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伊秋雪看來,眼前的楚素璃算不得個轉世,而是被魔神複活了的。


    素璃這副善妒的性子一點未變,而且還越演越烈。


    可魔神既然複活了素璃,又為何要奪走素璃的記憶……


    “那就休要怪我!”伊秋雪揚手朝楚素璃攻去。


    楚素璃修為並不高,可她身後有五位暗影保護,那五位暗影的功夫絕不在錦姒之下,伊秋雪與那五位暗影交起手,明明那五個暗影被她一起消滅,可沒過一會,那五人又複活。


    伊秋雪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在那五個暗影身上下了玄天門獨有的跟蹤術,適才閃人。


    伊秋雪分析,楚素璃明顯是個傀儡,找到錦姒那個罪魁禍首才是正事。


    而錦姒這會又抓到了兩個少年,正欲吸取少年的陽元時,伊秋雪趕到,“還不束手就擒!”錦姒望著一身男子裝束的伊秋雪,笑道:“真好,正愁無處尋你,你倒自己送上門來。”


    說時將手裏的兩個少年扔在一旁,兩手在胸前一比劃,兩麵骷髏黑旗朝伊秋雪攻來。


    骷髏黑旗伊秋雪上回就見識過,不過這回的這黑旗裏沒出現持刀的骷髏兵,伊秋雪懷疑這黑旗是錦姒向上古魔報信用的,至於上回出現的骷髏兵,不過是用來拖住自已的。


    果然沒一會,一道妖冶紅光閃現,上古魔紅袍豔豔地出現在伊秋雪跟前。


    “魔神,屬下已按照您的吩咐,將那些少男少女趕至陣法中。”


    魔神頂著覺焰的臉,身形已比前幾回看著清晰許多。


    上古魔一臉含笑,妖豔的五官如同地獄裏綻放的火蓮。


    伊秋雪也不知怎的,老將魔神與火蓮聯係在一起,有時,她也在想,莫非這魔頭的原身就是朵火蓮?


    他不是由一團濁氣凝化而來的麽?


    “很好!如今本尊隻要拿下她,便能開啟複活陣!”隻聽上古魔笑道。


    說話間,上古魔已朝伊秋雪走近。


    錦姒見沒自己什麽事,當即閃人。


    伊秋雪料知自己被困在一個設定的空間裏,這個空間此時隻有她和上古魔。


    “魔暘!我勸你別做夢,想複生,門都沒有!”


    伊秋雪瞬間將盈月劍持在手上。


    上古魔在聽到伊秋雪喚自己名字間,身軀明顯頓了住,其實他都快忘了這兩字,“你是如何知道本尊的名諱的?”


    伊秋雪是在青丘的一本古籍上看到這兩字。


    那古籍上說,上古時候,青丘狐族曾隨諸位上神一起起討伐過上古魔,也就是在那場戰役中,錦姒一家百口,被上古魔挫骨揚灰。


    這麽大的深仇大恨錦姒居然不記得,卻反過來替上古魔賣命。


    自已要是錦姒的父母,縱是死了也不能安寧。


    “你管我怎麽知道,反正你這名字很臭!”


    上古魔還是第一次聽人說自己的名字很臭,可在很久以前,這兩個字卻是令六界眾生聞風喪膽的。


    “一個名字而已!”魔暘不屑地輕笑起。


    轉眼,人又與伊秋雪近了一步。


    伊秋雪將盈月劍持在手上緊了緊,她隨時準備出擊。


    魔暘忌諱她手中的劍,瞥了眼盈月劍道:“收起劍,坐下來好好同本尊說會話!”


    魔暘將紅袍一揮,眼前再不是伊秋雪看到的黑暗,而是一片繁花似錦,生機勃勃的花園。


    伊秋雪早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不過時不時拂來的熱浪,提醒她,這會應是在地底深處。


    魔暘將巢穴選在這,自有他的考量。


    這裏無跡可尋,進出,全憑魔暘的意識開路,外人要尋來,比登天都難。


    眼前的這些花,伊秋雪一朵都說不出名,這些花色彩奇豔,花香獨特,隻要聞一會,伊秋雪就覺自己的意識有些不受控製。


    “過來!”魔暘朝伊秋雪招手,語調輕緩,那模樣倒不像是對敵人,倒像是在喚自已心愛的寵物。


    伊秋雪明明不想朝他走過去,可是兩腳卻像魔怔了一般地朝他走去。


    花海深處擺弟張石桌,桌上擱有酒壺酒杯,杯裏已盛滿盈盈酒液,酒水的清香散布在空氣中。


    魔暘坐上石桌,伊秋雪也跟著坐下。


    “阿秋,本尊是不會傷害你的!”魔暘用覺焰的口氣道。


    伊秋雪雖然控製不了自己的行動,但思維她還是有主導權的。


    她就想弄清楚,到底要怎樣才能殺死這魔頭?


