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秋心疼地捧著他老公的腦袋看,像是要看出一朵花來,又像是要看出點什麽名堂好跟眭陽姐算賬。


    眭陽這個姐姐枕溪之前就有所耳聞,她的名字跟眭陽如出一轍,叫眭喜。聽說是比眭陽大了10歲不止,說是姐姐,其實也像他半個媽。


    就眭陽的口述,他小時候也是個文文靜靜的男孩子,也不喜歡囂張跋扈打架鬥毆,在幼兒園都喜歡玩點剪紙拉花什麽的。但就因為他過於清秀,沒少被同齡的男孩子欺負。


    那時候她姐也剛上高中,自己也是一半大孩子,看她弟被人欺負,這火就不打一處來。風風火火闖到幼兒園扒了所有欺負他的小男孩的褲子,讓他們赤條條地在走道上狂奔,並拍下可以用來侮辱人一生的,恥辱照。


    眭陽說他不喜歡舞刀弄槍跟人打架,是他姐覺得他過於孱弱,逼著他去學了些跆拳道截拳道泰拳之類。


    反正身子骨練紮實了,就不喜歡跟人囉嗦。他第一次跟人打架就給人鼻梁揍骨折。對方家長哭天抹淚地來他家告狀,當時他父母都是小心地跟人賠禮道歉,就他姐摟著他站在二樓往下俯瞰,說:


    “下次遇到這種事還揍他丫的知道嗎?出了事姐給你扛,不怕!”


    當然這種承諾沒有落實,眭喜一去讀大學,眭陽就沒管。打架鬥毆雞飛狗跳之後,回到家挨打挨罵的還是自己。


    不過眭陽自己總結,他能養成今日這樣的流氓脾性,她姐在裏頭,居功至偉。


    他這位姐姐枕溪是一直想見的,但人基本不回y市,回來的時候也因為各種原因錯過。所以這次也是她認識眭陽好幾年後,第一次見到他這位傳說中的姐姐。


    果然——


    名不虛傳。


    “你這個女人有沒有教養?動不動就打人?是不是覺得法律不能約束你?


    杜若秋還自持著自己大家閨秀豪門太太的身份,拚了命的,想要控製住自己的脾氣。


    “去告我,我等著。”


    眭喜把手一攤,坐到了沙發上,翹著二郎腿蔑視眾人。


    枕溪想了想,要她是杜若秋或者那個小女人,這會兒非得氣得跳腳不可。尤其杜若秋家的條件還不錯,興許她長這麽大,都沒見過眭喜這樣的人。分明事事都自己在理,卻拿對方沒有半點辦法。


    這一會兒小女人也打完電話回來,指著眭喜的鼻子叫罵:


    “你等著,我今天讓你走不出這家醫院。”


    “這是要碼人打群架?你多大了?”眭喜笑,“還活在高中時候呢。再說了,打群架也不是你這樣的啊。”


    眭喜站起來,眼疾手快地又扇了對方一巴掌。


    “好了,現在你可以叫人了,就說我打了你。”


    “把醫院的保全叫來,把這個瘋婆子給我扔出去!”雲想開口,“就沒見過這樣的人。”


    “那是你活得年頭短,等你再活個幾年,就什麽都能見到了。不過前提得是你不短命。”


    這種帶詛咒性質的話引起了杜若秋的不滿,她趁著眭喜沒注意推搡了她一把,怒叫:“你說什麽呢?”


    枕溪趕緊扶穩眭喜的身子,說:“姐,你別跟他們計較。”


    眭喜摸了摸自己的頭發,說:“也是。我犯不著跟你們生氣。一切等我老公來了再說。”


    語罷,就在眭陽床邊坐下了。


    “我姐夫要來嗎?”眭陽問他:“他那麽忙,你勞動他做什麽?”


    “不然我要把爸媽叫來嗎?爸要知道這事得氣得吹胡子瞪眼,還是讓他老人家省點心吧。”


    眭喜歎了口氣,“也怪我們家在e市沒親戚,不然這事發生的第一秒鍾就能捂住。”


    “沒所謂。”眭陽說:“我都說了讓他們去報警去找律師,一群人在這咋咋呼呼幹打雷不下雨,也不知道在嚇唬誰。”


    雲想和小女人一聽這話,又惱火了。


    正正好,小女人之前打電話碼得人來了。小女人指著眭喜跟當前一個壯漢說:


    “哥,就是她,剛打了我四巴掌,你可得給我打回來。”


    壯漢眯著眼就朝著她們走來。


    枕溪起身擋在眭喜麵前,說:“現在是法治社會,醫院到處都有監控攝像,你們不能亂來。”


    手指被人扯了扯,眭喜跟她說:“枕溪你讓開。我倒是要看看他要做什麽,這世上敢動我的人還沒生出來呢。”


    壯漢問她:“你打得我妹妹?”


