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禹辰剛好在韓國。枕溪去找他的時候,他剛結束了一天的通告,懶洋洋地,窩在沙發上發呆,看上去是很困很疲倦的樣子。


    枕溪也沒忍心跟他說廢話瞎哈拉耽誤他時間,所以就言歸正傳開門見山地把minor的態度傳達給了他。


    閔禹辰默默地聽完,然後臉上出現了一個明顯地,如釋重負雨過天晴的表情。


    “你幹嘛這幅表情?”枕溪問了一聲。


    “老實說,我還蠻怕minor出現這種既然這樣,不如跟我重歸於好算了的想法。”


    枕溪微微訝異,“這不是你所期盼的嗎?”


    “你知道,人在年輕的時候,尤其二十歲之前,十八九歲的時候,就正是最熱血的時候。那時候初生牛犢不怕虎,無知者無畏,心大到覺得自己可以負擔全世界,所以那時候看眭陽,也是抱著挑刺的態度,總覺得如果是自己,肯定能做得比他更好。”


    閔禹辰疲倦地看了她一眼,說:“直到年紀漸長,慢慢地開始宏觀地接觸這個世界,才會發現自己和自己的力量有多渺小,很多事情,其實是在你能力範圍之外的。哪怕它就眼睜睜地發生在你麵前,你也無能為力。”


    “現在仔細想,才覺得年輕人的衝勁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你說我,你說我當年如果腦子一熱,非得把minor從眭陽身邊拽過來,先不說她願不願意,但那個時候的我,肯定不如眭陽照顧她仔細。我那個時候喜歡她喜歡到不行,可就那個時候,我都做不到眭陽的地步,更別說現在。”


    枕溪敏銳地,捕捉到了他話裏的意思。


    “所以你現在對minor……”


    “畢竟也是投放了很多執念的女孩,是心裏最寶貴最柔軟的地方,但以前的偏執是沒有了。比起希望她跟我在一起什麽,更希望她能開開心心地,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枕溪皺著眉頭,說:“雖然你說這種矯情話確實惡心,但如果你能自己想清楚,就好了。他們兩個現在在一起很開心,保不齊好著好著,就結婚了。你要是混不吝插一腳進去,恐怕最後受傷的還是你。”


    “是吧。”閔禹辰衝她笑,“我也覺得自己特別的偉大。”


    “你能不把這些形容詞生往自己身上套嗎?”


    閔禹辰眼色一變,突然換了個語氣開口。


    “話說,前段時間我在國外出席一個活動時又撞見了你那個前男友小朋友。”


    枕溪把臉板了下來,問他:“你又想說什麽。”


    “那個小朋友真不禮貌啊,之前見到我還會用惡狠狠的眼神看我兩眼,前幾天再撞見我,直接昂著頭就走過去了。”


    “人家憑什麽理你啊?你以為自己是誰?”


    “哎,我是真不知道當初跟你談戀愛的就是他。你一直藏著掖著不讓人知道,我還以為真是個什麽又矮又醜沒錢還靠你養的窩囊廢,感情人家那麽優秀啊。”


    枕溪拿起了桌上的水果刀在手上把玩,說:“所以對於當年因為你而把我們拆散這件事,你有什麽解釋嗎?”


    閔禹辰臉色再變,立馬開始賠笑,“話不能這樣說,要不是因為我,你現在也不可能嫁給你老公嘛。”


    枕溪哼了一聲。


    “所以你看,人跟人的緣分就是這麽微妙。像我,注定就是minor人生裏一個可以留下痕跡的過客。也像果子藜,也是你人生中留下了印跡的過客。但總得來說,也不過是過客而已,你們自己的人生,終究還是要自己選擇,也終究,還是要自己一步步地往下走。”


    枕溪真是受不了他這種故作深情實則矯情到要死的說話方式。


    “你能不能不自己貼臉跟果子藜比較?你去照照鏡子,你有什麽比得上人家?人家好歹有很多姑娘喜歡著,你有嗎?”


    “你就知道我沒有?”


    也真的是認識了很多年的好朋友,枕溪才能從他短暫的一句話裏窺探到許多的信息。


    “有問題喲。”


    閔禹辰裝作無所謂的樣子哼了一聲,實際背過臉的耳朵尖有些發紅。


    “誰家姑娘啊?”


    “關你什麽事!你這種已婚婦女能不能不那麽八婆操心我們小年輕的戀愛問題?”


    枕溪把臉一板,說:“行啊,有種你這輩子都不要有求到我的那一天!”


