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太了解這個世界的規律,它就會在你的眼裏喪失美感。


    應付完張領班,飄雲坐在梳妝台前卸妝,感到自己快散架了。想起明天還有早課,狠不得腳底抹油立刻竄回家去。


    背著皮包走出化妝間,台上已經換了另一個濃妝豔抹的女郎在激情扭動。想起自己前一刻,也曾站在台上如此這般的買弄風情,搔首弄姿。恍然生出莫名的疏離感。


    或許是燈光的原故,站在台上的時候,眼前一片燈火輝煌。而今走下台來,才發現寬敞華麗的酒吧像一個巨大黑暗的巢穴,紅眉綠眼的妖魔就棲息在那不知名的地方。你看不見它,它卻在時刻窺視著你。


    浮光掠影,紅男綠女,道德的墳墓,墮落的天堂。世界竟是如此繁華盛大,世人何來悲惻淒清?那麽,究竟是誰剽竊了誰的生命?誰又活在誰的夢中?。


    飄雲用力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命令自己不要在思考下去。


    “如果,你太了解這個世界的規律,它就會在你的眼裏喪失美感。”這是她的心理醫生文惠說的話。


    在此之前,飄雲喜歡研究各個流派的哲學和心理學。她是一個對剖析和分解有著極大興趣的女子。可是,聽了文惠這句話之後,她決定放棄閱讀一切有關哲學的書籍。


    如果你沒有讀過哲學,就不了解什麽是洞穿。你讀了哲學,就深刻體會到了分裂。飄雲就是一個時刻處於分裂狀態的女人。一方麵,她渴望擁有一雙明察秋毫洞若觀火的慧眼。另一方麵,她的精神和肉體又在承受著各個流派理論的滋潤和摧殘,心靈的自我搏殺,已經讓她支持不住了。


    情深不壽,慧極必傷。有時想想還是鄭老先生說的好,人生一世,草木一秋,難得糊塗。


    所以,在適當的時候避免深刻,無疑是一個聰明的選擇。


    想到這裏,她笑了笑,準備轉身離開,卻在那一刻,被一抹熟悉的身影牢牢定在了酒吧一方陰暗的角落裏。


    那個人是誰?那狹長的眼睛,琉璃似的瞳仁,不馴的黑發,瘦削的下巴,怎麽跟寒城長得一模一樣?


    飄雲用力揉了揉眼睛,借著酒吧的射燈仔細一看,那個穿著白襯衫,係著黑色領結的男孩,不就是新陽高中遠近馳名的小帥哥,柳寒城嗎。


    隻見他手裏拿著托盤,身手矯健的像隻狡猾的黑貓,幹淨利落的穿梭在酒吧妖嬈的燈光和紅男綠女間,將五瓶科羅娜送到了幾個穿著時尚,化妝精致,長發飄飄的美女桌上。不知道他俯身跟她們說了什麽,讓那五個美女笑得花枝亂顫。


    一個穿著蕾邊吊帶,容貌俏麗的女孩還興奮的挽著他的手臂擺出親昵的姿勢,讓她的同伴用數碼相機,在酒吧暗淡的燈光下拍照留念。


    拍好後,女孩高興得九十度大彎腰,長長的頭發垂下來像拖布似的來回晃蕩,那情景就像是在演韓劇。


    飄雲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真寒。然後悄無聲息的走了過去。


    “帥哥,前門沒關。”飄雲在他身後捏著嗓子說。


    每個男人聽到這句話,第一個反應就是低頭看自己的褲襠,小柳同學也不例外。發現被耍,立馬回頭,看見一張柳眉倒豎、杏眼圓睜的臉。


    “柳寒城,果然是你。”飄雲咬牙切齒。


    “當然是我。”寒城一笑,身影一閃,將飄雲拉進了一個沒人注意的死角,一把就抱了起來。


    飄雲驚叫一聲:“臭小子,放開我。”


    “不放,先讓我親一下。”說著就把嘴湊了過來。


    “起開,你還沒告訴我,怎麽跑這來了。”飄雲扒開他的腦袋,這孩子,才來一天就變身人狼了,長呆還得了?


    “我在這工作,服務生,今天是第一天。”


    “你,你,竟然跑到這種地方來上班,壞小孩。”飄雲全身顫抖的指著他的鼻子。


    寒城拉住她的手親了一下:“你還不是一樣。”


    “給我回去,學生不應該在這種地方當服務生。”


    “老師也不應該在這種地方跳豔舞。”


    “我讓你再跟我強嘴。”飄雲用手掐寒城的脖子,正中下懷,被寒城扣住手臂壓在牆上。


    “想你了。”寒城蜻蜓點水似的親了親她的嘴。


    “沒看出來,剛才你不還摟著美眉笑的挺開心的嗎?”飄雲扁扁嘴,酸溜溜的說。


    “我哪有?”


