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姐姐,真的是你!


    墨陸提著鳥籠笑起。


    他等了伊秋雪許久,想不到,再見麵,她居然成了一隻金絲雀。


    “金絲雀就該用籠子養起來!多少錢,本座出十倍的價格買下她!”


    墨陸見帝陌塵沒有自報身份,幹脆裝作不認識。


    帝陌塵望了眼花天弦,他的意思是,問花天弦可有好的辦法。


    花天弦心思全然不在這裏,帝陌塵的眼神白投了。


    帝陌塵等了等,尷尬地輕咳起,“這隻鳥比草民的命還重要,草民若是賣了她,等於賣了草民的性命,殿下一向體諒百姓,請殿下將她還給草民。”


    墨陸這人好麵子,這鳥本就不是他的,之前他提議用錢買下,也是權宜之計,帝陌塵卻將話彈了回來。


    他戀戀不舍地望著伊秋雪,心裏道,伊姐姐,每回你都這麽不待見我,嗚!


    伊秋雪若不是鳥身,早就訓起這娃子。


    不是自己的東西,他惦記著有用麽?


    為讓自己有台階可下,墨陸將鳥籠打開,他是想看伊秋雪自己怎麽選擇。


    伊秋雪望著帝陌塵,眸裏全是無奈,她也想飛回他身邊,可是她的翅膀受了傷,她飛不起來了!


    墨陸料到伊秋雪飛不起來,朝帝陌塵笑道:“瞧見了吧,她自己不願跟你走,要不,本座替你養幾天,過幾天再找人給你送去!”


    墨陸耍起無賴,帝陌塵知伊秋雪肯定有苦衷,為不生事暫時答應了墨陸,“三日後,草民來接她回去!”


    墨陸知道,這位帝君已經很讓步了,若他再不點頭,下一步,兩人準打起來。


    他知道自己不是帝陌塵的對手,識趣地道:“本座依你就是!”


    伊秋雪又被關回籠中,她吃癟地望著帝陌塵,像在說,這帳本姑娘先記下!


    帝陌塵其實也有自己的考慮,他來魔族的目的是找流川,伊秋雪跟著他肯定危險,墨陸對伊秋雪的感情很奇怪,像個萌弟,又像個討糖吃的娃子,墨陸一向聽伊秋雪的,料知伊秋雪在墨陸那,應該不會有事。


    而他得利用這三天時間找到流川,繼而讓流川給伊秋雪換回身體。


    “伊姐姐,你到底遇到了什麽?”墨陸用指頭撫了下伊秋雪的額頭,他將手指放得很輕,生怕再傷到伊秋雪。


    伊秋雪見他關著自己,早就炸毛,用鳥語回他:“都是流川幹得好事!”


    “殿下,左護法求見!”


    流川來了!


    伊秋雪用翅膀拍著鳥籠。


    墨陸還不知流川就是伊秋雪的父親,見她變得如此激動,知她也想找流川,便將她從籠中放出來,將她托在掌心道:“你也在找此人?”


    伊秋雪朝他點頭,墨陸笑起:“那我們一起去!”


    伊秋雪想,這娃子果然是長大了,過不了多久,也該娶媳婦了,等她娶了媳婦,就不會再胡來,有個人管著也好!


    流川見墨陸帶著一隻金絲雀而來,玩物喪誌的,讓他瞧不起墨陸。


    墨陸將伊秋雪擱在軟墊上,拾了些果仁給她。


    伊秋雪倒是想吃,可惜這些果仁太大了,一顆都足以將她咽死,她隻能望著果仁咽口水。


    墨陸不知她在想什麽,見她咽口水,以為她是渴了,拿杯子倒了些茶水給她。


    伊秋雪伸長鳥頭,飲了個飽。


    喝足後,才將鳥眼轉向流川。


    流川見被一隻金絲雀盯著,心裏湧起一股異樣感,“玩物喪誌,屬下求殿下,當以國事為重!”


    “流川,你越來越放肆,你以為殺了墨拂嘯,本座會感激你,不管怎樣,他也是本座的父王,殺父之仇不共戴天,虧你還有臉回來!”


    親情在墨陸心裏一直很淡,他跟墨拂嘯本就不合拍,墨拂嘯的死雖然成全了他,但這些卻不是他所願的。


    所以,墨陸還是要殺流川。


    “屬下所做的這些,皆是為了魔族,屬下一點不後悔!”流川回道。


    他的話更證實了,伊秋雪之前的猜測。


    隻是伊秋雪想不通,流川要用何種方法將魔暘的元神從阿努鄴世界帶出來?


    “休在本座麵前弄虛作假!”


