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像秋天一樣的淡淡哀愁一直困擾著她,像菊花開過又要凋謝一樣,讓她每一個工作日和每一個業餘的時光都無法快樂起來。


    藍冬晨的媽媽又來電話了。她說她準備回美國,鍾小印想去機場送她,但是,又怕碰到呂辛——因為,呂辛昨天回來了。


    鍾小印是與藍母坐小康開的車到機場的。下車時,藍冬晨和金薇薇、呂辛和麥樂樂都已經恭候多時了。他們是從工作地點趕來的。


    鍾小印下了車,眼睛始終沒有離開藍母,她能隱隱地覺察到,她的眼光隻要與呂辛的眼光一對上,就會像正負電極碰撞一樣產生出火一樣的電光。她小心翼翼地走在藍母的旁邊,像藍母的親生女兒一樣親熱地挽著胳臂,一路前行。


    最得意的莫過於藍冬晨了。鍾小印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眼眸中,而呂辛的焦渴、呂辛的期盼、呂辛的無奈、呂辛的等待……都一一落入了他的眼簾。


    快到登機的時刻了。藍母看著前來送行的孩子們,微笑著與他們一一告別。


    最後,藍母意味深長地拉著麥樂樂的手說:“樂樂,你比我上次回國時看起來更加水靈了。呂辛這孩子我是看著他長大的,他能和你在一起是他的福氣,你們一定會幸福美滿的!”


    麥樂樂高興地給了藍母一個大大的擁抱,她還暗中給呂辛一個驕傲的眼色,可是呂辛卻將目光投向了麥樂樂身後的鍾小印。


    藍母這番話是突然的,在場的除了欣喜的麥樂樂外,無一人不吃驚。


    金薇薇疑惑地看了眼藍冬晨,她心裏琢磨著是不是藍冬晨對母親說了什麽,不然的話,為什麽藍母隻會祝福樂樂和呂辛,卻不祝福自己的兒子?


    藍冬晨的心裏有一點點發燙,他在尋思著母親是不是真的看出什麽來了?甚至看出呂辛在追求鍾小印,而在大家的麵前先把呂辛推向了一直對他心有所屬的麥樂樂。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呂辛捫心自問,他能感覺得到,如果不是強力地壓著,聲音大得就快衝出喉嚨,估計能震動整個機場。這一切為什麽變了?難道真的像天氣一樣,下雨下雪還是晴天都沒有原由或者是都必須存在於四季之中嗎?為什麽他走之前鍾小印沒有赴約,為什麽本來和鍾小印好好交往的,卻在電話中聽不到她一句想念的話?為什麽自己已經回來一整天了,她還是不肯見他,甚至到現在她都不肯正眼看自己一下?為什麽現在藍母又在別有用心地祝福他和麥樂樂?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麽?呂辛的疑問好像一汪滿含著硫磺的泉水一樣,咕嘟咕嘟地冒著眾多的會侵蝕任何物體的問號。


    呂辛這諸多的念頭在藍母登機離開後終於像山洪一樣爆發了。


    假如,大家走的時候是像來的時候乘三輛車,下麵的事情也不會發生。


    鍾小印乘的是小康的車,小康由於藍母臨行前囑咐要去辦一件事,先自行走掉了。藍冬晨和呂辛是分別開車來的。走的時候,藍冬晨當然要去送金薇薇,而呂辛也應該載上麥樂樂。其實,他們兩個人都想搭上鍾小印。可是偏偏這時,金薇薇接到報社的一個電話,說是一個交通警察在執行任務時被肇事車拖傷了,需要金薇薇立即到現場進行采訪。藍冬晨隻得先與金薇薇急匆匆地走了。登機樓剩下的隻有3個人,麥樂樂、呂辛和鍾小印。假如,麥樂樂此時不去洗手間,接下來的事情也不會發生,但是,偏偏麥樂樂高興之餘沒有顧及到留下呂辛和鍾小印兩個人在短短的時間內會有什麽不妥,所以,她就放心地去了。


    鍾小印是想轉身走掉的。她其實剛才在麥樂樂表示要去洗手間之前就要告辭的,可是,她還沒有開口,麥樂樂就先講話了。現下,麥樂樂去了洗手間,她知道她不好再在這裏站下去,或者等麥樂樂回來再告辭,或者是現在就先走掉。可是,還沒容得她仔細地想這個問題,呂辛已經攔在了她的麵前。


    “小印,請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


    “沒……有什麽啊?我,我要先走了!”


