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房門,左右觀望見兩偏房都不曾開門,晨兒索性便不打擾了他們,獨自漫步在這翠竹林的幽靜小路,他悠閑自得。


    沿著小路,來到了後院,後院不大,卻種滿了花花草草,竹林至此也到了盡頭。此處鳥語花香,有著一口涼井,井邊砌了石桌以及兩尊石凳。


    他悠悠然的便坐了過去,仰天抬頭望雲,這雲比他要悠閑的多,整日飄飄然的,也沒有個目的。


    不經意間的一次低頭,巧而又巧的看見了那刻在石井底部的幾個字,“南宮好武,安然喜文,翠竹古井,青梅竹馬。”


    這幾個字依然的歪歪扭扭,同那石拱門上刻就的“安字號”一眼便能看得出,同出一人之手。


    這字有些年頭了,泛了青苔,在這些字的下麵卻有著一行不上年頭,但卻有著不同刻度但卻筆法相似的小字。


    “君如清風擾我心,不見明月情至今。”


    晨兒饒有興趣的饒了一圈的古井,在另一邊又見了幾個同樣有著年頭,泛了青苔的小字,這字的力度比對麵的要深得多。


    “家,責,強”


    單單隻有這三個古板的字,沒有深意,也沒有對麵的那種情愛之心。


    晨兒淺淺一笑,豔紅色的仙氣流轉至了指尖,隻見他揮指既刻,在那“家,責,強”三個字的下麵這般刻就。


    “女有情意君亦知,奈何家責始在肩。你喻君做那清風,君待你如這明月。清風明月常作伴,萬事安定再陪然。”


    落筆:南宮之友


    指尖停罷,他欣然一笑,桃花眸中卻一閃而過的憂愁,“萬事安定,再陪然……”


    忽然間,自胸襟內劃出一團火色,紅娘一襲紅裙撐紙傘,翩翩飛舞而落。


    “擅作主張倒是你的脾氣。”紅娘背對著他似抬頭看向了天,“萬事安定你願他再歸來陪她,這般看似溫情卻冰冷的很,不如不給希望,畢竟他已是個死人。”


    晨兒搖了搖頭,“紅娘,南宮哥哥的血肉還是熱的,我也知他心中所愛,故此留個念想總比沒有的好。”


    “那你心中可還有念想?”紅娘溫情發問。


    晨兒似蔫了般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小夕不會再回來了,這些我都懂。”


    紅娘笑道:“她是不會回來了,但你也未曾找過她不是?”


    “找不見的……”他揚天歎了口氣,“若真能找的到,那人不會是我。”


    “那會是誰?”紅娘又問。


    “是你。”晨兒一笑,“紅娘,我從未見過你的真容,就像我從未見過你的內心一樣。你總是神神秘秘的說著涼話,但我知道,有關我的事,你都清楚。”


    紅娘頓了頓,“你覺得我會是誰?”


    他思襯了片刻,欣然一笑,“我的身邊人。”


    紅娘似淺笑了一聲,“你身邊的人多了去,我又算誰。”


    “你就是你,是紅娘!”晨兒站起了身來,靠近了油紙傘,“其實我能猜出個一二來。紅娘,你與白洛之間或者你與小夕之間都有著一層我始終猜不到的關係。你們之間很是的模糊,但卻一定有著某種關聯,但我想不透。”


    “因為我不曾告訴你,所以你不會知。”


    “那紅娘就告訴我吧。”


    “時機到時我自會告訴你所有。”


    晨兒知趣兒一笑,“就知道是這樣。”旋即他話鋒一轉,“紅娘每次出來都有事會說,難道今日隻是為了同我聊天解悶?”


    “這幾日我會時常出現在你的身邊。”


    晨兒若有所思的思襯了片刻,“為何?”


    “因為我不想你沒了依靠,淪為世間的浮萍。”她很是堅定的回答。


    他“哦~”了一聲,旋即又是一笑,“我不會的!可若真有那麽一天,我希望紅娘你能讓我瞧瞧你的真容滿足下好奇心。”


    紅娘沒有說話,化作了一團的紅芒重新回到了他胸襟內的那枚火狐玉佩之內。


    他獨自歎了口氣,似有些埋怨紅娘陪他的時間總是這般的短暫。


    紅娘也是個自私的人,明明知道的很多,卻總愛藏著掖著。


    他無力的趴在了石桌上,靜靜的體會著秋日的風,發絲隨風舞動的感覺著實的悠閑,他很喜歡這樣的日子,但是他卻怎麽也靜不下心來。


    畢竟心中還有著南宮家的詛咒,以及更多更多自己所猜不透的東西。


    不知不覺間,他進入了夢鄉。


    夢境裏,他又回到了兩年前的世界,他又夢到了那日在青丘古樹下,夕陽照在他和小夕身上的場景。


    鬆紋鏈成雙成對,他握著她的手,她的小腦袋依靠在了他的肩頭。


    他不知道他為什麽對小夕那般的偏愛,這種愛和對勻兒的感情不同,雖然他至今依然不懂自己對勻兒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畢竟小夕說過,愛分好多種。


    在夢裏,他和小夕又重溫了那夕陽下的熱吻。


    “小夕,就這樣陪著我好嗎?”他在夢裏這般問她。


    她咧嘴一笑,“我一直都陪著你呢。”


    他愣了許久,沉吟道:“我的意思是我想你永遠在我身邊,”


    “我會的。”她是這般堅定的回答。


    突然間,夢開始變得模糊起來,似有人在推搡著他的身子,他想繼續挽留在夢境中,可是卻有另一道聲音將他從那幸福之中給叫了回來。


    “幹嘛!”