    對,找到他的弱處。


    這弱處,要麽直攻他的命罩,要麽,就是找到克製他的東西,讓他修為盡失,然後將他徹底鏟除。


    前者,對方定藏匿的極隱蔽,後者,隻要細細觀察,總會有發現。


    伊秋雪盯著魔暘,她在尋找克製他的方法,目前她隻發現魔暘好似懼怕盈月劍,便將盈月劍持在手上。


    魔暘狹長的鳳眸眯起,紅袍一揮,盈月劍被他打了禁訣,成了一截沒有光點的死鐵。


    “你對我的劍做了什麽?”


    伊秋雪一見盈月劍被禁,感覺像是救命稻草被人折斷,不時質問起魔暘。


    “本尊隻想與你坐下來好好喝一杯,那東西讓本尊見了心煩,不知讓它好好睡一覺!”


    伊秋雪琢磨著他口中的東西到底是什麽?


    莫非是藍玉?


    可藍玉隻是一縷魂魄,哪裏能讓他這麽忌諱。


    伊秋雪想不出到底是什麽?


    除了藍玉,盈月劍就是塊玄鐵,隻不過阿玖後來在劍裏加了點料。


    想到這,伊秋雪朝盈月劍望去。


    她從未細細研究過盈月劍,想來這劍裏多了樣她不知道的東西。


    “來一口吧,這是本尊珍藏多年的酒,不比你的桃花釀差!”


    伊秋雪噘嘴:這魔頭莫不是嚐過桃花釀?


    可在她的記憶裏,就是覺焰也沒機會喝過桃花釀。


    “過了這麽久,那隻老狐狸的手藝一點都沒長進!”魔暘持著酒杯輕笑。


    笑起來如綻放的火蓮,倒也美的讓人驚心動魄。


    可伊秋雪對他的美豔妖嬈早已免疫,在她眼裏,眼前的磨頭就是塊爛石頭,外表再包裝的好看,也掩飾不住心子裏的臭味。


    “老陶!”伊秋雪喚起。


    “原來那隻老狐狸有姓,老桃,這名字襯得他!”


    伊秋雪聽得出,魔暘認識老陶。


    不時猜想,也許很早以前,這魔頭也沒現在這麽壞,後來不知遇到了什麽,讓他一念成神,一念成魔的,最後成了個讓人唾棄的大魔頭。


    伊秋雪認為扯這些沒用純粹是浪費時間,不如套些有用的,“你既然是魔神,那本事一定不小,這世間就沒你怕的?”


    魔暘眸仁一垂,“世間萬物,皆一物降一物,自是有本尊忌諱的東西!”


    魔暘說時,拾起酒杯將杯中的酒液一幹而盡。


    “我才不信,要真是樣,那些上古神,何必費那麽大勁囚住你的原身?”


    “這你就不懂,他們那是好大喜功!何況當時,她也這麽想的,本尊便隨了她的心願。”


    “她是誰?”


    伊秋雪不放過任何一個能套問的機會。


    心裏懷疑,這魔頭莫不是愛過誰?


    魔暘望著伊秋雪搖頭,“太久了,本尊已想不起!”


    魔暘說時,又為自己倒上一杯,一口悶盡,看他的樣子,似乎一提起那個“她”就有些窩火。


    這魔頭的酒量明顯不錯,一壺酒很快見底,仍不見他有半絲醉意,伊秋雪不時打趣道:“我看這酒也不怎麽樣,我這有桃花釀,要不,拿出來給你嚐嚐!”


    魔暘笑著,指指她:“小丫頭,你想將本尊灌醉,本尊才不上你的當,本尊乏了,先過去休息!”


    魔暘說時,拍起手。


    隨著拍手聲響起,花叢中出現兩個身姿妖嬈的女仆,那兩個女仆兼是花妖,兩人,一邊一個扶住魔暘消失在花海中。


    魔暘一走,伊秋雪趕緊尋找出口。


    這裏看著簡單,卻是個沒有出口和入口的地方,一張石桌,一片花海,外加幾塊大石頭,僅此而已。


    這魔頭莫不是想將自己囚禁在此?


    指尖一點,將盈月劍召回,可是盈月劍卻像沉睡了般,半天都沒反應。


    “藍玉,你可在?”


    伊秋雪朝劍喚道,藍玉的身影沒一會出現在劍麵上,“主人,此劍已被那魔頭下了禁術,怕是要解開禁術才能重新啟用。


    “那個混蛋!罷了,先不管這些,我想知道,這劍裏有些什麽,可否替我進去瞧瞧?”


