姣姬言罷,便欲運轉渡命的法術,可是就在這時,女人突然按住了她的手,姣姬不明這是何意的看向了女人。


    可是女人卻欣然在笑,笑的再無了先前的那種狠辣以及愛子心切。


    女人搖頭笑道:“我所想看到的,其實並非你來為我兒渡命,我隻是想知道你護主的決心到底是怎樣的。”


    姣姬顰眉一愣。


    女人緩緩的將懷中的小狐遞送到了姣姬的懷中,“天下母親都為己子而活,我也算是體驗了一場‘護子心切,娘為毒蠍’的情景,我覺的這比我想象中的還要令我心痛。既然我是孩子的母親,又怎能要你渡命給我的孩子呢?”


    女人笑了笑,“護著晨兒走遠些,告訴他好生的活下去,這才是他娘親所想要看到的結局。”


    姣姬不知所以的眨了眨眼睛。


    女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姣姬,多謝了。”


    聲音落罷,姣姬震驚失措,她欲要說些什麽,可是那絕代風華的女人卻已化作了一道冰藍色的流光,竄入了她懷中小狐的體內。


    一條冰藍色的雪尾,自空中飄落而下,搭落在了姣姬的肩膀,蓋住了小狐的腦袋,像是一隻付托厚望的手,又像是一隻寵溺愛子的手。


    姣姬雖為無心劍靈,但卻心酸不已,莫名的落了淚。


    ——


    那一縷新魂入體,小狐的周身似被包裹了一層更具靈韻的靈氣,這股靈氣在小狐的周身盤旋,那甚是駭人的腹部傷口竟在此時開始逐漸的滿滿長出了新肉,開始了自我‘縫合’。


    姣姬這位劍靈也曾見過世麵,此時之況,無非就是那女人在燃燒所留殘魂在盡心的為小狐續命,亦是一命換一命。


    姣姬盤膝而坐,小狐就安安靜靜的趴在她的秀腿之上,姣姬的那雙印有黑白劍印的眸子,已經開始警惕的注意著了四周。


    另一邊,江悔青瞧得了女人化作靈氣流光竄入了小狐體內,雖不知道這是在做什麽,但是她還是長長的鬆了口氣。


    繼而,江悔青快步的跑向了已經昏迷而睡去的張強身邊。


    經過江悔青的上下打量,以及把脈,也已經確定了,那女人所言不錯,張強確實隻是被震斷了手筋,而妖丹和五髒六腑目前雖有刺骨的冰寒之氣侵蝕,但也尚且無礙。


    一切都沒事之後,江悔青開始好奇了起來那個女人。


    “喂,她人呢?”江悔青對著不遠處的姣姬揚聲喊問道。


    姣姬看了她一眼,隻道“在救人。”


    “她還回來嗎?”


    “回來。”


    江悔青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捋了捋秀發,又問道:“你家主人是妖,那初見之時所用的可並非妖氣,那股力量是什麽?挺純粹的。”


    姣姬猶豫了片刻,並沒有選擇回答,而是提醒道:“別忘了,你還欠我家主人一件必做的事。”


    “我知道呀!”江悔青瞥了嘴,追問,“那股力量是什麽?”


    “......”姣姬無語,無奈歎了氣,“仙氣。”


    “妖仙同修?”江悔青顰眉驚訝。


    姣姬‘恩’了一聲,隨後便不再理她。


    江悔青的腦子裏曾經是出現過‘妖仙同修’這個詞的,那時她的舅舅江堂展所提及的一詞,故此這個時候便能直接脫口而出。


    “我也好想要這股力量......”江悔青喃喃自語。


    ——


    正華宮前,日晷四分天處


    ‘流民’暴動,隻因伊巧巧的慌亂以及黎樺的從中作梗。伊巧巧原本是想要以身為青鸞宮北執事的身份去壓下這一暴動,可是卻發現,自己根本不敵一個剛剛上任不久的守門統領——黎樺。


    牽動了‘流民’心理的黎樺更為的據理力爭,竟從‘金像自焚,青鸞裂’延伸至了‘不可主戰!’的方向上。


    南蠻之盟已過數日,妖王之屬即將召開,華夏大軍勢必會在明日破曉時分進駐南蠻之地,前往南幽河畔。


    而在南蠻之盟上的探討結果必然是‘戰’,但是此時黎樺卻掀動了‘不能主戰’的思想暴動。


    黎樺道:“金像自焚,這是上天的警告,斷然不可主戰!”


    ‘流民’經曆了這場被赤帝一人所險些攻陷的羽山青鸞宮一役,看著親人死去,卻無力抗衡,在這絕對的實力麵前,為了自保,自然不願再流血犧牲。


    怕死......