    “小印,你答應過與我交往的,我們在一起也一直很開心。可是,那天,你為什麽失約?我打電話給你,你為什麽不接?你知道我出差在外的這幾天是怎麽度過的嗎?”


    “我們之間的事,到此為止吧!我也想……”鍾小印想起了藍母臨行前的話,“我也想祝福你和麥經理美滿幸福!”


    “小印,你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對你說過,我和樂樂什麽事都沒有,你到底要怎樣才相信我?”


    呂辛正麵地站在鍾小印麵前,他仿佛是要看穿鍾小印似的,低下頭來,眼睛中若隱若現地顯出幾條血絲。


    “呂……辛,你聽我說,我真的不想破壞你和麥經理。麥經理對你的癡心,有目共睹,我不想——”


    還沒等鍾小印說完,呂辛就截住了她的話尾,“小印,她對我的癡心有目共睹,我對你的癡心呢?無人可知!可是,你知道這是為什麽的!當初,你答應可以盡量地了解我,也讓我全部地去了解你,並且,對我立下規矩,要我在麥樂樂麵前保守秘密,這一切,我都照辦了。可是,現在,你又這樣對我——”


    “鍾小印!”一個聲音刺破他們的語音屏障,尖尖地紮了進來。呂辛和鍾小印,一個正心急如焚,一個正亂箭穿心,誰也沒注意到,麥樂樂站在了他們的身邊。而且,登機樓的好多客人都望向了他們這裏,那模樣像極了戲園子裏的觀眾。


    “在我麵前保守秘密?鍾小印,你以為你能瞞天過海嗎?你以為你這樣就能得到呂辛嗎?你妄想!你知道我為什麽要選剛才那個時候去洗手間嗎?你真以為我傻到連你的心都猜不透嗎?像你這樣的女孩子整天就會想著怎麽勾引到優秀的男人——”


    “麥經理,請你說話尊重點。我想瞞天過海是真,因為,我不想因此而傷害你。但是——”鍾小印的臉色因激動變得通紅,她不是一個軟弱的女孩,“我並沒有勾引他,我們是在正正式式的交往中,是不是,呂辛?”


    “啪”的一聲,一個清脆的掌聲隨著麥樂樂的手響在了鍾小印的臉上,“你這個不要臉的人——”麥樂樂又揚起了手。


    “夠了!”呂辛抱住了張牙舞爪的麥樂樂,他心痛地看著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鍾小印,那感覺足可以讓他撕心裂肺。他低頭對瘋狂的麥樂樂說:“樂樂,你怎麽可以打她?你為什麽要打她?你知道你打她我會有多恨你嗎?你知道你打她我會有多心痛她嗎?從第一次在冬晨家見到你時,我就很喜歡你,但是,那種喜歡隻是一個哥哥對一個妹妹的喜歡,不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喜歡。也許,我應該早點告訴你這種感覺,也應該早點就讓你明白我們之間的關係,我們之間是不可能成為戀人的,因為——我對你沒有那種感覺。可是,我對小印有,而且,不僅僅是有,還是很深很深的有,深到連我也不知道極限到了哪裏。換句話說,沒有了小印,我真的不知怎麽生活,怎麽呼吸,甚至,怎麽去死!樂樂,別與小印爭了,如果你堅持要爭,那麽輸的肯定是你,因為,我的心裏隻有小印。不過,你永遠永遠都會是我的妹妹!”


    “不!不可以!她不會喜歡你的,她喜歡的是藍冬晨!”


