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龍天佑沒有直接回家,把飄雲帶到了“紅獄”。


    幾個月不見,這裏依舊群魔亂舞,燈紅酒綠。有鶯歌,有燕舞,有揮金買醉的癡男怨女。


    這種風月之地,飄雲很久沒來過了,每天窩在家裏寫字,以靜止的力度來支持整個身體,感覺自己快變成木乃伊了。


    現在聽到這熟悉又勁爆的音樂,望著這喧鬧又刺激的場景,隻覺得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被激醒了,人也精神了許多。


    “今天我們好好玩,忘記那些不開心的事,玩累了,你晚上一定能睡個好覺。”龍天佑貼在她耳邊說。飄雲扭頭看他,覺得這男人實在神奇,永遠知道她最需要什麽。


    一陣震天響的掌聲和口哨聲中,一個身穿黑色透明舞衣的女孩,站在聚光燈下,站在舞台中央,站在眾人的目光中,如同站在整個世界的中心。


    夢幻般的音樂一起,她年輕柔韌的身體圍著白色的椅子妖嬈扭動,舉手投足間,媚態橫生,起承轉合中,風情無限,煞是撩人。


    “這女孩不錯,我們這裏很少有人能把newjazz跳得這麽好,你從哪裏找來的?”飄雲坐在吧台的高背椅上,一邊喝果汁,一邊問身邊的男人。


    龍天佑彈了彈煙灰,漫不經心的說:“花重金從舞蹈學院請來的,好嗎?”突然惡狠狠的抓住飄雲的肩膀,“這都要怪你。”


    “我?”飄雲指了指自己,疑惑的問:“這關我什麽事?”


    “要不是你把客人的胃口吊得那麽高,我何苦花這個冤枉錢,你說,這怪不怪你。“


    飄雲一歎:“我給你講個故事。話說小白兔在森林裏散步,大灰狼迎麵走過來,啪啪給了兔兔兩個大耳刮子,說,我讓你不戴帽子。小白兔很委屈地跑了。第二天,她戴著帽子蹦蹦跳跳地走出家門,又遇到大灰狼,他走上來啪啪又給了小白兔兩個大嘴巴,說,我讓你戴帽子。小白兔決定去找居委主任老虎投訴。說明了情況後,老虎說,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處理的。“


    當天,老虎就找來大灰狼,說,你這樣做不妥啊,讓我這個當官的很難辦嘛。你可以說,兔兔過來,給我找塊兒肉去!她找來肥的,你說你要瘦的,她找來瘦的,你說你要肥的,這樣不就可以揍她了嘛。當然,你也可以這樣說,兔兔過來,給我找個女人去。她找來豐滿的,你說你喜歡苗條的。她找來苗條的,你說你喜歡豐滿的。可以揍她揍得有理有度有節。


    “不料以上指導工作,被正在窗外給老虎家除草的小白兔聽到了,心裏這個恨啊。次日,小白兔又出門了,怎麽那麽巧,迎麵走來的還是大灰狼。


    “兔兔,過來,給我找塊兒肉去。那你是要肥的,還是要瘦的呢?大灰狼聽罷,心說,幸好還有b方案。他又說,兔兔,麻利兒給我找個女人來。小白兔問,那你是喜歡豐滿的,還是喜歡苗條的呢?大灰狼沉默了二秒鍾,抬手更狠地給了兔兔兩個大耳刮子。靠,我讓你不戴帽子。”


    龍天佑瞪著她,飄雲不怕死的笑:“故事的名字叫,‘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別名是‘流氓,就是這樣煉成的’。”


    龍天佑氣得用胳膊勒她的脖子,飄雲嚇得直喊救命。


    嗬嗬,台上台下同樣熱鬧。


    “你想不想今晚的氣氛再熱烈點?”飄雲摸著脖子問他


    龍天佑捏著她的鼻子:“你又有什麽鬼點子?”飄雲笑:“讓你的人換段音樂,要節奏快點,動感強點的。我保證今天的氣氛熱到爆棚。”


