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震嶽雖也發現此處情況,想要前來查看愛徒是否無礙,但因二人這般卻也未去打攪,免得自討沒趣落得埋怨。


    “夢兒,你可知我心中對你的思念?你可知我時時刻刻都在想著你?你可知我多怕再也見不到你?”待激動的心情稍稍平複些許後,莫輕羽方才在其耳邊輕聲低語,嗅著那熟悉的發香,先前的擔憂、驚恐也在這一刻似乎皆被撫平。


    “我怎會不知,你這傻子怎地這般不顧及身子?可知我見到你這模樣,心中何等擔憂後怕,雖知曉你並無大礙,但情緒始終難以平複……”


    “嗯,以後都不會了,如今你我二人皆已踏入這大道之門,今後便再也不分開了,一同行世伏魔!”


    肖夢雨聽罷怎不心動,奈何如今已入師門,多少還是要回去稟明師尊再做定奪,如此便想到其師父林將軍現下就在此處,當即抬起頭看著他說笑道:“你這傻子怎的這般會想好事?對了!先前你師父林將軍曾來看過你,我能察覺出他待你是何等真切,現下醒來是否應該先去拜會?”


    莫輕羽聞言,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鬆開環抱的雙臂,轉而牽住她那柔軟的小手,望著滿是打趣的俏臉道:“敢問娘子,可知恩師現在何處?能否帶為夫前去一同拜會他老人家?”


    “呸!你這廝怎地還是這般沒羞沒臊,我何時成了你娘子?”


    “是嗎?看來娘子還未答應下嫁為夫,既然如此那便隻能勞煩師父將你拿下,強取豪奪了!嘿嘿……”


    看著剛一醒來便沒個正形的他,肖夢雨雖是滿臉憤憤之色,但心中卻十分懷念這種感覺,不知多久沒有聽到如此調笑了,在其影響之下竟也隨之互懟道:“哼!你這傻子,心思當真惡心齷齪!看我今日不把你帶到林將軍麵前,讓他老人家好好嚴懲你一番!”


    “哦?是嗎?為夫好怕啊!真不知我這師父會如何嚴懲我?是讓我當下便娶了你,還是教我生米煮成熟飯再做打算哪?”


    “你!怎地越說越是不知羞恥?!我、我不與你說了!”


    這邊兩人打情罵俏,那邊卻有人情腸寸斷。宋雲飛雖在另外一處安坐歇息,卻始終關注著他二人,雖聽不清二人在說些什麽,但那行徑神色卻格外令人羨慕。


    “宋師兄,吃些東西吧……”何清晨本就一直陪在身旁,見到其這般神色,心中自是不忍。


    “多謝何師妹關懷,師兄暫且不餓,現下時候不早了還望早些休息,畢竟那邊邪魔還在對我等虎視眈眈,不知何時便會開戰!”


    “宋師兄你已經這般五六個時辰了,若是再這般下去,本就疲勞的身子,怎能熬得住?!”


    聽著那言語越發急切起來,並帶有些許訓斥,宋雲飛這才滿是疑惑的轉頭看向這位素來溫順的師妹,當看到那微紅的雙眼時,不由一聲輕歎道:“哎~師妹這又是何苦哪?你知我的心思……”


    “知道又如何?!你能為了肖師妹這般牽腸掛肚,憑甚我便不能因你而如此?”


    “哎~你這又是何苦哪?”


    二人互道心聲之後,皆是雙眼迷離的望著那已經轉身離去的人兒,雖不知是去往何處,但不難猜出定然不會分開。


    當然發生相同事情的還有著另外兩人,隻是這兩人卻與宋雲飛的情況恰好相反。


    “蘭師妹。”


    “嗯?怎麽了炎師兄?為何從方才便一直覺得你怪怪的。”


    “是嗎?也許吧……”


    “炎師兄,你我二人相交已有十數年了,還有什麽話不便直說?非要這般吞吞吐吐的?”蘭悅玲望著眼前欲言又止的炎烈,怎會不知他是何心思?但有些事情又豈是一人情願便可的?


    “好,蘭師妹對於那位鬥劍閣修者所言如何看待?”


    “哦?哪位?這兩日發生的事情太過繁瑣,若非什麽特別重要的事情,當真記不太清楚了。”


    “想來不是蘭師妹記不清,而是不願去麵對吧?”看著對方那躲躲閃閃的眼神,炎烈怎會不明白其心中所想,畢竟從相識到如今已過了十二年之多……


    “炎、炎師兄這是何意?我、我不知你在說些什麽,若是無事便暫且歇息吧,畢竟現下情況並非……”


    “莫要拿這些來唐突我,蘭師妹,在一起這麽久了,難道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意嗎?!”


