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五千歲的時候,終於開始長個,六千歲的時候,我已是個亭亭玉立的少女,我一直住在悟衡峰,由蒼羽照顧著我。


    我應該喚蒼羽一聲“爺爺”,可球球說,我父君是創世神,娘親是神界至尊,天君才是我的爺爺,蒼羽縱是再好,也擔不起這聲“爺爺”,我便跟著他們一起喚他“羽伯”。


    我有許久沒見父君和娘親,聽說,兩人去時空旅行去了,將一堆的事拋給了輒元和阿哥。


    阿哥住在帝君府,從他六百多歲起,就開始學習怎麽當天君?


    父君的意思是,讓阿哥繼任天君,至於我嘛,父君和娘親暫時沒有想法,大概是覺女孩子早晚是要嫁人的,隻需學好規矩。


    悟衡峰景色怡人,可對於我來說,每天都對著,再好的景色也有看厭的時候。


    我站在一棵石榴樹下歎氣,正值石榴花盛開的時候,紅白相間的,構成了一副天然錦緞。


    這是父君特意為娘親植的,我羨慕父君和娘親的感情,想著,要是有哪個男人肯為我種花,我定嫁給他。


    我發現,自己越來越有鳳凰的特性,羽伯說,我娘親原身是隻七彩鳳凰,我和阿哥多少會有火鳥的特性的。


    隻是這特性來得有些晚,我想,大概是跟我的修為有關,我不知神劫哪天到?問輒元,他一副神秘兮兮的,什麽都不肯說。


    輒元長高長大了,人帥了,女人緣也變好了,每天都有一大幫子迷妹圍在他身旁,瞧把他樂得,都快忘記自己這天道之主的身份,帶著他的迷妹小林苒出去溜達了。


    我覺得再在悟衡峰呆下去,準會悶出病來。


    聽羽伯說,花天弦叔叔上月得了位千金,算著這月就是小表妹滿月,父君和娘親不在,我就想替他們送份賀禮。


    於是我瞞著羽伯偷偷溜出了悟衡峰。


    這是我第一次一個人出遠門,而且去的還是一個叫聖羅的大陸。


    多年前,曾聽父君說起,這聖羅大陸是如何如何的好,早就想去瞧瞧。


    我給小表妹準備了個金鐲子,還找人在鐲子上刻了“富貴長生”四字。


    我動用星辰術瞬間到了聖羅大陸。


    別問我在哪學的這術法,這是為了方便我穿越各大陸偷偷學的,聽輒元說,這星辰術連我娘親都未能學會,可見我的聰慧。


    我喜滋滋地落在瑜國都城,雖然過去了這麽些年,這個聖羅大陸的時間還停留在,父君和娘親離開的三年後。


    瑜國與屬國鼎立,屬國以軍事和經濟實力力壓瑜國。


    花天弦叔叔就是在這樣的壓力下,掌管著瑜國。


    娘親說,花天弦叔叔不是位明君,瑜國之所以能太平,不過是他每年向屬國交足了錢換來的,我聽了直為花天弦叔叔擔心。


    我站在瑜國國都大街上,在這花園似的街頭轉著,我看什麽都新奇,也覺得人間不錯,人多熱鬧,又沒那麽多的忌諱。


    我買了串冰糖葫蘆叼在嘴裏,哪知剛進嘴,就被一隻鳥精給搶了。


    我很氣憤,怎麽說,自己都是隻鳳凰,怎麽就被一隻鳥給欺負了,我想教訓這隻不知死活的鳥時,竄出來一個老道。


    那老道看著一身仙風道骨,卻是個實足的江湖騙子。


    “小姑娘是外地人吧?”


    那老道將拂塵掛在臂上,一雙賊溜溜的眼睛在我身上掃來掃去,看得我雞皮疙瘩直起。


    我懶得搭理他,用娘親的話來說,既是陌生人,還是不要同他們搭話。


    我瞬間遁影,那老道望著我消失的地方輕笑,我卻不知自己早被一條毒蛇盯上。


    我來到瑜國皇宮,對駐守在宮門口的禦林軍道:“聽聞陛下上月喜得公主,我奉爹娘之命,來給陛下道賀!”


    那禦林軍指揮望著我,眉頭斂了斂道:“哪裏來的野丫頭,若沒事,趕緊離開,休得占宮門。”


    我本以為對他們禮貌些,他們也會對我客氣點,哪裏知道,這些人根本就不講人情,我隻能硬闖。


    自然的,他們不是我的對手,我手上的天侖劍可是父君與娘親合力打鑄的,威力非同一般,在神界兵器排行榜上,位列第九。


    天侖劍一出,彩光奪目,坐在大殿內的花天弦聞聲趕來。


    他一眼就認出我,朝手下人道:“不得無禮!”繼而走到我身前,對我道:“黛兒啊,你出來,你父君娘親可知道?”


