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丘西側的結界裏正是此時天劍仙宗集結天下各方修士之地,也是這場屠滅妖族的主要根基地。


    那道結界是由天劍仙宗宗主葉傾天聯合數名十一劍仙所設下的結界,一時半會普通的妖族根本是入侵不得。


    天上下的雨也被這結界給遮擋了下來,沿著光滑的結界屏障滑落在了別處,四周泛起了泥濘。


    一處繡有天劍仙宗宗徽的營帳中,擠滿了修士中有頭有臉的各方人物。


    天劍仙宗宗主葉傾天坐在正中首位,奇無單一副冷豔之色的站在他的身側。


    在其下方兩側分別是各方宗門的門主或是掌門等領袖人物。


    他們現在各個臉色難堪,因為此時妖見窟紫浮蘭正躺在營帳的中間,雖還有微弱的呼吸,但是其左腹的那處瘮人的血洞讓人看的是心驚膽寒。


    葉傾天揮了揮手,天劍仙宗的門人就要將紫浮蘭抬走,陸棕陸夏痛哭流涕,磕著響頭,求道:


    “葉宗主,求您一定要想辦法救救我家窟主啊,她可是為了大義而身受重傷的呀~”


    “這個自然放心,天劍仙宗定然極力醫治。”葉傾天閉目重重點了頭,可是這又怎麽醫治的了?


    在陸棕陸夏的叩謝聲中,繼而又問:


    “可曾見到是何妖傷了她?”


    陸棕陸夏搖頭不知,也確實不知,因為就算是葉傾天一直在觀戰,也並沒有察覺到是誰傷的她,隻是看到了一閃而過的寒芒而已。


    本以為是觀戰之地的影響導致,現在看來,他是想多了。


    深深歎了口氣,再度揮了揮手,而後陸棕陸夏便陪著重傷的紫浮蘭退出了營帳。


    見氣氛陷入了僵局,且大多人的臉上都顯出了退意,葉傾天沉聲道:


    “諸位,這是一場硬戰,妖族是有備而來的,若是我等能夠斬滅他們的話,不說仙緣,單是這份福澤,也定能名垂千古。所以,箭在弦上之際,眾位還需盡心盡力才對。”


    一人道:


    “葉宗主,你也看到了,這……這根本不是我們能夠阻止的了的呀~”


    一人附和:


    “對呀,除非仙人們親臨,不然這結局隻有全軍覆沒……”


    “夠了!”葉傾天猛然拍碎了身前的木桌,憤然站起了身來:


    “這是仙緣!絕對是仙家的考驗!活下來立功者絕對能夠踏入仙門,難道你我修士,窮極一生所追求的東西還不值的冒死血拚麽!?”


    眾人皆是打了一個哆嗦,他是天劍仙宗的宗主,誰人敢惹?


    見眾人唯唯諾諾,葉傾天深深歎了口氣,溫聲道:


    “諸位~葉某知道諸位見到紫浮蘭那般狼狽模樣心生了膽怯之意,可是諸位別忘了,我天劍仙宗還有十一劍仙在,雖然比不得紫浮蘭,但是你們莫不是忘了單兒?!”


    說著,奇無單手負與背,應聲便對著所有人行了一禮,葉傾天笑道:


    “妖族是強,可他們並不團結呀~敢在仙門眼皮子底下做這等侵擾民生的血腥勾當,我們若不團結抵抗到仙人們來,那我們窮極一生的付出,可就再也沒有仙人看得到了……你們難道就甘心錯失這個入仙門的機會?”


    眾人遲疑,葉傾天突然地肅穆道:


    “我們應該團結!眾誌成城,爭取滅了他們,讓仙門看到,我們還是有登門入仙的資格的!”


    見逐漸的被他說動,葉傾天笑道:


    “今天不過是一場試探罷了,妖族也不過爾爾,都是些弱不禁風的小妖,掀不起什麽風浪,待到修養生息幾日,各路人馬到齊,咱們一擁而上,戰他們個措手不及,豈不美哉!?”


    眼看就要被說動了,突然一風韻別致的女人站起了身來。


    “葉宗主,頓丘之地活躍的妖族確實無大妖,可你不會沒有看到那遠處的山林裏冒起來的衝天妖氣吧!?”


    此言一出,一石更是激起了千層浪。


    葉傾天雙眼一眯,心中怒意上頭,但卻依然笑臉迎道:


    “宋譚芸宋門主,藍碑劍門是想打首個退堂鼓的劍門不成?也是,你一介女流之輩能撐起藍碑劍門這百十個弟子也是不容易。”


    宋譚芸瞥了他一眼,也不怒,畢竟說的是事實,故此借井下石道:


    “藍碑劍門是小,桔梗劍已然送了貴宗,此番響應號召隻不過是為了曆練,如今看來不能久留,還望葉宗主海涵。賤門勢弱自知不敵,且劍門不能再有任何差錯,故此藍碑欲要做這首個打退堂鼓的劍門。”


    話罷,宋譚芸轉身便要走,剛剛行至營帳前,奇無單突然出現在了她的麵前,寒芒閃過,劍刃直接是架在了她雪白的脖頸處。


    奇無單雙目冰冷道:


    “難道是宋門主勾結了妖族不成!?”


