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生死劍曹磬真的事情,帝晨兒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大概向立青道長解釋了稍許,其中有關方丈島內桃柳秘境的事情,以及劍尊天羽和妖途醫聖涯辰之事並沒有告知。


    對於帝晨兒的話,立青道長也有問過曹磬真問劍與誰的話題,不過帝晨兒皆是已模棱兩可的含糊話給糊弄了過去,回答很簡單。


    我也正在調查此事。


    立青道長哪怕不信,也無從再問出一二來,僅僅是生死劍曹磬真的事,便足以得到天庭的重視,暫定危險係數比的墮天劉玄謹低了許多,甚至比帝晨兒這位妖王還要低上不小。


    至於為何要這般暫定,想來也是因為曹磬真目前的動向和動機不明,且孑然一身,暫時還不能惹來什麽麻煩。


    立青道長撫須片刻,道:“危亂禍殃天庭四等評判,暫定那生死劍曹磬真為‘亂’,但此妖不可不提防,實力過於強勁,需得到重視啊。”


    帝晨兒好奇,笑問道:“那本王又居與何等?”


    “禍。”立青道長並無任何隱瞞,“你坐擁半壁妖族江山,自居妖王之位,且成長甚快,出身不正,身邊大妖眾多,這‘禍’字危險也是因你此時暫無殃及三界眾生的動機走向,且天庭需與你達成聯盟,共抗‘殃’字墮天之主的劉玄謹。”


    “出身不正?”帝晨兒輕嗬一聲,旋即自顧自的擺手,“罷了罷了,你們說什麽都是對的,誰讓如今的這三界間,有你們坐那主宰之位。”


    唏噓罷,他忽有好奇,探身低語問道:“那......我舅舅也是‘殃’字了?”


    有關帝晨兒的事,自頓丘一役過後,仙門有過些許交代,至於當時危險等級......立青道長看向對方的眼睛,開口道:“仙門特定為四字之外,‘劫’字之下的‘難’字,不過如今......”


    “已將白染之名除開在這六字之外,對嗎?”帝晨兒搶言道。


    在見到立青道長頷首後,他聳肩道:“也對,誰讓舅舅已經無法威脅到你們了呢。”


    說至此,他話鋒一轉,言歸正傳,道:“好了,有關你所需要的曹磬真的事情,本王已經將知道的細枝末節全盤托出,這足以彰顯誠意了吧?那接下來,道長該不會拍拍屁股走人?”


    “仙神皆講誠信,自然遵守你我約定。”立青道長端起茶杯,輕呷溫茶,算是先前話題就此翻篇,待到他將茶杯重放桌麵後,直言道:“所謂‘頭七’,便是在死後的第七日,死者的魂魄會重歸生前所居住的房間,此一夜,也被天庭定為‘回魂夜’。”


    帝晨兒問道:“死者魂魄回歸,是魂魄的混沌態,還是生前麵目?”


    “生前麵目。”立青道長拱手向天,恭敬道:“天庭神權初建不過十八日,地府規章自昨日方才走向完善製度,根基則為仙門四禦之一的後土娘娘所建設六道輪回,由此特設幽冥地府一十八層地獄,由昔日武成王,今時東嶽大帝的黃飛虎掌管幽冥地府,其中事物繁多複雜,新增十殿閻羅王,判官,孟婆,無常,小鬼各司其職,組建今日幽冥地府之統。”


    聞言,帝晨兒猛地一怔,驚問道:“厲鬼勾魂,無常索命?”


    立青道長見怪不怪的頷首:“昔日已有妖族規劃,同人類一致,隻是在今日亦隻能做到部分妖之所歸,不再死後化作靈塵,而是踏入輪回轉生,投胎轉世,去修前世因,得今世果。但大部分的妖,還是不受六道輪回,歸還天地化作靈塵。”


    聽到此處,帝晨兒不由得想到雪紅梅先前所夢到的勻兒一事,心中更是肯定了紅娘所告知的那處陰曹地府的存在。天上一日,地上一年,那麽按照李靖所言,小夕也不無可能是特例。


    瞧得妖王暗自愣神,立青道長輕咳一聲,繼續道:“人類的輪回如今已是完整,按照六道輪回流程去走,在頭七那天,死者的家人就要去為死者魂魄提前準備一頓飯,然後再回避起來,不能夠影響死者去吃飯,回避的話可以去選擇睡覺,或者是呆在被窩當中假寐,這樣做的理由就是怕死者的魂魄看到了自己的親人之後,留有念想,這樣是不能夠利於死者轉世的。同時,在頭七的這天,死者的家人還要在子時的時候去給死者燒一些類似於梯子金銀元寶紙錢的東西,所燒之物皆可入幽冥,入死者手中,算是陰間通貨。”


    “六道輪回依舊有著漏洞,所以新設的那些陰間官差便各有用途,去彌補漏洞,且也會有著諸多的禁忌,需要普及眾生,這也是為何我會將此事告知於你的原因所在。天庭欲走六道輪回之路,為了因果,此事幸運至極,也可圓得沒滿,是一件福事。”


    帝晨兒皺眉問道:“你想借本王之口,將這六道輪回轉生之事普及給妖族?”


