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信誓旦旦宣傳說買他們家多少產品就捐出一所希望小學的承諾,沒有落實。


    這事總共涉及到了欺騙消費者和詐捐兩件事。


    如果在平時,詐捐被發現的話立馬彌補就可以。或者,可以就此多捐一點給自己挽回良好形象。


    但枕溪趕上了,米未他們家公司最近正在準備上市的緊要當口。


    在這個時間點裏,隻要發生一點點的小事,都會成為亞馬遜上那隻煽動翅膀的蝴蝶,帶來不可預計的複雜效應。


    枕溪鬆了一口氣,剩下的事都交由她的律師來處理。


    直到所有事情確定得以了結的那一天,她才敢給齊櫓打電話。


    “是你們太膽戰心驚。我之前就說,拍到就拍到了,我一個大男生怕什麽?再說,那女人他們家吃多了敢明著得罪我?果子藜就是不應那條件她也不敢把照片放出來。你看看你,搞那麽大一出。現在好了,和果子藜分手了不說,還把自己搞成了個窮鬼。”


    “錢沒了可以再賺……”


    “你就是太把自尊心當回事。人人要活得都跟你似得人類早就滅亡了還能繁衍到今天?我以前就勸過你,把那些沒用的麵子啊,自尊啊,早丟掉早好,省得平白拖累自己,你看我說準了吧?”


    “是。”


    “你這個人的性格,怎麽說?小心翼翼又大大咧咧,看似什麽都不在乎但又把一些沒用的東西看得死要緊。你要活得有方楩一半的沒皮沒臉也不至於這麽累得慌。我說你活得累不累啊?我一旁人看著都累。你說你圖什麽啊?”


    “心安。”


    那邊無奈地歎了口氣,“現在成一窮鬼就心安了?聽說你以後連學費都湊不出,你這樣就心安了?”


    “我可以去做兼職。”


    “姐!我求求你,你是在國內紅成現象級的藝人,你現在為了個生活費和學費要去韓國做兼職?你信不信你去的第一天就會上社會新聞頭版頭條?”


    枕溪笑,“你也說了要把沒用的麵子和自尊都丟掉。人生嘛,就是起,然後伏伏伏伏伏……名譽地位金錢財富都是過去的,也不是原本就屬於我的。現在能還回去,我心裏也安定了。”


    “有些話還是跟你多句嘴。果子藜這孩子從小被人捧著長大,活得可能比你還要驕傲,這事……他也沒有答應人家什麽,你也別覺得虧欠他。他要是能自這事之後徹底斷了喜歡你的念頭,那挺值得慶祝。要一直斷不了……要一直斷不了我也沒法。這世上人人都有自個兒的喜怒哀樂煩心事,誰也管不了誰那麽多,是吧?但是我還是想問,你既然不喜歡果子藜,為什麽答應在一起?”


    “沒有不喜歡。”


    “你有表現出半點喜歡他的樣子來嗎?”


    枕溪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


    “我母親過世得早,沒有人教過我要怎麽好好對待一個人,是我的錯。”


    我沒有談過成功的戀愛,我以為我表現的冷漠一些受到的傷害就會小一些。


    我以為我裝作什麽都不在乎,就不會讓人知道我心裏的弱點傷疤所在。


    是我的錯,我沒法輕易相信十多歲少年口裏說出的情愛。


    我以為時間長一些,情況就會好一些。


    但是恰恰,沒有時間來給我證明我所有的害怕都隻是庸人自擾,我所有的擔心都是杞人憂天。


    我這樣的人,是沒有資格戀愛。


    是我的錯。


    ……


    這邊處理好,她也要趕緊回去韓國。


    耽誤掉的練習和學業都需要整理。


    臨走的前一天,枕全來家裏看她,帶著他的新老婆和新兒子。


    簡單寒暄過後,就跟她確認房產變賣的事實。


    “正如您所看到的,我現在一無所有一窮二白。”


    就連這次回去的飛機票都是盧意給她買的。


    “你變賣的時為什麽不跟我打招呼?”


    “因為那些東西跟您沒關係啊。”


    “我是你父親,你的財產也有我的一份在裏頭。”


    “不好意思,那是我外婆的財產,跟您沒關係。”


    當初怕就怕這些跟她有血緣關係的,什麽枕全枕晗來摻一腳,所以買房買地買這些亂七八糟東西都用得外婆和徐姨的名字。


    現在來看,果然是防患未然。


    “那你讓我以後怎麽辦?”


    “爸,我現在回韓國都不知道能不能吃上飯,你怎麽不問問我該怎麽辦?”


    “都說了去韓國讀書太費錢,你不會不去?”


    “我的學業在韓國,您是打算讓我放棄讀書嗎?”


    “現在的大學生也不值錢。”


    “我花我自己的錢,我愛在哪裏讀書就在哪裏讀書,我愛讀到什麽時候就讀到什麽時候。你管得著嗎?”


    枕全還是以前的脾氣,一聽到不順耳的話就狠狠把手拍到桌子上。


    枕溪以前還會被嚇到。現在?隻關心她家桌子有沒有壞。


    “枕晗什麽時候死得?怎麽沒通知我來見最後一麵?”


