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帝晨兒在劍靈姣姬的攙扶下上了岸,在一條林間小路旁的一顆大樹邊坐了下來,稍有休息片刻後,冷靜下來的他才發現了此處的別有玄機。


    帝晨兒謹慎問道:“姣姬,咱們在那深潭之中共用了多些個時辰?”


    姣姬思襯了稍許,回道:“主人,咱們差不多浪費了兩刻鍾那般久,但主人也無需著急,六個時辰還長著呢~”


    帝晨兒“嗯”了一聲,抬頭看向了天空,“理應夕陽西下,此處卻天際蔚藍,且又無日無月,可能……”


    “主人,您大可不必猜了。”姣姬打斷了少年的話,抿唇笑道:“這裏就是一處洞天。”


    帝晨兒眨了眨眼睛,略感不可思議,“你怎麽知道的?”


    “是因為靈氣!”姣姬揚眉道:“三界本就是一處最大的洞天,而這些小洞天則是借用了三界原本的靈氣,但是終究不是自己的,一旦洞天開辟,雖依然是源源不斷的會有三界靈氣加持,但三界給予它的靈氣卻極為的薄弱,所以洞天之內的靈氣會變得不純粹,在我們靈體嗅來,洞天內的靈氣與三界間的靈氣是有著大不同的味道的。”


    說至此,姣姬停頓了片刻,著重說道:“但這並不代表所有的洞天都是如此,畢竟有人為所造,也有天地原本的鬼斧神工。”


    “比如呢?”帝晨兒好奇道。


    姣姬微微一笑,“比如南海之外的鮫人殿,北海正中的靈蛇界,西海以東的桃柳秘境以及東海傲來國某座靈山內的某洞。”


    “全是海。”帝晨兒一笑,“姣姬,你未做劍靈之前……應該是條魚兒吧?”


    姣姬欣然點了頭,“姣姬喜歡大海,就像月亮喜歡星空。”


    聽得了這一浪漫的說辭,帝晨兒會心的笑了笑,而後便長舒了口氣,站起了身來,將目光轉移至了那條幽靜的林間小路。


    “走吧,按照穀葉君所言,也許向前走就能找到通往日晷四分天的路。”


    姣姬聞言,緊跟著便站起了身來,眨了眨眼睛,問道:“主人就不好奇奴家的妖軀身份?”


    帝晨兒搖頭笑道:“是你不想多言,我便不好再多加相問。”


    “主人可真是個好人~”姣姬長袖半遮麵,笑的得意。


    帝晨兒無奈聳了肩,“說好的為友,怎又一直提了主奴之份?”


    “因為是事實,且奴家喜歡~”姣姬笑的更為的愜意。


    帝晨兒拿她沒有辦法,長籲了口氣,已開始提步朝著幽靜小路而去,姣姬緊跟其後,手中還持著清風明月。


    不久時,姣姬又問道:“主人就不好奇?”


    “不好奇。”帝晨兒無奈聳了肩,“我這人有個習慣,就是別人不想說,我便不問。”


    “不是這個~”姣姬無奈歎了口氣,解釋道:“奴家是在問主人,就不好奇穀葉君和這些個主人所來過的小洞天?”


    帝晨兒何嚐不好奇呢?


    經由姣姬這麽一問,帝晨兒果斷道:“我好奇過,但卻沒有任何的頭緒,無論是開辟小洞天的人,還有這些小洞天的作用,以及開辟的理由。”


    “主人,你覺不覺得……穀葉君知道的特別的多?”姣姬點唇思襯又問。


    帝晨兒點頭直言道:“他是笑笑那丫頭的父親,羽山青鸞宮宮主的丈夫,他理應知道的多。”


    “可問題就在於此呀~”姣姬顰眉道,“他是青鸞宮主的丈夫,可他理應在劉玄謹逼戰青鸞宮時挺身而出才是,可他卻偏偏坐山觀虎鬥,就好像他對青鸞宮的事不聞不問,且也不在乎青鸞宮主的死活一樣,這樣的男人……”


    “也許那時他還未曾趕到吧。”帝晨兒向前走著,想著理由。


    姣姬瞥了嘴,“那時他明明就在羽山腳下!他救馮仗劍時我親眼……”


    還未等姣姬言罷,帝晨兒突然地駐了足,劍眉微凝的轉身問道:“你想說他的立場與青鸞宮不同?”


    姣姬看著自家主人這般凝重的表情,深深咽了口唾液,點頭道:“是。”


    “那他所為什麽?”帝晨兒想不明白的追問道。


    姣姬搖頭,亦不清楚。


    帝晨兒眨了眨眼睛,深思不得其解。


    姣姬騙他的可能性幾乎為零,但倘若劉玄謹逼戰青鸞宮時那瘸子就在羽山山腳下,那麽那瘸子究竟又是為什麽後來突然出現,緊接著又救了他帝晨兒?


    難道帝晨兒的生命要比得自己的女人,青鸞宮主還要重要?還是說,他本就不認為青鸞宮主會出事?