    立青道長不置可否的頷首,“死後入輪回轉生,亦可再見,再了因果。”


    如此聽來,這件事確實是一件再好不過的美事,但凡事有利有弊,且六道輪回有違天道,其中弊處想來也必然不會太輕,就像陰陽相對。


    但是眼下深思,帝晨兒還是覺得這份輪回轉生要美好過一切。


    “壞處呢?”他直言問道。


    立青道長反問道:“此事難道不是一件福事?”


    帝晨兒頷首:“禍福相依,本王不覺得它沒有弊端。”


    麵對他的理智追問,立青道長擺手道:“此乃天庭要聞秘事,可同天機,天機是不可泄露的,故此,此事在今日不提也罷。若是哪一日妖王想通了,便可以普及妖族,為了打破那六道輪回針對妖族的漏洞,天道誕生衍化而出法器春秋輪回筆,以及生死簿,隻要妖族眾生在生前持筆簽下各自名字及生辰八字,便可入輪回。


    當然,日後也會完善這一製度,不需要眾生親自執筆去書在生死簿上,稍改傳統習俗,在誕下那日稟告天地便可。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且可日後再議。”


    對於這件事,帝晨兒亦不敢獨斷專權,他雖是妖王,但隻要牽扯‘生死’之事,便並非他一人之事,乃是每一個獨立個體的頭等大事,更何況其中利弊尚且不明,他就更無法去應下這事。此時雙方皆無商定之意,帝晨兒便詢問了陰曹地府的所在,和如何去往一事,但皆被對方用‘天機不可泄露’給拒絕回答,隻是從對方的口中得知了一個全新的定義,那便是‘陰間’、‘陽間’、‘鬼’,等等。


    也得知了鬼在陰間其實同人在陽間相差無幾,有好人便有壞人,有聽話的鬼,便有不聽話的‘惡鬼’,日後也會隨著幽冥地府的完善,去完善出一些就像是‘危亂禍殃’‘難劫’之類的危險等級劃分,也會去尋得一位捉鬼之差。


    待到立青道長走後,帝晨兒若有所思的向玉憐怡問了一個有意思的問題。


    他道:“鬼,是否可以重回陽間?”


    聞言,玉憐怡不敢回應這個問題,但是心中或多或少的還是有著答案,隻是她不好說,也不敢去揣摩天機,更不敢去鑽天庭神權的漏洞。


    總體來看,後土娘娘的六道輪回是一件再好不過的福事,此時天庭神權亦很重視這個幽冥地府的管理,但礙於並不知曉其中利害的帝晨兒,不敢去多做想法。


    “桑桑姑娘,你說......用春秋輪回筆寫在生死簿上的名字,會不會就相當於將自己的陽壽送到了別人的手中?”


    “帝公子是怕生死掌控在天庭神權?”


    “我是妖,是青丘狐帝,更是半數妖族的王,是仙門神權的對立麵,如果生死交給他們,這雖然是一件福事,但我也會成為妖族的罪人,不是嗎?”


    “這......也是。”


    “如果你和藍碑眾人的名字皆出現在生死簿上,你難道不怕嗎?”


    “是有些怕......”玉憐怡蹙眉道:“但我覺得仙神們是不會胡亂做事的。”


    帝晨兒瞥她一眼,並沒有回應這句話。他心知肚明,如果不牽扯到利益,那麽一切皆可以按部就班,可是一旦發生利益衝突,那麽人家大筆一勾,厲鬼勾魂,無常索命,多少妖族就會這般輕鬆的葬送性命?


    至少再沒有徹底搞清楚這件事之前,萬不可草率,也萬不可以輕信與仙神。


    凡事,皆利字當頭,隨手便可扛起大義為纛。


    登時,忽有一道粗壯的天譴驚雷劈落而下,聲勢浩蕩,震耳欲聾。


    原本並沒有什麽稀奇的事情,卻在接踵而至的數道驚雷同劈而下後,惹來的魏宅內的喧鬧躁動,帝晨兒和玉憐怡也是因此才快步匆匆的走出房內。


    瞧得人影匆匆皆朝著後院走去,帝晨兒同玉憐怡齊齊飛落至房頂瓦片上。


    恰在此時,一道天雷從天而降,劈落在後院的那方詭譎的半塘池塘之上,緊接著數道天雷同劈那處,而那水中隱有龍吟之聲傳來。


    “蹊蹺要現了。”


    帝晨兒皺眉低喃一語,旋即便化作流光朝著那方半塘而去,玉憐怡緊隨其後,亦是好奇凝重之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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