    當初阿玖將藍玉的魂魄放入劍中時,伊秋雪沒細瞧。


    “主人,藍玉隻看到劍中有滴神血!”


    伊秋雪想起,當初玄鐵選她時,就是吸食了她的血。


    難道魔暘怕自己的血?


    伊秋雪仍是想不通?


    擔心花天弦會找自己,趕緊尋找出路。


    魔宮設在地底深處,這地底下熱浪徐徐,想來附近一定有火山。


    眼前除了一片花海就是石桌石凳,她懷疑,石桌石凳上設了機關,可尋了半天,連個機關眼都沒找到。


    想到魔暘走時的舉動,靈機一動,學著魔暘拍起手,隨著拍手聲響起,花叢中先後出現兩個妖嬈的花妖。


    伊秋雪終於知道,要離開這裏,需花妖引路。


    妖魔雖是一家,但妖一向有自己的修行之路,很顯然她們是被迫囚在這深不見天的地方。


    “兩位姐姐若肯帶我離開這裏,我定幫姐姐們擺脫魔神!”


    “你都自身難保,憑什麽讓我們相信你?”其中一個花妖開口道。


    “就憑魔神不殺我這點!”


    伊秋雪十分肯定,上古魔對自己,除了受覺焰元神的影響,定還有其他原因,自已身上定有魔暘想要得到的東西。


    那東西是什麽,她現在想不起。


    回想,魔暘看自己的眼神,像在看個熟人,明明他一身殺氣騰騰的,可是眼神裏卻含著股難以掩飾的情愫。


    天,那魔頭不會是瞧上自己了吧?


    伊秋雪惡寒了一把。


    好在兩個花妖已相信她,將她帶入花海下。


    花海下才是真正的魔宮,而她剛才所呆的地方不過是座囚牢,一座鋪滿鮮花的囚牢,也就隻有魔暘這樣的變態想得出來。


    他想囚住自已,又不想讓自已討厭他,便用這種囚住金絲雀的方法,想逼自已就範,他太小瞧了自已。


    魔宮非常奢華壯觀,絲毫不比天君的雲霄殿差,隻不過雲霄殿內瑞氣騰騰,紫氣盈盈的,而這裏隻有嫋嫋升著的黑色魔氣。


    “我們姐妹倆隻能將你帶到這,再往前,就是魔神的魔刹殿,姑娘自求多福!”


    兩個花妖說時閃了身。


    伊秋雪往魔刹殿走去,殿門虛掩著。


    伊秋雪不相信魔暘會這麽不小心,休息的時候連個守門的人都不留的。


    擔心是計,站在殿外探了探卻沒進去。


    轉身朝魔刹殿附近的一座偏殿走去。


    這偏殿很大,裏麵擺滿了女人用的東西,有衣裳、胭脂、珠釵……


    衣裳上的花紋是她從未見過的圖案,居然是朵並蒂而開的火蓮花。


    那火蓮是用紅絲線一針針繡上去的,繡工精湛細膩,可看出衣裳的主人心靈手巧。


    伊秋雪把殿裏的每樣都翻了翻,她是想找到一件有關殿主人的身份的東西,可惜東西上都沒代表殿主人身份的提示。


    轉身離開時,手臂不小心觸到殿門上,她吃疼地撫撫手肘,抬首見殿門後麵掛著串紅絡纓,那絡纓編成了蓮花形,很容易讓人想起火蓮花。


    伊秋雪拾起絡纓瞧了瞧,在那蓮花中央,看到用絲繩編成的“珞”子。


    料定這是女子的東西,剛要放下,隻覺身後紅光一現,再回首,見魔暘已在她身後。


    “你是怎麽出來的?”魔暘眉頭蹙緊著道。


    若隱若現,明暗不定的身形,同影子一般。


    伊秋雪驚得扔掉紅絡纓。


    魔暘瞥了眼地上,“這是什麽?”


    伊秋雪驚歎,連他都不知道這東西!


    伊秋雪不放過魔暘的好奇,順著他的話道:“魔神不會連她是誰都不記得了吧?”


    魔暘望著伊秋雪,指尖一點,剛還是一副男兒裝扮,貼著小胡子的伊秋雪,轉眼一身紅豔的紗裙,墨發如瀑,一半輕垂在腰際上,另一半,被挽著淩雲髻聳在頭頂,發髻上斜斜地插著一支鑲有明珠的珠釵。


    珠釵搖搖晃晃,映襯著這張絕麗的麵容。


    這模樣恰是伊秋雪幻化為人之前構想出的,沒想到,自己的心思居然被魔暘給洞穿。


    驚得她直往後退。


    “本尊覺得這副模樣更適合你!”。


    魔暘說此話時,眸光變得灼熱,伊秋雪被他瞧得很不自在,盈月劍一持,劍刃直指魔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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