    “嗯。”


    “那就沒什麽好說了。”


    “什麽叫沒什麽好說,你們這麽多人欺負我一個女人像話?你等等,我老公馬上就到了,要打要罵還是怎麽的,到時候你跟他說去。”


    看上去小女人的哥哥要比小女人講道理,聽完眭喜的話也認同,就說等一等。


    這一等就等了半個多小時。


    雲想耐性告罄,說要先走。


    “慢著。”眭喜說:“眭陽的事還沒商量出個章程呢,你走什麽?”


    “怎麽就沒章程?賠錢雪藏有什麽好商量。”


    “我不答應。我弟在不在這個圈子裏混,什麽時候由你們說了算?”


    “就是。”cl的負責人附和了一句。


    打眭陽姐一到,仿佛整個不樂觀的局麵都被她瞬間控製住。他和雲岫準備得一大通談判說辭萬沒有人家幾巴掌來得有用。


    所以在人強勢的威壓下,他和雲岫隻能退居二線成為旁觀和輔助者的角色。


    “所以你覺得你弟把人打進重症監護室還有理了?”雲想問。


    “什麽重症監護室?”


    一個低沉厚重的男聲在病房外響起。眭陽眼睛一亮,喊了聲:


    “姐夫!”


    病房門被推開,一個穿著及膝風衣的高個挺拔男子走了進來。銳利的目光往在場中人掃過,最後落到了眭喜身上。


    眭喜憋著嘴,說:“你是從北極飛來的嗎?”


    “航班延誤。眭陽怎麽樣?”


    眭喜捂著嘴,要哭不哭地說:“你再不來,我們姐弟兩都要讓人從醫院攆出去了。”


    眭喜指著屋裏的幾個男人,說:“他們是要逼我們姐弟去死。”


    枕溪眼鼻觀心,想眭陽姐睜眼說瞎話的本事比自己還要嫻熟幾分。


    突然地,枕溪有點後悔留在這裏。


    眭陽之前也沒跟她說過他姐夫是這位。


    就是不常關注時事政治的枕溪也能認出這張臉。網絡上有很多關於他的討論,說這樣的年紀能爬到這樣的位置實在了不起。


    反正這人一進來,除了躺著不動的眭陽和老神在在的眭喜,其他人都站起來了。


    “這是國立醫院,他們說了不算。”


    男人抽了張紙巾給眭喜,像是安慰的,安慰了一句。


    “你知道小陽受了什麽苦?”眭喜這話才問出來,眭陽就配合著垮了張臉,一臉淒慘。


    “你跟我說了。”


    眭喜激動地站了起來,“知道了你還是這幅表情?你是不是不把我弟,不把我放在眼裏?行!我現在就讓我爸過來。果然外姓人就是靠不住!”


    “我沒有。”對方的聲調要比剛才高一些,“你知道我臉受過傷,能做得表情不多。”


    說白了,就是麵癱。


    眭喜指著小女人她哥,說:“他剛才說了要跟你打架,你們出去打。順帶,把這些小雞小鴨給我弄出去,醫院沒裝空氣淨化器,空氣裏都是一股子排泄的味道。”


    “出去聊。”


    小個子女人他哥立馬就弓了腰,說:“不敢不敢。”


    總之眭陽他姐夫一離開,這屋裏的所有人都跟著出去了。


    枕溪別扭地跟眭喜說:“姐,我也走吧。”


    “你別急,等你姐夫回來,我送你回去。”


    你姐夫?


    你!


    姐!


    夫!


    枕溪差點跪在地上大喊,不敢啊,饒命啊。


    她們家往上數十代,別說祖墳冒青煙,就是祖墳被隕石砸到也攀不上這關係啊。


    她隻是個自力更生,憑著努力和命好才成為大明星的普通人。可不是那種自帶光環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富幾代,權幾代。


    “就是,你急什麽。”眭陽哼了哼,趾高氣昂地努努嘴,“你給我削個蘋果去。”


    話落,眭喜一巴掌就狠拍在了他大腿上,說:“還沒紅上天呢就這樣?你有什麽本事在人枕溪麵前說這種話。”


    眭陽委屈,“我不是病人嗎?”


    “那你是缺了胳膊還是斷了腿?要都好好的要不要我給你打斷?”


    說起這個,眭喜開始興奮。


    “我之前看新聞,說你們韓國有些練習生成年後為了長個子會把腿給打斷,讓他在重長的過程中骨質增生好把身高拔高幾厘米,有沒有這回事?”


    “怎麽可能?你少看那種小道八卦。”


    “我覺得你可以試試。”


    “我覺得我挺高。”


    “比你姐夫還是差點。”


    “他不是早年真的斷過腿?難說就是骨質增生顯得高。說不定沒斷腿之前也跟我差不多。”


    說完這話,腦袋就挨了他姐一巴掌。


    說話的這會兒,病房門推開,他姐夫出現。


    “簡單聊了下,他們沒提要求,說看我們方便。”


    什麽叫人前人後兩張臉,枕溪算是見識了。


    “眭陽有什麽要求,可以跟他們談。我看現在都能談得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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