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她們的嘴臉!”馬子瑜勾著枕溪的手,說:“像是我們欠了她們幾百萬一樣。”


    “她們現在可不是愁著上哪湊五萬塊還你嘛。”


    “那是她們應該的。”


    枕溪笑了笑,沒說話。上次的事已經過去了好幾天,李部長說這事會在集訓結束前給她們一個答複,讓她們管好自己的嘴別把事往外捅。但上次的事鬧得動靜實在不小,練習生之間總有些風言風語在流傳。隻是一段時間過去了,也沒見誰被開除和懲處。時間一長,這事就徹底翻篇跟沒發生過一樣。就是枕溪每次往那群人麵前走過,都會被她們用眼神千刀萬剮個幾遍。


    “你說她們怎麽好意思連個歉都不道。”


    “‘對不起’這種上下嘴皮一張就能說出口的話,沒什麽稀罕的。”


    “看上去公司也不打算對她們進行什麽懲罰。我倒是還好,你以後要是和這群人一起出道了,你膈不膈應?”


    枕溪笑了起來,說:“我有什麽可膈應的?我高興著呢。我手裏握著她們的把柄,她們以後全得看我眼色。要是一起出道了,那我日子好過著呢。”


    “也對。”馬子瑜認同地點頭,說:“明天就周六了,這星期可發生了不少糟心事。咱兩出去溜達溜達吧,再不出去就都發黴了。”


    枕溪想了想也對,晚上就沒去上自主練習課,和宿舍裏的其他舍友一合計,直奔ktv去唱歌。


    ktv是枕溪挑得地兒,從本市豪華ktv排行榜裏專門挑出來的一家。眾人一到,看人大廳的裝潢,心裏就有點怯。連馬子瑜都說:“唱個歌而已,需要來這種地方?”


    “主要也不是白天,我們幾個小姑娘,還是找安全一點的地方。這裏雖然收費高一點,但那些亂七八糟的人也要相對少一些。我們都是外市的,人生地不熟,出了事連個幫忙的人都沒有,還是要注意一些。”


    馬子瑜一聽,拍拍她的肩,說:“還是你想得周到。今天我請客,大家甭客氣。”


    8個人也去不了比較小的包廂,人給她們安排得,也是靠近頂樓的位置。年輕的姑娘都比較活潑,進了包廂沒有外人,沒一會兒氣氛就熱鬧了起來。


    枕溪陪著胡鬧了一會兒覺得腦袋炸得疼,就說去洗手間洗把臉。等她從隔間出來的時候,就看見洗手池那站了個低著頭的小姑娘,那背影看著十分的眼熟。


    鬼使神差地,枕溪又退回到了隔間裏,就狹了條縫,鬼鬼祟祟地往外看。


    那小姑娘把手巾沾了水敷在臉上,過了有一會兒,才把手巾拿了下來。但臉還是緋紅得厲害。


    枕溪借著她前頭的鏡子看清了她的臉。


    葉九如?


    她怎麽在這?


    看這樣子還是喝了不少酒。


    葉九如似乎沒注意到她身後的某個隔間狹了條縫,裏頭正有雙眼睛炯炯有神地盯著她。


    她把紙巾拋進垃圾桶,關上了水龍頭,對著鏡子補上了唇彩,然後往外走。


    枕溪躡手躡腳地跟在她身後,像個變態的偷窺狂。對於這個rg未來的大王牌,她真是充滿了好奇。


    枕溪見她往樓上走,一般這種ktv的頂層都是給那些非富即貴的人準備的,枕溪腦子裏有了些色彩斑斕的猜想,但又讓她及時打住。


    她看見葉九如進了其中一扇雕花大門的房間,她站在路口想了好一會兒,沒找到任何讓自己混進去打探的辦法。


    關於葉九如的成名史,其實就是一場可以列入教科書級別的營銷案例。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社交網絡上,新媒體上,鋪天蓋地都是說她為了夢想踹了某個富二代權貴的新聞。然後就是什麽她氣質出塵,人淡如菊之類的誇讚,徹底讓她躍升為rg那群野雞裏唯一的一隻鳳凰,有白色羽毛帶聖光的那種。


    枕溪後來聽業界的朋友說,葉九如的這場營銷沒有千萬下不來,那是請專業營銷公司設計策劃,動輒小半年鋪陳下來的,根本不是什麽一夜成名的爆紅。


    那麽問題就來了,據說葉九如是縣城鄉下出來的,父母老實務農靠天和國家政策吃飯,所以她小小年紀輟了學到西瓜公司當藝人賺錢供弟弟妹妹讀書。那眾所周知,西瓜公司是窮酸本窮,是個年核算剛過損益點就能發大字報吹噓的三無作坊,斷沒有拿出千萬用來營銷百分之一位藝人的資本。


    那麽請問,葉九如營銷的錢從哪來?


