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豆更是噘起了嘴,剛欲再次撒嬌卻被紫衣姑娘小紫食指彎曲狠狠的在其腦門上敲了一敲,沒好氣道“好好說話!”


    金豆無奈噘著嘴應了一聲,“知道啦~”


    隨後深深吐了口氣,這次不再是噘嘴了,反而是那雙大大的眼睛內泛著委屈之色。她看著袁淼說道“哎呀,夫君!其實我和小紫並沒有什麽壞的意圖,不會對青丘狐族不利的!小紫是來陪著我的,而我呢,則是為了尋你~所以啊,就讓我們進去唄~”


    袁淼沒說話,隻是帶著祈求般的神色看向了十年。


    十年白了他一眼,“你再這般看著我,我也是真的做不了主。此時晨兒可能也正和白帝在東洲見驚羽先生呢。如果不介意的話,你可以陪著兩位姑娘在此等上一等。或者說……若是出了什麽差錯你能承擔的話,那你就讓他們進去好了,我也不攔你~”


    最後一句話其實十年是話中有話。他是在暗示袁淼,自己不要去招惹是非,萬一他們是利用美人計騙取你的好感,到時候她們保不齊又是什麽奸細之類的,危害了青丘的話,那咱們誰都擔負不起。除非是晨兒這個狐帝,亦或是白帝才能有此裁決的能力。


    見袁淼傻傻的看著自己,十年刻意強調一般對著他點了點頭。


    可是袁淼忽然便傻傻的笑了起來,笑的格外的開心,格外的傻裏傻氣。十年的心忽的驟停,呆滯的看著他,心中暗自驚聲“完了!”


    果真,下一刻的袁淼朝著金豆和小紫爽快的揮了揮手,在十年和沙天瓊呆滯的目光下指了指青丘的結界處,欣然說道“走吧,我帶兩位姑娘入青丘!”


    金豆和小紫欣然一笑,在袁淼踏步流星般的張揚快步下,兩位姑娘也是緊緊跟了上去,尤其是金豆。若不是小紫多次攔著她,她早就已經跳到了袁淼的背上,讓其背著自己入青丘狐族了……


    十年嘴角一陣的抽搐,他在心中一直問著自己,這猴子到底是個什麽樣的腦回路,竟在自己這般刻意的提醒下依然選擇了欣然帶著他們進入青丘。


    十年轉身就要去叫住袁淼,可是沙天瓊卻攔下了他。


    十年皺眉道“這可是你們的青丘,不是小爺我的……”


    沙天瓊欣然一笑,彬彬有禮道“公子,依在下看,也許這兩位姑娘並非惡意,當真是來擇夫的。”


    十年扯了扯嘴角,“那麽可愛一姑娘能偏偏就看上了那呆頭呆腦的猴頭兒?是小爺的認知出了錯誤,還是說這天底下當真有人偏偏就好他那麽一口兒?”


    沙天瓊吸了口氣,牽強笑了笑,“這兒女情長之類的在下不懂,也許……可能天底下真的就有這樣的女子就喜歡呆頭呆腦的,老實嘛。”


    話罷的沙天瓊愣愣一笑。


    看得出這天字輩兒的沙天瓊果真是看不透兒女情長,十年歎了口氣,大步跟上了袁淼,擺了擺手,對著沙天瓊悠悠說道“你們可要看好青丘的大門,小爺我就不奉陪了。這次小爺倒要看看,那姑娘到底是相中這傻猴子哪裏了~本小爺在這裏杵著還真就是個多餘。算了算了,跟你也無法交流,小爺去找我那位姑娘去嘍~”


    沙天瓊看著十年的背影點了點頭,見他們都入了青丘結界,神色則又變得肅穆起來,他轉身便朝著青丘的軍隊走去了。


    此時的青丘還不到能夠完全放下警惕的時候,沙天瓊率領的這千數的青丘子民則是為了提防美鷹會不會有下一步的進攻,且防止下次不會被這般的突然襲擊搞得集結軍隊都有些緊張。


    ——


    話說白染抱著晨兒入了東洲,驚羽已沏好了凝神清茶。


    白染彎腰,晨兒直接便從自己舅舅的懷中跳了下來。安安穩穩的站在地麵上後,快步的朝著驚羽先生院落裏的那處石桌而去。


    恭敬地對著驚羽先生躬身行了禮,晨兒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捧起一杯茶呷了一口後趕忙說道“驚羽先生,舅舅他……”


    不等晨兒說完,驚羽伸出了一隻手,示意他無需多說,隨即站起身來快步走到了白染的身前。


    不等白染與他行見麵之禮數,驚羽先生一把抬起了他的右臂,另一隻手則落在了他手腕處的脈搏之上。


    白染對著驚羽身後皺眉擔心的晨兒淺淺一笑,“晨兒無需擔心,舅舅無礙。”


    可是還不等晨兒點頭,驚羽便驚聲開口“你已病入膏肓了呀!”


    晨兒嚇得一個機靈跳了下來,白染則皺起了眉,收回了手“先生可別嚇我那外甥!”


