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塵應聲而動,不需驚羽過多言語,龍身之上已有無數雷電滋滋作響,東洲的上空一瞬間便被敖塵喚出了層層密布的烏雲遮攔,其中雷霆滾滾,似春日的悶雷一般,連環炸響,驚得晨兒不由得環在白染脖頸上的手更加的用力了些。


    一切皆在一瞬之間,烏雲內的雷電不時的劈打而落,聲勢浩蕩,全部的集中點皆在龍吟之處,原本昏暗下來的東洲之內,每有紫電驚光,必有雷霆轟鳴,像極了即將有一場傾盆落下。


    不知如此究竟用了多久,本是遊刃有餘的驚羽額頭上竟已出了細汗。


    而後,見他又起十一道結界,紛紛鑲入龍吟之中!


    這和白染還回白靈劍時不同,顯然白靈劍已經渡靈,而此時的龍吟才剛剛接觸器靈而已。


    龍吟之上,南宮寒的那滴鮮血溢出,彈射二飛,點在了沒有絲毫抵抗的敖塵的眉心處!


    頓時間靈光大放!一陣陣勁風猶如波瀾的湖麵,成循環的漣漪徐徐向周全擴散,蜂擁而至!


    伴隨著驚羽又大喝一聲!


    “渡!”


    敖塵瞬間被那設下的二十二道結界所圍,下一息,他便被壓製進了龍吟之中!


    與此同時,龍吟又起,驚雷紫電蜂擁歸巢,陰雲迫切消散。


    驚羽雙目猛地睜開,袖袍輕揮之間,萬丈妖氣盡數收回。龍吟處的光芒同時散去,再看時,龍吟長槍之上,已綻放出無數雷電,猶如一支縱雷引電的盤龍,威勢不容置疑!


    眾人驚目,南宮寒更是呼吸緊促。


    見大功告成,白染也在此時將包裹著晨兒等人的妖氣收回!


    驚羽長長的吐了一口濁氣。


    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麽的自然而然,敖塵從龍吟槍中飛出,已是器靈之軀,他望向了南宮寒,沉聲道“南宮,可別忘了答應我的事情。”


    南宮寒定然不會忘記,他肅然起敬,格外深沉的對著敖塵拱手行了禮,高聲說道“南宮寒不敢相忘!日後定為你報那血海深仇!”


    龍吟一聲,敖塵似回憶起了那段往事,目中已是散出一種恨意滔天,他冷言說道“你要記住,本龍之仇,東海龍王敖丙乃罪魁禍首!那廝奪我愛妻,傷我龍丹,碎我龍身!你要將其碎屍萬段!方可解我心頭之恨!也不枉我做你龍吟長槍的器靈!”


    此怨怒之語一出,不僅南宮寒一怔,十年和陸湘琪以及白貞都明顯的一顫。


    這也是從敖塵嘴中,第一次聽到他的仇恨所在。之前隻說有仇,眾人卻不知詳情。


    此時敖塵說出仇恨,已然是想讓南宮寒下定決心。但這仇恨的目標卻有些……


    南宮寒猛的搖了搖頭,將心中所想之事強行拋於腦後。


    畢竟他是答應了敖塵的!他不會做背信棄義的孬種!


    雙拳一握,肅然說道“東海龍王敖丙!我南宮寒記下了!”


    敖塵欣然一樂,說道“好!我雷霆之力,便歸你了!”


    話罷,敖塵再次進去了龍吟之中,周身雷電也在此瞬間,盡數收回了龍吟之中。


    龍吟恢複如常,自有靈性的飄然落入南宮寒手中!


    看著手中表麵上無所變化的龍吟,南宮寒卻從中感受到了一股強悍無比的雷霆之意,那屬於敖塵,現在屬於龍吟了。


    南宮寒輕輕撫摸著龍吟,低聲道“放心吧,我南宮寒一言九鼎,駟馬難追!定會為你報仇雪恨!敖丙的血你會親自嚐到其中味道。”


    龍吟聽得南宮寒此話,長槍之上一道靈光微微一閃,像是在回應南宮寒的話。


    另一邊,白染將晨兒從其腿上抱開,站起身來親自為斟了一杯清茶,斷送到了驚羽麵前。


    “驚羽,辛苦你了!”


    驚羽點了點頭,接過清茶,一飲而盡。


    “我所答應你的事全都做到了,還希望你認真考慮一下我所請求與你的事。”


    白染淺淺一笑,點頭道“本王會認真考慮的。”


    驚羽看了他一眼,就像是不相信他所說的話,但卻不曾再開口說什麽,而是朝著石桌旁走去坐了下來。


    白染心中歎了口氣,其實他是最明白的,驚羽是在替他為龍吟渡靈,為的就是不想自己在這上麵消耗丁點的氣力。


    因為他怕,他怕自己沒有一個完整的實力去走未來的險路。


    白染心中謝過了他,隨之看了一眼意氣風發的南宮寒,走到了他的麵前,問道“你可知龍王敖丙?”


    南宮寒點了點頭,雙手緊握龍吟,堅定的說道“徒兒略有所聞,但無論怎樣徒兒也必然會為敖塵報仇!因為這是徒兒對他的一諾!”