    墨陸氣不打一處來,一掌朝流川劈來。


    讓伊秋雪意外的是,流川居然沒還手。


    這一掌打在流川心口上,流川捂著心口,唇角處隱隱有血水滴落。


    流川沒當回事,垂首道:“魔尊想的,屬下都明白,若用六界至尊的身份與前魔尊的性命做交換,魔尊一定會選前者。”


    流川將他的野心道了出來。


    墨陸以為他在癡人說夢,不耐煩地朝他拂手,“別再讓本座瞧見你,不然,本座定將你挫骨揚灰!”


    墨陸說時就要走,伊秋雪發急地啄了下他的指尖,提醒他將流川扣下。


    墨陸望著掌心裏的金絲雀,瞬間會意,可是轉眼,流川已不知所蹤。


    墨陸適才意識到自己的輕敵,將伊秋雪放回軟墊,“流川身上的魔氣比本座都重,本座已不是他的對手!”


    墨陸將身旁的親信喚來:“找個人去查查,流川最近都去過哪些地方,跟哪些人打過交道?”


    那親信領命後退下。


    流川剛離開魔宮,就被帝陌塵盯上。


    花天弦這會正在尋找楚綰綰,倒是沒跟帝陌塵在一塊。


    流川感覺身周空氣壓抑,知有人隱著身跟著自己,朝身周望了眼道:“跟著本座到底有何目的?”


    帝陌塵這是頭回與流川麵對麵,白影一閃,出現在流川身前。


    流川一眼認出帝陌塵,“帝君也在魔族!”


    不由猜測,伊秋雪與帝陌塵很少分開過,伊秋雪逃走後,一定會去找帝陌塵的,眼下帝陌塵在魔族,那伊秋雪會不會也在魔族?


    可一想到,伊秋雪現在隻是一縷魂魄,料知她沒這本事越過魔界的瘴氣。


    “帝君可是為小女而來?”


    流川試探道。


    “左護法有兩個女兒,不知問得是哪一個?”


    帝陌塵與他打起哈哈。


    流川見他沒說是凰詔秋,以為伊秋雪並沒有找過來,自己的計劃可照常進行。


    “自是秋兒!”


    “小公主在鳳凰宮,昨日,本尊還與她一塊喝茶的!”


    帝陌塵笑道。


    流川清楚,帝陌塵所說的一定是凰詔影,道:“那便好!”


    “不好,小公主昨天還說心口悶的慌,問過很多醫官都沒用,說是隻有左護法的藥才有效。”


    帝陌塵將計就計,想將流川引出魔族,繼而將他當場擒住。


    流川愣住。


    他早有想過,那身體對凰詔影會有排斥,隻是沒想到會這麽快。


    這幾天,他沒空回去,便遞給帝陌塵一瓶藥丸,“這藥或許對她有用!”


    帝陌塵接過瓶子,打開瓶蓋聞了聞,見血腥味極濃,一看就知不是什麽良藥,笑道:“本尊替秋兒謝左護法!”


    “應該的,本座還有事,先行步!”流川瞬間遁了影。


    身法極快,連帝陌塵都沒瞧清他住哪邊去的。


    帝陌塵覺得流川背後一定有高人,將白澤喚了出來,“找人看緊了凰詔影。”


    帝陌塵是擔心凰詔影借著伊秋雪的身體幹壞事,要時傷了伊秋雪的身體就不好。


    白澤一走,帝陌塵立馬將那兩隻貓喚來,“該你倆上場了,找下流川的去處?”


    球球嗅了嗅,用貓爪指指東邊:“那魔頭往東邊去了。”


    話畢,白光一閃,球球和虎雷獸趕緊追上他的腳步。


    帝陌塵追到魔族東邊,見天上一團黑雲正漩渦式地轉著,明顯有東西在操控著雲團。


    “你倆呆在這,本尊上去瞧瞧!”


    “帝君小心!”球球對帝陌塵道。


    再抬首,帝陌塵已步入黑雲中,一身白袍被風鼓作的張開,如同展翅的白鷹一般。


    雲裏藏著團極烈的魔氣,這股魔氣非常濃厚。


    帝陌塵順著那魔氣往裏芝去,越往裏魔氣越重。


    他怕自己吸入太多,被魔氣侵身,在身周設了道結界,將魔氣擋住。


    一段路後,他看到了一個身著紅袍的娃娃。


    這個娃娃不過人間五六歲的男童模掉,人雖小,但目光甚是犀利。


    帝陌塵懷疑,眼前的這個是魔暘的元嬰。


    元嬰跑來這裏吸食大量魔氣,明顯是在為魔暘逃出阿努鄴世界做準備。


    將擎悟劍持在手上,“妖孽,看你還能作惡多久!”


    那紅袍娃娃本還不打算與人動手,如今見對方要殺自己,身子一移,到了帝陌塵身後,趁帝陌塵沒防備,化成一團血霧,從鼻孔侵入帝陌塵體內。


    帝陌塵是修仙的,他的身體並不適合魔暘的元嬰,元嬰後悔自己的魯莽,在帝陌塵體內掙紮起。


    帝陌塵幹脆將它鎖在體內,用萬重仙氣催眠了元嬰。


    魔暘感應到元嬰的氣息越來越弱,料知它出了事,朝跪在自己身前的流川道:“這就是你計劃的第一步!”


