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處猩紅的結界,風鸞的心仿若懸了一根絲線,這根絲線一直在緊緊的勒著心房,每每心髒跳動,她都會疼上那麽些許的時間,而且她也在下意識的透過那猩紅去尋找一道熟悉的身影。


    江堂展將這一切都瞧在眼中,他笑道:“那少年死了。”


    風鸞沒有理他,莫名的聽著這話火氣大的不行,這不叫愛,亦不是可憐,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就好像一麵牆,隔著愛,也隔著恨,深受兩者的煎熬。


    一個不過認識了兩日的浪蕩賊子,怎可能動了沉睡千年的情心?風鸞下意識的這般認為著。


    伊巧巧瞧著此時的風鸞忍不住的偷偷竊喜,不知道她竊喜個什麽。而另一邊的黎燁則是始終目不轉睛的盯著那處結界,看著那猩紅,眼神有火光閃爍。


    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破聲響,自那猩紅的結界中突然地閃爍起了金燦燦的光澤,仿若氤氳之後的陽光,照開了清晨的霧氣。


    少年全身金光燦燦,手中握著一金鞭,雖然衣衫襤褸,但卻精神抖擻,尤其是少年眉心處的那道金印格外的令人醒目,瞧著這般情景,風鸞竟鬆了口氣。


    伊巧巧驚聲,看了一眼江堂展,此時的江堂展眉目微皺,少見的他泛起這般的神色。江堂展望著那少年眉心的金印,忍不住的低喃了一聲,“這份機緣,不愧是妖途仙道。”


    黎燁冷哼了一聲,望著那少年正揮舞著的金鞭雙眼一眯,而後全身妖氣瞬間的爆發,頓時間的便化作了一道流光迸射而去。


    瞧著心急的黎燁,江堂展和伊巧巧對視了一眼,而後皆是微微揚起了唇角。


    ——


    江堂婉的一掌震碎了帝晨兒的憾蒼天,隨著靈氣的飄落飛散,虎掌直接是拍向了帝晨兒的胸膛,這一刹那,仿若體內的五髒六腑都在止不住的顫抖著,就像是要被震碎了一般。


    就在這時,帝晨兒體內的那枚金丹突然地綻放起了金光,帝晨兒忍著疼痛欣然一喜,這份原本不屬於自己的仙氣竟然在這一刻化為了他之所有,極具靈性。隨著體內心神傳來了一聲‘好生珍惜’,帝晨兒的眉心處再次出現了那在昆侖仙山時所生在眉心處的金印。


    金印一出,帝晨兒深感一種通天徹地的仙氣靈氣自那金印之中灌溉而出,仿若久旱之地澆灌了萬磅山水一般,氣力源源不斷的湧上心田。在陰陽血的恢複之下,帝晨兒手中的雙劍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薑子牙的神器打神鞭。


    打神鞭一揮,金光爍爍,瞬間驅散了猩紅的殺伐之氣,撥雲見日,金光少年懸停在那處,雙眼之中靈氣飄蕩如流蘇。


    江堂婉猩紅的雙眸微微一眯,略顯驚愕,“真正的地仙境?”


    帝晨兒深吸了口氣,仿若呼吸之間並不是呼吸的空氣,而是散落在這天地之間的靈氣,手中打神鞭一揮,一道罡勁的金光似刀般徑直的朝著江堂婉劈砍而去。


    江堂婉一掌轟出,蕩碎了金光,帝晨兒左手化指,似筆般虛空而畫,一息之間三道符籙落筆停罷,搬山符籙金光熠熠,帝晨兒手指淩然一點,三道搬山符籙直接是化作了三道金光飛速的朝著江堂婉飛去。


    江堂婉秀眉微皺,感受到了那三道符籙之上的地仙靈氣,並沒有選擇一掌轟出,而後不想著浪費過多地妖氣,直接身形一閃,避開了三道符籙,三道符籙也並沒有再繼續追擊,反而是直接朝著那結界飛去,江堂婉見狀一驚,趕忙折回,欲要一掌轟散三道已經緊貼結界的三道符籙,但是卻晚了一步。


    三道符籙金光大盛,下一刻便見得那道結界突然地裂紋叢生,如天打雷霆一般,結界瞬間破碎。


    帝晨兒的目的達成,仙氣環身,在結界破碎的前一刹那便已開始了動身,現如今的他對付一個不曾施展真正實力的江堂婉便很是的吃力,若再過久的停留,那隻有死路一條,故此腳下生風,持著打神鞭便欲朝著那碩大的結界而去。此番若能逃走,還有一線生機,若是此番就這般死於此地,那麽白染大仇終將報不得,且還能寒了白貞和墨勻兒的心。


    “你逃不掉的!”