    ……


    出道三年後,在發行過五張專輯後,公司終於開始給她們籌備隻屬於她們組合的個人演唱會。


    第一站在首爾,然後繞著亞洲的主要城市,小範圍地,巡演那麽一圈。


    比起已經功成名就的前輩們,像是ej和a7那種幾個大洲到處跑場場爆滿的全球巡演來看,她們這次的亞洲巡回演唱會的格局,可以說很不耐看了。


    但枕溪還是很興奮,打演唱會企劃出來的那一天,就興奮地不行,晚上不睡覺,就給雲岫打電話,絮絮叨叨說她夢想即將成真的愉悅。


    雲岫陪她高興了幾個小時,在電話即將掛斷的時候,問她:


    “你準備工作到什麽時候?”


    “什麽?”


    “枕溪,我們之前承諾了五年,現在三年時間已經過去了。”


    枕溪一時沒反應過來,脫口而出:“什麽五年?”


    那邊的雲岫在電話聽筒裏低沉地笑,說:“你果然是忘了。”


    她後知後覺,想起來之前跟雲岫有過的對話。


    他說,女團的活動巔峰期就是五年左右,如果她那時候開始放慢工作回歸家庭,她那時候也有28歲了。


    實際上,她現在也有26歲了。


    這三年時間裏,發生了太多的事。和她有關的,大致可以總結為:


    她的事業蒸蒸日上,shamb現在也是亞洲最受歡迎的女子組合,風頭無兩。她在出道三年後,事業仍在上升期,著實,是很讓人羨慕。


    枕晗肚子裏那個屬於饒力群的孩子沒有生下來,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原因,那個枕溪記憶力麵目猙獰的孩子,終究是沒有來到這個世上看一眼的機會。但是,枕晗也因為失去了這個孩子,所以摧毀*的最後一根稻草也被燃滅。她失去了生育的能力,這輩子都不能擁有一個和自己骨肉相連的孩子。


    想到這裏,枕溪也說不上自己心裏是個什麽樣的感覺。畢竟上輩子,她也是因為枕晗肚子裏的這個孩子受盡了侮辱,也是因為去看這個孩子一樣,導致了自己寒冬慘死的下場。


    聽說,林征也因為吸毒過量慘死在了哪個沒聽過名字的街頭。林征這個人,才真正做到了無人收屍的的悲慘下場,聽說警察聯係枕晗的時候,她都以一副毫不認識林征的嘴臉搪塞了過去。


    但林征死了,枕晗在這個世上的最後一個親人也沒了。


    至於她,她才不是枕晗的家人,而是盼著她死後來蠶食她一口肉的禿鷲。


    說起來,枕晗過得也確實不如意。她的孩子沒生下來,何媛的孩子倒是出生了。聽說是個健康的男孩。


    枕溪也沒去看過。


    但是用腳想也能知道,何媛在家裏的地位,在饒力群心裏的地位,絕對不會因為這個孩子的出生而改變分毫。且,旁邊還有虎視眈眈唯恐天下不亂的枕晗摻和在其中,想想,也覺得她的日子不會好過。


    而且,就算沒有了枕晗,饒力群身邊也還會出現像是李卉如之類的狠角色,沒進過社會,沒有豐厚為人處世經驗的何媛,絕對不是那些人的對手。


    現在看起來,生了個兒子確實可以麻痹自己得意幾天,但未來會過成什麽樣子,完全不好說。


    這是枕溪之前就警告過她的事情,她絲毫不放在心上不說,還嫌棄她的勸告累贅,所以現在活成什麽樣,也半點怨不得人。


    眭陽帶minor回去見了家裏人,在一段時間的角逐商量妥協後,他們兩在瞞著大眾的情況下訂了婚。至於,要什麽時候過明麵,枕溪也不知道。眭陽現在把事業的重心完全轉移到了電影事業上,在取得了不錯成績後,對粉絲群體的依賴也開始逐漸減少。所以現在他和minor在一起被拍到公布出來,被罵得更多的,反而是他。


    他們兩個枕溪倒是不擔心,他們從一開始,就是直直白白地告訴了大眾他們戀愛的事實,如果他們兩個最後能夠結婚,可能還會得到特別多的祝福。畢竟,也是大眾從一開始,就一路見證著過來的。


    所以,雲岫有些時候也會問她,問她會不會羨慕眭陽和minor從一開始就走了明麵的關係。


    羨慕嗎?是有點。


    看著minor和眭陽沒什麽顧忌可以出去逛街吃飯的時候,她確實有點羨慕。


    相比較下來,為了躲日益猖狂的狗仔,她就算回國,也不大敢直接往家裏去。


    雲岫表麵上是什麽都沒說,但想想,也知道他這樣心眼隻有針尖大小的人會有多計較,尤其比較的另一方還是眭陽。


    他現在再提起五年之約這個事,枕溪也陷入了沉思。


    “枕溪。”雲岫開口,“人的一生那麽長,不是隻有夢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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