯部的時候,青池姐說的那些話我還是很有興趣的,以後也有可能...”隻聽“嘩啦”一聲,打開儲物櫃的白石以及秦覺向井地三人,都被驚呆了--櫃子不知如何被丟滿了各種各樣的雜物,書和本子被人撕掉了很多頁攢成團丟在裏麵,用來整理儀表的小鏡子上、櫃子門等地方被寫滿了諸如:醜八怪,去死,啞巴,bich之類的詞匯。三人均是一愣,身後傳來幾聲不大卻可以聽清的得意笑聲,白石用餘光瞟了一眼,立刻關上了櫃門,蹲下身去撿散落在地上的紙團。


    林一與渡邊對視一眼,前者瞪了瞪眼睛,後者報以無奈苦笑,而後兩人都無言的蹲下幫白石撿著地上的垃圾。


    之後的幾天裏,對白石的欺淩並沒有因為林一的回歸而停止,反而更加的變本加厲,因為知道林一與白石交好,欺淩者都沒有始終都用的是不會暴露身份的欺淩方式:桌子被亂塗亂畫、儲物櫃裏持續被塞滿各種垃圾、早晨來到或者體育課後,書和文具會不翼而飛之類的。可由於白石麻衣的不理會,再加上渡邊大我敷衍了事的消極態度,林一雖然氣憤,卻也無奈,搞的每次其他兩人雲淡風輕、他卻跟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反倒是像他被欺淩了一樣。


    這天午後,已經不知道第幾次幫白石麻衣擦去課桌上的塗鴉了,終於可以在教室裏安心享受便當的林一,被略顯慌亂的新內與渡邊打斷了難得平靜的心情。


    “喂,你們兩個慌慌張張的幹什麽,這裏可是教室,新內學姐你違反校規了。”看著喘著粗氣,神色慌張卻硬是想鎮靜下來的二人,林一的右眼不由的抽了抽。


    “那個...白石桑...不見了。”渡邊大我深呼吸了幾次,盡量讓自己平靜的敘述,希望自己的態度能夠感染林一同樣冷靜的對待這件事。


    “不見了...是什麽意思?”林一果真平靜的看向新內真衣。


    可當新內的目光與其對上時,心卻不由的又提到了嗓子眼,仿佛與她對視的是一頭隨時可以吞了他的獅子。這個平時有些懶散的漂亮男孩,可能真的生氣了也說不定。


    “今天我陪著白石在食堂吃午飯來著,中途她說去趟洗手間,到現在也一直沒有回來。”新內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劇烈的心跳,感覺隨時都會蹦脫胸腔跳出來。


    “多久了?”


    “大概40分鍾。”


    “唔,說不定麻衣樣便秘咧?”


    “-.....-=,我找遍了全校的女廁,都沒找到。”


    “男廁我也找了,也都沒有,問了很多人,都沒有見到白石同學。”渡適時的補充了下,雖然這個補充前麵幾句顯得有些多餘。


    “.....”林一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問渡邊:“大我,全學校最僻靜的地方你知道是哪裏麽?”


    “最僻靜的地方?你是說?”渡邊瞬間猜到了林一的意思,林一肯定的點點頭。


    “那應該就是我們經常去的天台了,如果不是放課後,午間是不會有人去對方雜物的天台的,不過學校天台有好多個,你說....”


    “走!去教學樓的天台!”


    “哎?為什麽是教學樓的天台?”——————————————————教學樓天台,白石麻衣渾身濕透,蜷縮在一堆殘破的桌椅後麵,單薄的身子隨著時不時吹來的風瑟瑟發抖,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讓她想要拿支球棒狠狠的揮上幾百杆。


    在初三時的她有過一段被欺淩到輟學的經曆。清楚記得是升初三不久,被同個年級的人說:“你太高調了”,對於自己做了什麽,她是一點頭緒都沒有,卻還是要被人說三道四,而因為練習棒球而變得有韌性的她,對這些流言蜚語選擇去一一地應對,弄得身心疲憊。性格裏本來就有一些固執的地方,但同時,抗壓能力則差的驚人,所以在精神上受到傷害之後,就做好了“絕對不會再去學校”的覺悟。在那一段自我封閉的時間裏,在她的心裏慢慢的築起了一道心牆,對人對事變得不再那麽熱忱。盡管有棒球部的夥伴們來家裏看望,並且開導她重新去了學校。但並沒有再走進教室直到畢業都是在保健室中度過的。初中的畢業典禮都沒有出席,等大家的儀式都完了之後,她才悄悄地去拿的畢業證書。


