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明白嗎?我們是一類人。”


    在香山,兩個人在山洞裏做愛。她邊做愛邊笑,男人有些生氣地製止她:“拜托,你可以認真一點嗎?”女孩這才不笑了。這是一個不大的山洞,裏麵很黑。


    兩個人走到外麵撒尿,男人突然跑到女孩這裏,他對她說:“給我xx交好嗎?”“你不會開玩笑吧?”“不,求求你了,幫我xx交好嗎?”“那我隻舔一下哦。”“好吧。”女孩把頭伸向他拉開的褲子:“好了。現在我可以打你一巴掌嗎?輕輕的。”“好吧。”她向他仰起歡快的笑臉,輕輕打了他左臉一下。“我還想再打你一下,好嗎?”“好吧。”


    兩個人站在山頭,下麵是閃爍的萬家燈火。


    幾天後的一個中午,一輛銀白色的汽車停在一個小區門口。這裏很安靜,新修好的寬闊的馬路,路邊種著梧桐和銀杏樹。


    過了大約五到十分鍾,隻見一個穿黃色牛仔外衣、裏麵是白t恤的女孩笑著跑過來。她剛洗淨的頭發仿佛還在滴著水。


    女孩上了車。


    這是年輕時的好孩子楠楠。


    陽光很好。這是一個像平時一樣炎熱的夏日。


    男人:我能聽到,你的心跳得很累。你很累。你是身心疲憊。


    女孩:我今天聽到一句非常好的歌詞:“我狠嗎?我是個有了選擇的人嗎?”


    男人:這種歌詞我一天能寫一百句。


    女孩欲言又止。


    他驅車帶她來到附近的一家浴室。


    洗過澡後,他們被分別帶進一個包間。


    女孩進來時,男人正在躺著,按摩小姐正在為他按摩。


    男人見女孩還穿著自己的衣服,問:“你怎麽穿著這個進來了?”


    女孩:“這裏的衣服沒有我喜歡的樣子。”


    男人聽罷此言,方才滿意地點了一下頭。


    一個按摩小姐走進來,為女孩按摩。中間兩人有談話。


    男人:你以前做過按摩嗎?


    女孩:沒有。


    男人:我90年初下海就做過浴室,這些按摩手法我全都會。


    按摩完畢,小姐退了出去。兩人躺在一張床上,男人輕輕摟著女孩,兩人一動不動。女孩握著他的手。


    男人:如果我是你的父親你會怎麽想?


    女孩:你是我的父親?我也許很害怕你吧。


    男人:哈哈,不會的,你會非常幸福的,你需要的我都會給你。


    女孩:是嗎?


    男人:你把精力都浪費了。我看到你這個樣子非常心疼。你知道我為什麽喜歡你嗎?因為看到你,就像看到我的過去。你就是過去的我。你不要再寫詩、不要再到網上瞎混了,這會浪費你的才華的。我希望你把精力放到真正有用的地方上。


    女孩:什麽是真正有用的東西?


    男人:做生意吧。商業,商業就是真正有用的東西。如果你要是男孩,我會把這一切都給你。


    女孩:可惜我不是。


    男人:或許你可以住到我那裏。


    女孩:是嗎?


    男人:不過我得問問我女朋友,她也許不同意。


    女孩:哈哈,我還得考慮呢。


    男人起身點上一支煙,是紅中華。女孩也要抽,男人阻止:“剛做過按摩,現在抽煙對你身體不好。”


    從浴室出來後,天已黃昏。在車上他們有對話:


    男人:我能感覺出來,我們是一種人。你還需要考慮什麽嗎?有多少女人排著隊想跟我上床,我看都不看一眼。


    女孩:他們是因為你有錢嗎?


