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德勝揮了揮手,龍捕頭一拽餘世英,兩人走了出來。


    餘世英一臉懵逼,道:“我還沒說完呢,龍捕頭你拽我幹嘛?”


    龍捕頭黑著臉道:“還說個屁,再說人就接不到了?”


    “什麽意思?還有人和我們搶嗎?”


    “遲早已經趕去德勝寺了。”


    餘世英一聽,道:“那我們怎麽過去?”


    “當然是騎馬。”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們是去抓人還是騙人?”餘世英問道。


    “你怎麽會覺得是去抓人?如果抓人,我自己去就行了,幹嘛還帶上你?”龍捕頭哼了一聲道。


    餘世英問道:“可你剛剛說了遲早已經過去了。我們現在過去還有什麽用?夫人肯定不會跟我走了。再說,你又不是去抓人,你去也沒用。咱倆去了都沒用,還去幹嘛?”


    龍捕頭點點頭,道:“說的也是,我們現在趕過去也沒用,那不如我們去城門那堵著。從德勝寺回來必經西城門。那好,走!”


    龍捕頭帶了四個捕快,和餘世英一起奔向西城門。路上,餘世英問了個很奇怪的問題:“龍捕頭,知府大人和德勝寺有瓜葛嗎?”


    龍捕頭看白癡一樣看向餘世英,:“為什麽這麽問?”


    “知府大人的名諱和德勝寺重名啊!”


    “老婆餅有老婆什麽事?夫妻肺片裏有那對夫妻的肺片?為什麽你會覺得叫德勝就和德勝寺有關係呢?”龍捕頭歎了口氣說道。


    餘世英看得出連龍捕頭都嫌棄他,沒再吭聲。但走著走著,他突然大叫一聲:“龍捕頭,快看。馬揚塵...”


    龍捕頭勒住馬韁,問道:“在哪?”


    餘世英一邊指著一邊道:“就在那邊。剛才還在呢,一轉眼怎麽不見了?”


    龍捕頭跳下馬,道:“下馬去追。”四名捕快緊跟著跳了下來,抽出刀,順著手指的方向追了過去。


    餘世英不安地看了一下四周,道:“龍捕頭,城內不會還有馬揚塵的同黨吧?”


    龍捕頭愣了一下,道:“有可能。你在這躲一會兒,我回去叫人,既然馬揚塵出現在城裏,那我們就把動靜搞大點,來個全城搜捕。這樣,敲山震虎說不定會把馬揚塵震出來。”說完,上馬而去。


    餘世英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龍捕頭人已經不見了。突然,天上飛來一隻大鳥,準確的拉了一泡屎在餘世英的頭上。


    餘世英吭都沒吭一聲,就倒了下來。街邊的人嚇得叫了起來,原來餘世英的頭頂在咕咕往外冒血。大家再抬頭看的時候,天上哪還有什麽大鳥。


    等龍捕頭帶人回到這裏的時候,餘世英已經氣絕多時。頭頂赫然是一枚喪門釘。


    四名捕快很快也回到了原地,根本沒追到什麽人。龍捕頭懊惱的罵了一句:“他姥姥的,竟然玩調虎離山。今晚都不要睡覺了,給我挨家挨戶地搜。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殺人,這是赤裸裸的挑釁。”


    “龍捕頭,不好了!”一名捕快快馬趕了過來。


    “什麽事?”


    捕快回答:“將軍府前來報案,說是被盜匪打劫,知府大人讓你帶人過去看一下。”


    “哪個將軍府?”


    “四品揚武將軍陸達傑。”


    “他姥姥的,這也太巧了吧。知道了。你們幾個去搜捕馬揚塵,其他人跟我去將軍府。”


    “他呢,怎麽辦?”一名捕快指向餘世英。


    “去通知餘世雄前來收屍,讓仵作跟著過去看看,沒什麽就埋了吧。”說完,龍捕頭掉頭打馬奔向將軍府。


    一個時辰之後,全城的捕快都出動了。滿城搜捕。按照陸達傑的說法,一群蒙麵人闖入他家,劫走了金銀珠寶。


    將軍府失竊,而且光天化日之下有人大街上被殺,兩件事一時間搞的滿城風雨。


    由於將軍府安全不能得到保證,陸達傑帶領夫人和親兵連夜離開婺州城。婺州府兵派出一百人護送,一直把人送到重甲騎兵營。


    季德勝把桌子拍的叮當響,罵罵咧咧道:“捅了這麽大的漏子,他倒好,拍拍屁股走人了。還讓本府的人護送,他竟然好意思說。我呸!要不是看在蔡將軍的麵子上,本府...本府吃的這個窩囊氣啊!”