    “你說什麽?”


    “她要是沒死您怎麽不管她要錢?我現在把話放這裏,我一分錢沒有,以後也不會再給您一分錢。您要是不高興,就去老年委去電視台告我,如果法律把您判給我贍養,我立馬就帶著您到韓國要飯去!”


    枕全摔門走了。臨走前他那新兒子,叫枕星辰還是枕月亮地看了她一眼,說:


    “姐姐,有句話叫莫欺少年窮,是什麽意思你知道嗎?”


    “你去看看林慧的下場,就知道這句話的意思了。”


    這次回來偶然聽說,枕晗跟雲氏解約後就不知去了哪,很長時間沒有出現在公眾麵前,自然也管不了林慧和她那瞎了一隻眼的哥。


    林征的毒癮還是沒有戒,想吸毒的時候就跟林慧要錢,要不到就打她,聽說有次生生拿板凳敲斷了林慧一條腿。


    林慧現在就拖著自己的殘腿,一邊靠撿垃圾水瓶為生,一邊還要受著她兒子時不時的毒打。


    聽說精神已經不大正常,時常能看到她脫光衣服在街上亂跑,已經被派出所抓進去管教了幾回。


    枕溪是沒抽出空去瞻仰一回。但想一想,親閨女好歹也曾是個大明星,她親媽晚年落到這種下場,也不知道該說枕晗不孝,還是報應來得太快。


    枕溪臨走前跟徐姨說:


    “哪天林慧要是被他兒子打死了,或者淪落街頭餓死了,你一定告訴我,我一定回來瞻仰她最後的風姿。”


    ……


    枕溪回去了。


    一個月前,她還是小有資產的富庶學生。一個月後,她成了一個食無著落的貧困練習生。


    回韓國的第一件事,就是讓小鄭給她介紹兼職。


    “你能做什麽啊?”


    “我什麽都能做。”


    於是烤肉店打工,穿玩偶裝發傳單成了枕溪的日常。


    lionel把借條遞給她。


    “還差20萬美元。”


    “哪多出的這20萬?”


    “那項鏈的錢是我跟人家借得,我還回去的時候可給人算了利息,多給了一百萬人民幣,換算成美元就十五六萬。這錢不得你出?”


    “你借得高利貸?高利貸也沒這麽嚇人的利息。”


    “少廢話,你出道就把你的工資卡給我,什麽時候還完什麽時候了事。你看看,要不是你我會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現在連個西瓜都吃不起的我,跟條鹹魚有什麽區別?”


    “我就是心善,我當時要是不多事不管你,我現在日子滋潤著呢。我能每天訓練完還去打工?我能跟我男朋友分手?我能瞬間傾家蕩產變成個窮鬼?閔禹辰,你欠我的多了去了。這些全部用真金白銀來還,你出道就把你的賣命錢給我!”


    ……


    閔禹辰出道了。


    枕溪在兼職的店裏看到他穿著漂亮衣服上節目,享受著粉絲的簇擁尖叫,真是又高興,又氣。


    高興一個優秀的少年走上正確的路。


    氣這人的花路是踩著自己脊背過去的。


    索性這人還算有良心,粉絲送得牛奶牛肉零食什麽的也會全部拿來給她。


    就是cl的分紅太慢,暫時看不到什麽實質性的回饋。


    枕溪還是要上學練習兼職三頭跑,還要受著其他人的白眼和嘲笑。


    閔禹辰沒出道前,她枕溪過得有多瀟灑自由,天氣熱的時候一天一個西瓜不知羨煞多少人。


    反倒是閔禹辰一出道,跟人分了手不說,還得去做兼職自食其力。


    果然,cl出道必分手的魔咒在兩人身上再次應驗。


    甚至,比起之前的很多對情侶來看,她枕溪還是其中最慘的那一個。


    別人怎麽看她怎麽議論她枕溪倒是無所謂。


    以前富足的時候談夢想談未來是很輕鬆的事,好像勾勾手,夢想就觸手可及。


    現在比起夢想,更重要的是每天的生活和學費要怎麽籌得。


    從神壇跌落的那一瞬間,朋友反而多了起來。


    大家都吃五穀雜糧,誰也不比誰金貴。


    討厭她的人依舊討厭她,但不怎麽來找茬了。現在唯一還跟她不對付的,隻有依舊留在cl的米未。


    枕溪也不清楚對方究竟知不知道他家詐捐那事出自她的手筆,反正自那次之後,米未對她的敵意呈幾何倍數增長。


    但凡打聽到她在哪裏做兼職,她一定會帶人過來大鬧一場好叫枕溪丟掉工作。


    平時在練習上針對她也比較多,聯合著其他本來就和她就有罅隙的同胞。


    好像她留在cl的目的也不是為了要練習出道,而是單純地,想要有更多的機會收拾枕溪。


    不過適得其反的是,她們那麽明顯的排擠反倒把枕溪給擠進了cl練習生裏最主流的核心圈。


    這個傳說中沒有外國人打入過的韓國本土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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