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雨澤聽後沒有開口說話,因為他竟然發現自己根本無力反駁。


    曾經,流浪時期的自己,那時隻想擁有一個照相機,可大幾千塊錢的照相機對於那時的他來說就是奢侈品,他隻能在櫥窗的外麵緊緊的抓著兜裏的那幾十塊錢,然後暢想著自己用它拍出唯美的照片,而這些照片可以記錄著他曾經很用力的想要在自己經過的道路中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可現實中他麵對的卻是下一頓吃什麽可以多省下幾塊錢。


    或許真如那句話說的一樣,有些東西,一定要透過一層玻璃才會變得更美麗。


    “說好的要一起浪跡天涯,可最後,我卻連給你報仇的能力都沒有,我不止卑微,還這麽沒用!”


    這次王雨澤遞出酒的手一頓,隨後便再次遞給他一壇。


    就這樣不知不覺間方顯竟然喝了幾十壇的許你九千年,這讓王雨澤的庫存瞬間就見了底,看著手鐲裏最後一壇的許你九千年,王雨澤有些哭笑不得,不過他絲毫沒有任何猶豫就將這最後一壇遞給了方顯。


    方顯習慣性的接過然後想也不想就再次開始往嘴裏灌,可這次他卻沒有再長篇大論,也沒有自暴自棄,而是親生說道:“修真者難得一醉,醉了,就什麽也不想了!”


    王雨澤從一開始就知曉方顯隻求一醉,根本就沒有運用真元將體內的酒精排出去,所以這才導致他猶如一直在說醉話一般。而王雨澤一整夜都隻是靜靜的陪在方顯身邊,從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


    翌日,方顯緩緩的睜開雙眼,看間身旁那堆積如山的壇子後瞬間就愣住了,“這,這都是我一人喝的?”


    王雨澤從閉目養神中緩緩的睜開眼睛,同樣看了一眼那些壇子後反問道:“你說呢?”


    “額,我就記得我昨晚好像一直不停的和你說話,然後一直不停的喝酒,其他的我記不起來了!雨澤老弟,你這酒有些古怪啊!我修為雖然不高,可好歹也是出竅期啊!在我不運功逼出酒精的前提下竟然真的可以將我喝醉,這也太厲害了點!”


    看到好像變回原樣的方顯,王雨澤知曉那不是他變回原樣,而是又重新將自己偽裝了起來。


    “方顯大哥,我家鄉有個佛教,佛曰‘生老病死皆是苦,而我們隻是這無邊苦海的擺渡人’。”


    “苦海?擺渡人?”很明顯,方顯對這些根本沒有任何的感悟,尷尬的撓了撓頭後隻好嘿嘿傻笑。


    王雨澤心說,酒也喝了,傾訴也傾訴了,現在是該提點一下自己這個老朋友了。


    “方顯大哥,在我理解看來,苦海就是我們貪嗔癡三中邪念,其實從根本上來說,你回憶的時候,就是你的貪念在作祟,你希望可以重新擁有你曾經所失去的,你希望從你身邊消失的重新出現在你麵前,可當一切不能如你的願時,你便會因此傷心,難過,這就是你的苦海!也就是說,不受你控製的貪念就是你的苦海,你從最初的跌落苦海,到後來的適應苦海,到最後的麻木,或許終究有一天你會試著逃離,那麽逃離苦海的那個你,才是真正的你,所以,我們同為苦海的擺渡人!”


    方顯隻感覺王雨澤嘴裏不停的重複著苦海,貪念,擺渡人什麽的,至於意思,他竟然完全不懂。


    王雨澤看到方顯這種迷茫的表情,心裏也知曉他絕對沒明白自己的意思,不過王雨澤相信,即使他不理解,可是憑著他出竅期這種超強的記憶力,肯定會將這句話牢牢地記在心裏,將來,或許他真的能夠明白。


    “曾經我也是最卑微的人,卑微到不會有任何人記住自己,卑微到哪怕自己消失了也不會有人知道。當我明白這一切後,我就讓自己變得與世無爭,一心隻活在自己的世界裏。後來我才知道,你卑不卑微不在乎你的實力,而在於你的心態!”


    這句話方顯立馬就聽明白了,不過他不確定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


    “雨澤老弟,你是讓我……忘記過去!?”


    “不!我是讓你放棄仇恨!”


    方顯聽了苦笑的搖了搖頭:“即使不放棄又能怎樣?等我有報仇實力的時候恐怕他們都早就飛升的飛升,煙消雲散的煙消雲散,所以,報不報仇還有區別嗎?”


