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鳴槍穀穀主林鎮嶽見過古兄!隻是不知古兄從何而來,又是要去往何處?”林鎮嶽聞言甚是不爽,畢竟哪有報名姓而不報家門師承的,雖是言語依然客氣,但眉眼不由微微一皺。


    “哦?看見林將軍對古某來曆甚感興趣,既然如此……”古墨說道此處突然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故意賣個關子出來,像是要逗逗眼前這人。


    “如此是怎樣?”林鎮嶽畢竟也活了千年,心性也早已變得波瀾不驚,怎會被人輕易拿捏。


    “當然是如實交代嘍,哈哈……”


    “哈哈,古兄當真有趣!”


    “是嗎?隻是……不知接下來林將軍可還會覺得有趣……”


    “那就要看古兄說些什麽了!”


    二人相談雖是不露聲色,但林鎮嶽心中卻不由著急起來,畢竟眼前那火勢依然未有所減,隻怕再這樣下去,真的會將所有人都吸引過去。


    “哈哈,林將軍何必這般嚴肅,古某來曆也並非不可說,隻是怕傷了你我之間方才建立的情誼,因為對你們來說,吾等幽冥魔境內走出的,皆是殘暴該殺之徒……”


    吞天幻陣,隻聞其名便知其意,匯聚萬物亦是可吞!而現下陣中位置則漸漸生出晶白屏障,並不斷的擴散著,不過因其色如空氣,所以眾人絲毫未有發現。


    “嘻嘻,幻魔,如今魚兒已全部入網,隻是不知你接下來會怎麽做哪?”


    “我隻負責將他們引入甕中,至於後麵的還需看心魔如何施為……”


    “哦?隻是不知心魔現在何處?”


    “他就在那群弟子之中,想來早已做好準備,你我等著瞧便是!”


    這一夜顯得格外漫長,待到陣內眾多弟子悠悠醒來時。卻發現天色依然昏暗無比,索性便準備閉上眼睛再睡一會,可他們卻絲毫不知道,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將會是至今為止所經曆的第一個噩夢!一個可能終身都無法忘卻的恐怖夢魘!


    “你們快看!那是什麽?!”突然一聲充滿驚恐的尖叫響起,將正準備閉眼的人們喚醒,隻是隨後卻沒了聲音。


    眾人聞言不由四處環視,可卻未發現任何異常,心中不由尋思著,許是哪位師兄弟,前幾日有些勞累導致神經緊張,做了噩夢後說出胡話,便也不再去理會,隻是緊接著驚呼再次傳來。


    “快、快看天上!白、白帝!”


    得到提醒雖是不會再去相信,但還是下意識的向著頭頂望去,隻是一眼頓時麵無血色汗毛直立!因為那空中出現的盟主白帝,身體已被數根尖銳黑石貫穿,雙目閉合毫無生機!


    而這一幕的真實性,早已並非假象所能取締!除了雙眼所帶來的真實,更多的則是內心,似乎有什麽東西,不斷的從其內引導著眾人!


    “這!這怎麽可能?!白帝、白帝他……”


    “若是、若是連白帝盟主都、都……”


    一時間哀聲怨道,眾修者意誌潰散,還未遇那藏於暗中的強敵,便已猶如潰敗之軍,此時別說來一涅槃階位,隻怕就是一凝神初期也足矣橫掃大半!


    若說這世間最厲害、最有效的攻勢,莫過於攻心之術,而白帝便是這天雲大陸的精神旗幟、修者支柱!


    “嘻嘻、心魔啊心魔,你這攻心之計當真是妙啊,不過隨意迷人心智,竟可讓這群乳臭未幹的精銳弟子,瞬間變成毫無反抗之力的廢物,當真是有意思!嘻嘻……”


    “哼!縱使千毒奪人命,不如百蠱控人心!這世間無論人、神、仙、魔、皆有心,隻要有心便有七情六欲!而這情欲若在對時,可激其潛能,但若在錯時!嘿嘿……”正在這時忽然一身影,出現在血魔身旁與之交談。


    “嘻嘻、高!實在是高!我主派你前來當真是妙!”血魔說笑同時轉身看向站在身後的幽魂、瘟毒二魔。


    “奴才請願!前去將他們盡數擊殺!”


    “嗯,去吧……”


    “不可!”就在幽魂魔得到許可正要前往時,卻被心魔出口攔下。


    “哦?如今不殺他們,難不成還要等他們反應過來嗎?”


