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聽完事情的來龍去脈,一邊讓接待他們的侍應生道歉,同時安排人清算硬幣和給枕溪退款。


    “經理,那小丫頭分明就是無理取鬧,她不是要退第一筆單子的款嗎?直接把她的硬幣還給她不就行了。”


    “你閉嘴!”經理瞪了他一眼,嗬斥道。


    枕溪把收據塞包裏,牽著盧意的手往外走,經理一直送到門口,嘴裏反反複複都是“得罪了”“不好意思”“請見諒”之類的話。


    直等到把對方的車子送走,經理才轉過身訓斥道:


    “你究竟說了什麽話得罪人家?”


    “咱們這裏確實有不收硬幣的傳統啊。”侍應生委屈道。


    “你要是客客氣氣跟人解釋人家會跟你一小服務員這麽計較?你憑什麽擅自給她刷兩筆單?她把卡給你的時候你就沒看出來?那是x行的白金vip,隻有單筆存款達到50萬以上才可以申請。”


    “她?”侍應生震驚之餘還不完努努嘴,說:“也不一定就是她的卡。再說了,50萬也沒什麽了不起。”


    經理歎氣,眼裏盡是輕蔑。


    “不管是不是她的卡,反正是她在用不是?還有,你究竟知不知道單筆50萬是個什麽概念?”


    ……


    盧爸爸把他們送到家門口,盧意得知今天是林岫的生日,還特別甜地說了聲:


    “林岫哥哥,生日快樂。祝你以後越長越高越長越帥,學習越來越好。”


    “謝謝。”難得的,林岫笑著跟人說話。


    枕溪把盧意的腦袋抱懷裏,一直揉搓人家的臉,稀罕的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枕溪和林岫往家走,猶豫再三,還是開口,“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本來這話不該我跟你說,不是什麽事情都可以算了算了。有些事你要是嫌麻煩,就會有人不長眼的人上趕著給你找麻煩。”


    “今天這事本來就是我們在理,憑什麽就算了?你林岫,我枕溪,我兩活得堂堂正正坦坦蕩蕩,怕什麽?”


    枕溪凶狠地一拍胸脯,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林岫的頭靠在了一邊肩膀上,看著枕溪的臉上漸漸帶了笑意,逃離了譏諷嘲弄蔑視的那種,帶了點和他本人氣質極為相符,但又特別抽離的——耳畔清風。


    枕溪被他看得不自在,又往自己胸脯上拍了一掌,說:“學校不是一直傳言我夜挑小流氓還用自行車攆斷人一條腿嗎?以後有我罩著你,怕……”


    “咳咳咳——”這巴掌拍得有點重,氣嗆進了肺裏,讓枕溪咳得彎下了腰。


    再抬頭,就是林岫彎了眼的笑模樣。枕溪有點愣,除了之前生氣發飆,這還是她又一次覺得林岫有點鮮活的人樣。


    本來,大好年紀的大小夥子,幹嘛總活得跟冰山上的來客一樣。


    枕溪晃了晃腦袋,拔步往前走。


    “枕溪。”林岫在後頭叫她。


    “做森莫?”


    “你手機在響。”


    枕溪從他手裏接過自己的書包,手機裏有了條全新短信,來自巨星阿眭。


    “我要上場,你來麽?”


    枕溪看表,已經快九點了。


    可是巨星阿眭要跳舞哎!她上次看他跳舞,還是去年的校慶。到今天,正好一年。


    巨星平時放蕩不羈愛自由,嘚瑟臭屁又囉嗦,唯獨在才藝展示這個上麵,十分低調愛藏拙。這次錯過了,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


    枕溪一咬牙,把書包塞回了林岫手裏,自己隻帶了錢包和手機。


    “你去哪?”林岫問


    “眭陽那裏有點事。”


    “今晚還回來麽?”


    “不然呢?”枕溪瞪大眼睛,“我去睡天橋嗎?”


    林岫轉身就走,樓道大門在她眼前合上。


    枕溪一腦袋霧氣,沒想明白這人的變臉速度,她搓搓胳膊,跺跺腳,伸手攔了出租車。


    眭陽比賽那個地方和枕溪隔了半個城,她到的時候,比賽將將結束。眭陽正捧著獎杯跟人合照,頭發裏全是喜慶的小彩紙。


    枕溪通身怨氣,表情像是被雷炸過。


    “我忍著暈車過來的,怎麽就結束了。”


    眭陽滿臉喜氣地,把今天冠軍的獎品,一直半人高的毛絨獅子塞她懷裏,說:“給你做補償。”


    “我要它做什麽?我還得把它背回去。”


    “這個也給你。”眭陽把獎杯也給了她。


    枕溪心裏好受了一點,但還是沒忍住說:“我要它做什麽?洗臉太小吃飯太大。”


    眭陽不說話,就看著她笑,沒一會兒又把枕溪的脾氣給笑了出來。


    “帥哥,有女朋友沒?留個電話吧。”


    枕溪越過眭陽的肩膀看去,有個穿著性感的辣妹叼著根煙站在眭陽身後。


    枕溪挑了挑眉,差點沒忍住吹聲口哨。


    “這我女朋友。”枕溪還沒反應過來,肩膀就被搭住了,眭陽摟著她,挑釁地看著對麵的女孩兒。


    這幾個意思?人又不是來跟她要號碼,挑釁個什麽勁?


    辣妹把她從上到下打量了幾遍,目光重點落在了她胸前——那隻翻白眼的笨熊上,說了句:


    “長得跟豆芽菜似得,什麽都沒有!”