    “炎師兄,世間諸般事,並非皆稱心,你在我心中一直是最親最近的人,但那也隻是同伴之情、兄妹之誼,若是師妹做了什麽讓師兄誤會的,還望師兄莫要太過介意……”


    “夠了!”還未待其說完,炎烈便猛地站起身來將其嗬斷,等反應過來自己失態後,望著那露出驚奇的蘭悅玲緩緩坐下輕聲道:“對不起,方才是我一時激動,還望師妹莫要往心裏去。”


    “沒事的,師兄也不必這般介懷,天色不早了,還是盡快歇息吧……”


    而這一刻,本是形影不離的異門師兄妹,卻顯得有些生疏,不過十幾年的相伴之情,又豈是這番爭執便可淡化……


    雖說此時戰況危急,也許下一刻便會進入激戰,但終究情之一字奪人心,若是當真能夠看破,怕是這世間便會少上許多因愛所生的仇恨了……


    反觀另外一方,除了古墨抱著愛女穩坐於樹樁上,其他人卻時刻保持著高度緊張,畢竟不知何時便會真的開戰,而且對方的後援仍在陸陸續續的趕來,本還略顯優勢的情況,在這般耽擱下,竟有了持平之勢。


    “老洪,事情準備的怎麽樣了?黑奴可傳回關於凶獸的情況?”


    “主上當真要這麽做嗎?如此一來隻怕雙方皆是傷亡慘重,畢竟那凶獸暫時還不穩定,若真發起瘋來……”洪烈鍾聞言,不由質疑道,隻是看到其麵上毫無波動,便知此事怕是再難改變。


    “哼!本主沒有明說,但這世間能夠修得乾坤劍意的,也不過他白帝與柳浮生兩人,而達到天人之境的卻隻有他一人!雖說隻憑這些也無法斷定他便是殺害馨兒的凶手,可我等本就是要將他們盡數除去,是與不是又有何區別!”言語同時,古墨依然麵色平靜,隻是那話中意思卻讓人不寒而栗!


    “主上,老洪我與他二人在一起將近千年之久,自然不會看錯,無論白帝與我們是否形同水火,但決計不會去害她王馨語!而且你也答應過瑤兒,不會讓這美景毀滅的……”


    “是否會害又有何差別?依現下形勢,早晚都要生死相搏!再說本主確實沒有騙瑤兒,所殺的也不過是些許生命罷了,而那美景自是未有破壞,如此難道還不夠嗎?!”


    洪烈鍾見其心意已決,便也不再多言,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裏仰首望天,不知到底在想些什麽。


    落神城東北方百裏外神秘山穀處。原本白肅清在此待了半月有餘,但因為最終尋不出絲毫異常之處,這才隨著莫輕羽的到來一同去往別處,然此處看似平靜的外表下,確實有著不為人知的一麵,其中更是隱藏著一頭上古凶獸‘寂滅’!


    此凶獸雖無法與混沌、窮奇、檮杌、饕餮等相匹敵,但它卻是少數能夠存活至今的一頭!其相貌如獅、體型如虎、尾如鋼鞭、頭生龍角、須長垂地、渾身布滿魚鱗,除卻麵上四目再無任何破綻!若隻是如此倒也稱不上凶獸,最為可怕的則是其形可幻化近乎百丈之大!動如山崩地裂、躍似遮天蔽日!


    而其本該在數萬年前便已滅絕,卻不知為何竟出現在幽冥魔境中,後又因機緣巧合,被古墨所遇到並加以馴養!


