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塵瞪著大眼望著前方,湖畔青石板上,女子長發再風中淩亂飄蕩,如同一條條細蛇在扭擺著身體,女子棒蒼白的臉上,雙眼漆黑如墨,兩行血淚不斷從眼中滑落。


    隻見一團黑煙鑽入吳塵大腦,一陣刺痛。黑煙包裹著吳塵魂魄,似乎要滲如吳塵魂魄。


    千鈞一發之際,神海處,吳塵白色的魂魄內,一絲絲雷光遊動,抵製著黑煙的侵入,讓吳塵好轉了一點。


    身旁的胡笳兒等人,眼中皆茫然,渾渾噩噩地邁步朝湖畔女子走去。韻墨也是如此,隻是其眼中一時茫然,一時恐慌,一時又不甘,不斷轉變著。


    吳塵看著眾人,連忙大喊道:


    “快回來!”


    隻是眾人似乎沒有聽見,依舊朝著湖畔走去。


    吳塵正欲上前拉住胡笳兒。


    嗡,突兀,腦海一陣眩暈,不斷回蕩著一道女子的聲音:


    “快過來,塊過來啊!”


    吳塵咬著牙,額頭豆大的汗滴冒起,連忙收回心神,魂魄中雷絲快速流動,與黑煙觸碰發出滋滋的聲音。


    嗚嗷…


    吳塵抱著頭,跪在地上,仰天長嘯。


    魂魄內雷絲光芒大漲,驅散黑煙。


    湖畔女子一愣,漆黑如墨的雙目落在吳塵身上,不一會兒泛起一絲殘忍的笑意。


    血紅的長舌在嘴邊舔了一圈,飄向眾人。


    “何方妖孽!膽敢在老夫麵前胡作非為!”


    一聲大吼從後方樹林中傳來,隻一道灰色殘影飛速掠出,懸浮在半空,正是魂天。


    女子一愣,抬頭望著半空中的灰色人影,大駭,轉身欲逃。


    “鬼屍!”


    半空中,魂天盯著女子,一聲輕咦。


    “哼,逃得了嗎?”


    魂天單手負背,伸出另一隻手,撐開五指,朝下方女子狠狠一按,一個巨大的火焰手掌浮現,朝下方壓去。


    女子全身顫抖,望著天空中壓下來的火焰巨掌,咬牙,朝著魂天一聲尖吼,密密麻麻的黑發不斷延伸,盤旋在頭頂,如同大浪,向著天空中的魂天撞去。


    隻是這一切皆是徒勞,黑色發絲形成的浪潮在巨大火掌下,不斷崩潰。而火掌依舊帶著毀滅之勢,砸向女子。


    嘭,一聲淒厲尖叫傳來,隻見湖畔,塵土飛揚,在魂天一掌下,大地被砸成了個大坑。


    一個丈許掌印裏,四周焦糊,不斷冒著青煙。而正中央,一個具幹屍鑲嵌在土裏,全身幹枯,沒有一絲水分。


    眾人在女子被拍死時,皆清醒過來。看著前方湖畔的掌印,一陣唏噓。


    “太強大了!”


    魂天看著眾人,眼中微怒,喝道:


    “誰讓你等胡亂跑的?不是讓你們原地休息嗎?”


    “魂天大人,”十幾人中,一人巍巍顫顫對著天空中的魂天道:


    “大,大人,是這樣的…”


    男子把剛才發生的事向魂天說了一遍。


    韻墨盯著男子,眼中閃過一絲殺意,但立即收回。


    “嗯?”魂天盯著韻墨,大怒:


    “你算個什麽東西,這鬼屍豈是你等所能招惹的?”


    “大人,小的知錯,一時好奇,忽略了那東西的厲害。”韻墨低頭抱拳,一聲不吭地說道。


    “哼,以後給我老實點。”魂天看著韻墨,十分不滿。


    說完便朝著草屋方向飛去,眾人也陸陸續續離去。韻墨腳步一頓,回頭望著湖畔掌坑中的幹屍,思索了一下,快速朝大坑奔去。


    吳塵回頭,看著韻墨的舉動,有些好奇。胡笳兒發現吳塵沒走,也停了下來,問道:


    “怎麽了?”


    “你看那小白臉在幹嘛?”


    胡笳兒順著吳塵手指的方向,看著韻墨,也好奇起來。


    “走,去看看!”吳塵說道,兩人也朝湖畔而去。


    韻墨來到灼焦的大坑,伸手揮散一道道青煙霧。來到屍體身邊蹲下,伸手觸摸屍體,不一會兒搖了搖頭。


    “怨魂已經散盡!”


    起身轉頭便朝草屋快速跑去,卻碰上跟來吳塵和胡笳兒,看著胡笳兒和吳塵臉上的怪異。


    韻墨冷哼一聲,不理兩人,快速離去。


    “嘖嘖嘖,這小白臉竟然和那魂天老頭一樣,也愛好這一口!”


    吳塵慢悠悠的話傳到剛離去不遠的韻墨耳中,韻墨一個踉蹌,停下,轉身惡狠狠的看著吳塵,怒道:


    “你說什麽?”


