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妖貝貝的突然色變惹得晨兒三人都皺了眉,六雙眼睛都帶著滿滿的疑惑看向了他。


    下一刻,貝貝卻又忽然變了臉色,剛剛的那副驚訝激動之色再度消息,繼而又很快恢複了他原本的平和之色。


    袁淼沒好氣道:“你幹嘛?!難不成你還認識咋滴?!”


    貝貝歉然一笑埋下了頭,“不……不認識,我怎會認識……”


    “不對吧?”晨兒俯下身子去看貝貝的臉,“你剛剛很激動,是認識十年哥哥還是認識湘琪姐姐?”


    貝貝一笑,將臉又抬了起來,“不瞞少帝,這兩人我都不識,隻是那湘琪姐姐,曾和貝貝的一位仇人名字及其的相像,突然的一激動,嚇到了您,貝貝在這裏對您賠個不是。”


    說著,貝貝便行了一禮。


    南宮寒皺眉道:“幾分相似?”


    貝貝有些不想說,但在晨兒的目光注視下,他無奈搖了搖頭,“那人是我的仇人,殺了爹娘,所以方才……”


    “幾分相似?!”南宮寒麵具下的冷目一瞪,似有逼問之意。


    貝貝自知瞞不過去,趕忙發問,“敢問少帝,您口中的湘琪姐姐的姓氏為何?”


    “你說!”晨兒微微一笑,看向了他的眼睛。


    貝貝撓頭,“陸湘溪。”


    聽聞這個名字晨兒三人猛地對視一眼,這個名字他們聽到過,晨兒最為記憶猶新。


    初入淋漓之時,陸湘琪曾對晨兒說過,看著晨兒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弟弟,而她的這個弟弟名字便是陸湘溪,且千年前便死了,死在了老家鹿苑之內。


    貝貝皺眉,“少帝您認識?”


    晨兒很快欣然一笑的搖了搖頭,“不認識。”


    貝貝“哦~”了一聲,旋即告退,晨兒也沒有留他。


    南宮寒回首望了一眼貝貝,謹慎道:“師父曾叮囑過在下,對於犬妖貝貝不可放鬆警惕。”


    晨兒點頭,“我知道。”


    “為啥?”袁淼撓了撓頭,“一個犬妖崽子而已,為啥不要放鬆警惕?”


    晨兒無奈搖頭,“因為他少年老成,穩重的過了頭。”


    “穩重點好呀,俺大伯總希望俺穩重點,隻是俺沒那性子。”袁淼聳了聳肩一副無可奈何的看著晨兒。


    晨兒與南宮寒無奈對視了一眼,相繼搖了搖頭。


    在這之後他們便沒再提及犬妖貝貝的事情,而是聊了一些有關此次任務的事情。


    南宮寒早早便領了這道命令,隻是白帝一直拖至了今日才正式準備出發突襲營救。而他南宮寒的任務便是明麵上的任務,但是南宮寒卻說化長風同項義還有別的任務要做,其實並非支援暗鴉。


    晨兒也好奇的發了問,可是南宮寒也不知具體他們的任務是什麽。晨兒本想著去問一下白染,但是卻被南宮寒攔住了,且還叮囑了晨兒最好不要去過問這些事情。


    不是因為他沒資格,而是因為白帝想要誰知道,誰人自會知道,不想讓誰知道,誰人便永遠不會知道的這個脾氣。


    時辰到了,南宮寒出發了。臨行前晨兒預祝他平安凱旋歸來,南宮寒高高震了震手中的龍吟,道了聲“放心!”。


    隨著九千妖兵的離去,剩下的這九千妖兵全有囚牛嶺的大王牛青一人掌管調渡,訓練的訓練,站崗的站崗,巡邏的巡邏。


    眼下無事,哪怕手中握著“荒山”的兵符,可是卻實際上並沒有什麽用,隻不過是一個麵子的問題。


    當晨兒和袁淼回到荒山主洞之時,白染和白貞已經靜候多時。


    白染道:“這少帝做的如何?可比青丘狐帝來的威風?”


    晨兒聳了聳肩,“舅舅,我可不敢在您麵前耍威風,您還不得把我腿給打折了?”


    “傻晨兒不許開你舅舅的玩笑。”白貞秀眉輕顰微微一笑,“你可知你舅舅為何將荒山兵符在眾目睽睽之下由獅王遞送你手?”


    “見麵禮唄~”袁淼有些羨慕道:“白叔出手就是闊,可為啥不也捎帶著給俺個一官半職的做做?”


    白染揚眉,“想要做什麽?”


    袁淼一聽有戲來了興致,快步走到白染麵前,“白叔,南宮現在是什麽官?”


    白染故意白了他一眼,“怎麽?想著要比本王的徒兒還高上那麽一點?”


    “不不不,小淼怎麽敢呢~”袁淼傻傻一笑,聳了聳鼻子,輕聲道:“平等就行~不求高,但……但怎麽說俺也是您的義侄兒不是?”


    “瞧瞧,瞧瞧~”白染無可奈何的指了指袁淼的麵門,對著白貞問道:“這兩年裏小淼可是被晨兒給帶壞了?”