    “誰說沒有,她還把手搭你腰上了呢。就這兒。”飄雲用手指了一個地方,罪證確鑿。


    “哦,”寒城恍然大悟,“你說那幾個從韓國來的,她們聽我會說韓語,所以比較熱情點。不過我說的沒有她們好聽,就像你們漢族的山東人和東北人對話一樣,勉強能溝通而已。”


    寒城的母親是朝鮮族,他也算半個朝鮮族,自然會說朝鮮話。事實上,在這座城市,除了漢族以外,人數最多的就是朝鮮族。


    “你還說我,看你那舞跳的,我看到不少男人都拉領帶了,故意勾人犯罪是不是?”寒城惡狠狠勒住飄雲的腰。


    “你,你,竟然惡人先告狀。柳寒城,你姓賴的?”


    “我就賴著你,怎樣?”


    “回家去!你來這才一天,就變成流氓了。長呆下去,還得了?我怎麽跟柳阿姨交代?”飄雲哭的心都有了。


    寒城一下樂了,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別再撅嘴了,都快能掛醬油瓶了。我這麽大了,還用你操心?”


    飄雲撇撇嘴,嘟囔道:“這麽大了,還不懂事。”


    “我這不是擔心你嗎?我幫不了你,也管不了你,還不行我陪著你?”


    飄雲想想也是,以後兩個人可以一起下班,也是個照應。省得還要為彼此擔心得跟貓撓似的。


    “我答應你,以後再也不讓別的女人碰我了,還不成?好了,別生氣了。”寒城撒嬌似的搖了搖她的胳膊。


    “誰說我生氣了?”飄雲急赤白臉的反駁。


    “沒生氣眼睛瞪那麽大?”寒城笑她。


    “那是因為……”話沒說完,寒城就捧起她的臉,以吻封緘。兩個人的嘴仿佛穿上了華麗的絲綢,帶著古典而柔滑的紋路。飄雲想,這嘴唇,這質感,天生就是適合接吻的。


    “飄雲,我想要。”寒城貼在她耳邊喘著粗氣,一隻爪子很不老實的探進飄雲的內衣裏。


    飄雲驚訝:“這裏?”開玩笑吧。


    柳寒城推開旁邊的門,把飄雲拉了進去。反手一鎖,屋子沒有窗戶,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看不見一絲光亮,這黑暗太濃重了,飄雲有點害怕。


    “這是什麽地方?”飄雲感到後背碰到一個硬硬的東西,好象是櫃門把手。這裏又冷又黑,還有一股腐敗潮濕的味道,好象是汗酸味。


    “更衣室,放心,這個時間不會有人來。”寒城將飄雲壓在衣櫃上,拉起她的棉布小t恤,一隻手從後麵解開她的胸罩,另一隻手放在飄雲的腰上。腰杆挺直,寒城感覺到了她的緊張,就在玲瓏的曲線上來回撫摸著,不急功近利。


    “你不用工作嗎?”寒城的手掌熱的像火,揉捏著她的□,溫情的撫摸著。飄雲的眼睛慢慢適應了黑暗,人也就放鬆下來。


    “我才來,不用看桌。屬於超級替補,他們找不到我,就以為我忙別的去了。”


    寒城沒有褪掉飄雲的內褲,隻是往旁邊撥了撥,然後解開了自己的褲扣。他們沒有在這樣的地方,用這樣的姿勢做過。新鮮的刺激感讓寒城興奮到不行,昂揚□虎虎生威。


    飄雲揉了揉他的頭發,笑道;“臭小子,蓄謀已久啊。”


    寒城親了親她的額頭,聲音低沉,氣息渾濁:“從你上台的那一刻就開始想了,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


    寒城一下進來,飄雲照常一陣痙攣。之後就是習慣性的沉默了,隨著寒城的動作來回搖動,撞得衣櫃發出沉悶的聲響。空氣中彌漫著汗水的酸味,肉體的摩擦和年輕男孩的喘息聲。飄雲仿佛一片隨波逐流的枯葉,沒有方向,沒有目的,沒有快樂,也沒有悲哀,隻是順著水的方向靜靜的流動而已。不會下沉,也無法飛升。


    俗話說年輕就是本錢,這句說的不錯。年輕就是好,渾身有使不完的氣力。


    飄雲打了個無聲的嗬欠,被他折騰的累死了,如果不是站著,她隨時都能睡過去。身下也開始發冷發酸。懷裏的身體卻依然熱得像火紅的烙鐵,意猶未盡,方興正艾。


    “飄雲,你真好,真好。”寒城一邊有力的衝撞,一邊把頭貼在飄雲柔軟的胸前。仿佛漂泊的孩子終於有了溫暖的家園,顛沛的靈魂終於找到了停泊的港灣。


    飄雲溫柔的撫摸這個貪歡的孩子,柔順的任他予取予求。心想,真是個小肉食動物,再這麽下去,早晚把他慣出毛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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