    這枕溪就不高興了,她從頭到尾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做呢,就讓人給埋汰了。她嘩啦一下把錢包抽了出來,霸氣地說:


    “什麽叫什麽都沒有?我好歹有錢呐。”


    枕溪給人擺弄自己的各種卡,人無比嫌棄地看了眭陽一眼,說:


    “俗氣!”


    “俗——嗬嗬。”枕溪歪著嘴,把眭陽的手臂懟了下去。


    “有錢就俗氣啊?我告訴你,我不僅有錢,我……我學習還好!”枕溪扯著嗓子朝人背影吼:“說我俗氣?我考過年級第一你考過嗎?”


    “行了。”眭陽擰了一把她的臉,說:“走了。”


    眭陽帶著她往上走,推開門,枕溪才發覺這地方上頭是個酒吧。


    感情上麵在喝酒,下麵在比賽,夠愜意的啊。


    眭陽拉著枕溪找了地坐下,說喝點東西再回家。


    “那我不管,你得請客,我千裏迢迢趕過來的。”


    “可是我的獎杯和獅子都給你了。”


    “那還你。”


    眭陽招招手,讓服務員過來。


    “請給我一杯香蕉牛奶,給這位先生一杯草莓牛奶。”枕溪說道。


    “我不喝草莓牛奶。”眭陽說。


    “那你喝香蕉牛奶,我告訴你,你別想喝酒。你才多大就泡酒吧喝酒?還有沒有一點七中a班尖子生的樣子?”


    眭陽往嘴上做了個拉鎖動作,示意枕溪閉嘴。


    他們這才坐下來沒幾分鍾,又有漂亮姑娘過來跟眭陽搭訕要電話,更有甚者,直接擠開枕溪撲到了眭陽身上。


    枕溪笑嗬嗬地在一旁幸災樂禍,眭陽叫苦不迭地閃躲,連草莓牛奶的影都還沒見著就拉著枕溪要走。


    “西門大公子,您著什麽急啊?”枕溪笑得眼淚水都在眼眶裏打轉,任由他牽著往前走。


    路過一排卡座時,不知道是他們倆誰碰到了人家,對方的酒灑在了地上。


    枕溪立馬道歉,眭陽也說給人買單。但人不知道是本來脾氣不好還是喝了酒的緣故,四個大男人,嘴裏全罵著髒話站了起來,其中一個還伸手推了眭陽一把。


    “小白臉。”


    “認識?”對方這一開口,枕溪就覺出了些不對勁來。


    “剛才一起比賽。”


    哦,手下敗將來著。


    枕溪扯扯眭陽的袖子,說:“走吧。”


    少跟這些酒膩子起衝突。


    他們剛轉身,其中一人就撲了上來,嘴裏罵著不入耳的髒話撞了枕溪一下,直接把她給撞得跪在了地上。


    眭陽當即就爆了,回身撐著兩邊椅子飛起來就給了迎麵人一腳,對方撞到了隔壁桌子上,碰碎了一桌的瓶瓶罐罐。


    完了。


    這是枕溪內心的真實想法。


    酒吧裏原本就不多的人一哄而散,眭陽一挑四,正麵打了起來。


    眭陽一邊各種飛踹,一邊還推著枕溪往後門走。


    “你出去等我。”


    “你呢?”


    “等我把他們撂趴下。”


    “大哥,人家有四個人。”枕溪嘴邊的勸誡還沒說完,已經被眭陽一把從門裏推了出去,順便還關上了門。


    眭陽轉身,扭了扭脖子,說:“你道個歉,這事到這,就算了。”


    為首的人轉頭跟身後人說:“這小子大白天說夢話呢,要我們道歉。你看看我的酒瓶跟不跟你道歉。”


    語罷,一個脆響,就把手裏的酒瓶嗑在了桌子上。用那充滿尖尖厲厲的碎刃衝著眭陽。


    眭陽眼裏驟起一道寒光,臉上也沒有了先前的吊兒郎當,他一邊盯著對麵的人,一邊在附近尋找趁手的武器。


    這要是枕溪在場,就會勸他省省,對麵的人就是色厲內荏,嗑酒瓶這種事她也做過,純粹就是嚇唬人加給自己壯膽。誰真想打架的時候還嗑個酒瓶放狠話?人都直接把酒瓶砸腦袋上的好嗎?


    但是眭陽不這麽想,對方的這個舉動,就是給了他要幹架的信號,動靜不小的那種。


    他從人藏在角落的水桶裏找出一拖把,蹬腳就把人拖把頭給踹掉了,橫握著一根帶刺的木棍,頗有點大聖下凡的意思。


    反正雙方就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像是武俠電視劇裏高手過招前的試探。按照眭陽的說法,他不動,是想以靜製動。對方不動,是因為慫。


    就這樣,過了好一會兒,雙方都還在幹瞪眼的階段,半天沒打起來。酒吧工作人員正在猜拳決定派人上去勸和,就在這個時候,枕溪衝出來了。


    她大叫一聲踹開了門,通身煞氣,發出吭哧吭哧的響聲。定睛一看,她手裏拎著一條有她手臂粗的鐵鏈,上頭還掛著一把大鎖。


    隨著她勞動號子般的怒吼,鐵鏈在她手裏呼呼飛舞起來,上頭的大鎖好幾次擦著對麵人的頭皮飛過,帶著分不清是鐵鏈還是血液的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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