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慘白的薄唇微微一笑,她看了一眼懷中的靈胎,虛弱勸道:“兄長,放棄吧……妖庭早已沒了氣運……仙門……也絕不會讓妖庭死灰複燃的。”


    男子握緊了雙拳,他憤憤的看著天際,“羽兒!他們將你,將你害的好苦啊!女媧!口口聲聲對你說這是功!到頭來卻換的羽兒你的兩麵不是……”


    女人打斷了男子的話,她無奈搖了搖頭,“兄長,別怪女媧娘娘,她……她也是為了三界大同……”


    “狗屁!”男子直接爆了粗口,“羽兒你好傻!現在還沒看明白嗎?她是在利用你!利用你的善良,利用你的理想!她在糟踐你!糟踐本王!”


    女人依然搖了搖頭,她看著懷中的靈胎長長歎了口氣,“兄長,將……將晨兒好好撫養長大……好嗎?妹妹……妹妹不想他和我們一樣……妹妹希望,他能夠好好的活著就行。”


    男子閉上了雙目,“北冥大地已經齊聚了妖族大軍,羽兒,兄長絕不讓你死!兄長也絕對會為你討回一個公道!”


    “不……不!”女人將靈胎遞到了男子的懷中,男子的白衣也是在此時沾滿了鮮血,女人皺著眉頭,微微一笑,“放下策妖吧……兄長,照顧好你的親外甥……他……他就是妹妹的命!”


    話罷,女人捂在了自己的腹部就要轉身離開,男子突然叫住了她,“羽兒!他活不了的!他是半妖!赤帝劉玄謹帶來的災禍你不知嗎?葬送了整個的妖庭啊!”


    女人沉吟了片刻,忽的她的身後生出了九條冰藍色的尾巴,男子猛地一怔,剛要去阻攔,女人手起刀落已經斬斷了自己的那條最長的尾巴!


    鮮血噴湧而出,看呆了男子。


    “值得麽?他活不了的!”


    女人搖了搖頭,將尾巴遞送到了男人的手中,任重而道遠一副希冀之色的看著男子祈求道:“兄長,妹妹今生別無他求,隻求晨兒能活一生,兄長也能活一生。”


    男子流下了眼淚,心中突然做了一個決定,他咽了口唾液,堅定道:“冰玉雪尾是你的第九條靈尾!他能活!本王說的!哪怕三界與本王為敵,本王也要護他周全的同時破了那蒼天萬界!”


    女人笑了,笑的很是的開心。


    “兄長,妹妹走後就拜托你了。照顧好晨兒,別讓他摻和妖仙之間的事情。對了,貞妹妹還在白緣洞內等你,等一切都結束了,你去找她吧,她一直在等你,這是妹妹知道的。”


    男子看著已經化作流光飛去的女人,他又看了看懷中的靈胎,額頭青筋爆綻,兩顆尖銳的狐牙外露,他雙眼之中遍布了殺伐之色!


    肉眼可見之時,他的身後似一道虛影一閃而過,那虛影和他生的一模一樣,飛向了遠處,可他卻未曾察覺,隻覺得那一刹那胸口好悶。


    ——


    “你非本王全心,又豈知本王之痛?”白染一笑了之,抬起了手中的黝黑長劍,“本王不會殺你……”


    “那是你不敢!殺了本王你也會重創!”白袍打斷了他的話,一副的猙獰和運籌帷幄。


    “你道本王不敢?”白染輕蔑一笑,“本王要晨兒親手斬了你!本王要讓他誅了本王的天命!本王要讓他立威!整個妖界本王送他!”


    白袍一愣,不解搖頭,“值得麽?他不是羽兒……”


    白染笑道:“但他是羽兒的希望。你不懂便化作凡塵隨風而去吧……”


    話音落罷,白染右手持劍,淩然朝著白袍揮出了無數劍氣,與此同時左手朝著腳下遠處的晨兒猛地一吸!


    白袍憤然指尖劃動,身後萬劍歸宗直逼白染。


    不到三息的時間,晨兒已驚悚著臉到了白染的身後。


    他看到了猙獰麵目的白袍,他以為自己是在看著舅舅本尊,但是卻又不是身邊這個溫柔體貼的舅舅。


    “晨兒莫要發呆,速速喚出妖王令,隨舅舅斬滅了他!”


    聞得舅舅一言,七星誅天消失,取而代之的便是那柄散著犀利紅芒的木劍。


    “你給了他!”白袍大喝。


    白染不曾理會與他,猛然間黝黑長劍直指蒼穹之巔,肅然回首與晨兒對視了一眼,然後便見得他與晨兒二人同時口中默念了這麽一句。


    “天罡地煞尊我先,一劍方可憾蒼天!”


    語未罷,但見整個蒼穹都開始風雲變化,磅礴的天地靈氣肉眼可見的匯與兩劍之上!


