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玖衣終於知道,伊秋雪找他喝酒的目的,灌了兩口酒水道:“你上回跟那鮫人夫人說,你們是從現代穿越來的,那你可想過要回去?”


    等了等沒見伊秋雪回應,定睛一看,人家已睡著。


    寂玖衣怕她受涼,擱下酒壇,將她抱回屋。


    伊秋雪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醒來時精神倍好,望著窗外燦爛的陽光,知自己睡過了頭,想到答應慕容謙的事,趕緊步下床,還沒出屋,就見寂玖衣一身女裝地朝這邊走來。


    伊秋雪見他頂著自己的模樣,一身紅裙拽地,扮相十分威猛浮誇,怎麽看都不像個女人,那太子爺不被嚇到才怪。


    “好看麽?”寂玖衣用女腔朝伊秋雪眨眼,讓伊秋雪著實惡寒。


    “慕容謙沒瞧出來?”


    伊秋雪不相信慕容謙會瞧不出。


    “他問我,怎麽一下子長高了長壯了,我跟他說,長高是為了與王爺齊平,長壯,是為了保護王爺,他沒說什麽,但一張臉紅得跟豬肝似的,大概是懷疑自已的眼光了!”


    伊秋雪捧腹大笑:“真有你的!這麽說慕容謙的婚約解除了?”


    “應該是吧!”寂玖衣很有把握地道。


    正說著,廊外有人喊道:“伊侍衛,王爺讓我給您送來衣裳,王爺說,請伊侍衛換好衣裳,隨他出遊!”


    伊秋雪望著寂玖衣,覺得這慕容謙真不是那麽好糊弄的,這才一會功夫,他又尋事了,朝寂玖衣擺手道:“罷了,我親自出馬!”


    伊秋雪接過侍女送來的衣裳。知道,慕容謙已經知道她是女兒身。


    伊秋雪知躲不掉,拍了下寂玖衣的肩頭,“出去,我要換衣服!”


    寂玖衣望著伊秋雪一臉的擔憂。


    再出來時,伊秋雪已恢複她那青春美少女的模樣,寂玖衣看著她道:“慕容謙一定會娶你的,你要有心理準備!”


    伊秋雪輕笑,“除了那個人,誰娶我誰倒黴!他要不嫌命長,盡管試試!”


    伊秋雪來到慕容謙的書房外,慕容謙正在批閱公文,伊秋雪一出現,驚豔了他的眼睛,當即放下公文,起身朝伊秋雪走來:“如此傾城佳人就在眼前,看來是本王有眼無珠。”


    “昨日,屬下有點不舒服,所以讓寂神使代屬下前往皇宮。”伊秋雪解釋道,為得是不讓慕容謙起疑。


    反正帝陌塵的目的是保護慕容謙,她要是能留在慕容謙身邊,也更方便保護他。


    “本王聽下人說起過,那你可好些?”


    “多謝王爺關心,屬下已無礙,現在就能隨王爺出遊!”


    出遊不過是幌子,慕容謙是想去郊外拜見他的亡母。


    他雖貴為皇子,但生母甄氏早年慘死,他自幼被吳貴人撫養,對生母沒盡孝一天,後來,他被在太安,便將甄氏身骨遷至太安郊外。


    “子欲養而親不待”成了慕容謙的心結,這才讓他被輕珞的意識控製。


    伊秋雪算著,距離他毒發作的日子越來越近,她希望此行不要出什麽差錯,畢竟輕珞已被帝陌塵控製,隻要熬過這七七四十九天,輕珞身上的魔氣就會被淨化,到時慕容謙也能擺脫。


    伊秋雪與慕容謙同坐一馬車,兩人麵對麵著,車後,跟著王府的隨從和侍衛,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想不引人注意都難。


    路上,慕容謙偷偷看了伊秋雪多次,在他看來,伊秋雪儼然是他心儀的女人。


    他早知道,眼前的是個女人,決定,祭拜完亡母,便上京請奏完婚。


    伊秋雪心事重重,她哪裏不知慕容謙的打算,她隻是想拖延時間,隻要熬過七七四十九天,慕容謙就沒事了,她也不想與慕容謙再有瓜葛。


    馬車停在一座規模宏大陵園前。


    甄氏生前未享過一天福,死後倒是補了生前的遺憾,眼前的墓地占地很廣,規格完全是按照本朝皇妃的規模修建的,陵前石人石馬無數,很顯氣派。


    伊秋雪跟在慕容謙身後往墓陵深處走去。


    兩人一前一後到了塊石碑前,慕容謙點香祭拜,嘴裏念念有詞,伊秋雪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待慕容謙祭拜完,又一同乘坐馬車回王府。