    “非也,主上另有安排,我等靜候便是!不過那位手持镔鐵玄天槍的修者倒是有些意思,想來定有大用……”


    “哦?鳴槍穀的镔鐵玄天槍?嘻嘻……”


    血魔聽罷先是愣了一愣,不過隨後便笑出聲來,顯然已經明白其所說何意!畢竟同為四尊使現下已經動了三位,而最後一位影魔至今還未出手!


    短短一盞茶的功夫,下方匯聚於此的數百名修者弟子,除去那閃動的眼朦,流露著無盡恐懼外,便無其他任何反應,或蹲或坐盡顯頹廢,就連那呼吸聲,若不細細聆聽,怕是也難有絲毫察覺。


    不過卻也並非所有人皆是這般,倒也有一些心智堅定者,雖是眼眶通紅、雙目濕潤,但還是悄無聲息的向著一人靠去。不用多想,那人便是眾修者中,無論階位亦或名聲皆是不凡的武逆風!


    “武師兄,在下玄天宗弟子,敢問眼前所見可是真的?”


    “這個……”武逆風聞言這才愣過神來,畢竟方才所見太過震撼人心,自己雖不像其他人那般,但也多少受了些影響,不過看著忽然蹲在身旁的玄天宗弟子,反倒使得心中豁然開朗。


    “難道武師兄也察覺不到絲毫異常?”


    “卻也察覺不出,眼前所見太過真實,但定不是真的!”


    “嗯?!武師兄何出此言?!”那玄天宗弟子聽罷,麵上頓時露出喜色,言語之中充滿了激動,不過為了安全起見,聲音依然壓的極低。


    “因為這心中突然而來的傷感與恐懼,並非來自雙眼所見到,似乎是由內而發的引導,單單憑借這一點,便可推斷出定是那一位邪魔所為!”


    “哦?敢問是哪一位?!”


    “魔族四尊使之一!心魔!”


    那名玄天宗弟子聞言,當即抬頭四處巡視,卻發現周圍並無可疑所在,隻得滿眼疑惑的看向武逆風,但心中十分明白,自己看不到也屬正常。


    “啊!武師兄為何殺我喚雷門弟子!”


    “混蛋!武逆風!你敢傷我鬥劍閣同門!”


    正當二人低聲交談時,身邊卻漸漸喧嘩起來,而那所說內容,使得彼此麵麵相覷不知所以!


    隨著四周聲音越來越是雜亂,武逆風連忙起身查看,隻見不知何時,竟出來了數位和自己相貌衣裝完全相同之人!就連那手中所持長兵,镔鐵玄天槍都分毫不差!


    當眾人回過神來,皆是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方才還滿是驚恐的雙眼,此時則燃燒著憤怒的火焰!若非雙方階位相差甚多,而又名聲遠揚,隻怕早已被其生吞活刮了不可!


    “諸位師弟!我武逆風即便在這之中階位最高,但也分身乏術!諸位派別同門皆同時遇害,難道不覺得其中疑點重重嗎?!”


    眾人聞言倒是沉思起來,畢竟大家能夠成為各派別精銳,那自不是愚鈍無腦之輩。雖說方才看的真切,但現下細細想來,確實有著諸般可疑。


    “武逆風!你休要信口雌黃!”突然一聲嗬斥傳來,使得眾人紛紛回頭看去,隻見一位身著鬥劍閣裝束,渾身是血的男子,手中三尺青鋒直指武逆風!


    “雖說你鳴槍穀乃是武修!不會這等分身之術!但你那姓莫的師弟,非但槍劍皆精!更是同修火、風、水三法!難道這些也會有假?!”


    “這位師弟說的不錯!但我武逆風行的端坐的正!雖無威名卻也非碌碌之輩,可曾聽聞我做過什麽齷齪醃臢之事?!”


    “武師兄所說不錯!先前在下一直在與其商談現狀,所以自可為之作證,方才凶案絕對非武師兄所為!”


    話音剛落,一時間議論紛紛,畢竟很多修者都聽過武逆風的些許事跡為人,而且鳴槍穀眾兵將也各個留有美名,如此人物怎會行這等違背正道之事?


    哦?是嗎?這位玄天宗的師弟,東西可以亂吃,但這話與作證可不能亂說!”鬥劍閣那人先是嗬斥開口之人,而後嘴角一勾,轉頭看向武逆風諷笑道:“你有沒有行過不義之事,你自己知道!但你們穀主林鎮嶽可不是什麽善類!”


    “放肆!”若說武逆風之逆鱗,莫過於穀中諸位師長,如今被這麽一個無名小輩直呼其名,怎能不怒?