    這擺明了血口噴人,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宋譚芸一笑,眸子看了一眼寒芒熠熠的長劍,不懼道:


    “奇劍仙倒是從容,持著我夫君所鑄的雪夜劍架在了他女人的脖子上,還說著這般含血噴人的話,當真好嗎?”


    未等奇無單開口,葉傾天已然出現在了奇無單的身前,握住了他的手,將長劍收了起來。


    葉傾天道:


    “宋門主當真要退?可想好嘍,藍碑劍門這一退,會影響如何!”


    此時正值風口浪尖之上,一人退則會帶動所有人的退卻之心,宋譚芸當然知道這一切的聯係。


    隻是從利害關係上來看,她是非退不可,畢竟這是拿著門人弟子的性命在開玩笑。


    暫且不提他們想不想得到仙緣,哪怕這次真的是仙門給予的一次考驗,她也絕不任性,畢竟她知道,一將功成萬骨枯的道理。妖見窟在天劍仙宗麵前都折損成了如今的模樣,更何況他們這些更加不起眼的小劍門呢?


    宋譚芸肅然道:


    “藍碑執意退去,若天宗覺得藍碑劍門毫無骨氣,那便等諸位活下來後,再來討論藍碑的貪生怕死吧!”


    話罷,宋譚芸繞開了奇無單,快步的走了過去。


    奇無單目露寒芒,雪夜劍電光火石之間再次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這一次的葉傾天絲毫沒有阻攔。


    宋譚芸止步道:


    “縱天四劍,桔梗,雪夜,秋雨,藏鋒,貴宗已得其三,此時又恰逢秋雨之際,奇劍仙還是換一柄秋雨劍來的更好,應天景。”


    話罷,宋譚芸直接走了出去,再不見任何阻攔。


    縱天四劍是天劍仙宗一直在苦苦尋找的劍,兩年前逼迫宋譚芸得來的桔梗劍,更甚至嚴刑拷打了半年之久,也不見其說出藏鋒劍的下落,故此硬的不行便想著來軟的。


    宋譚芸剛剛的話無疑是巧用了藏鋒劍這一點,威脅了奇無單,亦威脅了葉傾天。


    葉傾天老眼一眯,袖袍內的手握成了拳頭,輕聲冷語對著奇無單說道:


    “事情結束,剿藍碑,逼藏鋒!”


    奇無單重重點了頭。


    葉傾天重新整理了表情,瞬間笑道:


    “諸位,還有人退嗎?”


    眾人遲疑之間,隻見一人欲要抬手宣告退意,可是突然之間一陣勁風襲過,頃刻間震滅了所有的燭火。


    黑暗中見得一道劍光閃過,如雪夜留白,緊接著便聽得一聲慘叫。


    “啊~我的手!我的手!”


    聲音淒慘,攝人心魄,營帳中眾人寒寒。


    當燭火再燃之時,便見得剛剛欲要抬手的人正慘白著臉,身下血流一片,正瞪大了眼睛,痛苦的握著那隻已經從他身上被斬下來的手臂。


    而此時的奇無單正擦拭著他的那柄雪夜劍,目光寒寒的盯著慘白染血的劍刃,神色低沉,麵色緊繃。


    葉傾天沉聲道:


    “應該沒人會想著去放棄這份功德仙緣了吧?”


    話語落罷,營帳內遲遲不見眾人再有抬手或是言語。


    ——


    ——


    一路淋雨飛行,帝晨兒一直是腦袋沉沉的,原本還算可以勉強去撐,畢竟他見得紅娘是有些著急的在趕路,故此也沒有說出口。


    可是今日飛行了將近三個時辰,他終於是堅持不住了,眼前一黑,失了仙氣,朝著腳下的大山墜落而下。


    紅娘似是察覺到了這些,猛然折返而回,纖指輕抬,一縷妖氣纏繞在了他的身上,而後緩緩朝著大山深處落下。


    大雨漂泊,紅娘尋了好久終於是尋到了一處山洞。


    雖然陰暗潮濕,但是找來了一些被雨淋過的枯枝,而後妖氣生火,依然是燒起了一堆的篝火。


    趁著他昏迷,紅娘的手貼在了他的額頭,感覺到了他那如炭火在燒般的溫度,手猛然一顫,心頭一驚,自語驚慌道:


    “怎會染了風寒?!這個時間點他不應該染風寒的吧……”


    眉頭緊皺,她望著洞外的大雨和泥濘的山路,麵色極盡的愁容,片刻後終是道了句:


    “難道……真改了天命?”


    帝晨兒染了風寒,這是不應該出現的事情。


    此時的紅娘並不是在擔心他的身體狀況,而是好像在擔心著什麽不應該發生的事。此時哪怕帝晨兒真的是聽入了耳中,他也斷然不會猜得到,紅娘的話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而也就在此時,突然兩道流光迅速的飛入了洞內,紅娘猛然站起身來,神色突然變得冰冷起來。


    她冷冷道:


    “你們休想阻止我!”


    「淩雲十二妖將算是聚不齊了,畢竟紅不負已經隕滅了。但是目前淩雲的戰爭即將打響,高光時刻即將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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