    帝陌塵壓製輕珞已到了關鍵時刻,他希望伊秋雪和寂玖衣那邊能頂住,隻要再熬過最後十天,他就能與伊秋雪和孩子們團聚。


    反之,便是永不相見,他自然不希望是後者,所以這些日子一直小心翼翼。


    慕容謙沒有太大反常,但隨著體內的毒發作日子將至,脾氣變得越發暴戾。


    這天,伊秋雪發現慕容謙一整天都沒出屋,問過他身邊的侍女,說是病了。


    伊秋雪擔心慕容謙又偷練起邪術,借口給他送茶水,來到慕容謙的寢室前,見那寢室邪氣森森,料知慕容謙毒已發作,瞬間步入寢室,見慕容室紅袍紫眸,儼然是魔暘回來了。


    “王爺,你怎麽了?”


    伊秋雪試著喚慕容謙。


    慕容謙大笑,“你不想本尊回來麽!”


    “魔暘!”不可能。


    伊秋雪步近慕容謙,發現慕容謙身上的魔氣很重,料知是帝陌塵那邊出了事,將寂玖衣喚過來道:“看著他,我去去就回!”


    為了防止慕容謙跑出屋,她設了道結界,將整個王府都圈起,並將鎮天尺交給寂玖衣。


    慕容謙雖已恢複成魔暘,但他現在的修為不及當年的一成,寂玖衣要對付他很容易,何況又有鎮天尺在手,伊秋雪算準了,慕容謙作不了什麽幺蛾子,適才身影一閃回了無憂閣。


    帝陌塵冷汗虛虛,他在極力壓製輕珞,可是輕珞已讓手下的人將玄睦親帶回。


    玄睦親是神體,但她體內卻封印著魔暘的魔元,隻要將玄睦親與慕容謙合二為一,就能推動滅天陣。


    伊秋雪後悔,當初真該殺了玄睦親的,但上天有好生之德,何況她當初並沒發現玄睦親身上有魔氣。


    “怎麽做?”


    伊秋雪知道帝陌塵堅持不了多久。


    “離開這裏!”帝陌塵道。


    “又想拋棄我,這次我不會聽你的!”


    伊秋雪說時身影一閃,再次入了帝陌塵體內。


    帝陌塵體內的輕珞已恢複如初,不知她用了什麽辦法讓自己恢複的,但這事肯定跟玄睦親有關。


    伊秋雪當即祭出歸元鼎,將輕珞鎖在歸元鼎中,她想好了,隻要在輕珞衝破歸元鼎前,除掉玄睦親,輕珞的計劃就能破滅。


    可惜她太小瞧了輕珞,她早跟木覃聯係上,木覃用了傀儡術騙過了凰詔淩,逼凰詔淩交出鳳凰石和鳳血珠,繼而拿著這兩樣神物,來到巫湓山,將鳳凰石和鳳血珠投進了滅天陣中,導致滅天陣威力大增,六界所有的神仙妖怪皆被吸入滅天陣中,六界岌岌可危,玄睦親身上的曼珠沙華恰在這時綻放。


    木覃將玄睦親領至滅天陣中心,對她道:“你是神族後裔,卻是個遭人唾棄的墜神,你與本座其實是一類人,若你願歸順本座,本座便放過你的養父!”


    木覃用玄初落的性命要挾玄睦親,“睦兒不要,阿爹若能以一人之命換來六界太平,阿爹甘願赴死!你若與魔為伍,阿爹就是死了也不會安心!”


    玄睦親憤怒起,身上的神力卻因這憤怒變得越來越弱,反倒是體內被封印的魔念在逐漸變強,待她肩上的曼珠沙華綻放那瞬間,她便成了墜神。


    她一身黑袍,身周縈繞著黑色的魔氣,她已不屑認木覃這個養父,當著木覃的麵親手殺了玄初落。


    伊秋雪從凝水鏡裏看到這些,悔不當初,若她當初細致些,豈會將玄睦親這個禍害送到玄初落身邊。


    對不起,玄世子,是本尊害了你!


    伊秋雪在心裏默念。


    才一天時間,不僅是玖閣大陸出現了癱瘓,就連其他大陸也出現不同程度的崩塌。神族、天族、龍族、鳳族、九尾狐族等皆進入戰鬥模式。


    就連墨陸的魔族也出現不同程度的龜裂,山川、河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消失,這感覺這萬萬方方世界仿若再重歸混沌。