    龍捕頭站在下首,大氣都不敢出。


    “馬揚塵有線索了嗎?”知府季德勝覺得自己有些失態了,忙整了整自己的官服,看向龍捕頭。


    “還沒消息。餘世英一死,沒人認得馬揚塵長什麽樣。這好比大海撈針,大牢裏已經抓了幾十人了,但都不是。”


    “難道他還能插翅飛了不成?繼續查,本府就不信,一個區區的盜匪頭子,能厲害到哪裏去?餘府派人黑白盯著,沒處去他一定會回餘府。”季德勝氣急敗壞。


    龍捕頭看了一眼知府大人,小聲道:“就怕他已經出城了。”


    “出城?怎麽可能,四城門不都關了嗎!”


    “大人忘了,陸達傑的人可早就已經出城多時了。”


    “你是說...他姥姥的,你不早說。”


    龍捕頭無辜地說了一句:“我也是剛想起來。”


    季德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想了想道:“研磨,我要修書給刺史大人,不能就這麽輕易放過陸達傑。”


    龍捕頭道:“大人息怒。我有一計,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季德勝道:“講!”


    龍捕頭道:“大人你看,現在所有事情的起因都在餘府,而餘世英身死,餘世雄老奸巨猾,又抓不住他的把柄。上午我們礙於陸達傑的麵子沒有抓人,而現在陸達傑已經走了。我們不如找個理由把餘府的人先抓了,挨個上刑問一遍,說不定就能找到線索和證據,到時連姓陸的也脫不了幹係。”


    季德勝笑道:“還是龍捕頭高明。嗯,此事事不宜遲,你去吧!把人都帶上,凡是抵抗者,格殺勿論!”


    龍捕頭道:“什麽理由抓人呢?”


    季德勝想了想,道:“窩藏盜匪,把家一塊抄了,金銀珠寶封櫃,就說是髒銀,一並帶回來。”


    “好咧!”龍捕頭笑道。


    等龍捕頭帶人趕到餘府的時候,傻眼了,人去樓空,連根毛都沒剩下。


    龍捕頭帶人趕往城門去問。東城門守將道:“餘老板帶著四輛馬車,手裏拿著騎兵營陸將軍的腰牌在關城門前已經出城了,大約快一個時辰了。”


    龍捕頭喝罵:“他姥姥的,誰讓你把人放出去的?”:


    東城守將無辜道:“四品將軍腰牌我們也不敢扣人啊!再說,他說是給騎兵營押送物資。我們查過了,沒有什麽違禁物品...”


    龍捕頭恨聲道:“開城門,給我追。”


    東城守將道:“沒有上峰的命令,我們不敢開城門。”


    龍捕頭大喝道:“出了問題我擔著,開門。我告訴你,最好你也帶兵跟我一塊追,追上了還則罷了,否則你脖子上的這顆人頭還能不能保得住都不好說了。”


    守將一聽,臉都嚇綠了,道:“開城門。留下一隊人守著,其他人跟我一塊兒追。”


    一行人浩浩蕩蕩往東追了下去。


    約摸追出四十裏地,依然沒有看到人。官道上黑燈瞎火的,隻有捕快和官軍的火把像是一條巨龍在夜裏獨舞。


    東城守將勒住馬韁,看向龍捕頭,道:“龍捕頭,我們不能再追了。再追下去卑職不要說是私放之罪,光一個擅離職守,就夠我受得了。”


    龍捕頭看了看前麵,道:“他們如果不點火把,躲在叢林裏,我們也確實不好發現。要不這樣,你帶人往回搜,我在帶人往前看看。天亮之前,盡量搜吧。一旦天亮,他們就無所遁形了。我再往回搜,說不定就能撞上。”


    “好吧!”東城守將也沒了主意,隻好照辦。他心裏那個憋屈啊,以為餘老板給了百兩銀票,今天能發筆小財,不曾想會碰到這種事。


    將軍府裏。


    馬揚塵和董麟吃著花生米,喝著小酒,看著天上的月亮,正在鬥嘴。


    董麟道:“騎兵營在西邊,你卻讓餘世雄往東走,這不是越走越遠嗎?”


    “他們在東城出了城有片樹林,我讓他們趁著天黑出城就藏起來。就算季德勝派人去抓,黑燈瞎火的也會撲個空。別忘了,餘世雄可是天一閣最得力的舵主。放心吧!如果連這點他都想不到,我看我們也不用複國了。”


    “我說少主,你怎麽就能斷定季德勝會去餘府抓人?”


    “你把餘世英一殺,城內沒人再認識我們。季德勝如果想抓我們,隻有對餘府下手。”


    “可他就不怕陸達傑將來找他麻煩嗎?”


    “陸達傑在騎兵營雖然好使,但在婺州不好使。婺州刺史崔義玄可不是好對付的主。陸達傑為什麽急著離開婺州城,因為崔義玄已經從揚州回來了。我倆隻能在這兒休息一晚上,明天做好準備逃難去吧。”


    “啊!逃難。”


    “沒錯。崔義玄一回來,婺州能把地皮翻起來。季德勝就是個窩囊廢,可崔義玄一定能想到我們還沒有離開。所以我們要在他回婺州之前離開,否則真有可能被甕中捉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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