    這話一出口,三個人都愣住了。空氣中彌漫著一絲燒焦的味道,像火山爆發後散發了的灰粉末,噎得每個人都說不出話來。


    最後,還是呂辛啞著嗓子開了口:“是嗎,小印?請你告訴樂樂,你不喜歡藍冬晨!”


    “對不起,呂辛。我覺得,我無法照你的話去說。因為,關於喜歡這個詞,在我的生命中很重要很重要,它不同於以往普普通通的可以奉獻給任何人的喜歡,而是一種帶有巨大風險的喜歡。這個風險就在於,一旦我說出了這個喜歡,那麽,也就是我已經決定了這個喜歡,而且,也意味著,我就會為捍衛這個喜歡付出我的全部,甚至我的生命。這個風險實在是太大了,大到還沒容得我仔細考慮過,所以,我現在無法說出喜歡,更無法說出不喜歡。呂辛,麥經理,如果我說的一些話或做的一些事傷害到了你們,請相信,我是無心的。”


    說完,鍾小印頭也沒回,撥開圍攏著的人群,像棋盤上的棋子一樣,一步一步地走向外麵。


    出事的現場一片狼籍,一輛灰色的小轎車頂在一棵電線杆子上,前保險杠向內彎曲,像是為鑲嵌電線杆子一樣與之連接得嚴絲合縫。車門的一側已經少了大半個,裸露出來的部位有點像楊樹被剝了皮以後的感覺。地上還有幾處血跡,由於太陽的直射已漸幹涸,隻有與柏油馬路不協調的灰色上散落的幾個紅色斑圈還在訴說著剛才慘烈的一幕。


    幾個交警好像也是剛趕到的,他們不停地在丈量、記錄,做著事故的分析工作。


    金薇薇拿著相機的手有些緊張。以往,她還沒有出過泛著血腥的現場,地上的景象讓她一陣一陣地感到惡心和暈旋。


    一個警察邊幹著活邊氣憤地發出感慨:“這司機也太可恨了!弄出這麽多血來,也不知雷雨現在怎麽樣了?”


    “同誌,請問您剛才說的是——雷雨嗎?”金薇薇有點不敢相信。


    接下來,那個警察講的話更讓她震驚。


    “是啊,你認識他?他被肇事司機撞了,已經被送往醫院了!”


    金薇薇的手有些顫抖,聯想著雷雨被撞的慘痛情景,更多的血在她眼前浮現,像波浪一樣一波一波地拍打過來。她已沒有心情再做下麵的采訪,問清了醫院的地址,坐了出租車連忙趕去。


    病房裏站滿了人,全是穿著警服的。金薇薇猶豫了一下,還是張了口詢問雷雨的情況。


    “請問你是——”裏麵一個魁梧的中年男子問她。


    “我是報社記者部的金薇薇——”金薇薇亮了亮頸上掛的工作證,“聽說,雷雨被撞傷了,我想問問情況怎麽樣了?請問您是——”


    “啊,我是指揮中心的主任,我姓趙。請進來坐吧。雷雨正在進行全麵檢查。我們已經與主治醫生接觸過了,請他們盡全力救人。”


    “哦……這……這麽說,趙主任,雷雨……他傷得很嚴重?”金薇薇緊握著工作證的手,些微開始潮濕。


    “不太好說。肇事司機太猖狂了,將他撞得不輕。”


    警察給金薇薇閃出一條道,她進到了屋裏。一個警察給她騰出一個坐的位置,她坐下去的時候眼淚已經奪眶而出。不知道為什麽,她一向以能控製情緒自傲,可這會兒,聽到雷雨傷事嚴重,竟怎麽也駕馭不住自己的情緒。


    趙主任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勸慰她,“金記者,雷雨有沒有對你提起過——維護交通秩序,杜絕交通違章是我們的責任?在工作中,交警像其他警種的警察一樣,會經常遇到危險。但是,如果我們害怕麵對危險,那老百姓就會有危險,所以……請你理解,也請你不要過分悲傷。雷雨是我們交警的驕傲,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檢查的結果出來了,雷雨躺在擔架上被推入了病房。他還在輕度昏迷中,醫生說,他內髒中的幾個器官被撞得不輕,尤其是脾和腎,有大麵積失血。不過,醫生說,從目前的情況看來,他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趙主任本來安排幾個警察在這裏看護,但金薇薇堅持自己一個人在這裏陪雷雨,趙主任沒有辦法,隻好帶下屬離去。