    “嗯?我說什麽了嗎?我什麽也沒說啊,對吧,笳兒妹妹。”吳塵撓了撓頭側身對著胡笳兒道。


    胡笳兒連忙點了點頭。


    “哼,”韻墨冷哼,轉身就走。


    看著韻墨的背影,胡笳兒拉了拉吳塵的手,輕聲道:


    “吳塵,此後我們得多提防這人還有那大燕副將。”


    “你說大牛?”吳塵摸了摸下巴,他不知大牛已經改名為黎天。


    “嗯嗯,”胡笳兒點了點頭。


    “走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小心一點就好,沒事的。”吳塵說完朝草屋走去。


    …


    吳塵和胡笳兒回到草屋旁,與眾人聚集。


    魂天此時在草屋中,手中握著桌子上的茶杯,靠近鼻子,輕嗅了一下,聞著茶中淡淡的梨花清香,一臉不解。


    “這屋裏明明是有人來過啊,可我方圓百裏皆查探過了,也沒發現人影。不可能啊,何人速度這麽快?”


    魂天環顧草屋內四周,咦,突然魂天來到木床下,看著床下的一層泥土,往裏一看,這床下竟然還有塊隔板。魂天咧嘴一笑,大聲道:


    “何人在下麵,再不出來別怪老夫不客氣了!”


    “大哥饒命啊,別殺我啊!”


    從床下隔板內傳出了一道聲音。


    “給老夫滾出來!”魂天聽聞那人叫他大哥,臉一黑,大吼道。


    啪嗒,隔板打開。


    一個身材削瘦的男子從床下爬了出來,臉上灰土土的,但依舊不能掩蓋他精致的五官。


    男子唇紅齒白,柳眉大眼,如果不是有喉結定會讓人認為他是個俏麗美人。


    草屋外眾人聽到聲音,皆擠在門前,好奇往屋裏打量。


    “看什麽看?”魂天看著眾人好奇的目光,也是無語,眾人連忙退開。


    魂天一把拎著男子走出小草屋,眾人看著魂天手上提著的絕美男子,皆咋舌,目光怪異。


    吳塵更是啞然,一陣錯愕。


    這魂老頭手中拎著的男子,不正是那日黎王府與自己稱兄道弟的采花大盜嗎!


    那不是燕都大名鼎鼎的一枝梨花壓海棠的花海棠嗎?吳塵看著此時的花海棠衣服破爛,內心暗爽。


    “讓你丫的當初坑老子,怎麽著,報應來了吧!”


    “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


    黎煙淩看著男子,倒也不認識。那采花大盜花海棠,當初在燕都鬧得沸沸揚揚,也沒被抓住過,也沒人見過他正麵。


    魂天放開花海棠,問道:


    “說吧,為何要躲起來?”


    “大人饒命啊!小的本是大燕人,前段時日來到玄靈大陸,後來聽聞玄靈殿廣招弟子,便獨自趕向玄靈域,誰知中途遇到強大修為的劫匪,我的錢財都被他們劫走了!“”


    “誰知,誰知…”花海棠說到這裏,支支吾吾起來。


    “誰知什麽?說!”魂天看著扭扭捏捏的花海棠,一臉不快。


    “誰知那土匪頭子硬說我是女扮男裝的,硬要把我抓上山去…”


    嘖嘖嘖,眾人中一聲聲唏噓響起,花海棠滿臉尷尬,繼續道:


    我當然不同意了,就趁著那土匪頭子晃神之際,打傷了他幾個手下,一路上逃竄,可恨的是他們一直緊追不舍。終於,我躲過了他們,逃到這裏,剛要泡杯茶來喝。突然聽到外麵有聲音,還以為那可惡的土匪又來了,我發現床下有隔板,便躲進了這隔板內。”


    魂天聽著花海棠說道,也是一陣唏噓,默默同情起來。


    對著花海棠道:“老夫便是玄靈使者,接爾等前往玄靈殿的,你便跟隨我們一起走吧!”


    “是是,多謝大人!”花海棠感動得熱淚盈眶。


    魂天看了看天色,歎道:


    “前往玄靈域這一路上有很多實力強大的修靈,這等惡賊,作惡多端,天不怕地不怕,偏偏還無法除盡,所以玄靈殿派才老夫這個元嬰修士前來接你等!”


    胡笳兒突然回憶起,剛啟程時,在半途中魂天譴回玄靈弟子,想必是留些人手保護後一批趕來的人吧!


    “天色不早了,你們先休息吧,明日再出發。”


    …


    吳塵和胡笳兒坐在古道旁一塊草地上,離眾人頗遠。


    “對了,笳兒,那鬼屍的由來你可曾聽說過?”吳塵想到湖畔的鬼屍,好奇問道。


    “鬼屍,據說是怨魂鑽入還未腐爛的屍體,從而控製屍體。”


    “怨魂越強大和屍體生前修為越強大,鬼屍實力也越強大。”胡笳兒想著剛剛見到的鬼屍,一陣後怕。


    “出了荒夷,才知道書籍上的很多東西並非虛構啊!”


    吳塵也是一歎,取下鬥篷,抱頭躺在草地上,看著開始暗黑起來的天空,不知道再想什麽?


    夜臨!


    胡笳兒在帳篷內熟睡,而吳塵則守在外麵,修煉起來。


    噔噔噔,突然,後方古道上傳來一聲聲跌跌撞撞的腳步聲。


    依稀可見一個白衣人,滿身血跡,往草屋這邊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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