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待到感覺兩人都稍稍緩和些許後,洪烈鍾方才試探性的詢問道:“敢問十一前輩,能否給晚輩等人講一講當初的吞噬之災?”


    直到這一刻,十一方才反應過來,身旁還有著其他人的存在,不過卻絲毫沒有愧疚之色,隻是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們說道:“吞噬之災確實了得,不過唯一值得慶幸的,便是現在還屬於剛剛開始的階段,並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但……”說到這裏,十一不由停頓了下來,從幾人臉上一一看過後繼續道:“以你們現在的實力來講,暫時還不足以解決、亦或者根除這災難之源!”


    洪烈鍾聽到這裏,還以為他所指的幾人實力中,沒有乾古一這般存在,連忙開口說道:“倘若先前,晚輩自然知道此事並非自己可為,但如今有了古一前輩的加入,想來是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十一聽罷,平靜的看了他一眼,而後緩緩開口說道:“倘若換做是以前的阿羅什自然沒有什麽問題,但如今的他卻是乾古一,實力比之當初怕是不及十之二三。”


    “什麽?!”此話一出,在場幾人頓時驚呼出聲,畢竟這幾人中,除了肖夢雨外,何人沒有見過乾古一的神通?!如此這般厲害的人物,竟然還比不上當初的十之二三,那巔峰時期又該是何等境地?!難不成揮手之間便可將封神大境界者覆滅?!


    不過緊接著,洪烈鍾臉上卻浮現疑惑之色,因為方才十一所說的話有些奇怪的地方,那就是‘如今卻是乾古一’,這到底是什麽意思?難道那阿羅什是現在的乾古一,而現在的乾古一卻算不上是阿羅什嗎?越是想來心中越是覺得不對,隻是又不知該如何開口詢問,唯有暫且壓下,等待何時的機會,再去尋他細細說來。


    看著幾人如此模樣,乾古一忍不住搖頭輕笑,臉上盡顯傲然之色,以此來證明方才十一所言句句屬實!


    直到半刻鍾後,當十一有些不耐煩的時候,方才一聲輕咳,將幾人驚醒,繼而開口說道:“所以現下來看,就算極其整個天雲大陸的修者力量,也難以將此次的災難覆滅。”


    “那、那敢問前輩!”洪烈鍾聽到這裏,臉色顯得十分沉重,左眼皮也不受控製的抽搐起來,等到又稍稍緩了片刻後,滿懷希望的說道:“這吞噬之災當真無法克製了嗎?難道說我們就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整個天雲大陸,以及所孕養的萬物生靈,紛紛化作飛灰消失殆盡嗎?!”


    十一見其神色如此悲痛,自然心有不忍,可即使如此這般,依然麵色平靜的搖了搖頭,眼角之中盡顯無奈苦澀……


    天雲大陸飛雲帝國飛皇城宮殿中,以往人聲鼎沸,威武莊嚴的宮殿中,此時隻有三人在場,位於主座之人,身穿黑龍金絲袍,頭戴珠簾玉頂冠,隱隱若現的眼朦中,盡顯殺意盎然之色!聲音輕柔卻又不怒而威道:“所報此事可是屬實?”


    “皇主!”話音剛落,位於左下方,一身戎裝的將領立刻單膝跪地,滿臉憤恨的說道:“天選盟之眾,雖不服皇城之令,但所行之事皆是為了這天下百姓!萬物生靈!怎會行那等荒唐之時?!”


    “哼!”這時,右下方身著褐色朝服的老者說道:“倘若他們真的沒有那等行徑,又豈是常人可以捏造出來的?難道那些尋常百姓,也擁有莫大神通,可以推演出這些神乎其神的事情嗎?!”


    “荒謬!”戎裝將領聽罷,當即扭頭看去,怒目而斥道:“如果他們隻是道聽途說哪?亦或者是被‘謠言蠱惑’!這又該當如何?!”


    “你!”朝服老者被這格外響亮的四個字說的一愣,目瞪口呆的看著他說不出話來,下一刻,直接轉身看著首位之人哭喊道:“皇主啊~您可要為老臣做主啊~老臣這日日夜夜為了飛雲帝國嘔心瀝血,從來沒有分毫以公謀私,可!可他……哎啊~”


    那首位之人聽後,依然靜靜的坐在那裏,就連眼神都是先前那般模樣,仿佛這些事情對他沒有造成絲毫影響。


    台下兩人見其遲遲不語,一時之間也不敢再多說什麽,亦或者做出多餘的動作,紛紛低下頭去,靜靜看著地上光滑如鏡般的地麵。


    大約又過了半刻鍾後,那位被稱作皇主的人,方才緩緩站起身來,繞過麵前的龍案,走至正中位置柔聲道:“天選盟諸位修者,為了這飛雲帝國,乃至整個天雲大陸都有著莫大的貢獻,也是不可缺少的存在,隻不過……”說到這裏,眼中殺意愈發強烈,甚至連身體都有些僵硬的說道:“他們絲毫不顧及吾等這些執法者的存在!藐視吾飛雲法規!肆無忌憚的在帝國各處行宗門利益之舉!”


