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賓在一棵樹下,將野餐籃中的物品二取出,放在野餐墊上。


    菜色豐富得讓玥熏嚇了一跳。


    「羅賓叔叔,這些東西我們真的吃得完嗎?」天啊!三明治、沙拉、水果、麵包……整整一張墊子,少說也有二十樣。


    羅賓笑著點點頭。


    「放心,等會兒會有許多張嘴來給你喂。」維克坐在她身邊,伸展著健美的身軀,慵懶地備注一下。


    「咦?你是說,會有動物跟我們一起吃嗎?」


    「是啊!什麽麻雀啦、天鵝、鬆鼠的,運氣好的話,連小鹿都會出現。」


    維克的金發在豔陽下閃閃發亮,湛藍眼眸專注地定在她臉上。


    「真的嗎?我從沒這麽接近動物過耶!好棒喔!」玥熏欣喜地回笑。


    麥威盤腿坐在樹蔭下,接過羅賓遞來的小說,哼了一聲。


    「等到一大群圍著你不放,你就知道恐怖囉!」


    正如麥威所預言,整整一群的鴨啦、鵝啦、鬆鼠啦、兔子的,完全包圍住她時,她就開始覺得害怕起來。


    她在陣陣動物的嗚叫聲下,扯著喉嚨要他們父子倆拯救她,哪知他們隻會抱著肚子笑個不停。


    等到維克良心發現,突圍救出她後,她的牛仔褲早成了洞洞褲,這下又被那對邪惡的父子譏笑不已。


    遠遠的,羅賓帶著一個大胡子高個兒走近,她知道他,因為開始上課的時候,他曾經跟她與麥威一起吃過「叫化子雞」。


    「卡爾,你怎麽會來?」維克好奇的問道。


    「我來跟麥威討論一下春宴的事。」


    卡爾朝麥威眨了眼,一副隻有你知我知的神秘模樣。


    「是嗎?」維克若有所思的看了他倆。


    「爹地,那我和卡爾叔叔先進屋了。」麥威走到卡爾身旁,牽著他的手,「你和熏老師慢慢逛喔!」他給了維克意有所指的眼神。


    維克先是滿腹疑問後,才懂他的意思,他看著麥威在心底咕噥著。


    「這小鬼……」


    「熏老師,掰掰。」


    他倆看著他們三人走遠的身影好一會兒,維克拉起她的手勾住自己的。


    「走吧!我帶你去逛逛。」他朝她燦爛一笑。


    「嗯!」他的笑容差點讓她心跳爆表。


    凝望著她紅通通的臉龐,情不自禁地他俯下頭,吻上她甜蜜又折磨人的粉唇。


    玥熏倒抽口氣。


    這個吻輕輕柔柔的,不帶任何情欲,滿是柔情和憐惜,薄唇含著她的唇瓣,愛戀地啄吻著,玥熏感受到由他的吻傳遞過來的脆弱與疼愛,染過她心中的缺憾,黑眸漾起喜樂的淚水。


    他分開兩人,懊惱地看著她。


    「你都不知道我剛才憋得多辛苦。」


    「討厭卜」玥熏紅著臉,不好意思地槌了他一下。


    維克仰頭大笑,再偷了她一個小吻,便領著她參觀去。


    玥熏順著他的步伐,走在風光明媚的小步道,兩旁高聳湛綠的樹木夾雜著閃閃光線,清涼微風輕拂他倆,玥熏為之欣然。


    他帶著她到一座大木屋,兩人站在屋子的前廊上靠著欄杆,玥熏看風景,而維克盯著她猛看。


    她的視線由美景落在兩人交握的手,陣陣暖意由他厚實的掌心傳來,唇畔的笑意漾得更深。


    眼角瞥見她的笑容,維克揪著的一顆心慢慢放開來。


    「喜歡嗎?」


    「嗯,喜歡。」


    「那送給你。」


    玥熏瞪大眼,驚愕的說:「什麽?」


    「什麽什麽?」


    「你剛剛說要送我什麽?」


    「這片風景啊!」維克咧嘴一笑。


    玥熏翻翻白眼,搖搖頭不想理他。


    「哪有人將一大片山水,當風景卡片送人的,真是胡鬧。」


    她那不予置評的表情維克當然看到了。


    「嘿!我是認真的。」


    「你少逗我了。」玥熏失聲笑道。


    「真的不信?」


    「完全不信。」她用力地搖搖頭。


    「那好……」


    維克拉著她的手,在她跟前單腳跪地,他低啞的嗓音以中文朗朗說出:「皇天在上,後土在下,我維克·歐文若有半句戲言,願受天打……」


    軟香小手及時搗住他接下來的重咒。


    「你這是做什麽?誓言是不能亂發的耶!」玥熏一臉驚慌失措地蹲下來,神色凝重的瞪著他。


    維克握住她的手,賴皮的望著她說:「誰叫你不相信我。」


    「叫人家怎麽相信啊!又是山、又是水,望眼過去地連天的,哪有人這樣隨隨便便就將祖產亂送人的啦!」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我送給我未來的妻子,這哪算隨便?」