    我可不想讓他將我瞧扁,將金鐲子遞上道:“知道啊,看,這是娘親讓我帶給小表妹的!”


    那鐲子確實是娘親所造,隻不過娘親走時,小表妹還沒出生,這鐲子一直被她擱在抽屜裏,此回,我代她轉交,也在情理中。


    花天弦持著鐲子,見上麵刻著朵石榴花,唇角揚了揚,“代我謝過你母親!既然來了,就多呆幾日,這凡間不同神界和仙界,魚龍混雜,你經驗少,本王找個人陪你玩幾天,之後你趕緊回去。”


    “知道了阿叔,歎,你怎麽比我阿爹阿娘還囉嗦,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那你覺得,阿叔以前是什麽樣?”


    花天弦望著我道,他早蓄起了胡子,看起來比以前成熟穩重多了,怪不得娘親說,男人成了家才算真正的長大。


    我就想到阿哥,聽羽伯說,上月各神族將族裏最出色美貌的女孩畫像拿給阿哥,說是要為阿哥選妃,阿哥瞧也不瞧,一把火將那些畫像全燒了。


    我慶幸,他們現在的注意力都在阿哥身上,倒是沒轉到我,不然,我定被煩死。


    其實也不是他們不管我,隻是因為,很小的時候,他們一致認為,我是藍家預定的媳婦。


    說到藍隅,我已有許多年沒見他。


    聽聞藍叔叔和林苒阿姨一直留在現代,藍隅繼任了藍叔叔的醫術,在鮫人族開館施診,我此回來,還有一個打算,就是去鮫人族找藍隅。


    見我走神,花天弦輕咳一聲。


    這時迎麵步來一位神韻似天妃的婦人,那婦人我沒見過,但看她的儀態,就知是小表妹的娘,“嬸嬸!”我朝婦人喚了聲。


    婦人驚了驚,大概是被我的美貌給驚到。


    確實,我結合了父君與娘親的容貌,小的時候,他們都我長得像阿奶,可現在,我融合了他們仨的氣質,形成了獨一無二的我。


    花天弦叔叔給我安排了瑜國修為最高的侍衛,那侍衛陪著我逛了幾天,直到我將整個瑜國轉遍,就在我打算離開時,小表妹不見了。


    聽宮裏的婢女說,小表妹是被一道紅光給卷走的,我一聽就知,是妖孽作祟,安慰花天弦:“這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將小表妹安全帶回!”


    我細細察看了下小表妹的寢宮,聞到了一股熟悉的荼蘼香。


    這股荼蘼香,我小時候就聞見過,我記得有個人身上就有這荼蘼花味---墨陸。


    想到墨陸,我心裏湧起一股暗傷。


    那時候我還小,但我不認為,暗戀一個人,喜歡一個人有錯。


    父君和墨陸都以為我在開玩笑,卻不知,這些年,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墨陸。


    我決定去魔族走一趟,花天弦不放心,非要跟著我一起去。


    我倆掩去氣息,來到魔都。


    無意間聽說,墨陸要迎娶妖族公主的事。


    彼時,妖魔兩族已和好,墨陸成為魔界至尊後,魔人也很少出來惹事,這個帶走小表妹的人,目的明顯不純,搞不好是來挑事的。五號


    “黛兒,你留在客棧,阿叔出去打探下!”花天弦對我道。


    我嘴裏應著,心裏卻在說,“別當我是孩子,我現在的修為比你還高呢!”


    等花天弦走遠,我趁著夜色摸入魔宮。


    我對魔宮熟悉,早年曾在這住過,雖然事隔多年,但仍記得很清楚。


    我很快摸到墨陸的寢殿,這個點,夜明珠還亮著,我知道墨陸尚未休息,隱身步入殿中。


    墨陸並不在殿內,我愣了愣。


    與寢殿相連的內殿傳來水聲,我猜,墨陸應該是在沐浴。


    他的寵妾站在殿外,手裏捧著被疊得整整齊齊的衣裳,看樣子是在等他。


    我奇怪,他怎麽沒讓人伺候,是不習慣,還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想到小表妹,我決定進去問問他。


    哪知我剛靠近浴池,一件白袍朝我迎麵兜來,那白袍將我兜得氣都喘不回。


    從袍上的氣息我斷定,這袍子是墨陸的,將袍子取下,見墨陸穿戴整齊地站在我身前。


    他穿著一身繡有金色暗紋的黑袍,對襟的地方繡著隻瑞獸,威風凜凜地倒是襯得他現在的魔界至尊身份。


    墨發如瀑,輕瀉於腰際,他望著我,身軀明顯一頓,狹長鳳眸眯了眯道:“仙子,是來窺視本座沐浴的?”