    而且經由方才幾言,帝晨兒突然在意起來了穀葉君威脅勸退劉玄謹時的那些話,運籌帷幄之中透露著一切安排盡在他穀葉君之手的意思,哪怕是劉玄謹大亂南蠻都是他穀葉君的計劃之一。


    帝晨兒思襯了片刻,“姣姬,你說……劉玄謹逼戰青鸞宮會不會就是那瘸子的策劃?”


    姣姬不敢斷言,遲疑反問:“那他所為什麽?”


    帝晨兒假設道:“所為的是讓劉玄謹知道南蠻的實力?威嚇劉玄謹?”


    “不不不,絕對不對!”帝晨兒自說自話,“若是如此,那為何不聯合整個南蠻之力去威脅?難道他沒這個能力去說動整個南蠻?不對!第一山係的雪老意向極有可能便是主‘戰’,而第三山係更無須多言……”


    越想越亂,越想越不對。


    “我想不出他所為什麽。”帝晨兒遺憾的搖了頭,“那個瘸子,他到底想做什麽?得到了金沙點墨筆又要做什麽?這些個洞天又他娘的是個怎麽回事……太複雜了……我想不明白,我……”


    “好啦主人~”姣姬打斷了少年的自行慚愧,她輕柔的順了順少年的後背,溫聲道:“主人不必多想,既然想不明白,那咱們就走一步看一步便是,早晚會有他水落石出的時候。”


    帝晨兒揉了揉眉心,擔心道:“但是我怕……怕他的目標是我。而且小姨和勻兒她們……好像也在他的掌握之中……萬一到時候,他的目標真的是我,那小姨和勻兒,還有我們,也許都無法全身而退……難道舅舅的大仇還未報,帝晨兒便將身死南蠻了嗎?”


    帝晨兒越想,越是的細思極恐……後背已忍不住的生了冷汗。


    姣姬看的出自己主人的這份擔心,亦清楚自己主人在這份擔心後所隱藏著的怕,她也明白,此時的帝晨兒不但怕死,更怕自己身邊的親人出事,更更更怕,舅舅白染的大仇不能得報。


    “好啦主人~”


    姣姬輕柔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瞧著他的那雙有些失措的眼睛,姣姬微笑道:“車到山前必有路,主人您福人自有天助。”


    “可是……”


    “主人!想得太多未必是件好事。”


    “可是……”


    “主人!奴家會一直跟著您的,當然還有主人的小姨,勻兒姑娘以及您的好兄弟們。”


    ……


    二人停留與此已有半刻鍾的時間過去了,姣姬一直在寬慰著帝晨兒,雖然嘴上說著讓他看開些的話,其實姣姬的內心也慌亂的很,因為她也害怕,害怕自己的主人會出現什麽閃失。


    “車到山前必有路?”帝晨兒冷靜了些許。


    姣姬堅定點了頭,“車到山前必有路!”


    “想破腦袋都弄不明白的事情……”帝晨兒無奈長長的吐了口氣,“我還想他作甚!”


    姣姬輕抿薄唇,“主人,咱們大步向前吧?”


    帝晨兒聞言釋然一笑,可是還未等他點頭說話,忽然的一股殺意襲來,少年劍眉猛地一皺,驟然轉身便冷目瞪去。


    與此同時,劍靈姣姬早已在帝晨兒轉身的那一瞬間,化作了一道湛藍色的流光,手持清風明月長劍,劃過了一道白虹!


    冷語震喝:“休傷吾主!”


    另有一沉悶之聲更為殺伐果斷:


    “宮主有令!擅闖者:死!”


    聲音回蕩林間,長虹一劍與那寒芒闊刀相撞一處,隨著一聲震響,頃刻間勁風四起,煙塵彌漫,林間鳥獸驚逃而奔。


    帝晨兒此時手中已反握了七星誅天,透過那彌漫的煙塵,他星目微眯,瞧得了一道手持闊刀的人影,緊接著便是姣姬持劍與那闊刀之人電光火石間的對戰了數十個回合。


    少年之所以未曾第一時間就參與戰鬥,原因就在於方才那聲‘宮主有令!擅闖者:死!’,因為這句話,少年心中突然生起了一個大大的疑問。


    這裏……是何處?


    是荒郊野嶺?還是羽山青鸞宮!


    接連又是幾聲妖氣與靈氣碰撞的爆破聲響以及清脆的金屬交錯之聲,不多時,煙塵中的二人被相會震回。


    姣姬落與了自己主人的身前,提醒道:“主人小心,那人的實力對於目前的咱們來說,確實有些棘手。”


    言語罷,姣姬手中的長劍淩然一動,便欲迸射而去,刺向那不遠處煙塵裏已經凶猛而來的那道身影,卻不曾想主人的手已拍至了她的香肩,攔下了她。


    緊接著姣姬便瞧得,少年反握七星誅天已化作了一道豔紅色的流光,迸射如箭,迅猛如雷的便馳向了那道持刀的凶猛身影。


    在方才的交手中,姣姬斷言不錯,因為那突然出現的凶猛身影的實力對於現如今剛剛經曆過一場大戰的姣姬來說,千真萬確的有些棘手。


    瞧著挺身而出的主人身影,姣姬欣然一笑,心中道了‘千百聲’的‘我家主人好體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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