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陌塵的臉越來越近,一股幽幽的馨香拂鼻來,伊秋雪覺得今日這股馨香特別的濃,讓她心中小鹿撲通直跳。


    “其實……”唇上一暖,到口的話被人生生堵住。


    “打……住!帝陌塵,你這是怎麽了,身體怎麽這麽燙?”


    伊秋雪費了好大勁才將帝陌塵推開。


    帝陌塵倒在地上,麵色通紅,明白人一看就知他中了某種毒。


    然琪好大的膽子,居然趁帝陌塵生病給他下毒。虧得帝陌塵拖著帶病的身軀還能找到她這裏。


    伊秋雪撫了把額頭,將人扶回榻上。


    可是這人的身體太沉,累得她氣喘籲籲不說,還差點栽倒在他身上,驚得她趕緊伸手扯住帝陌塵的衣襟穩住身軀。


    這一扯,竟將帝陌塵的衣袍扯了開。


    伊秋雪被自己彪悍的舉動給震到,慌得趕緊扔了手上的袍子。


    又見帝陌塵白玉一般的胸膛上有幾道指甲抓痕。


    伊秋雪眸光在那抓痕上定了定。


    然琪的色膽包天了!


    如此,莫非是得手了?


    “嘭”門被人由外踹開,然琪氣勢洶洶地站在門外。


    見伊秋雪與帝陌塵呆在一起,氣得拔劍向伊秋雪刺來。


    “郡主自己做得事,為何要牽怒於別人?”


    伊秋雪怒不可遏地道。


    “他中了無神散,居然還念著你,你到底是何方來得妖女,將他的心都勾走了?”


    然琪是來找伊秋雪出氣的。


    這無神散能讀懂中毒人的心聲,然琪聽到帝陌塵在迷迷糊糊間喊得是“伊秋”,就知自己輸得徹底。


    她不甘心!


    打算強行時,帝陌塵忽然睜開眼,一掌將她震倒,踉蹌著身體走了,待她找人,人家早已不見身影。


    然琪料到帝陌塵這樣定不會走遠,便讓人在府裏找,下人告訴她,帝陌塵在伊秋雪屋裏,然琪立馬趕來。


    然琪自然不是伊秋雪的對手,別說她現在是在尋滋鬧事,就是伊秋雪和帝陌塵真做了什麽,以伊秋雪的脾氣也不許外人這麽對自己。


    一隻手扣住然琪的手腕:“這等醜事,郡主是想鬧得全天上的人都知道麽?”


    然琪慌得扔了劍,委屈地大哭起。


    伊秋雪將帝陌塵扶回他自己的寢室,替他掖好被角後起身想走,卻被帝陌塵將手攥住。


    伊秋雪以為他已經醒來,對他道:“這藥不會傷到帝君什麽,帝君隻要安心睡會就會沒事!”


    見帝陌塵沒有回應,朝他望去,見他仍閉著眼,伊秋雪這才知是自己想多了,將他的手拿開。


    伊秋雪想,帝陌塵應該還要睡上一會,趁著這空檔,不如去找司命星君打聽下情況。


    伊秋雪說做就做,趕到南辰宮時,見司命星君正坐在印有南鬥六星星座的大圓盤上打坐。


    那圓盤上映滿了星鬥,顆顆晶亮,那圓盤緩緩轉動著,這讓伊秋雪感覺,這位星君像是在參悟什麽?


    司命星君不過二十歲出頭,一身藍衫倒讓他在清一色白袍的男仙中形象鮮明,在美女俊男如過江之鯽的天上,他這副五官隻能算過得去。


    即便如此,這位星君倒是長了副開心果般的臉,伊秋雪料定此人定是八卦說多了,連五官都被映上了八卦符。


    伊秋雪其實是第一次見司命星君,之所以對其有印象深刻,不過是聽帛逸時常提起。


    “仙子找本君何事?”


    不知何時,司命星君睜開了眼。


    一雙眸仁晶亮如星,倒是比他這張五官容易引人關注。


    “確實有事!”


    伊秋雪朝司命星君拂拂禮道。


    司命星君從星盤上步下。


    那星盤在他一下來便停止轉動。


    傳說南鬥主生,北鬥主死。


    伊秋雪感覺自己是不是來錯了地方?她應該直接去找北鬥星君的。


    “問生,本君倒是能道個一二,若想問死,本君勸你移步!”


    司命星君說時,執起桌上的茶壺。


    伊秋雪見他桌上擺滿滿了茶具,就知他是位品茶高手。


    這些日子她跟著帝陌塵煮茶功夫倒也增進不少,不時執起茶具,為司命星君當即煮上一壺月下仙人。”


    這茶葉她一直擱在乾坤袋裏舍不得喝,因為她感覺,這是阿玖留給她的,再者,這茶隻適合男子,如今被當成禮物似的拿出來,倒也應得時機。


    司命星君見她這般討好自己,料知她有事相求,笑道:“看得出仙子是個明白人,不愧是在下麵當過神尊的!”