    我知他沒認出我,幹脆沒與他相認,朝他擺手道:“你身上又不貼著金子,有什麽好瞧的!”


    墨陸唇角彎了彎,似笑非笑地望著我,倏然間湊近我道:“我們是不是以前見過?”


    我慌了,就怕她知道我是帝陌塵與伊秋雪的女兒,他又要逼著我喚他舅舅,其實他這點歲數,隻能當我哥。


    “沒……”我吞吞吐吐地道。


    他盯著我,冷不防間,用食指勾住我的下巴,讓我與他對視。


    我看著他,他也看著我,他的目光柔柔暖暖的,讓我瞬間沉溺其中。


    “想起來了,你是璟寰仙子!”


    我愣住。


    我知道這個璟寰,她是夢幻大仙的徒弟,是仙界少有的大美人,沒想到,連墨陸都對璟寰上了心。


    我不作聲,心裏覺得憋屈。


    自認為,各方麵都不輸璟寰,可他偏偏將我認作旁人。


    “魔尊既然認出了本仙子,那本仙子就長話短說。”


    我暫且當自己是璟寰。


    “仙子請說!”


    他將黑袍往身側一轉,王者的氣勢,流逸而出,指了指身旁的椅子,示意我坐下。


    我不同他客氣,大方地坐下,“聽聞,魔尊的手下,為了提高修為,暗自修練邪術,凡間已有數位女嬰失蹤,魔尊可知此事?”


    墨陸一雙紅眸沉了沉起。


    看他沒有半分吃驚的,倒不像剛剛才知。


    到底是魔族,縱是他治理魔界手段果斷,也難保手下的魔人沒有私心,為了提高修為,不抓活人。


    “此事,本座一定會給仙子給交代!”


    “還請魔尊盡快,再遲些,那些女嬰便要沒命!”


    “仙子仁慈,我替那些孩子感激仙子!”


    我看他不像個不講道理的人,對他的好感也多了些,若他不是出生於魔族,定也是個少有世家公子。


    早些年,聽娘親說,墨陸有一段時間修練過仙術,可因體質原因,最終放棄,不時替他可惜。


    不過,我知道,父君一定有辦法的,哪怕是魔,隻要他心中有正氣,也是能修成仙,修成神的!


    我回到客棧,花天弦仍未回來,擔心他凶多吉少,未等天亮又跑出去尋他,卻見他與妖族的人打了起來。


    據說,這幾個恰是墨陸要聯姻的妖族公主的哥哥烏煒的手下。


    這烏煒是妖王的長子,原身是條火蟒,最近不知怎麽的,練功走火入魔,聽人說,用童女血能壓製體內的魔念,他便鋌而走險,買通人去凡間盜取童女,小表妹就是那些人抱走的。


    我手持天侖劍朝烏煒殺了過去。


    烏煒修為不高,不足為患,隻是他身旁的一個侍衛,修為高的讓我吃驚。


    那侍衛一看我持著天侖劍,驚歎起:“天族的人!”


    “算你有眼光!”


    那人知不宜戀戰,攥著烏煒跑了。


    花天弦一心要找回女兒,又在魔族逗留了幾天。


    我見他寢不寧,食不香的,直替他擔心,安慰他道:“墨陸已答應我,會找出幕後人,要不,我們再去找下他,看看有什麽新的線索!”


    花天弦吃驚地望著我,“黛兒,你去找過墨陸?”


    我適才知自己說漏了嘴,“對不起阿叔,我隻是擔心小表妹!”


    正說著,客棧掌櫃交給我一封信,那信是墨陸寫著,信上說,已抓到烏煒。


    我把信遞給花天弦,花天弦終於舒了口氣。


    我和花天弦相繼趕到魔宮。


    墨陸與花天弦早就相識,相互頷首著打起招呼。


    墨陸示意我們坐下,讓下人奉上好茶,“能讓世子親自出馬,想必那個孩子身份尊貴!”


    “不瞞魔尊,那是本世子的剛出生不久的女兒!”


    “難怪!如此,就勞花世子隨本座一起前往妖族尋人!”


    墨陸說話時,時不時地朝我望來。


    見我一句話不說,眉頭微微攏起,“聽聞仙子用的是天侖劍,看來仙子身份不凡!”


    墨陸話裏有話,卻未挑明。


    第二天,我隨花天弦墨陸一起前往妖族。


    烏煒被抓,妖王很是生氣,畢竟烏煒是妖王最器重的一個兒子,早將他視為妖族的繼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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