    枕溪倒也不是看不起人上位的本事。有的人,例如枕琀,就是削尖了腦袋也夠不到人葉九如的鞋底。有的人,例如她枕溪,就是想把腦袋削尖了也沒那個資本不是?


    她就是好奇,是哪位大哥有出手就是千萬的霸氣。就這種捧人的陣勢,枕溪都不好意思開口管人叫金主,那就是真愛都不見得能做到。


    今天這麽好的機會要是錯過了,興許以後就再也遇不上了。


    枕溪看了眼時間,距離門禁的時間越來越近,再過不到半小時,她們就得啟程回去。


    一個大膽的念頭在她腦袋裏逐漸滋生出來。


    枕溪回包廂和某舍友換了外套。舍友今天穿了件鵝黃色的夾克,讓人整個看上去要稚氣不少。


    枕溪把衣服往身上一穿,背起自己的書包就往頂樓走。她在那間雕花大門前深吸了幾口氣,然後帶著燦爛的笑容推開了門,嘴裏說著:


    “這地方太難找了,你們等了我……對不起。”


    枕溪往外退了幾步去看門上的數字,接著忙低頭躬腰道歉,說:“對不起對不起,我走錯了。”


    “你誰啊?”靠近門口的一個人站了起來,他站在暗處,枕溪看不清他的臉,不過聽聲音年紀不算大。


    “對不起,走錯了。”枕溪說著話,伸手去抓門把手想把門合上。


    這會兒從屋裏走出來一個人,筆挺地立在她麵前,低頭看著她,說:“把頭抬起來。”


    枕溪縮著脖子乖乖地把頭抬起來,眼裏很慌亂。那人看了她幾眼,說:“這裏是頂樓。”


    “對不起,走錯了。”枕溪還是這麽一句。


    “走吧。”


    枕溪掉頭就往樓下跑。


    “怎麽回事?”屋裏頭傳出一個男人的質問聲。


    “沒事,想哥。小丫頭走錯屋,我讓她離開了。”


    “確定是走錯屋?”


    “肯定肯定。”答話的人笑了出來,說:“看上去就是個初中生,還背著個書包。真就是走錯屋了。”


    ……


    枕溪捂著自己劇烈跳動的心髒去和馬子瑜她們匯合,然後迅速結賬離開這裏往訓練部去。


    剛坐上出租,她立馬就掏出手機搜索“雲想”這個名字。


    沒錯,她非常確定她剛才看到的那個,坐在正中央,一手夾著煙,一手摟著睡著了的葉九如的人,就是林岫的表哥之一,雲想。


    說起來,他們家那點事也複雜得很,枕溪知道得也不是很清楚。就知道雲老頭子創建了雲氏之後沒多久就過世了,當時雲氏還沒上市,就由他兩個兒子,雲想他爹和林岫他爹共同打理。


    雲想他爹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林岫他爹在沒把他認回去之前,就隻有他大哥雲苼一個獨子。


    後來雲氏上市,初代的董事長是林岫他大伯雲影,但人做董事職位沒幾年就生病過世了。當時雲想還小,他大哥和大姐都在國外讀書,董事長的職位自然就由林岫他爹雲嶺接任,這一幹,就是好幾十年。


    現在雲嶺罹患尿毒症不知還有多少活頭,他獨子雲苼也死了。按理說,下一任董事長就該在雲想和他哥雲桑之間誕生。


    萬萬沒想到,林岫被認回去了。


    而且有小道消息說,林岫他大伯雲影當年死得不幹淨,一直都有人在傳林岫他爹在他大伯的死上動了手腳。要這事是真的,雲想三姊妹這些年怕是一直盼著雲嶺早點死。枕溪有了個可怕的猜測,雲苼的車禍……


    那林岫這會兒回去,不是人家的眼中釘肉中刺是什麽?


    他親爹也是真狠,把剩下的唯一一個兒子往火坑裏推。


    枕溪看了眼新聞,雲想已經結婚了,那葉九如……


    哎喲喂,豪門的這些彎彎繞繞啊。


    枕溪抱住自己的胳膊,瑟瑟發抖。


    ……


    暑假集訓的日子過得很快,枕溪就感覺自己什麽都沒學到,這集訓就結束了。


    她們來時的9個人一起搭乘飛機回去,一路上沒有一個人跟枕溪說話。


    臨上飛機前,唐茵看著她的箱子問了她一句:“不是說弄髒了不能要了?”


    “運氣好,s市剛好有家店,我帶著證明找過去,人免費幫我洗了。你看,是不是跟新的一樣?”


    枕琀在旁邊氣得直跺腳。


    她們八個人一共賠了五萬多塊,其中有將近兩萬,就是花在她這個箱子上。現在看著比來時還要嶄新幹淨的箱子,再想想枕溪手裏平白多出的兩萬塊錢,這是個人都得把牙給咬碎了。


    “送你一句話,多行不義必自斃。”旁邊有人跟她說了這麽一句。


    “這話太老氣了。我們現在都時興說,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不信抬頭看,蒼天繞過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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