    “怎麽?被說中痛處,惱羞成怒了?既然敢做何必怕人言說?!八百年前林鎮嶽嗜血成魔!致使玄冰、喚水二門血流成河,三千多條性命無一活口!更是成為一樁懸案,但天底下哪裏有不透風的牆!沒想到吧?武逆風!今日竟聽到如此多的秘事?!不!或許是你鳴槍穀弟子人盡皆知,隻是為保聲名,才會緘口不言吧?哈哈……”


    “你!滿口汙言穢語!真是放肆!當我鳴槍穀無人不成!”武逆風聞言氣的渾身哆嗦,怒喝同時提槍直指對方!


    可卻萬萬沒想到,一道玄金槍芒突然射出,還未緩過神來,那鬥劍閣弟子便已被貫穿左胸緩緩到地,圓瞪的雙目盡顯驚恐與震驚!


    “這、不!我方才並未行氣!這!這……”看著那氣息全無的鬥劍閣弟子,武逆風隻覺得腦中轟鳴,清楚的認識到如今已是百口莫辯。


    “武逆風!你當我鬥劍閣好欺負不成!竟敢眾目睽睽之下,出此殺手!師兄弟們,隨我廢了這膽大殘暴之徒,帶到天選盟中由諸位前輩長老定罪!”待到鬥劍閣另一位弟子緩過神後,憤怒早已將理智全部吞噬,當即呼喚同門向其衝殺而去!


    蘭悅玲雖也因方才的所見所聞呆愣在場,但心中卻有著諸多疑點,但看到鬥劍閣眾人已然出手,向著陷入混亂中的武逆風攻去時,出於內心的一些情感,還是決定助其一臂之力。


    “鬥劍閣的諸位師兄,還請冷靜一下!如今我們都被困在這幻陣之中,而且師長們也不知何時才能來此救援,更重要的則是此間發生一切過於蹊蹺……”


    “哼!蘭悅玲!你是要存心包庇這惡徒嗎?!我等方才親眼所見,那槍體金光自是鳴槍浩氣!那所出招式,便是天槍六式中的探龍!如此這般還能有假不成?!”開口之人說到此處,神色不知為何暗淡下來,隨後語氣低沉道:“就算師長們前來又有何用?就連白帝他老人家都、都已經遇害,我們還能有什麽辦法,而且現在還有這麽一個狼子野心的家夥在此……”


    “哼!不知所謂!我雖不是武修卻也知曉,鳴槍穀探龍雖為氣勁,但也需腰身發力方可!而方才武師兄隻是抬臂提槍,全無行氣運力征兆!如何能施展這等招式?!”本在一旁觀望的宋雲飛,雖然也不清楚剛剛到底是怎麽回事,卻也明白並非他武逆風所為!


    “我、我……”那鬥劍閣弟子聽罷想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心中卻不願就此俯首,一番吞吐之後強詞奪理道:“哼!誰不知道你仙靈山有位姓肖的女弟子,與他鳴槍穀那姓莫的有染?就像你蘭悅玲,怕不是也看上了他武逆風吧?!”


    “放肆!滿口汙言穢語!”蘭悅玲聞言,頓時氣的麵紅耳赤身體發顫,怒斥同時右手已按在繽豔月離刀柄之上。


    “蘭師姐不必動怒,這等亂嚼舌根之輩何必在意?”肖夢雨雖在莫輕羽身旁照料,但看到情況愈發嚴重,隻能強忍心傷前來。


    經過一番爭執後,眾修者顯然分成三派,一派是仙靈山、幻刀閣、玄天宗、烈炎宗、觀天洞等,皆在維護鳴槍穀武逆風。


    另一派則是鬥劍閣、喚靈宗、桃源洞、觀潮島等,口中雖是不停叫囂卻不敢太過放肆,畢竟那邊數十人無論哪一位,都不是碌碌之輩!


    最後一派自然是一些小門小派,亦或觀望時局之輩,或站或坐在遠處,有的眼觀鼻鼻觀心不管不問,有些仍然沉浸在白帝‘已死’的驚恐中,當然還有一些心術不正著,在這種情況下依然抱渾水摸魚的心態。


    隻是眾人卻不知曉,早已從星隕山脈封魔穀玄天星台趕來的白帝、楚星海二位天人之境,現下已身在林中。不過卻也遇到了一位故人!一位使得他們這般心境,都忍不住悸動的故人!


    最重要的是那位當初並肩而戰的故人,不知為何銷聲匿跡近萬年,而如今更是成了最為難纏的勁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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