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好像突然想起了她和眭陽的關係。


    同校同學,多年好友,緋聞對象。


    眭陽出道的時候,這其中有些人還沒進公司,有些人可能還和他一起練習過。


    現在,人家是cl王牌印鈔機的top,是cl所有練習生應該仰慕的前輩。


    枕溪是真的能把人叫來結賬,問題是他們敢就坐在這裏等嗎?


    大家開始湊錢,枕溪把自己的那份錢轉給周舒窕,就說自己有事先走。


    一走出烤肉店,她就給眭陽打電話說了這事。


    “我不管啊,是你把我騙來這的,有事我當然要拿你出來當擋箭牌。”


    “你整天和她們混在一起做什麽?你說得那些人除了周舒窕我一個不認識。她比我還先進公司,我出道都三年了,她還一次出道選拔組都沒進過。不知道還呆在那做什麽?”


    “你那會兒也有什麽老鄉聚會嗎?”


    “有,但我不參加。我是來練習出道當藝人,又不是來跟他們搞團建。”眭陽哼哼唧唧,“你有點出息行不行,你是被趙老師親自邀請來試訓的,和她們那些一輪輪選拔上來的又不一樣。等你試訓過了都不和她們在一起練習,你理他們做什麽?”


    “我又沒經驗……”


    “下次她們再找這樣那樣的理由為難你,你就直接說你男朋友是眭陽,讓他們有什麽來找我說。”


    ……


    眭陽的忠告很有用,枕溪現在就盼著試訓期趕緊到來。想著等忙起來的時候,就沒有時間和多餘的心思去掛心這些亂七八糟。


    正好,周舒窕晚上回來也跟她說,說她得罪了其他練習生前輩。


    為什麽不是她們得罪了她?


    一次又一次地拿她自殺的事情說事。不管她是不是真有抑鬱症,她們這樣一次次以譏諷為目的刺傷她,就是惡毒,就是居心不良。


    “我會盡量在你們之間調解的。”周舒窕這樣跟她說。


    枕溪看著她,想你管好自己就可以了。


    她為什麽和這些人,包括宿舍裏的另外兩個姑娘關係不好,這位真是在中間出了不少力氣。


    ……


    自枕溪和同胞老鄉徹底撕破臉後,平時還能跟她說話的就隻剩下劉卿卿一個。但就這位,當著其他人的麵也不敢太搭理自己。那些歲數不小的同胞對外放話,誰敢搭理枕溪就是跟所有中國練習生作對。


    就枕溪打聽到的,現有的二十多名練習生中,沒一個進過出道選拔組。別說韓國練習生看不上她們,就是枕溪自己都看不上。就她們自己,怪會把自己當回事。


    時間一天天過,在距離試訓期還有一周時間的時候,周舒窕打外麵抱回來了一隻貓。


    漂亮精致的小布偶,長得是一等一的漂亮喜人,很招惹宿舍裏其他人的喜歡。


    “哪來的?”枕溪問了句。


    “剛在走廊上撿的。”


    “應該是某位練習生的,不怕人找嗎?”


    “我在撿她的地方留言了。”


    vana和李紫妍跟她玩了一會兒就走了,周舒窕逗了她一會兒也說有事,讓枕溪暫時幫忙照顧。


    “我沒照顧過貓。”


    “沒事,你就看著,別讓她跑出去就行。”


    枕溪有點怕貓這種動物,周舒窕走後,她隻敢遠遠地看著她自己玩。


    “枕溪。”


    劉卿卿來敲門,問她:“你能出來一會兒嗎?”


    “什麽事?”


    “你出來一下吧。”


    想著就一會兒的事情,枕溪也就沒鎖門。


    她跟著劉卿卿走出一段路,有些焦急地問她什麽事。


    “我也不知道什麽事,前輩們就讓我把你叫出來一會兒。枕溪你別怪我,我也沒辦法,她們威脅我……”


    枕溪皺眉,“她們讓你把我叫出來做什麽?”


    “不知道。但肯定不會傷害你,我不會做傷害你的事情。”


    枕溪想了想,大呼一聲:“糟了。”


    她急匆匆地跑回去,果然,宿舍門開著,貓不見了。


    被算計了。


    那隻貓肯定有什麽來頭。


    果然,周舒窕準時出現問她貓的下落。


    “怎麽回事?我不就是讓你稍微照看一會兒,怎麽就給丟了?你知不知道那隻貓是minor前輩的心肝寶貝?現在丟了算怎麽回事?你要怎麽跟她交待?”


    minor前輩又是誰?


    聽這口氣,肯定是什麽不得了的人物,不然不值得拿來算計她。


    “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去找?”周舒窕訓斥道。


    枕溪往外走,想看她們還能出什麽幺蛾子。


    “minor前輩是誰?”她給眭陽打電話。


    那邊愣了一愣,問:“你問這個做什麽?”


    “我把她的貓給弄丟了。”


    “祖宗!”那邊歎氣,“還不趕緊去找。”


    “你還沒告訴我minor前輩是誰。”


    “你做練習生的時間也不短了,怎麽該知道的都不知道?”