    男人笑了,深深地看了女孩一眼:對,我有錢。可她們自己並不缺錢,她們還看中了別的方麵。她們喜歡我這個人。我的所有東西在她們看來,都是有魅力的。


    女孩:我看中你,是因為你的錢。


    男人:我知道。我現在跟你說一句話,你要聽好:如果你以後遇到困難,無論是哪種困難,都可以來找我。我黑白兩道都有人。


    女孩:好的,我記住這句話了。如果我不答應你呢?


    男人:那我會把你當成我的普通朋友。


    女孩:你會經常和普通朋友一起玩嗎?


    男人:不會的,我有許多普通朋友。


    男人:也許你會愛上我。也許。不,你肯定會愛上我。


    男人把女孩送到女孩家的院門口,女孩央求男人帶她去買一套好看的衣服,男人拒絕了她。


    女孩家。她坐在床邊的小凳子上,身邊是手提電話。她想給男人打電話。猶豫著,終於播通。


    男人:我正在健身房呢,有事嗎?


    女孩:沒事,我有點想你。


    男人: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床上有一盒紅中華,是那天她無意中從男人那裏拿過來的。她取出一支,抽了起來。音樂大開著,那批判性的歌詞,很諷刺。


    是的,如果有錢……如果有錢……我什麽都要。我要所有的一切。是的,我會很早死去,我隻想做我自己喜歡做的事——聽音樂、寫字。不要讓我失望,不要讓我失望,我什麽也抓不住,我什麽也抓不住!不要讓我失望。


    電話一直沒有響。三個小時過去了。


    女孩絕望地哭泣。


    某天夜裏。樓下。衣著單薄的女孩站在電話機旁,她沒有給他打電話,而是選擇了留言的方式。她對他說她想好了,還是讓他們做普通朋友吧。“你還是離我遠一點吧。”她記得這是她的最後一句話。


    在這以後,她還給他打過一個電話。他沒接,但兩分鍾後他打了過來。“有事嗎?”“沒事兒,我就想聽聽你的聲音。”她的聲音不由低沉了一些。


    “那你現在聽到了”,那聲音聽起來仿佛很溫柔:“拜拜!”電話“啪”地一聲掛斷了。


    就這樣結束了嗎?她不敢相信,從此不敢再與他聯係。


    “你明白嗎?我們是一類人。”


    “不明白!我不明白啊!我怎麽會明白呢?”她趴在床邊痛哭起來。


    她需要錢,需要愛,她想起他說得那句話:我們是一類人。我們真的是一類人嗎?她想不通。也許他們並不是一類人。可以肯定的是,她愛他。她崇拜他。他是她的知已。他說對了,她永遠都忘不了他。他說過的話像火一樣在她心中燃燒。那為什麽她還會拒絕他呢?因為他已經有女朋友了並且對她表白不會結婚?還是因為在他麵前她一直非常緊張?還是她獨自、純潔,不願意做他的影子,按他的喜好來改變自己?他為什麽對她這麽絕情?他還說他和她是一類人?!


    “我也不知道”,好孩子楠楠對雨落說,“但我拒絕了他。或許在潛意識裏,他沒有帶我去買衣服讓我失望吧。或許我不是他喜歡的人。我再也遇不到這樣一個人了,再也遇不到這樣一個讓我完全佩服的人了。活生生的,就曾經在我的身邊。他親吻我,拉著我的手,我扶靠在他堅實的胸膛上,聽著他的心跳。他一眼就能看出我的心思,他太厲害了。我愛他,是的,我愛他!可就是這樣,我也無法答應他。或許我後悔了,或許沒有。我總想做些什麽讓他看看,我會讓他為我驕傲,而我不會再回頭。”