    “嘿嘿嘿……你這廝當真是越來越能睡了,來到此處已有三月有餘,醒來時間總計不過兩個時辰!若非他古墨命老子前來喚你,老子真想把你給吞噬了!嘿嘿嘿……”此人正是那日出現在古晨瑤麵前的黑奴,隻見那被隱藏與黑袍中的身體,正不斷向外散發著墨黑之氣,而後則是將麵前那體積如普通猛虎大小的寂滅籠罩。


    “哼!你這小畜生胃口當真不小!如此這般已過了三個多時辰,卻仍是吃不夠一般!”隨著話音落下,隻見那黑奴身軀猛然一震,而墨黑之氣也隨之變得更加濃鬱起來。


    “嗷嗚~”大約半刻鍾後,突然響起似是虎嘯卻又略顯稚嫩的聲音,那被黑氣所籠罩的寂滅正張大嘴巴,眼睛還未睜開便已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


    “寂滅獸大聖,小的奉主上之命特地前來請您過去。”見其悠悠醒來,原本還神情傲慢的黑奴頓時俯下身去,言語之中盡顯卑微。


    “嗯?古墨這般境界也會遇到敵手嗎?竟然讓你過來打擾本大聖休息。”寂滅獸聞言,歪著腦袋審視著眼前的黑袍人,隨後發出人言詢問,不過那聲音卻同樣稚嫩,仿佛三五歲的孩童一般……


    “主上並非解決不了,而是那晨瑤殿下在其身旁,所以心生顧及無法全力施為罷了。”


    “哦?瑤兒那小丫頭怎麽也跑去了?她不應該在迷失沼澤才對嗎?”


    “本來晨瑤殿下吵鬧跟來時,主上便安排其在迷失沼澤處尋找異寶,不過主要原因則是那裏有我眾多魔族駐守,安全起見才假意這般受命,不過哪曾想到她竟為了尋那哥哥跑到迷霧森林去了。”黑奴見其麵露不解之色,連忙開口為之說明原因。


    “哥哥?難不成是那古晨陽!?不對!那小子不是早已形神俱滅了嗎?就連古墨都毫無辦法,怎的就突然出現了?”寂滅先是獸軀一震,隨後似是想到了什麽低聲嘟囔著。


    “大聖,現下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還望速速前去我主身邊,一解燃眉之急!”


    “嗯!不錯!本大聖這便尋去。”待到走出幾步後突然轉過頭,看著那仍待在原地的黑奴疑惑道:“你怎還不動身?”


    “回稟大聖,方才小的為喚您醒來,體內魔氣消耗一空,現下實在無力隨同前往……”


    “哼!當真廢物,不過也對,本大聖觀你也不過區區涅槃初期,如此倒也不錯。”說罷再次轉身向著不遠處狂奔而去,待到出了睡眠般的屏障後,四足燃起黑炎騰空而去。


    “呸!小畜生虧你還是上古凶獸,竟被老子三言兩語便糊弄過去了,正好讓老子在此處好好歇息歇息,待到你們兩方狗東西死傷殆盡,再去一並收拾了!”見其離去沒了蹤影後,黑奴轉而先前那般,麵露暴戾之色,惡狠狠的嘀咕著。


    與此同時,遠在落霞山鳴槍穀的第五峰處傳來陣陣咆哮!而第六峰與第七峰則雷鳴大震,好似天災一般震耳欲聾!


    “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一名拜入穀中不久的弟子,麵無血色的向身旁師兄出聲詢問。


    “看你小子這般膽小,如此怎能與魔怪廝殺?”那名師兄聞言,方才轉頭看去,不過麵上卻依然平靜,好似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繼續道:“這不過是穀中後麵兩峰的一些正常現象,每隔三五月便會出現一次。”


    “可、可這聲音怎的像是怒獸咆哮一般?”


    “師弟放心吧,師兄剛來時初聞此音與你現下反應一般無二,不過時間久了,聽的多了便也不在意了。”


    “是!師兄!師弟明白了!”


    雖說穀中大多弟子都不以為然,但那聲音卻正是獸類所發出,不過卻非怒獸罷了,而是鎮壓使蒼梧職責起源‘上古凶獸’所致!


    此時天色也終於放亮,本起身前去拜會師父的莫輕羽二人,倒也並非不識禮數,不過是尋了處相距大家不遠卻又相對隱秘的地方互訴情長。現下見眾人陸陸續續起身活動筋骨,方才站起身來。


    “你說待會見到林將軍該從何說起?”肖夢雨看著身旁牽住自己小手的莫輕羽,一時間竟顯得有些慌亂。


    “這有什麽好說的?師父早已知曉你我二人緣果。”


    “嗯?林將軍怎會知道此事?”


    “當然是為夫因過於想念你,被師父看出,這才問起緣由,而我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嘍。”


    “你……”肖夢雨見其還是這般沒羞沒臊不知收斂,頓時滿麵羞紅,隨後嬌斥道:“你若還是這般,我、我……”


    “你、你、你想怎的?”


    “我便不隨你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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