    龍天佑長歎:“我好像天生就是被你奴役的命。”


    音樂一變,台上的女孩蒙了,一隻玉足還撂在椅子上,有些不知所措。酒吧裏的客人也蒙了,隻聽一聲響亮的口哨,一個俏麗的身影踩著椅子躍上寬敞的吧台,震驚四座。


    脫掉襯衫,露出裏麵的白色緊身小吊帶。牛仔裙,黑色高筒靴,青絲素顏,五光十色的射燈投在素淨的衣飾上,霎時姹紫嫣紅,仿佛霓虹爛醉,如夢似幻。


    撩撩發,甩甩頭,窈窕的身段隨樂而動,舞出竟然是時尚個性的ravedance。


    這是現今代替hiphop的後起之秀,通常是光鮮亮麗,身材纖細的人在跳。而玩rave的大多是極有自信和個性的女孩,也是在hiphop女性團隊裏頂梁的靈魂人物。


    飄雲上大學的時候,就迷上了。每到舞會,就帶著一票中文係的女生跑去跟藝術係的飆舞,竟然屢戰屢勝。回想當年,真是風光無限。


    台上的女孩心領神會,把椅子踢到一邊,帥氣的擺出競舞的手勢,毫不遜色的回敬了一段。


    而此刻音樂又變了,竟是李孝利那首火辣勁爆的《anyclub》,酒吧的大屏幕應景的放起李美女和權帥哥那部超炫的mtv,絕對的毒藥。


    飄雲舞隨心動,把rave換成了性感的popingwave。發絲拂麵,咬唇微笑,混跡大小夜店的經曆讓她永遠知道哪種表情最是風情萬種。


    就在這一刻,吧台綻出無數蓬絢麗的煙花,仿佛千萬條銀色的琉璃飛射噴濺,又仿佛無數星子墜落人間,真真的紅塵滾滾,火樹銀花不夜天。


    整個酒吧沸騰了,被這兩個舞技出眾的女孩攪成了地殼中心,年輕人跳上吧台,就成了世界的主角。認識的,不認識的。擊掌,共舞,歡笑,你推我搡,熱火朝天。


    飄雲拿起吧台上的香檳,用力晃一晃,雪白的酒沫噴向火熱的人群,她徹底的玩瘋了。


    龍天佑坐在陰影裏,目不轉睛的看著她。這麽生動的女人,此刻正立於眾人之巔,如此的鮮活大膽,美麗熱烈。她是隻屬於他一個人的寶,他要把她私家珍藏一輩子。


    這麽想的時候,人已經徑直走了過去,在光天化日之下,眾目睽睽之中,一手摟腰一手抱腿,把這個惹得全場男士耳熱心跳的小妖精從吧台上扛了下來,獨家專用。


    飄雲嚇得大聲尖叫,刺耳的音量馬上被曖昧的口哨聲和嬉笑聲淹沒。整個人倒掛在男人的肩上,眼前的一切瞬間逆轉,顛倒成光怪陸離的世界。


    “喂,你能不能別總像扛死豬一樣扛我,很難看的。”粉拳敲在男人肩上,大聲抗議。


    龍天佑走進一個稍微安靜的拐角,把人放下來,往牆上一推:“玩夠了?”


    香汗淋淋,氣喘籲籲的飄雲很老實的搖頭:“沒有。正高興的時候,被你扛下來了。”


    龍天佑氣得直咬牙:“那我們再玩點別的。”


    說著就捧起她的小腦袋,劈頭蓋臉的啃起來。


    “哎,你給我留口氣。”飄雲紮著手推他,“我沒法呼吸了。”


    龍天佑突然不動了,十根手指如同鐵錨,深深嵌進飄雲的皮膚裏,攥得人生疼。


    “怎麽了?”飄雲感到奇怪,順著他的方向望過去。立刻瞪大了眼睛。


    “寒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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