    頃刻間,一柄碩大的虛空長劍驟然匯聚而成。


    白袍萬萬不曾想到他會下如此之決心,感受到那虛空長劍之上的靈氣與妖氣,他的心頭一顫。


    那一縷縷含著肅殺之氣的紅色靈氣,不由得更使得它心中慌的厲害。


    那是妖王令的斬妖之力!三界間沒有妖能夠避開那淩冽的斬殺,更何況那磅礴的妖氣似能開天辟地!


    “你殺不得我!”白袍雙目瞪得很大,滿是血絲,仰天一指,“漫天銀河聚星辰,浩蕩帝心掌乾坤!”


    萬劍如龍,星星閃爍!


    虛空長劍落,斬開了虛空,震開了蒼穹,雲層皆被劈成了兩半。


    萬劍衝擊,長劍而落!


    “劉玄謹!你還不出手!?”白袍憤然揚天大喝了一聲!


    ——


    山洞內,一條白蛇盤著被天雷擊的成碳色的身軀,正虛弱的吐著蛇信。那雙眼眸有些迷迷糊糊的渾濁。


    她扛下了九九八十一道天雷,此時的身子早已麻木不堪,最後一口氣正在生死之間徘徊。若非有一層金色的靈氣屏障護在了她的五髒六腑以及各處經脈,想必此時她早已不省人事。


    蛇頭處的成片鮮血,是她吐出來了。


    她的眼皮很重,她很困,她想要睡覺……可是腦子中依然晃蕩著一人的身影。


    那是個孩子,他一身的白袍幹淨利落,身上的玩世之氣格外的重,像極了人類世界裏的紈絝子弟。


    這孩子踢走了一群同他一般大小的孩子,然後一手撫在了石頭上,探下了身子,似在看著她。


    那是一條小白蛇,蜷縮著身子,眼眸中噙著淚。


    孩子的耳朵毛茸茸的,他還有一條尾巴,長著冰藍色的絨毛。


    她眨了眨眼睛,記得當時的自己害怕極了,不過現在腦子裏都是些慶幸能遇見他的感情。也感謝他將她帶入了青丘,更感激他,給了她這麽一生的自由。


    忽然間,她感受到了頭頂上有一股自己十分熟悉的氣息飄落而下,她沒了力氣抬頭,好在那氣息並沒有踩著她,而是飄然落在了她的麵前。


    這人她認識,一身赤袍,袍子上總是繡著一條金龍。


    他是一隻半妖,青帝龍泉還曾稱呼過他為真龍天子。也是因為這麽一句話,他手中那柄四四方方的佩劍便被他命名為了天子劍。


    真龍天子,赤帝劉玄謹,速來與白帝不合的人……


    “你還活著?”白蛇虛弱的問了一聲。


    劉玄謹微微一笑,“是你死了。”


    “他不會讓我死的……”她笑,“兄長向來不喜你開我玩笑,這……又何必惹他不開心呢?”


    “他要死了。”他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他將自己給殺了。”


    “笑話了不是?他不會死,更不會殺了自己……”她吸了口氣,微微晃了晃那靈動的蛇首。


    劉玄謹揚眉,抿了唇,右手緩緩在天子劍的劍柄處撫過,“昔日在妖庭,辰星子不曾告訴與你,白染最終會似在他自己的手中?”


    她沒有說話,因為她不知道,她也能想的到,如果這是真的,那白染自然不會讓她知道。


    “不說話也行,畢竟你現在很虛弱。”劉玄謹盤腿坐在了地上,又看了一眼她,“跟我走吧,他不配擁有你,而且天意讓他死,我不想讓你同他陪葬。”


    她搖了搖頭,眼睛一直呆呆的望著前方,似依然看著那個青丘的孩子。


    劉玄謹歎了口氣,“其實你不知的事情還有很多,比如辰星子為他推算的天命是死於自己之手,再比如昔日他不殺我,來日我便會殺他。再比如我是死於他親人之手,而他的親人是死在我親人的手中,赤與白將落入無止境的仇恨之中,”


    “這聽著很矛盾,但仔細想想天命也許並不矛盾,矛盾的隻是我們所不知的未來之事。”劉玄謹自說自話,“東皇太一曾告訴過我,說我並非什麽真龍天子,反倒是我的兒孫有福,能一統華夏大地。當時我笑了,這真龍天子非我劉玄謹,那豈不是沒了意義?”


    白蛇插嘴弱弱問了一句,“為什麽要執著與是自己呢?”


    “問得好!”劉玄謹猛地站起了身來,滿麵的肅然,“因為東皇太一還說過!真龍天子需斬了白蛇方才能坐穩天下傲視群雄!那白蛇……我不希望由兒孫去斬!”


    她笑了,“白蛇一脈隻剩了我一人,原來今日……你是來取我性命的呀……”


    “我是半妖!體內流著半數的大巫之血!”劉玄謹抽出了腰間的天子劍,寒芒閃爍,逐漸的靠近了她,“我從未想著複辟妖庭重振妖威。自始至終白染最清楚與我的心思,我想要整個人間界,我想要讓人族成為三界的主宰!”


    “我不想聽……殺了我吧……趁我無力反駁與你。”她歎了口氣,閉上了雙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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