    時間過得像牛車一樣慢。都到掌燈的時候了,雷雨還沒有蘇醒,其間護士和主治醫生幾次前來觀療,也沒發現什麽異常。金薇薇挪了挪身子,坐到雷雨的邊上,借著燈光仔細地觀察著他。幾道汗漬和灰塵凝結著,在他臉上刻畫出幾幅小小的地圖。金薇薇從包裏找出一塊手帕,起身去盥洗室潤濕毛巾,準備回來給他擦拭一番。


    當她再進病房時,看到一個長發的身影正在整理覆蓋在雷雨身上的被單。那個人轉過身來,兩張相對的臉不禁同時愣住。


    “薇薇姐,你怎麽會在這兒?”


    先開口的是鍾小印,她詫異地看著金薇薇,腦海中飛快地搜索金薇薇與雷雨認識的各種渠道。


    “哦……我出個采訪現場,正趕上他……他是我采訪的對象——”


    正在這時,雷雨醒了。他的喉嚨裏發出了低啞的聲音,像是一個鐵勺在瓷質杯子裏幹攪一樣,有些令人不忍聽聞。隨即,雷雨好像也察覺到了,他又接連咳了幾聲,將嗓音調整到稍微好一些的狀態。


    金薇薇顧不上鍾小印的疑惑眼光,將雷雨的身體擺放得舒服一些。


    “薇薇,是……你嗎?你怎麽來了?沒把你嚇到吧?”他掙紮著想要坐起來,金薇薇趕緊過去將他按住。


    “雷雨哥,你好點嗎?怎麽弄成這個樣子?”


    鍾小印那張清純的臉從金薇薇身後閃了出來。


    “啊,小印……你也來了?”


    “是,雷雨哥。我聽到鄰居說你受傷了,我就趕來了。我還有點事,有薇薇姐陪你,那我就先走了。”


    說完,鍾小印拎了包就奔向門外。


    將金薇薇送到采訪現場後,藍冬晨沒有再回到酒店上班。他開了車在街上兜了一圈,心情鬱悶地回到家裏。


    小康替藍母到下麵的一個公司去辦事,家裏隻有幾個做家務的人,冷冷清清的。


    下午,在機場呂辛見到鍾小印時的那一幕又出現在他的眼前。當時,呂辛的眼睛裏流露出來的目光,相信隻要大腦不遲鈍,都可以看得出來。他的目光是那樣的熱切,那樣的火熱,好像隻需釋放一點點能量就可以將整個地球融化。而鍾小印是瑟縮的,眼光始終不敢亮相在大家的麵前,從始至終地躲藏在母親的身後,像一個小袋鼠需要老袋鼠的庇護一樣。


    這意味著什麽呢?意味著他們真的在交往了?鍾小印真的接受呂辛了?如果是這樣的話,自己真的就像今天一樣坐視不管、置之不理、然後一走了之嗎?可是,如果不這樣做的話,自己又能怎樣呢?難道,自己擋在鍾小印麵前,大聲地說出鉗封在心底的那句話?可是,就這樣對她說出那句話,好嗎?會不會又造成一次錯誤?當初,和金薇薇在一起,就是因為沒有將所有的事考慮周全,才造成現在騎虎難下的局麵,如果這次再牽涉到了鍾小印,誰敢保證不是故戲重演?


    “冬晨哥!”


    一陣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藍冬晨睜開眼睛,見到麥樂樂正站在他身旁。他點了下頭,示意麥樂樂坐在對麵的椅子上。


    “樂樂,呂辛呢?”