    “皇主!”戎裝將領聽罷,連忙抬起頭來,聲音之中略帶為難的說道:“那些修者,大多都是一些二十出頭的熱血青年,又為了這天下蒼生行如此豁命之事,心中頗有傲氣應當能夠理解才對,倘若隻因為少許派別弟子口出狂言,便否認他們所有的功過,皇主!是否太過草率了些?”


    “大膽!放肆~”身旁那朝服老者在其話音剛剛落下,立刻顫顫巍巍的抬起右手指著他放聲尖叫道:“你竟然敢如此大言不慚,非議皇主之決策,難不成是想謀反,自己來做這帝國皇主不成?!”


    “你!你簡直是血口噴人!我、我……”聽到對方這般詆毀後,戎裝將領明顯已經暴怒,雙眼通紅布滿血色,右手也放在了腰間刀柄之上,一股強大的暗紅色刀氣正在慢慢凝聚,仿佛接下來便要出刀將其擊殺。


    而皇主見狀,一臉滿不在乎的看著他們,仿佛麵對的隻是兩個雜耍戲子,全然沒有將他們現在這般當做是真的,不過雙眼卻僅僅盯著那散發暗紅色刀氣的腰刀,當見其已經出鞘過半時,方才輕聲喚道:“棍魔,出來吧。”


    話落,一位身穿米黃色長衫,左手持杵半懸於空,右手為掌直立胸前,頭上無發留有九疤的光頭男子,憑空出現於皇主身邊。


    倘若讓莫輕羽看到他定會說上一句,這不是少林武僧的裝扮嗎?不過卻有一點讓人感到十分奇怪,那就是臉上橫肉遍布,就這般靜靜站著不做任何舉動,都能感受到他的殘忍凶悍。


    本已快要拔刀出鞘的戎裝將領,當感受到突然有人出現後,連忙視線轉移向其看去,隻是一眼,心跳驟然而止,因為此人眼中的殺意,隻是看上一眼,便能夠令人血液冷凍身體僵硬!


    “嗯?怎地不爭了?繼續啊?你們何須在意本皇?”皇主見二人都冷靜了下來,再次垂首看地,方才繼續說道:“你二人皆是本皇的左膀右臂缺一不可,但若是可以同心同德,那便更是本皇之興!”


    兩人聽罷,腦袋垂的更低了,完全看不出臉上的神色是喜是悲,而那皇主看著他二人也不再多言,徑直向著屏風後麵走去,而那被喚作棍魔之人,依然靜靜的站在那裏,仿佛一座雕像,一巒青石……


    迷失沼澤,端坐於主營帳中的古墨,正一臉無奈的平視前方,靜靜出神,仿佛丟了魂魄一般,直到過了幾息後,方才出聲歎道:“哎~也不知瑤兒那丫頭,跟著他姓林的一個粗人會不會受氣,真不知道他鳴槍穀有什麽好的,怎地不管是那莫小子還是他林震嶽都這麽有吸引力……”


    圓月城鳴槍穀府邸中,最近時常能夠聽到少女如銀鈴般的歡悅笑聲,同時還伴隨著中年男子的苦悶歎息,兩者所發出的聲音雖是截然不同,但讓人聽起來卻絲毫沒有覺得不妥,反倒像是晚輩的頑劣與長輩的寵溺。


    “師父~我們今天再去外麵打些野味烤來吃好不好嗎~”現在的古晨瑤,早已換下了當初那身紫色羅裙,穿上了具有鳴槍穀弟子特征的盔甲,但唯一不同的則是其顏色同穀主林震嶽皆為銀白之色,而非尋常弟子的青黑色,由此可見其身份比之尋常弟子要高出許多。


    林震嶽看著她滿眼的期盼,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反駁,隻能搖頭苦笑道:“你這丫頭,當初來找本將學藝,可是說的要好好修行,但如今已經過去了五日,竟然連這‘鳴槍浩氣訣’都背誦不下來,如此這般怎能完成你爹爹所交代的條件?”


    “嗯……”古晨瑤聽罷先是愣了一愣,不過很快便又歡喜雀躍道:“這還不簡單,到時師父也如對待哥哥那般,在瑤兒體內種下三十六枚凝氣金針不就行了?”


    “你……”林震嶽聽後,明顯愣住了,眼中滿是詫異的看著她,似乎想不明白她是如何說出這般輕巧的話來,難道那日還沒有同她將這其中的痛楚講清嗎?想到這裏,隻能繼續開口勸說道:“本將早已同你說明,如你這般怕痛怕累的性格,定然無法接受金針入體之苦。”


    “哼!師父就是小氣!”聽到師父再次拿出已往的說辭,古晨瑤當即鬆開了拉扯其衣袖的小手,聳拉著小臉嘟著小嘴說道:“師父明明就是偏心,隻願意為了哥哥耗損大半修為,卻不願為了瑤兒給予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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