    枕溪敏感地察覺到了對方語氣裏的貓膩。


    “所以這位minor前輩是?”


    “你們練習生中的大top。估計也是四年後那個女團的center或者ace。”


    枕溪想了想,問了句:“女朋友?”


    那邊不說話了。


    果然。


    “貓你送的?”


    “不是你想的那樣。”


    “放心,肯定會找到的。”


    枕溪掛了電話。


    眭陽又打了過來,她沒接。接著,信息就過來了。


    “貓我送的,前女友,出道前就分了,我錯了。”


    枕溪打開了手機電筒,撿著黑暗的角落四處看,在這過程中,眭陽至少給她打了不下十個電話。


    信息也一直發過來,問她是不是生氣了。


    也不是生氣,就是有點委屈。


    她跟他說貓丟了,他不問為什麽會丟,也不問怎麽丟的,張口就是埋怨她的語氣,讓她去找回來。


    還說是好朋友呢。


    枕溪用別扭的韓文問了門衛大叔貓的情況。


    門衛大叔指了指男生宿舍的方向。


    枕溪站在男生宿舍大門前就在想,cl有沒有什麽男女不能串寢的規定?


    也不知道能去問誰。


    要不直接去找那位minor前輩跟她說她把貓給丟了,看她打算怎麽處理。


    枕溪剛要轉身,就聽到背後傳來一聲微弱的貓叫。


    她猶豫了又猶豫,還是踏了進去。


    迎麵,就撞到了一個男生。


    對方看見她明顯是嚇了一跳。


    看來男女練習生確實不能串寢。


    枕溪掏出翻譯軟件,跟人說自己的訴求。


    對方默默聽完,接過她的手機說了一大串韓文,翻譯過來是:


    貓剛被他們寢室的人給抱回去了。


    枕溪又問,能不能把貓還給她。


    對方讓她稍等,小跑著往宿舍去了。


    枕溪站在夜風裏等,脖頸胳膊被吹起一層又一層雞皮疙瘩。


    錢蓉突然給她打電話,問她和眭陽的事。


    “不是什麽大事。”


    “不是大事你不接他電話?大概情況我知道了,他去韓國的時候也就你這麽大,不怎麽不懂事,一個人練習壓力大又孤獨,交個談得來的女朋友也正常。出道就分了,他自己也沒當回事。”


    “他交女朋友就交女朋友唄,我這……”


    “他都說等你到法定就娶你。”


    “說娶我的人多了……不跟你說了。”枕溪看見來人,急忙掛了電話。


    電話那頭,李明庭急忙問,“怎麽樣?”


    “我覺得枕溪不是那麽小氣的人,不至於為這種事情就生氣,眭陽是不是有其他地方得罪了她?”


    “這也沒地知道去啊,她也不接眭陽電話。”


    ……


    來人是個穿著全身黑色運動服的男生,腳上穿了雙粉嫩嫩的果凍拖鞋,手上抱著那隻漂亮得不得了的布偶貓。


    貓一直在舔他的手,他就一直擼著貓。


    他在枕溪麵前站住,枕溪將近170的個子隻到對方鼻梁下方。


    枕溪退後幾步看他,這位長了一張混血臉,眸色偏淺,垂眼看她的時候有種無所畏懼和玩世不恭在裏頭。


    看上去很難說話啊。


    枕溪禮貌地先鞠躬,然後掏出了翻譯軟件。


    對方用英文問她哪國人。


    很地道的口音,看來可以不用用韓文交流。


    枕溪收起了翻譯軟件,開始跟對方說前因後果。


    對方低著頭擼貓,一眼都不看她,像是完全不在意她在說什麽。


    “我為什麽要給你?我撿到了就是我的。”


    果然難說話。


    枕溪想了想,把minor前輩的名字搬了出來,想著對方應該不看僧麵也得看佛麵。


    “我說了,我撿到了就是我的。”


    枕溪無語,隻能跟他說,喜歡的話,之後另外送他一隻。


    “我看起來像是很缺錢的樣子?”


    也對,對方腳上那雙醜到爆的拖鞋是某奢牌的聯名限量,難賣到死。


    枕溪又開始苦口婆心,說隻要把貓還給她什麽都可以商量。


    “以前沒見過你。”


    “我是試訓生。”


    “現在的試訓生都這麽囂張嗎?”


    到底是誰囂張?


    枕溪沒了辦法,掏出手機,搜索:


    怎麽跟中二固執的少年交流。


    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曉之以理是不行了,這位完全不講道理的樣子。


    那就隻剩下動之以情。


    枕溪仰頭望了望天,瞪了瞪眼又掐了自己一把。


    一低頭,喊了聲前輩,眼淚就滾了出來。


    對方瞪大眼往後退,嘴上嗬斥著:“你給我閉……不準哭。”


    “真的不能把貓還給我嗎?”枕溪抽泣著,“不把貓帶回去我就完了。”


    “那關我……說了不準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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