    伊秋雪執著茶杯的手頓住,“星君果然瞧得明白。那小仙就鬥膽問下,小仙要找的人,可還活著?”


    伊秋雪本是想問黃鳳一族的事,可一想到,這司命星君開口就避談死人,隻能轉換話題詢問起阿玖。


    “仙子要找那人,本就是個影子,既是影子,時機一到,自然要回到他主人那裏。”


    伊秋雪愣住,“星君的意思是,他還活著,隻是換了個身份?”


    司命星君望著她手裏的月下仙人輕笑,“本君有許久未喝到這麽好的茶!”


    伊秋雪見他又轉開話題,忙將茶遞給他,“星君可否告知小仙他在哪?”


    “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對麵不相逢!”


    司命星君抿了口月下仙人,忍不住咂嘴,“這茶,仙子可給帝君嚐過?”


    伊秋雪唇皮抽起,“小仙未曾給帝君嚐過!”


    “如此說來,本星君倒是比帝君有麵子!仙子還想問什麽,也一並問了吧!”


    司命星君執著茶杯笑起,看樣子,他心情不錯。


    “小仙還想問星君,可知黃鳳一族還有活人?”


    司命星君笑盈盈的臉上僵起,“鳳族的事,本君無權過問。”


    伊秋雪不知他為何不肯說,深覺再呆下去也沒意思,便朝他拂拂禮後走了。


    司命星君望著她的身影搖頭笑起:“鳳凰浴火而生,就算是死,也未必是真死。”


    伊秋雪福至心靈,瞬間明白,轉首朝司命星君道:“多謝星君!”


    伊秋雪在回來的路上還在想,司命星君其實已經告訴她,黃鳳一族應該還有活人。


    伊秋雪想,隻要找到族人,就能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伊秋雪回到帝君府,見帝陌塵已醒,大概是他這會有些渴,喚來了仙婢在身旁伺候起茶水,見她回來,望了眼她道:“趁著本尊病重,又去哪勾引人了?”


    伊秋雪被他的話嚇一跳。


    這位帝君最近說話越來越不注重身份和場合,忙從仙婢手裏接過茶水:“我來吧!”


    那仙婢早在伊秋雪回來前,就被帝陌塵罵過數次,眼裏滿是委屈,她巴不得趕緊走人。


    “帝君生病這是誰也不想的事,可你也不該將氣撒在旁人身上!”伊秋雪好心勸解,說時,將茶水遞給他。


    帝陌塵眸眼一沉,一把扣住伊秋雪的手腕,將她拖上了榻,居高臨下地盯著她道:“這天上地下,隻要本尊想要的,就沒有得不到的!本尊居然對你無計可施。伊秋雪,你告訴本尊,究竟要怎樣,你才肯接受本尊?”


    帝陌塵這次使了相當大的手力,箍得伊秋雪手骨作疼,她望著他怒火森森的眼睛,眸裏泛起了暗傷:“是我配不上帝君!所以,懇求帝君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


    帝陌塵大笑,隨著他的笑聲,身周紫氣盈盈,一頭墨發更是如海藻般地飄揚起。


    殿門“嘭”一聲被他合上。


    伊秋雪感覺他要對自己用強的,拔下發簪對準自己的頸間:“帝君若強要了我,今日我便隻剩一具屍身!”


    帝陌塵知她性子剛烈,這種事她絕對做得出。


    “原來你是這麽愛他!好吧,本尊不再強留你,明日,你就離開帝君府,千萬別再出現在本尊麵前!”


    帝陌塵說時,袖風一拂,殿門被他一掌轟開。


    伊秋雪整整被他扯亂的衣裙,慌忙跑了出去。


    帛逸見伊秋雪淚流滿麵的從帝陌塵寢室裏跑出來,知這兩人又鬧起別扭,忙去看望帝陌塵,見帝陌塵有氣無力地攤倒在床上。


    “帝君,您這是何苦呢,伊姑娘心裏已經夠苦的,你再這樣逼她,讓她如何好過?”


    帝陌塵沒出聲,他知道自己此生除了伊秋雪再不會愛上別的女人。


    伊秋雪一口氣跑了很多路,等她回神,發現自己站在釀酒司門前。


    釀酒司的人都認識她,見她麵容憔悴,神情不寧地,知她一定在哪受了欺負,同情她地道:“伊姑娘要是沒地方可去,就留在釀酒司吧!弘毅仙君得知姑娘來了,一定很高興。”


    伊秋雪想,也就隻有這裏能讓她清靜。


    酒是這世間最好的東西,而此刻,她極需要一壺酒,不,是十壺。


    “敢問仙君,最近釀了什麽酒?”