    “魔神英名!帝陌塵當年用元神喚醒了魔神,想來,他的元神對魔神一定有用,若是將他的元化,統一六界指日可待!”


    魔暘卻不認可流川的做法,在他看來手法有些卑鄙,讓他不恥。他雖是魔,但一直堂堂正正地,他隻想向那個女人證實下自己的實力。


    “她可有消息?”魔暘問道。


    流川知他問得是伊秋雪,垂首道:“屬下正在找她,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有消息!”


    魔暘涼涼地瞥了他一眼。


    魔暘根本不相信流川的話,紅影一閃,消失在流川眼前。


    帝陌塵從黑雲裏出來,頭重腳輕的,站都站不穩,虎雷獸瞬間將他駝起。


    一人兩獸與花天弦會和。


    花天弦一副哭喪著臉的,帝陌塵知道,他一定是未找到了楚綰綰。


    拍了下他肩頭,“別急,她不過是個打下手的,魔暘不會對她怎麽樣?”


    花天弦應了他一聲,見他身上涼涼地,問他道:“剛才去哪了?”


    帝陌塵不想讓他知道太多,沒跟他說流川的事,“四處轉了轉!”


    花天弦不放心,朝兩隻貓望去,從兩隻貓不敢看他的表情裏猜測,帝陌塵有事瞞著自己。


    果然一進屋,帝陌塵就讓兩隻貓為他護法,開始調息打坐。


    伊秋雪的翅膀上過藥後很快養好,在見過流川之後,她更是無心再呆在魔宮,打算找帝陌塵商量對策。


    可惜墨陸對她看得太緊,不僅將她關了起來,就連睡覺都將籠子的鑰匙捏在手上。


    伊秋雪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好在她不是真的金絲雀,趁墨陸睡著後,用嘴啄開鎖跑了出來。


    雖然這一搞讓她滿嘴是血,但她不後悔。


    伊秋雪感應了下球球的方位,找到客棧,見帝陌塵正在調息,落在花天弦肩上,用鳥語對花天弦道:“有沒有找到楚家大小姐?”


    花天弦歎氣,連心愛的折扇都被他晾在一旁,明顯對什麽事都提不起興趣的。


    伊秋雪沒想到,花天弦也會有這麽一天,用翅膀拍了下他腦門:“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正說著,帝陌塵的玉佩亮起,這玉佩是帝陌塵與天上的那幫神仙聯係的工具。伊秋雪見帝陌塵用過幾回,倒是記得口訣,可惜她一副鳥身,沒辦法念口訣便將口訣告訴花天弦。


    花天弦對著玉佩念起口訣,帛逸的身影出現在玉佩上,“花世子,帝君他可在?”


    帛逸說時朝花天弦身旁望了望,倒是沒看到帝陌塵,卻看到一隻湊近而來的金絲雀。


    那金絲雀看帛逸的眼光,讓帛逸立馬想起伊秋雪,帛逸瞬間明白了。


    “他在調息,有什麽事,跟本世子說一樣!”


    帛逸望了眼伊秋雪咂嘴道:“其實也沒多大,就是兩位小天孫打碎了東西!”


    伊秋雪見帛逸吞吞吐吐的,料知他沒說實話。


    若真是打碎東西,帛逸哪裏用的著找帝陌塵?


    在帝陌塵眼裏那兩個娃子就是一切,他們就算拆了他的帝君府,他也不會眨下眼。


    朝花天弦遞了個眼色,“問他到底什麽事?”


    “帛逸你就同本世子說實話吧,要真是要緊事,你替他們瞞著隻會害了他們!”


    帛逸寬麵條淚幾丈,拾袖拭著額頭道:“今天早上,本仙君一起來就去找兩位小天孫。”


    “帛逸,你就說重點吧!”


    花天弦受不了帛逸這講故事式的語調。


    “兩位小天孫不見了!”


    伊秋雪對著玉佩用鳥聲吼了起,她是在質問帛逸,,“帛逸你是怎麽搞的?連個娃娃都看不住。”


    不等帛逸再開口,伊秋雪朝客棧外飛去。


    孩子是娘的命!


    花天弦知道伊秋雪很為孩子們擔心,對兩隻貓道,“這裏交給你倆,我去跟著她。”


    伊秋雪一口氣飛到魔都城門口,可惜這魔都城門被施了術法,縱是她有翅膀也飛不出去。


    就在她急得團團轉時,見遠處有馬蹄聲傳來。


    靈機一動,藏在馬肚下,倒真溜出了魔都。


    伊秋雪找了個無人地方鑽出來,這會嘴裏除了血就是馬毛,惡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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