    王雨澤想也不想的答道:“有!放下仇恨,你就可以不被仇恨所束縛。不放棄,那仇恨就會蒙蔽你心靈一輩子,到最後,你仍舊還是什麽都不得到。言盡於此,至於方顯大哥你是否能從仇恨和情劫中走出,一切就看你自己這個擺渡人了!”說完,他再次閉上眼睛開始打坐調息。


    剛剛閉上眼睛的王雨澤忽然發現一件事兒,那就是自己對於修真的理解,怎麽有些地方和佛宗的極其類似?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殊途同歸?


    就在王雨澤剛調息不久,隻聽靜室外的薑烏傳音道:“雨澤兄弟,有人來找你!”鮮


    有人來找我?我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誰會找我?可隨機他的內心就是一動,莫不是七木崖的人來尋仇?可馬上他就發現了不對,如果真是七木崖的人來尋仇,那薑烏的語氣不可能這麽平靜才對。


    想了片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隻好走上前輕輕打開靜室的大門,出去後又將大門輕輕的關上,因為他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方顯竟然開始了修煉,且已經有了突破到出竅後期的征兆。


    “薑兄,誰會找我?”


    “是、是七木崖的人!”


    王雨澤一愣,還真是!隻是,他們為什麽現在來找自己,難道真的是要尋仇?想著王雨澤雙眼中的精芒就是一閃。


    薑烏看到王雨澤這幅模樣,瞬間就知道他理解錯了,趕緊說道:“兄弟別誤會,他們看起來不像是來尋仇的,而是看起來是想要和你商量什麽事情!”


    “有趣!雖然不知道這七木崖的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不過既然人家來拜見了,我還是看看的好,萬一是個驚喜呢!走,咱看看去。”


    很快,薑烏就把王雨澤帶到一處大殿之中,當王雨澤看見大殿的木筠時瞬間就更加疑惑了,因為出現在他眼前的竟然隻有木筠一人。


    當木筠看到緩緩走來的王雨澤時,神態立即變得異常的恭敬,“七木崖木筠,拜見前輩!”


    王雨澤看著這個昨天還被自己隨手丟下台的木筠,不明白是什麽讓他對自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原來是你找我,說吧,你一個人找我什麽事情呢?”說著王雨澤就隨意坐在了大殿的一處椅子上。


    木筠看見後並未跟著坐下而是再次一步走到王雨澤身邊,恭敬的說道:“前輩,此次我是代我們崖主來邀請您的,希望您到我們七木崖一敘。”


    王雨澤冷笑一聲後說道:“既然是你們崖主想邀請我,那就讓他親自過來啊!”


    木筠聽了臉上有些尷尬,良久之後才有些不好意思,可語氣中又帶著埋怨。


    “前輩,我們、我們崖主他、他現在還在床上呢!”


    “還在床上?到現在一天一夜過去了怎麽可能還在床上?說,你們是不是想給我下套讓我鑽?等我到了以後然後突然出現很多人將我層層的圍住,然後一起對我發起進攻?”


    由於知曉了方顯的遭遇,所以王雨澤對於這個七木崖是真的沒有什麽好感,所以說話之中並未有絲毫的客氣。


    木筠聽了連忙擺手,“不不不!前輩誤會了,首先,我們七木崖一共隻有七個人,所以根本不可能將前輩層層圍困這一說,其次,我們崖主是真的誠心實意的想邀請前輩前去做客。”說完之後怕王雨澤仍舊有所懷疑,於是趕緊補充道:“我用心魔發誓,如果有半句假話,那麽我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且永遠消散在天劫之下。”


    都用心魔來發誓了那看來就是真的了!隻是,那個帶著綠帽子的死胖子邀請自己做什麽?


    不過隻是短短的一段時間之後,王雨澤和木筠就出現在了屬於七木崖的莊園之中。如果把薑烏的莊園比做成舒適的樓房,那麽木潼的莊園就是豪華大別墅,不過王雨澤隻是冷哼一聲,其他的卻是什麽都沒說。


    走在前麵帶路的木筠聽到王雨澤冷哼後身子不由得一抖,不明白好好的王雨澤為什麽不高興,可為了怕自己遭殃,木筠之後提前開口轉移王雨澤的注意力。


    “前輩,前麵很快就到了!”


    王雨澤早已將這處莊園裏裏外外用神識掃了個遍,當他確定這龐大的莊園之中真的隻有七個人的時候,他是真的搞不懂這個七木崖到底是想幹嘛了。


    經過亭台樓閣花間小舍,兩人終於來到一處安靜的靜室外邊,雖然靜室外麵布置著陣法,可王雨澤竟然發現這些陣法竟然根本擋不住自己的神識,幾乎是稍一用力就穿透了過去。


    裏麵有一張木床,明顯能看出是被剛剛搬進來的,而木床上正躺著一名矮胖的修真者,正是昨天和他交手後差點兒被電熟的七木崖崖主,木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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