    白染欣慰一笑,說道“好!不愧是我白染的徒兒!”


    南宮寒應聲點了點頭,心中越發的堅定了。


    白染負手與背,踱了幾步,而後轉身對著眾人肅穆的吩咐道“三日後反回外界,隨本王前去青丘,帶晨兒認祖歸宗!”


    十年和南宮寒還有一旁的大同紛紛跪地,齊聲“遵命!”


    白貞和湘琪還有袁淼沒有太多的禮節,但也紛紛點了頭!


    ————


    三日時間,轉瞬即逝!在這期間,晨兒悟性極高,超出了白染的預測,他已經領悟了收納之術,也記住了淋漓之鏡的口訣和施展方法。


    白貞則和驚羽一同教導陸湘琪茶道,她受益匪淺!同時白貞還將僅有的三支鳳羽箭真正的交到了她的手中!讓她用來保護她自己和晨兒!


    十年則和白染學習了三日的銀蓮飛刀,在白染手中,銀蓮飛刀變化多端,遊刃有餘,招式華麗甚至要比自己幹娘舞的都要驚豔幾分,十年受益匪淺。在白染的全心交到他,他似茅塞頓開,對銀蓮飛刀的認知有了更深的層次,他自認為這是大徹大悟。


    袁淼則是繼續讓如意金箍棒認可自己,大戰了兩日無果,但如意金箍棒依然在他的右耳之中棲身。他搞不懂為什麽這個小棒子如此喜愛自己的右耳,有時甚至會想,自己的右耳中難道還有一根母棒子?不過每每想到此處,他都會為自己的愚蠢感到可笑。


    南宮寒為了更好的掌握龍吟真正的威力,一直在苦心練功,目前已經能夠簡單的運用敖塵的雷霆之力了。他的實力進步,甚至可以說在他們這些小輩之中最為魁首,三日的實力大增,在不動用仙骨的情況下,已然可以搞定三日前的十年。


    這日,在東洲結界處,驚羽不舍得對著眾人揮手告別,隻因他受縛與東洲結界,不能遠送。


    臨別前,驚羽再三的又叮囑了白染,奈何白染還是那般的回應。他自知已成定局,索性將希望全部寄托在了晨兒懷中的那枚雕刻著火狐的玉佩之上。


    令晨兒費解的是,舅舅在動身前,他稍有駐足,對著身後的驚羽說了聲“告訴虞震虎,冀州城外東南百裏處,荒山之上見獅王!”


    隨後不等驚羽先生有何表示,便馬不停蹄的帶著他們眾人劃過了淋漓之鏡的上空,飛出了圈妖界。


    在白染的激勵鼓動下,晨兒現學現賣,眾人的驚歎之中,他打開了通向外界的門!


    帶他們回到了白緣洞內,晨兒利用收納之術收回淋漓之鏡至與長袖內。


    熟悉的地方當真有熟悉的感覺和味道,隻是還未等所有人開始鬆懈,白染便開口道“沒有時間過多在此停留,即刻動身出發!目標青丘!”


    眾人身體已經無所大礙了,唯有十年左翼折斷依舊無法飛行。


    好在這裏出了淋漓之鏡,能夠利用飛行的法術,不然他定然第一個叫委屈。


    晨兒在白染的懷中,已同舅舅一起化為一道流光朝著洞外飛去!


    眾人趕忙緊跟其後。


    可是剛剛飛出白緣洞的眾人一愣,他們紛紛停下了身子。


    “妖怪!苦等你們幾日,終於讓本太子等到了!”


    聲音信心滿滿,殘留著同晨兒一般的稚音,眾人聞聲看去。


    不遠處一道孩童般的身影就矗立在那裏,那人他們都見過,唯獨晨兒是在夢境中見到的。


    他身型如兒童,唇紅麵白,發型似女兒之態,留有兩個發髻皆幫著紅飄帶,在夏日的風中徐徐飄蕩。他持槍披綾,身穿蓮花之態的束衣。一個金色的圈環背在其身,他光著腳丫,踩在一對兒冒著熊熊火焰的小輪上神態可謂灑脫。


    他正懸停在白緣洞的上空,持槍而攔!


    白染不由分說的冷哼一聲,袖袍猛揮怒道“小小孩童,竟敢在本王麵前叫囂!不自量力!”


    隻聞那孩童毫不懼色,話語間蘊含一種天不怕地不怕的羈傲,他高聲喊道“我乃太乙真人坐下,天庭三壇海會大神哪吒!今日路過此地,見這山中妖氣衝天,苦等你們兩日終於讓本太子撞到了!”


    “你攔本王去路,豈不是自討苦吃!?”白染怒喝一聲極為蔑視的補充道“就算是你師父親臨,也得尊本王一聲師叔!你這孩童竟敢狗膽滔天的攔本王去路?!”


    此話一出,不僅哪吒一驚,就連身後眾人也都突然一驚!白帝何時又是太乙真人的師叔了!?


    哪吒驚的並非如此,而是這世間的妖怪竟還有比他還要狂傲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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