    雨落同樣也是個驕傲而沉默的人。雨落後來說,我知道那天你回男朋友家,不會走了。我看你那天的神情,能感覺出來。


    從那天以後,他們還維持過一段時間的朋友關係。好孩子楠楠不再和雨落拉手,也不再答應去他住的地方。


    那天他們一起去平安大道的一個小店買衣服,好孩子楠楠給雨落買了那條他一直都很想要的釘皮帶,雨落心情很好,他說,我的願望已經滿足了!現在我的下一個願望就是一雙靴子。好孩子楠楠嘲笑他:你就這點追求啊?雨落反駁。兩個人說了一會,好孩子楠楠突然覺得沒勁,如果有一個人把有一雙靴子當做一個理想,這多樸實啊,這沒什麽好指責的,這是一個太正常不過的願望。一千塊錢就能實現的願望。


    好孩子楠楠要告辭,她說她要去電影學院看國際學生的電影短片展。雨落讓好孩子楠楠去他那裏。兩個人爭執不下。雨落突然急了:“你一直說哪天去我那裏的,為什麽現在不去了?為什麽我要一直聽你的?你難道不能為我做些什麽嗎?”


    “可是我已經和別人約好了。”好孩子楠楠說。


    雨落站在路上說:“你要是不去我那裏,我就不走了。”


    兩個人站在馬路邊上,後來吵累了就開始抽煙。好孩子楠楠覺得這場景很搞笑,更搞笑的是她居然是主人公之一。從17歲後她就沒和別人有過如此爭執的局麵了,除了她的男朋友。想到這些,好孩子楠楠又是愧疚又是難過,而雨落陷在他的想法裏出不來。好孩子楠楠突然變得歇斯底裏,她一把奪過雨落手裏裝著她買的衣服的塑料袋,一邊聲嘶力竭地說:“從今以後,你我恩斷情絕,永不再見!”


    然後她踉蹌而狼狽地上了出租車。


    過了幾個禮拜,雨落又給好孩子楠楠打電話,說:“還真不理我了?你那天說的太絕了,還什麽恩斷情絕,永不再見。”


    好孩子楠楠也笑了:“我這不是讓你逼的嘛!”


    再後來雨落就消失了。他在冬天的一個晚上給好孩子楠楠打了一個電話後就消失了。他說他正在回老家雪國的路上。那是聖誕節的前幾天,雨落說他病了,要回老家治病。好孩子楠楠問他得了什麽病,雨落隻是笑,說在火車上說不方便,到時候再說吧。反正不嚴重,不要擔心。到時候再聯係吧。


    他們沒有再聯係。好孩子楠楠也沒有再給他打電話。兩人就這麽著滲著,有點看誰會跟誰先聯係的意思。一想到這些,好孩子楠楠決定不主動給雨落打電話。她有時候也懷念雨落的柔情,但一想到雨落給她帶來的種種麻煩和不懂事之處,她決定還是暫時不要再聯係吧。而雨落那邊也沒有動靜,可能也有相似的想法吧。畢竟和好孩子楠楠在一起的這段時間她也很有壓力,他認識的許多人都對好孩子楠楠有成見,雖然他們並不認識好孩子楠楠。無法否認的是,好孩子楠楠在這個圈子名聲並不佳。就像遇斷在小說和搖滾圈一樣。更重要的是,好孩子楠楠從來沒給過他一份純粹的感情。他有種挫敗感,覺得自己隻是這個女人的一個小彎路,而她還會有無數條路可走。


    到底該怎麽辦?誰在乎?!


    確實,在午夜夢回的時候,她會想明白一件事:她現在缺少一個可以傾訴的人,那些曾經做過她知己的人,要麽是因為雙方性格不合而分開,要麽是因為各自境遇而逐漸走遠。現在也沒有人想真正地了解她,她也漸漸地厭煩了。幹嘛要真的找到一個知己呢?如果這個人遲遲不出現,或這個人已經完蛋。日子還是容易過下去的,隻要不欺騙自己,欺騙別人是很容易的事。


    等等,這一切是怎麽發生的呢?


    是誰造成今日的我?


    她在寂靜中閉上眼,往事像潮水般湧來,“好孩子楠楠……楠楠……”所有的人都在叫她,她記起了那一個個人物……所有的事像噩夢展現般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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