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廟宇裏本就肅靜,現在因清風對炎彬的挑釁嘲諷,這肅靜卻是沙沙有聲,像硬長的指甲刮在玻璃上,揪眉緊心。


    炎彬睜著銅鈴般的大眼看向清風,按捺不住一肚子的火氣,“哼”了一聲,道:“本尊送禮,何須要你來教?”


    清風見炎彬一臉傲氣,不由冷笑道:“好大的口氣!告訴你啊!你從現在起被我們這個團體辭退了,拿著你的破寶貝玉簪哪兒來回哪兒去!本公子不稀罕聽你的破消息,誰知道是不是自己編造的。”


    “清風!”明月急忙喚住清風,怎奈這清風吵起架來語速就跟放鞭炮似的,她想插嘴都休想。


    “你……”炎彬氣得火冒三丈,“你說本尊撒謊騙你們?”


    “誰知道呢?你們魔族的人都狡詐的很!”清風唯恐氣輕了炎彬。


    “清風,別說了!”明月厲聲阻止,她覺得清風這次實在有點過分了。上前把清風一拉,遞給他一記溫怒的眼神。


    清風見明月生氣,順著她拉他的力道往角落裏一坐,隻是他心中依舊憤怒,扭過頭不去看那身形巨大的炎彬。


    子悠見清風被甩在了一旁,看著很是淒涼,有些不忍,便走過去一同在清風旁邊坐下。


    明月不知如何像炎彬解釋這玉簪的事情,想必以他一根筋的腦袋,解釋多了隻怕更加說不清,索性歉聲道:“清風是口直心快,我代他向你道歉。”


    炎彬最見不得別人和他說些煽情的話,一時想不到怎麽回話,不自覺一甩袖,一陣風似的往外走去,走得無影無蹤。


    明月見狀,立馬抬腿追了出去。這一條件性的動作,她完全是下意識的,直到追到一顆大槐樹下,她才猛然頓住,心中疑惑道:


    “自己為何要追出來?走便走好了,他一個魔尊還能對這點嘴上口角置氣。”


    明月把她莫名其妙的動作歸結於自己太想知道那靈獸信息的蹤跡了。


    正預回走,忽然周圍響起一聲粗狂的聲音,“為何要追出來?”


    明月一聽,就知道是炎彬的聲音,她敢打賭,世上再沒有人會用他那種本就粗狂,卻還一點都不壓低聲音的口吻說話。一轉臉,炎彬早已站在她旁邊,用一抹疑惑的神情盯著她看。


    “呃!我……我看你一片好心來給我們送情報,卻裝了一肚子氣走,有些不忍!”


    炎彬盯著明月頭上的那隻珍珠玉簪,看上去臉色十分複雜,道:“你也知道?”


    明月立刻點頭,“是是是,我當然知道,魔尊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我們計較了嘛!對了,你剛剛說……的…….靈獸蹤跡是……?”


    炎彬見明月追出來是另有所圖,剛剛才緩和的麵色迅速又被一層嚴霜寒雪所覆蓋。


    他掃了明月一眼,不語。


    明月見他不說話,猜想一定是自己問的有些急忙了,於是便笑道:“魔尊大人,你送出去的禮物真的要收回去嗎?”


    她盯著那隻被炎彬握在掌心裏的荷花玉簪。


    炎彬扭頭道:“你都有一隻了,還稀罕本尊的?”


    明月立馬下意識地摸向頭上的珍珠玉簪,笑嘻嘻地道:“這不一樣嘛!你的玉簪可以當通行令牌,有很大用處的呀!你要是收回去了,那以後我來魔界找你豈不是很麻煩?魔尊大人,想必你也想早日找到靈獸的吧!”


    “你要它隻是為了當通行令牌?你知不知道……”炎彬的話忽然戛然而止,盯著明月簡直恨不得一錘錘了她。


    “難道這玉簪還有其他別的功能?”明月見他欲言又止,不禁好奇問道。


    “莫非是件上古法器?”明月忽然靈光一現,驚訝地作勢就要去炎彬手中搶來一看。


    炎彬忽然抬手,玉簪沒拿到,倒是整個身子“砰”的一下撞在炎彬厚實的胸膛上,本能一抬頭,卻見炎彬幽深的眸子正緊緊盯著她,像旋渦一樣,好似要把她整個人都吸了進去一樣。


    猛一搖頭,正要退出去,卻驚愕發現炎彬的手不知何時已禁錮住了她的腰身,察覺到這一點,明月忽然變的不安和恐懼起來,正要伸手去推那隻放在自己腰間的手,卻立刻又被炎彬用另一隻手擰住了手腕,勁力很大,一掙竟然掙不開,她有些溫怒了,剛想說點什麽,突然眼前一黑、唇上一涼,當場怔住了。


    這種陌生的觸感,明月一開始腦袋裏一片空白,待她反應過來,整個人都震驚住了。


    他……他竟然強吻了她?


    一定是心丹詛咒控製了,一定是!


    她剛剛就不應該追他出來。


    心中無比後悔!


    明月猛地一掙紮,想強掙紮出來讓炎彬清醒清醒,但一掙又沒有掙脫。本預再掙,卻忽然發現身子失去了重心,重心再次回來之時,發現自己與炎彬竟已坐在一根粗大的槐樹枝幹上。


    更讓她覺得羞愧的是,她竟然被炎彬抱在腿上,腳不著地,全身的氣力也不能盡數使開。


    心中不禁咒罵:真陰險!真卑鄙!


    明月承受著炎彬霸道吞噬的吻,一得到空隙便扭過臉想躲開,“炎彬,炎彬,你冷靜一點,你被心丹控製了!”


    “被心丹控製?”炎彬目光幽暗地盯著懷中的明月看,怒氣幾乎迸射。


    “是的,你現在要冷靜,冷靜!你不是說找到……”


    炎彬簡直不想再聽明月任何拒絕的話,粗壯的手臂又再次猛地把明月拉近,胸膛壓迫地緊緊貼著她,蠻橫地席卷一切,堵得她一個字再說不出來。


    明月被吻的目眩頭暈、渾身發軟,直到對方在她唇上狠咬了一口後才戀戀不舍地離開,她這才勉強回過神來。


    扶在炎彬手腕中休息了一會,跳下樹去,腳才剛著地,竟是一陣發虛、頭重腳輕。


    她連忙扶著額頭,在地上眩暈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子,心中暗罵這炎彬就是一頭發情的雄獸。


    忽然發覺發髻上一道勁力駛過,明月連忙用手摸去,竟是那隻荷花玉簪,此刻被炎彬以這樣的方式送還給她。


    她本想說聲“謝謝”,但方才炎彬的舉動實在令她無法接受,她往前走出幾步,預要與他保持些安全距離。


    身後良久都沒有任何響動,明月以為炎彬是走了,一回頭,發現他竟還站在原地,四目相對,明月有些尷尬的別開目光。


    卻見炎彬的聲音忽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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