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兒是半妖,乃三界最不詳,且還踏上了妖途仙道。


    記得在慶豐大會時,袁淼驚訝南宮寒為半妖的時候,有所提及此事。但那時的晨兒一心認為自己是妖,並沒有放在心上,也並沒有聽進去這些話語。


    相傳半妖的不詳皆能夠影響周邊人的命運,哪怕隻是有過一麵之緣,也必然會受到他不詳的侵染。


    這也是為什麽,大同在猜得晨兒是半妖的時候,想要快些殺他用來破解不詳的原因。


    然而此時的大同心裏,卻沒有了這般的想法。


    “傳說終歸是傳說,不可苟同。”


    他這般心中暗自想著,能令他這麽快就改變想法的原因也很簡單。


    除去晨兒半妖的身份,晨兒的身上散發著一種極具吸引力的氣場。


    不僅是他如此,陸湘琪,十年還有南宮寒皆有那種奇妙的感覺。


    說不出,道不明,隻是隱隱之中就好像在晨兒身上,有著一股莫名其妙的吸引力,在無時無刻的吸引著他們,逐步向晨兒靠攏。


    當然,這些晨兒都沒有察覺,因為在他看來,自己隻不過是一個被重重謎團包裹著的孩子而已。他隻是在做自己能做之事,想做之事,在說著自己想說之話,能說之話。而這一切,都是那麽的憑心而論!


    輕輕閉目,依靠在大同的身上。剛剛的談心,無疑是自己在傾訴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後心情也變得不一樣了。


    將杯中之茶清底而飲,隨著入口的清香而去,漸漸的遁入了心境。


    天高雲淡,輕風綠水,逍遙之態盡收心懷。不知不覺中,飲了清茶,心神放鬆,疲勞之感一掃無餘。


    丹田之中有仙氣盤旋欲出,忽而鍛其經脈,忽而安穩如常。


    “原來擁有了仙氣就是這種感覺啊~”


    在心境中暢然一笑,此時的心境內就像白雲困與天地飄忽不定,雲舒雲散全憑自然,這好像正著了道法自然一語。


    一直沒來得及感受自己所鍛型的仙氣是個什麽姿態,此時遁入心境,無疑給了晨兒充足的時間去尋找,運用自如的方法。


    好一個道法自然,好一個虛無縹緲而又心中有實的仙途!


    這是晨兒在心境中唯一的感慨,這同時也是所有修仙之人踏入仙途的瓶頸。


    仙氣煆型,是有型還是無型?道法玄妙,高深莫測。晨兒知道,煆型隻是開始,還並不能靈活運用,隻是丹田之中可以吸納儲存天地靈氣的開始。


    這也是為什麽自己在施展憾蒼天時深感無力控製的源頭所在。


    當能夠將仙氣聚與體外,如自己身體一般操縱自如時,那便才是踏入仙途的最重要的一步!


    晨兒悟性雖高,但踏入仙途也並非短期促成。所謂自然之妙,不在歲月之期,便是這個道理。


    收回心神,晨兒並沒有急於閉目養神。既然先前身心勞累,那便在這愜意之中睡上一覺豈不美哉?


    ——


    昏暗的房間內,晨兒正睡的香甜,也很沉熟,小溪流水嘩啦啦作響,竹葉沙沙聲,不絕從窗外傳來。晨兒依舊睡得香甜,似不會輕易被吵醒一般。


    此時的房門是緊閉著的,房間裏除了熟睡的晨兒再無他人……不!


    原本還無他人的房間內,突然出現了一個身影,他的穿衣打扮和那份儒雅的氣質很是明顯的證實了他的身份。


    驚羽!


    他不曾打開門扉,而是以元神之態穿門而入,也因如此,他不曾發出任何的腳步聲響。


    他剛出現,就望向了木床上的晨兒,似有目的性的一般。他的神色也顯得不再那般的淡然愜意,而是有些格外的凝重。


    “出來吧。”


    他悠悠然的對著晨兒所在的地方說了這麽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他這是在喚誰?


    因為話音落下了好久,都不曾見有什麽動靜發生,所以才不知驚羽到底所來做甚。


    他輕哼了一聲,向前靠近了幾步,沉聲道“你可是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


    就在驚羽話音落下的那一刹那,自晨兒的懷中發出陣陣的紅色流光,不是很刺眼,而是顯得有些幽幽。


    “敢問先生,您是何時發現小女子的?!”