    聞言,晨兒倒是不樂意了,“舅舅!淼哥哥他本就這樣好不好?這兩年裏我倆也沒怎麽見過麵的好吧~”


    此言一出樂的白貞和白染合不攏嘴。


    此處一副其樂融融的氛圍,當真少見,兩年了,白染的這份擔心也就罷去了。而且白染的笑容竟也多了些……


    “好了好了~”白貞對著晨兒招了招手,晨兒會意的走到了她的麵前,白貞為他捋順了淩亂的發絲,“荒山的兵符在你的手中,他們便會聽你的,這是你舅舅在為你增加實力,明白麽?”


    晨兒做了兩年的狐帝,這一點他自然懂的,可是他不知道的卻並非這麽淺顯的事情。


    晨兒問道:“放在項義叔叔手中不也行?他是舅舅的人,而我又是少帝,不也一樣?”


    “這自然不一樣。”白染一笑了之,卻再無了下文。


    奈何晨兒三分五次的問他,可他卻總是笑而不語,最多的時候也總是會說上那麽一句,“日後自會明白。”,這話弄得晨兒心中有些毛毛的,總覺得有什麽東西堵在了胸口,想不明白這讓他很難受。


    但難受歸難受,白染不說,他不也隻能難受著?


    不知不覺,午飯已經送至了洞口處,由晨兒和袁淼親自去洞外將食物搬運進了洞內,白貞一一擺放整齊,袁淼的肚子也很不爭氣,饞的咕嚕嚕叫個不停。


    吃飯間,晨兒忽然又想到了犬妖貝貝,對於這隻犬妖,雖說兩年前表麵上是因為他的通風報信晨兒和袁淼才會得救,但是任誰也能想得到,白染不會不知道這件事情,尤其是關乎晨兒性命的事情。


    當時賞賜貝貝的時候晨兒雖不在場,可是後來也聽說了貝貝提議願意一直跟在他所慕名的項義身邊。


    對於貝貝,白染也是防著。


    晨兒趁著吃飯的時間,將剛剛提及陸湘溪一事告訴了白染。白染卻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麽,反而隻是一笑,說是晨兒不必想的太多。


    白染越是如此說辭,晨兒就越覺得犬妖貝貝並非表麵上這般的身份清白,可是當他再想著繼續深挖下去的話,他又想不出這犬妖貝貝能有什麽樣的身份,或者什麽樣的目的。


    “難道真的是我想多了?”晨兒皺眉自語。


    白染無奈搖了搖頭,拍了拍他的肩膀,“經曆了青丘的波動,你難免會緊張,但是這裏是荒山,一切盡在舅舅的掌控之中,你便無需勞心費神了,隻要你和小淼老老實實的呆在荒山,哪裏也不去,舅舅便什麽事都有把握。”


    “真的?”晨兒滿臉肅然的盯住了他的眼睛,“舅舅,先前我特別特別相信您,可是卻不知為何今日竟對荒山之事越來越覺得事情可能沒您想的那般簡單呀~您可要小心些,可別……”


    “晨兒!”白染打斷了他,夾來一塊鮮嫩的肉遞送到了他的麵前,“舅舅心中有數無數自然唯有舅舅一人清楚。你一語‘墮天沒舅舅想的那麽簡單?’那舅舅問你,你又怎知舅舅心中是如何簡單的去想了墮天?”


    晨兒一時說不出話來,白染淺笑了一聲,“這三界凡塵世間哪有那般多的看的通透?事未發,若不順水而去,便也隻是妄加猜測。倘若猜的對了,那便是成了,倘若猜的錯了,那便費神勞力些。掐指能算的也不過是揣摩蒼天的意思,有哪個又能真真切切完完整整的道出個一二三來?”


    說至此,白染輕蔑一笑,“墮天自以為藏得嚴實,但其實不然。雖一切盡在掌握有些大話的意思,但墮天又有幾成的把握來守住自己的那份基業?”


    話語罷,白染重重的拍了拍晨兒的肩膀,雙目有神,“晨兒,相信舅舅。”


    晨兒重重點了點頭,道了聲“知道了舅舅!”


    ——


    一人著繡著金龍紋案的赤袍正手負與背,腰間配著一柄劍格四四方方,極盡威嚴的寶劍。


    他一人獨站高位,背對著台階下統一著黑袍遮麵而站著的四人。


    他頭未回,肅穆莊嚴,“發兵了?”


    其中一人向前了半步,躬身行了禮,“右護法所報已確認屬實,分兵九千前往支援了暗鴉,荒山妖兵所留半數,妖將極盡空無。”


    “極盡空無?好一個極盡空無。”赤袍笑道,“白娘子便不是了妖將?還有那突然再次出現的青丘狐帝!”


    下麵人剛要開口說話,赤袍突然聲音變得冷峻起來,“告訴右護法,一日時間去查清楚青丘舊部何在,若當真三界再無青丘狐族是為最好,但倘若還活著……不允許與荒山會師,這是其一。”


    “其二,決戰在即不可再拖,防多生禍端。明日四王齊出,後日前線傳令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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