    聽見這句話,玥熏咚地坐在地板上。


    「維克!你……你在胡說什麽?」


    「我可是很認真的。」他收起笑容,神色凜然。


    玥熏瞧見他眼中的確定,但卻不敢相信。


    隻是短短個幾個星期,他就要她嫁給他,會不會太急促了?


    她明白自己對他的感覺隨著時間越是增長,也越來越眷戀著他的一舉一動,但談到婚姻……


    「維克,不要開這種玩笑,這一點也不有趣。」


    她搖搖頭想站起來,卻被維克一把扯進懷裏,她羞赧地想推開他站起來。


    「你覺得這可以拿來開玩笑?」他正色凝視著她的眼,手臂絲毫不放鬆。


    「就因為不能,所以我才……維克?」


    他抱著她站起,並將她壓在廊柱上。


    「也許你不相信,但我是認真的。」


    「你怎麽能跟我求婚?我們認識才幾天,對彼此一點都不熟悉……」


    「時間的長短並不能代表一切,不是嗎?」


    「是這樣沒錯,但我……我會怕……」


    「為什麽?」他追問著。


    玥熏咬著下唇,為難的看了他好一會兒,沉默不語。


    一熏?」他輕啄她的額際,給予她支持與鼓勵。


    她深深歎了口氣,凝聚起勇氣後緩緩地說:「我沒有自信。」


    「自信是靠培養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玥熏乎視著他的藍眸,不解於他眼中的堅定光芒。


    「可是,為什麽是我?」


    維克露出一抹性感魅人的俊朗笑靨,看得她血脈僨張。


    他傾身在她耳畔輕聲說道:「我都把你看光光了,不負責怎麽行呢?」


    玥熏漲紅了臉,伸手搥他一拳。


    「維克!」


    她嗔怒地瞪著她,那副嬌羞的模樣看得他頓時玩性大起。


    「再說,能將麥威治得服服貼貼,這麽棒的人不留在身邊,我就是笨蛋。」


    「你還說!討厭啦!」說完又是一拳。


    要抵擋她的拳頭,最佳方式便是貼上她,順便給個熱吻,然後……


    嘿嘿……


    「維……維克,你……你在做什麽……」


    「摸你囉!」


    「可是你的手……怎麽……怎麽往……往下麵……啊……我的褲子……不要……嗯……啊……」


    玥熏悠悠地蘇醒,四周幽暗,讓她一時想不起身在何方。


    微風沙沙吹拂著蕾絲窗簾,蛙鳴聲環繞著四周,她伸手揉眼,卻發現自己胸口上覆著一隻粗壯的手臂,背部傳來了溫暖熱源。


    回憶如潮湧般一湧而上,她憶起之前在這張床上的情景。


    他那似憐似囂的激情,引得她不能自己,每每令她理智全消,心裏想的全都是他猛烈需要,以及她體內那股陌生的渴求……


    「喔……天啊……」


    玥熏一想到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索求,跟她毫無反抗的沉淪,就羞得無地自容,可也因為這樣,她才明白原來自己愛得比她想象得要深刻多了。


    喔……她怎麽會讓情況變成這樣……


    「不準後悔。」


    玥熏耳旁傳來渾厚低啞的嗓音,裏頭含著濃濃的滿足,薄唇溫柔地吻了吻她的耳,惹得她一陣顫抖。


    維克溫柔地將她翻轉過來,麵向自己,藍眸緊緊瞅著她的。


    「聽見沒有?!」


    「我……」


    麵對如此認真的凝視,玥熏一顆心如小鹿亂撞,臉上的紅潮更深。


    「後悔是懦弱的表現,既然做了,就要勇於承認。」


    「可是……」她嘟著嘴,柳眉下垂。


    「你討厭我?」濃眉擰成座山丘。


    玥熏想也沒想,使勁兒地搖。


    「不是,我不是討厭你……而是……我……」


    噯,該怎麽說呢?