    驚羽搖頭歎息,“距上次至東洲也沒過多久,為何上次我竟沒有發現此事的端倪?”


    晨兒聽不下去驚羽的自責,趕忙問道“驚羽先生,舅舅他怎麽了?您快些告訴晨兒呀,晨兒的心砰砰跳的厲害。驚羽先生就直接告訴晨兒吧,晨兒也好去為舅舅找草藥或者靈丹妙藥之類的。”


    驚羽再次長長歎了口氣,對著晨兒疑聲說道,“你舅舅這病呀,世間隻有你小姨一人可醫呀~”


    話語落,晨兒呆滯,驚羽卻仰天笑出了聲。


    白染瞪了他一眼,有些溫怒道“先生何時也學的如此的玩世不恭了?害我外甥擔心,你這東洲是不想在住下去了?”


    “不不不”驚羽慌忙搖頭,朝著晨兒逐漸展開笑容的小臉蛋上輕輕抹了一把,解釋道“晨兒無需擔心,可能是在這處獨自待得久了些,故此剛剛是先生唬你。不料還真就將你唬住了~還望多多見諒,勿要同先生慪氣才好~”


    晨兒咧嘴傻傻一笑,“先生可真調皮呢。”


    驚羽拍了拍他略有紮手的腦袋,笑道“晨兒可曾覺得此時一切都輕鬆了些許?沒有了一切的苦惱和煩惱,也沒有了一切的心累?此時隻想安安穩穩痛痛快快的睡上一覺?”


    被驚羽先生如此一說,晨兒還真就覺得自己的身體飄飄然起來了,睡意猶如噴湧的泉水,一發不可收拾。


    眼皮在打架,晨兒朦朧之間說了句“不愧是先生……”隻是話還未落,晨兒便稀裏糊塗的睡了過去,驚羽趕忙探身,將其一把摟入了自己的懷中。


    白染伸手接過了晨兒,溫怒道“初聞茶香時本王便覺得不對,知你動了手腳,不知本王究竟如何,你卻要瞞著我家晨兒?”


    驚羽牽強一笑,“諸事都瞞不了你~”袖袍輕輕揮動,負手與背無力說道“我在茶中撒了些緩神睡夢露,唯有一緊一鬆方可在不知不覺間催發藥效。不過實屬無奈,這話還真就不能當著這孩子的麵告訴你。”


    “哦?”白染皺了眉頭,“先前便覺得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但卻又不明顯,故此一直閉口不問。記得首次出現異樣的時候還是在羽兒將晨兒帶到我處時才有的,其次便是上次晨兒他們入淋漓,捏碎了元神碑的時候。我覺得並不是什麽致命的病,而是一種心神不一似有多個我的那般飄忽感覺。”


    “還記得那時向我討要生死相依丹時我說過的話嗎?”驚羽踱步與庭院內。


    白染想了一瞬,又問“你是在說小淼?”


    驚羽點了點頭,“你同他恰恰相反,他是同生二元,你則是一元生二。”


    白染向前了一步,沉聲問道“也就是說,我的元神一分為二了?”


    “我也隻是剛剛為你把脈才知此事,估計你自己都不曾察覺吧。”驚羽坐了下去,悵然道“你體內的元神已經分裂,我替你診脈時,察覺到了兩個!一個稚嫩天真如同孩兒,一個心思沉重不敢言愛恨。我還記得晨兒他們捏碎了元神碑時,率先出現的便是你兒時模樣的元神,不識的晨兒,亦不識得袁淼等人,但卻知道你內心所想。這很奇妙,但卻也很危險。”


    白染聽得愣了神,仔細想來自己那時候元神出竅便覺得元神內似被別人割裂了一半的天地,原因沒想到就在此處。


    “如何解決?”


    驚羽深沉的看了他一眼,沉聲道“生死相依丹!”


    生死相依丹是他白染為袁淼所求的丹藥,且這世間唯有一枚。白染更是肅然道“就無他法?”


    “我就知你會如此問。”驚羽擺了擺手,“若你一心想要塑造靈明石猴的再次問世,我不問你欲要做什麽,我隻問你。你可還能放棄心中的執念?”


    白染沒有猶豫,“不能。”


    驚羽似自嘲般笑了一聲,無奈搖了搖頭“又讓我猜對了~如果我接下來沒猜錯的話,你一心塑造靈明石猴以及為晨兒收攬了南宮寒這一忠貞的戰將,應該就是怕自己死後妖界會亂,到那時晨兒身邊沒了依靠,他會被三界所唾棄和追殺!你在為他安穩的將來鋪路,對麽?”


    白染愣了愣,無奈一笑“對!你猜的沒錯,我是怕!怕我若死了,三界會對我外甥下手!驚羽啊驚羽,你確實是最了解本王的!”


    “不!你錯了!”驚羽一口否定,白染愣了神,驚羽沉聲道“這世間最了解你的並不是我驚羽,亦不是你的妹妹,而是白娘子白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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