    “桂花釀,桃花釀,青梅釀……”遠意仙君將近期釀的酒挨個報了出來。


    伊秋雪聽著這些酒名,立馬就想到,呈琰久婚期在即,這些酒定是為他的婚禮準備的。


    甘甜爽口,男人女人都喜歡。可她一點都不喜歡,她現在需要烈酒,越烈越好的那種。


    “可有白酒?”


    遠意仙君愣了住。


    以前這九天上是有白酒的,隻是這天上的仙君多數都貪杯,天君怕他們喝酒誤了事,便下令釀酒司不許再釀白酒。


    不過弘毅這個酒店,私下偷釀了一些,遠意知伊秋雪與自家老大交情好,便從酒窖裏提來一壇白酒,“這酒性子烈著,姑娘少喝點!”


    伊秋雪抱著酒壇躍上了殿頂。


    一個人飲酒,隻會越喝越上癮。


    她心疼,腦門疼的,拾起酒壇灌了幾口,這一會會間她將自己與阿玖的過去又回想了一遍,雖然阿玖對她來說形象已模湖,但她仍想得認真,想得心疼。


    不知不覺天色暗下,酒勁上來的她早分不清東南西北,頭暈的厲害,身體更是軟如棉團,她幹脆哪也不去,抱著酒壇睡起。


    睡夢中,她看到了阿玖。


    阿玖的臉模糊不清,唯一能確認他身份的是那身瀲灩的紫。


    “阿玖,你終於肯入我的夢了!”


    伊秋雪哭笑著朝阿玖走去,眼前的阿玖忽然變成了帝陌塵,嚇得她忙收住腳步。


    帝陌塵望著她說:“阿玖不會回來了,忘了他吧!跟本尊在一起,本尊會好好地待你!”


    伊秋雪嚇得直往後退,帝陌塵大步追上來,在她未回神間親了上來。


    鋪天蓋地的吻,讓伊秋雪躲無可躲,周身的血液隨即被點燃。


    伊秋雪認為自己一定是瘋了,居然對阿玖以外的男人有了感覺。


    一股痛澀感從心頭湧來,伊秋雪被疼醒。


    見自己睡在一間屋子裏,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藥草味,身軀怔了怔,不過一會就知道,自己在藥司宮。


    扶著酸脹的額頭緩緩坐起,呈琰久將醒酒湯遞給她道:“何以這般折磨自己?”


    伊秋雪苦笑:“打擾仙君了,小仙明明記得自己在釀酒司的啊!”


    “仙子醉得不省人事,那屋頂上風大,在下擔心姑娘受涼,便將姑娘帶了回來!”


    伊秋雪哪裏敢多呆,揭了被子就想走人,卻見外麵漆黑烏烏的,忙收住腳步。


    這天上之大,卻沒有她的安身處。


    “可是覺得無地方可去?”


    呈琰久見她望著窗外,神色淒楚,倒是懂她。


    “暫時而已,等過一段時間,就有地方了!”伊秋雪不想麻煩呈琰久,找理由為自己開脫。


    想到呈琰久與錦姒大婚在即,朝呈琰久道:“忘記給仙君道喜,祝仙君與郡主,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呈琰久唇皮扯扯,苦笑起。


    “時候還早,姑娘喝了醒酒湯再睡一會,本仙君還有事要處理,就暫先離開。”呈琰久知伊秋雪有顧慮,放下醒酒湯後步了出去。


    帝陌塵醒來時麵頰紅紅的,剛他做了個夢,夢見自己跟伊秋雪行了夫妻之禮。


    那種美妙幾乎能以假亂真,這讓他心猿意馬,心緒不寧。


    “來人!”帝陌塵朝殿外喊道。


    婢女聞聲,應道:“帝君有何吩咐?”


    “去把伊秋喚來!”


    婢女愣住。


    帝陌塵這才想起,自己早將伊秋雪給氣跑,揉揉酸疼的眉心說:“讓帛逸帶人去找,找不回人,讓他也別回來!”


    伊秋雪待天一亮,就離開藥司宮。


    她不敢給呈琰久添麻煩,從藥司宮後門走的。


    可她越是這樣,越讓人以為,她跟呈琰久關係不清不白。


    伊秋雪自以為這事做得人不知鬼不覺,哪裏知道,剛轉身,就對上帝陌塵火冒冒的一對眸仁。


    “帝……君!”伊秋雪驚的差點咬到舌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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