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紅色的流光逆著飛瀑穿破了雲霄,夕陽的緋紅將少年映照的更為的俊美詩意。


    這座青山之巔是一處平緩的圓形平台,就好似是誰人將這山巔用刀給切割去了腦袋一般,一棵高大且枝葉茂盛的紅楓樹,此時正搖曳著枝丫,且聽風吟。


    那垂流之下的飛瀑之源果不其然的就在此處,那紅楓樹下的一方僅有紅楓樹半截粗細的六邊形泉眼,正出乎意料的向外噴灑著泉水,雖是夕陽時分,那道所架在噴泉之上的絢麗虹橋依然的多彩多姿。


    雲層湧動著,紅楓樹搖曳著,婆娑之聲自始未停,而這吹來的涼風行至泉眼上方的虹橋之處時,也都會避繞而過。


    帝晨兒落與了這神仙境般的青山之巔,賞景的心思少年無暇,此時此刻唯有心急做事,他匆匆的行至了紅楓樹下,而也是在這時,少年方才瞧得了那方泉眼處的方圓三四步之內竟還設有著一道隱約可見的結界。


    帝晨兒凝眉靠近,探手去撫,結界有實,綻起了層層的靈氣漣漪,但卻觸摸不及結界之內,可是那噴湧而出的泉水為何又能穿過這結界,行程那飛流直下幾千尺的壯景。


    少年犯了難,但是既然穀葉君開口,少年也自知那瘸子應該不會來欺騙或者為難與他,畢竟他與帝晨兒之間,不僅僅隻有帝晨兒想著恢複陰陽鎖,那瘸子也急需金沙點墨筆。


    帝晨兒靈機一動,猛地抬掌朝向紅楓樹用力一陣,仙氣轟擊而去,震下了零零散散的紅楓,飄曳而下。


    可是這紅楓葉亦是穿不過這道結界,停掛在結界之上,有風吹過,有的楓葉沿著結界滑落至了地麵,有的則是沾染了那噴泉。


    帝晨兒原本還有些難辦,可就在此時,竟有著一片紅楓葉飄落進了那結界之內,落在了那方泉眼的石磚旁。


    那片楓葉……沾了泉水!


    帝晨兒機敏間察覺到了這一點,帶著嚐試的心思,探手淩空一拈,一股水流便被其牽引而來,潑灑在了全身。


    傷口處沾染了泉水,雖有些火辣的疼,但是當帝晨兒伸出去試探的手穿越過了那結界之時,腹部上傳來的疼痛,也就被興奮給取而代之了。


    這泉水確實有些意思,和這方泉眼一樣,都像是被人所精心設計的一般。


    帝晨兒心中已有了部分的答案,恐這件事與穀葉君分不開纖毫的關係,畢竟他就隱居與此,畢竟這泉眼就在他所隱居的這處山巔之上。


    少年此時並沒有考慮那麽多,畢竟他也渾然不知這南蠻一行的一切都是一場局,而操控這場局的持棋人正是那位被稱作穀葉君的馮秋霜。


    豔紅色的仙氣頓時間環繞在了少年的周身,他不懂得如何去施展避水的法術,亦不知曉這泉底到底有多深,故此哪怕消耗些仙氣也最為安全必要。


    仙氣環身罷,少年瞧了瞧自己此時的這身行頭,無奈搖了頭,繼而伸手一吸,將那落與泉眼旁的楓葉給收入了手中,幻化而成了一件合身的白衣,故而這才一躍而起,潛入了那方噴湧著泉水的泉眼之內。


    少年習慣了白衣,喜歡白衣,更念白衣,這是一種寄托,也是一份體麵。


    泉水潑身時少年渾然不知這泉水的溫度,此時入了這幽暗的泉水之內方才知曉什麽叫做冰寒刺骨。


    入得這深潭之內,視線一度的模糊不清,而這唯一的光源也僅僅隻是頭頂上方的那一近乎圓形的亮點。


    既然穀葉君已說是在潭底,那麽無論此時有多麽的寒冷,帝晨兒也必須朝著更深處遊動前行。


    忽然間,原本寂靜的深潭世界裏突然的響起了一聲水流飛速流動的聲音,帝晨兒猛地停下了身子,突然地回頭看去,可是就憑借這點微弱的光那裏能夠瞧得見那不遠處的水中究竟有著什麽東西一閃而過。


    隨著手中白芒閃過,清風明月已然被其牢牢地握在了手中,寒刃本就鋒銳,但是這點安全感依然不夠帝晨兒寬心,故此他又鍍了一層豔紅的仙氣,纏繞在了寒刃之上。


    幽暗的深潭之內再度寂靜無聲,雖有仙氣的光亮照耀,但是在這深潭之內竟也顯得並不怎麽的明亮刺眼,反而微弱的很,就像這泉水在稀釋著光亮一般。


    又是一個突然間,身後的水流明顯的產生了劇烈的波動,那就是有什麽東西在急速的迅遊之後所產生的現象。


    少年猛地又是回頭,刹那間已劈砍而出兩道劍氣,這水中的阻力確實影響他揮劍的速度,不然也不至於什麽都斬不到。


    十字劍氣一直在水中疾馳著,這深潭不禁深,竟然還有些不著邊際,甚是的寬廣。


    難不成這整座山都是這深潭不成!?