    女子聲音響起,一道身影仿佛原本就矗立在那裏一般,很是自然。她的聲音裏透著一股先天的婉轉和可以的冷峻,似是裝腔作勢。


    女子一襲紅裳,群擺已垂在木板上,餘有幾寸的褶皺。除了那雙如冰塊般白裏透著淒涼的纖手外,女子的上半身皆被掩藏在了那柄很是紅豔的油紙傘下。


    “我乃是淋漓之靈,淋漓之中的事自然逃不過我的眼睛。”


    驚羽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神秘的女子,而這個女子正是隱藏在她送與晨兒的那枚雕刻有奇怪狐狸玉佩裏的紅娘。


    驚羽感覺得到,眼前這位女子身上的氣息並不自然,也第一時間察覺到她的實力很強,強的令他這麽一個見多識廣的第一煉器師都含糊不清她究竟有何實力。


    紅色油紙傘下的紅娘身子微微扭轉,似是看向了身後的晨兒,隨之說道“不愧是先生,紅……紅娘已是很小心的步入這淋漓之中了,不料還是被先生察覺到了端倪。”


    紅娘稍有停頓,隨之淺笑一聲,繼續說道“不過能被先生所察覺,紅娘覺得這也算是理所當然了。”


    驚羽不明白眼前這個自稱紅娘的女子所說究竟何意,但是在紅娘自報姓名的時候,那一瞬的稍有遲疑,讓驚羽覺得,她很有可能在隱瞞著自己的真實姓名,似有什麽難言之隱。


    驚羽藏於長袖內的手指飛速的掐算著什麽,可是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像是什麽都沒有算到。


    他歎了口氣,從容說道“姑娘這般娓娓道來,似乎對在下很是熟悉?可是你身上的氣息在下並不感到相識。敢斷言,在下和姑娘,定是首次見麵吧?”


    “先生與紅娘自是第一次相見,但對於我來說……卻並非如此。”


    驚羽被她的話說的更是摸不著頭腦,因為這不符合三界的運轉邏輯。


    “在下感受得到姑娘對我們晨兒並沒有歹意,不然在晨兒的娘親設下結界擋下敖塵龍炎與晨兒見麵時,姑娘不會為了晨兒與娘親的相識所說的那番話而有所觸及的落下眼淚,畢竟就算是深知這一切的我,都不曾落下眼淚!


    既然姑娘不想挑明,那在下便不多問了。”


    驚羽長長的鬆了口氣,身為元神狀態的他,悠悠然坐在了眼前的木凳之上。


    撐著紅色油紙傘的紅娘似被他一語點破,稍有刹那的一怔後,隨之又刻意恢複了冰冷“先生這番話,算是說錯了!我落淚並非有所觸及,隻是稍有感動罷了!敢問先生,任誰再冷酷無情,深陷那番情境之下不會感動的落淚?先生之所以不會,便是因為先生不在紅娘當時所在的地方罷了。”


    驚羽莞爾一笑,搖頭道“姑娘,感動和觸及本就相伴而生,若不是你熟知晨兒的身世,深知晨兒十二年來第一次深深念念的同他娘親見麵的那種激動之情,又怎會感動落淚?”


    紅娘冷哼一聲,似為掩藏心中的著急而冷冷說道“先生,我的事還請先生不要再多加揣摩,其中關係複雜,時間到了,先生自會明白紅娘的苦衷!而現在的先生隻需要記住,紅娘不會害他便是!”


    “不會害他?”驚羽不屑一笑,輕哼一聲猛然站了起來,表情也在瞬間變得及其的嚴肅“幾日前,你偷偷潛入淋漓之中,同淩雲十二妖將之一的虞震虎說的那些話,以為我不覺麽?!我不管你是如何知道開啟淋漓和圏妖界的方法的!也不管你是如何做到洞察先知的,但是你所做的一切無疑是在加速悲劇的發生!不是害晨兒!就是害白帝!”


    此話一出,紅娘氣勢上有些站了下峰。


    淋漓之鏡開啟的方法不難尋找,畢竟浦氏二仙不也打開了淋漓之鏡,用來當做慶封大會的主場地嗎?


    但是能夠打開圏妖界的方法則不同,如果說打開淋漓之鏡入口的方法是在清澈的小溪中摸出更為奇特的石頭。那麽打開圏妖界的方法則無異與,大海撈針!有著天壤之別的差距,且還必須是知道開啟的咒語才行,不然隻能破口讓內部的魔妖外出,並不能做到從外進入。


    但是自淋漓之鏡被驚羽創造出來後,這世間唯有二人知曉這一咒語和方法,那便是驚羽自己和知己白帝!


    前幾日,淋漓之鏡還在浦氏二仙手中之時,紅娘便悄然聲息的打開了圏妖界,用一種她自以為不可能被察覺的法術進入其中,隨後很是輕車熟路的找到了那隻攔下晨兒等人的黑虎魔妖。


    與其交談中,她深知那黑虎魔妖便是持有排行在第七位的淩雲十二器,乾坤無量錘!也就是驚羽剛才所說的虞震虎!


    那日她告訴虞震虎,倘若有一行外人進入這淋漓之中時,白帝吩咐過,不許傷害那些人的性命,但一定要逼得他們打開兾封印才行!這是白帝的曆練。


    虞震虎也深知封印魔妖四天王隻是白帝未了之事,又問了紅娘幾個有關白帝所不為人知的問題,見她都能毫不猶豫的隨口答上,虞震虎便信了她的話,刻意隱藏了真是實力,謹遵著“白帝的命令”!


    可是他卻並不知道,這一切都是紅娘自己的打算。他也不知,白帝先前雖是這般想的,但是中途卻因為晨兒他們提前捏碎了元神碑而終止了這次的曆練一事。


    紅娘究竟是誰?她又為何會清晰的掌握這未發生的一切?她隱隱在其中做著引導的角色,像是在避免著什麽,亦或者在改變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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