    藍冬晨深感納悶,按理說,今天,呂辛應該和她在一起,他們從機場回來不可能這麽快就分開的。因為,以麥樂樂的脾氣秉性,一見到呂辛,她就會像漁夫抓到小金魚一樣,不會輕易將呂辛放走的。


    想到這裏,藍冬晨的臉色突然暗了下來,宛似突然通了電的放映機,立即將一組組的影像播了出來。


    “我就是來向你求救的!冬晨哥,你一定要幫幫我!”


    麥樂樂的話裏帶著哭腔,眼淚險一險就要汩汩湧出。


    “呂辛欺負你了?”


    “是!你說得沒錯!他……”麥樂樂的眼淚開始四處迸射。


    “他被鍾小印鬼迷心竅,還……嗚……嗚……還聽從鍾小印的話,所有的事都瞞著我——嗚……”


    “是嗎?”藍冬晨有些不敢相信。要說鍾小印和呂辛交往,他多多少少是有察覺的,但是,要說鍾小印授意呂辛隱瞞麥樂樂,那可不是鍾小印的風格。以鍾小印倔強的個性,她是敢做敢當的,她既然能答應接受呂辛的愛戀,就應該不懼怕任何人的。所以,這裏麵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鍾小印還沒有完完全全地接受呂辛。藍冬晨不禁喜形於色。


    “你怎麽知道的?”


    “我……在機場聽親耳聽到他們兩個人的對話。而且,呂辛已經表示他隻會喜歡鍾小印一個人。”


    “他怎麽說的?”


    “他說——沒有了小印,他真的不知怎麽生活,怎麽呼吸,甚至,怎麽去死!……他,他還說——他的心裏隻有鍾小印!”


    麥樂樂哭泣的眼睛盯向藍冬晨。


    “那鍾小印怎麽說?”


    其實,這才是藍冬晨最關心的。


    “她說——如果你真的很喜歡我,那你就拿出點實際行動來!”


    “什麽?”


    藍冬晨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力量之大,連他自己也被嚇了一跳。


    “她是這樣說的?”


    麥樂樂點了點頭。她的臉色雖然萬般淒苦,可是心裏卻開始歡欣。她的計謀終於要得逞了。和呂辛從機場走的時候,看到呂辛對自己半是失望半是無奈的神情,她的腦子就在飛快地轉著。她是不可以失去呂辛的!與其讓鍾小印將呂辛勾搭走,還不如讓藍冬晨將鍾小印搶走。一個大膽的計劃在她腦海中成型,她決定不再顧及表姐的幸福。因為,現在的情況已經非常明了,連大表姐從新西蘭特意前來都沒有得到藍冬晨對表姐的承諾,更別說藍冬晨現在已經開始迷戀上鍾小印了。所以,藍冬晨跟表姐的婚事很可能竹籃打水,濕了一路還是不會有什麽實質結果。這樣看來,還不如讓藍冬晨和鍾小印暫時交往。以藍冬晨那樣乖張的脾氣,過不了多久鍾小印就會因為受不了和他分道揚鑣。隻要鍾小印不再糾纏呂辛,呂辛也就會徹底死心。況且,以平素的觀察來看,鍾小印好像也很喜歡藍冬晨。當然了,有幾個女孩不喜歡藍冬晨的?像她那樣家境不是很好的女孩,更會抓住藍冬晨不放的。現在,隻需要幾句不假不真的話,藍冬晨就已經快暴跳如雷了,看來,自己的這個計劃還是能夠得以順利實施的。


    “是的,她就是這樣說的!”麥樂樂堅定地說,“後來,我一氣,就給了她一個耳光!”


    “什麽?你……你打了她?你怎麽可以打她?”


    藍冬晨猛地拽住麥樂樂的胳膊,表情又急又氣,比起呂辛看到鍾小印被打時的感覺有過之而無不及。麥樂樂心裏懊悔無比——兩個優秀的男人都會為鍾小印心痛不已。早知如此,還不如當初多甩她幾個耳光。這個可惡的狐狸精!


    “冬晨哥,我打她也是被呂辛氣極了!你就別再說我了。冬晨哥,我……我想求求你,幫我勸勸呂辛。”


    “這個忙,我會幫你的。呂辛現在在哪兒?該不會是又去找鍾小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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