    「你怎樣?」


    他的舌采入她口中,品嚐她的甜蜜,不斷地掠奪、引誘,點燃她身體的火,當她怯怯的舌尖碰到他的時,他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呻吟。


    「你……可以再接納我一次嗎?」他貼在她耳際急迫地低喃。


    他得到的回答是不遜於他的渴求熱吻,房內延續稍早激情又狂野的浪潮……


    倫敦婦女收容所


    一抹娉婷的身影速速地走往會客室的通道,紅色馬尾在她身後甩動,美麗臉龐正大大地寫著「不耐」兩個字。


    「她最好該死的值得我跑這一趟。」吉兒低低地咒罵著。


    什麽訪客嘛!好死不死挑這個時間來,人家她在五歲的家暴兒童——梅莉麵前演了兩個禮拜的獨角戲,直到剛剛梅莉才願意跟她說句話,結果就接到櫃台打來的該死電話,說有人找熏,要她「馬上」出去處理一下。


    真是叉叉叉圈圈圈……一想到將小可愛梅莉一個人放在教室裏,她就不放心。


    想到這兒,最討厭奔跑的她,不知不覺地又加速腳步,經過會客室的窗子,她禁不住好奇地往裏頭瞄了一眼——


    耶!她不是熏的繼姊嗎?她找熏做什麽?該不會又是來要富豪名單的吧?


    想起兩年前她來找熏,劈頭就是要熏將她帶進各個募款晚會,她急需結識幾個凱子提供她優渥的生活。


    老實說,像這樣厚臉皮的惡女,還真是少見,若是她,早跟她斷絕關係了。


    吉兒臭著臉,不甘願的走進門,一陣濃鬱的香水味襲麵而來,她盡可能地克製摀鼻的欲望。


    「老天!香水是不用錢嗎?」


    喔!她忘了……熏她這個繼姊是不缺錢的,反正隻要她貼到男人身上嬌嗲,手臂一夾擠個乳溝出來,錢便會自己長腳滾過來,是標準的人麵吸血蛭……


    百般無趣地翻著福利會刊的美豔女子抬起頭,瞧見來人,紅唇隨即不悅的嘟起,細致的臉冷淡地審視吉兒邁遢的外表,一番比較之後,媚眼閃著不屑,尖聲問道:「侯玥熏呢?」


    吉兒雙手在胸前胸悍的交抱,仰高下巴,臉上的表情也是一樣的不屑。


    「不知道。」


    哼!知道也不會告訴你的——大爛人!


    「不知道?她跟你最要好了,要是連你都不知道,我看她巴成是死了。」


    侯謙萍對於看不爽的人,是沒什麽口德的,她繼妹跟這個女人就是其中之一,要不是她被石油凱子削得一毛都不剩,她才懶得來找她們呢!


    一想到這裏,她就嘔,想她如此的年輕貌美,竟然要她去當小老婆,那她哪能a到爽,這麽吃力不討好的婚哪能結啊?!真是流年不利!


    「你少咒人,要死你自己去死,人家熏可是活得好好的。」果然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她第一千次替熏覺得悲哀,竟然跟這種人同姓做親戚。


    「哼!那你叫她出來啊!」


    「她現在不在這兒工作,有什麽事跟我說,我再替你轉達。」


    「你?」侯謙萍睥睨的掃過她,冷哼一聲。


    吉兒忍著想踹她、踢她,和扯她頭發的衝動,深吸一口氣,冷笑的說:「不願說?那就慢滾,本小姐沒有時間跟你在這邊耗。」


    侯謙萍生氣地拍桌。「她到底在哪裏?快給我說!」


    一我說了,我、不、知、道,你聽不懂英文啊5:那好,我說台語,哇、恩、栽、影,懂了沒?!」吉兒這句台語可學得爐火純青,她最愛用了。


    「你……」


    「我怎樣?侯大小姐,別以為男人被你吃死死的就拿喬,告訴你,我吉兒不吃這一套,你想知道熏的消息,自己去查吧!」


    「你很瞧不起我是吧?吉兒·巴特。」該死,要不是她急著找個替死鬼幫她還錢,她哪會跑來這兒受氣。


    吉兒刻薄的揚起嘴角。「還好你還有自知之明,看你猴急的模樣,就知道你又要找金主,熏不會再替你介紹笨凱子了,你死心吧!」


    吐槽完,吉兒白了她一眼,如風般離開會客室。


    「完了!沒了侯玥熏的人脈……」她到哪裏去認識權貴,天啊!哪裏有有錢又凱的……


    突地,一道俊挺身影從她腦海深處進出。


    維克·歐文——她的前夫。


    她一定是腦袋亂了,否則怎麽現在才想到,一開始找他不就成了,他最不缺的就是錢了。


    還記得當年他是那麽地愛她,現在看在錢的份上,如果他好聲求她,說不定她還願意跟他複合呢!


    侯謙萍從椅子起身,順順身上的名牌衣衫,絕美的麵容多了一份誌在必得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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