    他挺起了身子,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看著柔弱的玉黛兒他沒好氣的揉了揉眼睛,“你打擾了我的美夢!”


    玉黛兒皺著眉,眨了眨那雙憂鬱的眸子,“會著涼的。”


    “這夢很難得!”他冷著臉。


    “對不起……”她收回了搭在他肩膀的手,垂下了腦袋。


    晨兒皺著眉無奈歎了口氣,“找我做什麽?”


    她弱弱回了句,“我有些無聊。”


    “管我什麽事!”他直接站起了身子,準備離開此地。


    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我們聊聊好嗎?”


    他駐了足,回首冷聲道:“我不無聊。”


    話罷,他便直接甩開了她的手。


    那夢確實很難得,兩年了,足足兩年的時間啊!


    “對不起……”玉黛兒低著頭,滿臉的自責,“對不起……”


    還未曾走出幾步,聽得身後的自責,晨兒最終依然是駐了足,他折返而回,站在了她的麵前,這一次他倒是心平氣和了些。


    “你確實應該說對不起,但對不起又有何用?”他無奈抿了唇,看著這惹人憐惜的姑娘,“想和我聊什麽?”


    玉黛兒搖了搖頭,“不想了……”


    “……”


    晨兒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你這樣很氣人的你知道嗎?”


    “我知道。”她皺著眉抬起了頭,“你已經很生氣了。”


    “天呐!”他似有些無可奈何的捂了臉,“你脾氣可怪了!怪的氣人知道嗎!”


    “我知……”


    “停停停~”他打斷了她的自我認同,思襯了片刻後,他拍了拍同自己差不多高的玉黛兒的腦袋,“你不時常皺著眉絕對很好看!”


    她沒有說話。


    晨兒收回了手,聳了聳肩,“這裏我待膩了,咱們回房好好聊怎樣?”


    她輕輕點了頭,學著他的口吻道:“你別生氣了,你不生氣的樣子很帥的。”


    他挑了眉,“我知道。”


    她偷偷瞄了他一眼,在他的身上總是有著一種自信,那種自信她自知自己學不來。


    一路無話,晨兒在前走著,玉黛兒在後麵跟著,像極了一主一婢。


    回到房裏,她坐在了床邊,他蹲坐在了地上撐著下巴去聽她給他講的一個故事。


    故事的開頭有一個溫馨的家庭,他們住在丹熏山腳下,父親每日都會打獵,母親則是取蠶造絲,他們的孩子中沒有男孩,隻有姐妹三人。


    雖然周邊沒有鄰居人煙,但卻過的幸福極了。


    可是好景不長。


    在二女兒八歲的生辰之日,父親去十裏之外的小鎮賣皮毛遲遲未歸,天都黑了,母親去尋也不曾見歸來。


    家中燃著燭火,隻剩下了姐妹三人。


    姐姐稍大些,前不久剛剛十四歲。


    父母一直未歸,她們雖不害怕這夜,但卻害怕父母在路上發生什麽意外,因為最近總是聽得父親說日子不安定,出現了強盜。所以他們三人便打算去尋自己的父母。


    可還未曾走遠百步,突然便見前方不遠處走來了七八個舉著火把的大漢。


    他們個個粗狂,手中都有一柄大闊刀,前麵那兩人的刀上此時還滴答著鮮血。


    老二和老三害怕極了,姐姐抓住她們的手便朝家中飛奔而去。


    到了家裏,她們不敢燃燈,縮著身子躲在了屋內不敢出聲。


    這應該就是群強盜。


    那群強盜見到了房子,各個笑的合不攏嘴,嘴裏還說著‘剛剛那女人賊沒有味道,這肚子裏火敗不下去了~’。


    三姐妹害怕極了,強盜踹開了門,有的還直接吃了晾在木欄杆上的臘肉。


    天空下起了雪,是冬日的第一場雪。


    強盜發現了三姐妹,有人主張殺了她們,有人主張輪流敗敗火。


    兩個妹妹嚇得哇哇大哭,姐姐倒是勇敢的站了起來,將妹妹們護在身後,她這樣和強盜頭子說,“缺不缺壓寨夫人?我可以的。”


    強盜們被逗樂了。


    姐姐又說,“你們將我帶走吧,我兩個妹妹還小。”


    強盜們又樂了,樂的合不攏嘴。


    強盜頭子下賤的盯著屁股翹翹的姐姐猥瑣一笑,“若你能讓我們輪流開心下,我們保證放過你兩個妹妹。”


    姐姐一聽開心壞了,眼睛裏開心的都噙上了眼淚。


    強盜們將兩個妹妹帶了出去,不久便聽得屋內傳來了強盜的壞笑以及姐姐的呻吟,在這兩種聲音之間,兩個妹妹都能聽到姐姐說的那句重複了好多遍的細語,“開心了嗎?可以讓我的兩個妹妹活下去麽。”


    強盜始終沒有回應,隻是笑,笑的令人發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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