    初中生活對白石麻衣來說並不是很美好的回憶。因為直到初二為止都還過著與同齡人相仿的校園生活,所以對不能夠多點參加棒球部活動這件事情留有遺憾。但是當時頭腦裏滿滿都是“舍棄棒球也無所謂,隻要能快點離開這裏就行了”的想法。因為就算初中畢業,去到高中也還是會和那群人在一起,那樣的話,就隻有離開群馬了這種舍棄一切的選擇。和補習班的老師、父母商量了之後,白石麻衣毅然決然的申請來到了埼玉縣的高中,同時也搬到了這裏。為了改變自己以一個新的自己在重新開始。最開始也很無腦的說過“我自己一個人生活也行,讓我離開這裏”。可考慮到自己的年紀,擔心孩子的白石媽也跟著來到了埼玉。在這裏,她認識了住在旁邊的學姐新內真衣;認識了病殃殃卻很有正義感的書生渡邊大我;還認識了那個從轉學來的第一天起,就想跟她搭訕的家夥——北海道出身的鄉下男孩林一。跟林一在一起,人就自然而然的生出一種舒適的慵懶,仿佛什麽事情都不用去擔心,隻要全身心的享受陽光,享受一切就好了。這種慵懶很能夠感染人,再加上之前每次想跟自己搭訕卻欲言又止的笨拙,以及之後那句“我想跟你做朋友,都快想瘋了”的****告白,這個悠閑懶散事事不在意的鄉下人,就愈發的可愛了。那首名叫《關於青春》的歌,讓人知道這家夥除了那點小聰明和慵懶,還有這樣認真溫情的一麵。


    也正因為如此,正因為有這些夥伴,當與初中類似的事情再次發生,她才有了無視它們的勇氣與魄力。可今天在洗手間裏,一桶冷水澆了下來,讓她從頭濕到腳時,從初中時代就積蓄在內心裏的氣憤與不滿徹底的爆發出來,隨之而來的是當時的那種逃避的心情與小小的懦弱。


    “為什麽這種事在高中還要發生,毀掉了自己的初中生活,現在連高中生活都保不住了麽?自己可是下了多大的決斷才會走出自己生活了十幾年的城市來到這所陌生的城市的?不是說整理心情重新開始一切就都會變得美好麽?為什麽我就不可以?”


    當委屈與憤懣襲來,差幾個月就16歲的白石麻衣幾近崩潰,淚水去湧泉般劃過她漂亮的麵頰。


    “果然在這,傻丫頭。”一個溫潤的嗓音想起,緊接著一件還殘留著些許體溫的外套就披在了白石麻衣的身上。“你這是想把自己弄感冒的節奏麽?身為你僅有的男性朋友與同學,我可不會允許你用這種方法請病假逃課哦。”白石麻衣淚眼婆娑的看著蹲在自己麵前的林一,似乎止住了抽泣。


    “不急,不氣,你這樣隻會讓仇者快親著痛的。”林一把右手搭在白石麻衣的頭上,摩挲了一下白石的腦袋,溫柔一笑,替她擦去眼睛下的淚水。


    “麻衣樣!你還好嗎?這是怎麽了?”新內真衣忙關切的從秦覺手中接過白石,讓其靠在自己的身上,並沒有在意白石身上的水會弄濕她幹淨的衣服,反而是抱的更緊一些,眼眶裏滿是自責的淚水。“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都怪我沒有保護好你,麻衣樣。。。”


    “哎,大我,”林一站起身,轉頭看向不知所措的渡邊,平靜的說:“待會兒你可以保持中立,我不怪你,但是你千萬不要試著組織我。”“你要幹嘛?可別衝動,我知道有一句老話叫‘衝冠一怒為紅顏’可這裏是學校啊!就算是她們過分在先,男生打女生也是最差勁的爛人行徑。”雖然渡邊也知道那幾個女生實在可惡,也懊惱自己之前曖昧的態度,可如果讓他對女生出手,仍然是一百個不願意。“嗬嗬,大我,我在你的想象裏,就是個莽夫麽?”林一不管向井地懂不懂“莽夫”這個詞,右手伸出兩根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你不要忘了,北海道人,是在暴風雨中,與老天爺搏鬥的人啊,欺負我可以,但是欺負我在意的人,我就算豁出命去,也要讓他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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