    各族人團結一起,圍在巫湓山頂上,他們正用各自的修為,抵抗著滅天陣,隻希望能讓這陣法停下來,保住這個世界。


    伊秋雪看著這些,纖指攏緊著,她想,若是以一人之力,讓這滅天陣停下,即便是死,她也心甘情願。


    她飛出帝陌塵的身體,戀戀不舍地看了帝陌塵一眼,隨後化成一隻七彩鳳凰朝天上飛去。


    那滅天陣的陣眼設在青鳥族,但陣法卻已影響到了很多大陸。


    聖羅大陸的天空此時黑暗暗的,各路妖魔鬼怪在街道上肆意橫行。


    神宮門弟子早在獨孤求和妙青蘿的率領下,下山斬妖除魔,一場光明與黑暗的較量拉開。


    伊秋雪感受到了,眾生在危難時刻都團結在了一起,昴天喚了聲,鳳鳴聲四起,身周沐浴著一團七色的鳳凰火,地鳳凰火照亮了黑暗的天同,底下的人以為看到了久違的太陽。


    伊秋雪一頭紮進那黑壓壓的雲團中。


    她將八件神器祭了出來,讓神器依次位於滅天陣的八方,借助神器之力牽住滅天陣,迫使滅天陣停下。


    可惜滅天陣的威力太大,縱是她將畢生修為用上,也隻能勉強拖住滅天陣,讓其減緩速度。


    “秋兒!”


    凰詔淩看到了滅天陣中的伊秋雪,撲扇著鳳羽朝伊秋雪飛來。


    “你來做什麽?”


    伊秋雪朝凰詔淩喝道。


    “秋兒,母皇是來幫你的!”


    凰詔淩說時朝滅天陣中心飛去,伊秋雪知道凰詔淩是去取回鳳凰石和鳳血珠,那兩件東西是鳳族至寶,卻被凰詔淩給了木覃,凰詔淩自知有愧族人和女兒,拚了性命地往陣眼中心飛去。


    一股腥熱朝伊秋雪麵上濺來,伊秋雪隻來得及看凰詔淩一眼,凰詔淩的身影瞬間消失在陣眼中心。


    “母皇!”伊秋雪大喊起,跟著,淚如雨下。


    一聲龍嘯聲響起。


    伊秋雪以為是帝陌塵來了,轉首一看,見是天君。


    天君身旁跟著天後。


    夫妻倆皆一身金甲,完全進入到戰鬥中。


    這兩人早是一條心,這瞬間,他們仿若又回到了年輕時候。


    伊秋雪曾聽帝陌塵說過,帝臨天年輕時候驍勇善戰,是神族為數不多的英雄,而天後巾幗不讓須眉,早年就跟隨其父上戰場。這對夫妻也曾患難與共過,隻是後來的安逸歲月,模糊了兩人的過往。


    如今大難臨頭,兩人再結一心,終於意識到,兩人仍愛著彼此。


    “阿雪,塵兒就拜托你照顧了!”隻聽天後道。


    伊秋雪想說什麽,終是沒說出口。


    她和天後的心結,可不是三言兩語能說得清的。


    天君與天後對望一眼,朝滅天陣中心飛去。


    原本黑暗的天空,亮起數道金光,那金光夾著密密匝匝的雨點砸下。


    兩道紅光伴著那金光相繼落下。


    天君和天後先後落在地上,兩人口吐大血,相互對望一眼,將鳳凰石和鳳血珠交給伊秋雪。


    伊秋雪正在施法中無法脫身,隻能看著天君和天後相繼羽化。


    鳳凰石和鳳血珠陸續回到伊秋雪手中,伊秋雪將它們合二為一,融進誅魔劍內,誅魔劍發出一道刺目紅光,劍刃一轉,瞬間插進玄睦親心口。


    玄睦親望著伊秋雪大笑:“你至死都沒想到我是誰?我是來找你索命的,可惜,技不如人,終還是死在你有劍下,不過我死了,你也活不成了,哈哈!”


    玄睦親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為一團黑霧,那黑霧裏凝化出一隻紫色的鳳凰。


    伊秋雪這才知,玄睦親竟是凰詔柔的魔念凝化成的。


    凰詔柔當年躍下誅仙台,仙骨被剔,卻徒生了魔念,木覃暗自收集這魔念,直至將她送到聖羅大陸,機緣巧合下,這縷魔念凝化成人,並且成了聖羅大陸神族的後人。


    風輕柔趕到場,看到眼前的紫鳳,嚇個半死。


    也不怪她,她看到了另一個自己,不嚇壞才怪。


    眼見滅天陣正在一點點的停下,木覃持劍朝伊秋雪刺來。


    伊秋雪全部精力都在抵製滅天陣上,此時的她根本沒有餘力對付木覃。


    木覃一劍刺向伊秋雪心口,伊秋雪口吐大血,卻沒有挪動腳步,她想過了,一個木覃並不可怕,隻要滅天陣停下,犧牲她一個又何妨?


    “神尊小心!”


    在木覃掄起劍,朝伊秋雪再次刺來時,輒元持著護天神盾將木覃的劍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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