    伊巧巧護著馮笑笑無理去掙,隻能被逼的節節敗退,此時已退至了正華宮內的蕭牆之前。


    就在這時,突然間一聲震響猝不及防間自‘流民’群內炸響,一場暴動突然的變得鴉雀無聲。


    所有人紛紛看去,原來是那日晷。


    日晷四分天,一日晷分了四塊,而此時,自那爆破聲響過後,完好無損的日晷,卻突然地生出了裂紋,這裂紋所在便是那右下角處圖案為‘花草’的一塊之地。


    這洞天承受不住了內部的攻擊。


    伊巧巧凝眉,心知日晷四分天內出了事情,可是再一想卻全然不對,日晷四分天內,除卻在淬火崖閉門思過的張權,以及還未從冰窟之地歸來的風鸞,還有那鎮守兩木林的張強同江悔青外,不可能再有其他之人出現。


    可是這‘花草’之地,怎可能會有人存在?


    ‘流民’對此莫不關心,開始有人重新振臂高呼,“不能戰!”


    伊巧巧麵對這些呼聲,真的是弱小無力,現在的‘流民’眼中,根本沒有什麽身份意識,為了活命,什麽都敢做。


    “安靜!”


    突然自正華宮內傳來了一語,極具冰冷和威嚴,流民的聲音也是自此低了下來。


    東執事江堂展攙扶著殺伐虎後江堂婉,緩緩的自那蕭牆之後走了出來,對於殺伐虎後......很畏懼。


    伊巧巧暗自鬆了口氣,畢竟她所不能說的事情,殺伐虎後卻可以說出。


    “黎樺,還嫌不夠亂嗎!?”江堂婉冷目一瞪,極具威嚴。


    “不能主戰,主戰會死的。”黎樺不曾行禮,據理力爭,“南蠻占據天險大山,不適主戰,若出兵,我們這些將士子民全都是在送死!”


    江堂婉冷嗬了一聲,“不戰,怎知送死?”


    “劉玄謹一人便險些滅我青鸞宮,這是事實。”黎樺指了指自焚的青鸞金像,“金像自焚,便是上天的警告。”


    “放屁!”江堂婉沉聲一喝,動了氣,虛弱的身子重咳了幾聲,旋即喝道:“所有金像所連皆乃為兩木林內的金像!宮主密寶金沙點墨筆一旦丟失,便會牽連陣法啟動,自焚青焰已證有人偷盜!何處來的上天的預警!?荒唐至極!”


    黎樺欲要開口,忽有一子民揚聲問道:“南執事所言可是真的!?”


    這顯然是有說服力的。


    身邊的江堂展和煦一笑,問道:“大家可信的過我江堂展?”


    對於一諾必行的江堂展,子民們的心中是一百個相信,自然頻頻道信。


    江堂展笑言:“方才我家阿姐所言,斷然是真,上天本就不眷我南蠻,又何來警示我南蠻一說?刀劍之下出政權,若想自保,可不能單單隻有一味的投降認輸,那豈不是手捧著自己的性命給遞送至了他人的手中?他若高興還好,我們謙卑些,可他若不高興,或者說本就不想你活著,那我們豈不是自斷性命?”


    三言兩語,平息了一場思想上的暴動,伊巧巧心中著實佩服。


    雅雀無聲的正華宮前,黎樺有些不樂,“主戰就是......”


    還未等他言盡,突然一股寒流便自那日晷之中噴出,就像是火山噴發時一樣,隻是這是寒流,並非炎火。


    無風無雪,唯有刺骨寒流。


    約莫有著十息的時間,刺骨寒流消退,江堂婉示意子民撤向兩邊,子民們對其言聽計從。


    日晷四分天上,‘花草’生裂痕,‘樹林’結了寒霜寸餘之厚......


    江堂婉顰眉,臉色凝重的駭人。


    有子民詢問這是怎樣一局麵,江堂展隻是笑言:“小事兒。”


    黎樺怒喝:“你當我們是傻子嗎!?這能是小事兒!?”


    江堂婉眸含殺伐之色瞪向了他,直言道:“你屬青鸞宮?還是......墮天!”


    黎樺咽了口唾液,“我......我自然屬與......”


    “屬與我!”


    還未等黎樺言語,一沉著之音便自那人流之後傳來。


    眾人皆是凝眉,黎樺如釋重負......


    “穀葉君?”江堂婉有些意想不到。


    木質輪椅緩緩前行,穀葉君笑道:“正是在下。”


    江堂展皺眉問道:“穀葉君不是避世隱居為樂嗎?今日這是打的什麽算盤?難道......穀葉君要問世了?”


    穀葉君對著黎樺勾了勾手,黎樺會意,及其聽話的便跑至了穀葉君身後,為其推起了那輪椅,至了江氏姐弟的身前。


    黎樺的動機,已證明了他的所屬。


    穀葉君那雙如深潭般的眸子瞥了一眼那江氏姐弟身後的蕭牆,笑道:“此次前來,在下是為了我整個南蠻而來,江氏姐弟還是不要摻和的好,畢竟你們體內並非流淌著我南蠻的血,更何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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