    身後突聞一聲沉喝,感受到了一股殺意,帝晨兒手持打神鞭,腰身猛地一轉,打神鞭瞬間揮打而去。


    黎燁妖氣爆發,瞬間匯聚在了右拳之上,眼神裏含著濃濃的殺氣,像是在對著帝晨兒說‘去死!’,這一拳甚是的罡強,也是黎燁的全力一擊,其強度比的江堂婉剛剛的那一掌要弱上些許,但是他自己認為對付帝晨兒明顯的綽綽有餘。


    可是正當黎燁一拳正要擊在帝晨兒揮來的打神鞭上時,江堂婉突然地出現在了黎燁的身側,而後便聽得江堂婉一聲的怒喝:“滾開!”。


    下一瞬,黎燁還未等著瞪大雙眼,江堂婉極具殺伐之氣的右手成爪,已經鋒銳無比的穿透了黎燁的腹部,而後隨著黎燁猝不及防的一口鮮血噴出,江堂婉不動聲色的左掌已然轟去,震在了帝晨兒的打神鞭上,同時將帝晨兒震落在了地麵。


    麵對如此突然的一幕,帝晨兒都看的驚呆了眼,更何況風鸞以及黎燁,可是正當風鸞要開口問個究竟的時候,江堂展攔住了她,而後從胸襟內掏出了一令牌,上麵書就著兩個大字——密令。


    風鸞一驚:“令有任務?!”


    江堂展微微一笑:“任務有三:其一,不動聲色引鱉入甕;其二,探風鸞之心;其三,借刀殺人。”


    “殺黎燁?”風鸞秀眉一皺,“你莫不是在騙我?為何要殺他!?”


    不等江堂展多言,伊巧巧笑道:“我的好姐妹呦,宮主的令便是這,幹嘛非要問個明白呢?這事情你不明白的多的是,宮主總不能全將事情告訴你這死腦筋吧?依你的性格,青鸞宮還不得鬧翻了天?”


    風鸞瞪了她一眼,沒好氣的反問道:“你的腦筋是死的!?”


    “……”伊巧巧無奈聳了聳肩,嘟囔了一聲,“幹嘛在意的是這個……”


    ——


    江堂婉一腳踢開了黎燁,而後甩了甩手上沾染的血液,周身的殺伐之氣逐漸的消失,江堂婉的眸子再度恢複了尋常之色。


    黎燁捂著腹部的血洞,怒目瞪向了江堂婉,“別告訴我這是你的手誤!”


    江堂婉冷哼了一聲,“這是老娘的戰場,你來摻和什麽!?”


    黎燁晃了晃腦袋,看著血洞,咬牙切齒的怒罵了一聲,“你這瘋婆娘,今日是吃錯了藥!還是忘記了帶腦子?!”


    江堂婉雙眼一眯,妖氣就要再度爆發,就在這時,江堂展已出現在了她的身前,一手攔住了暴脾氣的阿姐江堂婉,而後三尺青峰指向了帝晨兒,“給你一個會見我們宮主的機會,你要是不要?”


    帝晨兒自然是要,果斷的點了頭。


    江堂展回應點了頭,而後看向了黎燁,肅然道:“西執事黎燁,你勾結墮天,欲害我青鸞宮走向覆滅,今日這局為你所布,若你能殺得帝晨兒,宮主便不再追究你的背叛,能夠保證你平安無事的走下羽山,但前提是你不得有退怯之心。”


    “你們知道了!?”黎燁扯了扯嘴角,冷冷道:“我說今日這結界為何同以往有異,原來是你們的局!”


    江堂展笑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青鸞宮的一切都在宮主的眼中瞧著呢,你以為你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其實早已暴露,留你至今,隻是在等著一個賜你一死或者痛改前非的機會。”


    黎燁晃了晃腦袋,發出一連串的清脆骨響,他健碩的身軀肌肉蠕動,像是已經做好了一切的準備,而後他的視線便冷冷的看向了帝晨兒,“讓你自盡你不聽,這下好了,兩人都暴露無疑,二虎相爭,隻能留一。”


    帝晨兒深吸了口氣,握緊了打神鞭,沉沉道:“耳邊有土是‘墮’字,一大片是‘天’字,‘耳邊有土一大片’是‘墮天’二字,我所言不差吧?”


    黎燁聞言,眉頭一皺,顯得有些驚愕,“你並非是我友!?”


    “當然不是!”帝晨兒果決肅然道:“你以為剛剛的言語都是在逢場作戲嗎?我是帝晨兒,是妖庭白帝的親外甥,這是事實!我最恨墮天,恨不得見一個殺一個,遇一族屠一族!怎可能是墮天的鷹犬!”


    黎燁驚愕了片刻,而後深深的吸了口氣,胸膛起伏的劇烈,呼吸也開始變得緊湊起來,像是有種怒火已經壓製不住,即將爆發而出似的。


    帝晨兒看向正笑意溫和的江堂展,確認般問道:“殺了他,我便能見你們宮主?”


    江堂展笑著點了頭。


    黎燁冷哼了一聲,同樣問向江堂展,“殺了他,我便能平安無事?”


    江堂展笑著補充道:“殺了他,宮主便不追究你的背叛,保證你平安無事的走下羽山。”


    “好!”帝晨兒同黎燁四目相對,異口同聲。


    下一刻,火色妖氣噴薄而出,似那火山噴發熔岩一般,黎燁的周身已經在此刻覆蓋了滾滾流動的熔岩,那處剛剛被江堂婉所掏透了的血洞也在此刻止住了鮮血,他扯下了額頭上的棕黃色的抹額,而後迅速的捆綁在了右手掌之上,握拳凶悍,傳出數聲骨響。


    帝晨兒凝眉持鞭,眉心金印之上金光爍爍,而後輕輕的撤下了冰玉雪尾,生怕這場戰鬥會波及到了這娘親所留的尾巴,收納了之後,帝晨兒吹著夜風並沒有感覺到冷,周遭的空氣都被黎燁所散發出的高溫妖氣給炙烤的滾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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