    少年心中突然升起了這麽一個大膽的猜測,這不無可能,但是少年這才入水幾時?就憑那不足百步的山巔怎麽可能會讓方才揮斬而出的劍氣至現在還斬不中山體?


    難道……這又是一處洞天!?


    少年忍不住的皺了眉,若是洞天的話,這不著邊際的深潭也許可以解釋,可是……為什麽又要在這裏開辟出一處洞天呢?


    一入南蠻便見識到了這般多的洞天,羽山青鸞宮的正華宮是一處,日晷四分天又是四處,那紫色煙雲環繞的山峰亦是一處洞天,而如今又多了一處這深潭洞天……


    在這南蠻,能夠開辟出洞天的大能之輩,難道就如此之多嗎?


    就在帝晨兒想至此處時,突然在其身後傳來了一股殺意,而這股殺意並非純粹的殺意,而是那種起源與貪念的殺意,好似狗要吃肉,狼要吃人……


    猛地回頭間,少年手中的長劍劍格處的太極八卦已經自主的開始了急速旋轉,長劍愈發的有靈,它在主動的吸收著少年所給予他的仙氣,下一刻,因為水中阻力而導致出劍速度未能趕得上那突然的攻擊之時,已有一純白的屏障結界護在了少年的周身。


    少年來不及慶幸這仙劍的靈潤,那雙眼睛早已吃驚般的瞪得很大。


    他看到了一碩大的鯉魚頭,那雙如燈籠般大小的眼睛恰巧在少年的眼前與少年擦肩而過,緊接著少年便看到了那每片都好似巴掌大小的青灰色鱗片。


    這條鯉魚在扭動著身軀,平靜的深潭之內突然地好似刮起了狂風,刺骨的水柱與一股無形的水壓正朝著帝晨兒撲麵而來。


    還未等少年抬起長劍去擋,已瞧得了那撲麵而來的‘東西‘正是這條碩大鯉魚的粗壯魚尾,像是一座大山般毫不留情的便甩向了少年。


    一股磅礴的勁力在水中拍在了少年的身上,少年的身子瞬間成了一張長弓,由他的背後則是震出了一圈的碩大水波,正在擴散甚遠。


    少年也是被這股勁力給拍的直接彈射而去,好似一支穿梭在水中的利劍烏賊。


    少年幾近噴出一口鮮血,但是最終還是強行給壓了下來,再看那道護在周身的結界屏障之時,瞧得那裂紋叢生的結界屏障,少年心生了寒畏之心。


    若不是仙劍有靈及時的護主,那麽這一擊……定然會震得帝晨兒肋骨全斷。


    這可還是在沒有陰陽鎖的關鍵時刻……


    可真的不能出現這種大傷之事,不然妖王之屬可就去不得了,那滔天的大仇也就報不得了!


    當帝晨兒在水中穩住身形之後,先是撫過了長劍,以示謝意,而後他的目光如劍再容不得有什麽突然地攻擊,他需要保持時刻的謹慎,目視環繞四周,可此時又是靜的出奇……


    敵人在暗,我在明。


    水戰著實不是帝晨兒施展拳腳的地方,無論是生平經曆亦或者是所學都不曾觸及過水戰,這限製了他的反應速度,也限製了他的出招。


    還未等少年察覺到任何的異樣,手中所持的清風明月竟然顫動了起來,像是在提醒少年危險將近一般。


    身後有東西遊來!


    帝晨兒盡力轉身,一劍刺出,可是當他的視線真的瞧見那麵前之物時,竟發現那是一張嘴,那條鯉魚欲要一頭吞下這隻在它眼中好似浮萍一般的人類。


    一道劍氣刺破而去,竄入了鯉魚的嘴中,可是少年此時亦在鯉魚的口中,而這條碩大的魚竟然還在閉合著嘴巴。


    帝晨兒絕對不想在這裏浪費有限的六個時辰,隨著他眉心處飛速的閃爍起了豔紅色的光芒,體內的仙氣瞬間的噴湧而出,與少年心中所默念的劍訣相呼應,一柄幾丈長的虛無大劍瞬間成型。


    憾蒼天一劍揮落而下,鯉魚的上顎頓時間鮮血四濺,而也是這份疼痛不得已使得這條碩大的鯉魚猛地抽搐,主動的再次張開了嘴巴,彈射般猛地轉身而動,帝晨兒持劍的身姿也是在這一刻被水流給衝出了鯉魚的口中。


    似是真的弄疼了這條鯉魚,它還未曾遊過多遠便再度轉過了身來,而此時它那原本隻是嚇人的眼睛卻猛烈的閃爍起了猩紅色的光芒,像是生了怒氣。


    不僅如此,這條鯉魚的體內竟然還流溢而出了猩紅色的妖氣,瞬間的包裹了全身。


    它迅猛的好似一趕長槍,那尖銳的槍尖正在迅猛的刺向了不遠處的帝晨兒。


    帝晨兒心中驚顫:這竟是一條道行不淺的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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