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明帝啊!香梨小臉嚴肅的點了點頭,頓了頓,問一旁的小午:“明帝是什麽?”


    吳有才:“……”


    明帝就是前朝大靖的一任皇帝啊!他隻是個地方官員,不是那等憂國憂民的,哪個有功夫去管前朝皇帝的事啊!


    不過雖是不大清楚明帝的所作所為,畢竟明帝又不是秦皇漢武那樣不世出的天子,曆史上的天子可不在少數,能被記住的不是做的太好的就是太差的。


    “大概距今一百多年的樣子。“吳有才扳了扳手指頭,算了算,說道。


    江南道自前朝建朝時就繁華少事了,明帝那時候的事情也不多,不然這姑蘇縣衙庫房的卷宗不會就隻有這麽點了。


    這麽少的一遝卷宗女孩子自然翻得不慢。地方衙門庫房裏的卷宗記載的當然都是當地發生的事。江南道一代繁華平和,除了百姓之間的仇怨紛爭之外俱是一些芝麻大點的小事。


    不過雖是如此,女孩子卻還是翻得很認真,待到將這一小摞卷宗翻完,薑韶顏抬頭看向了架子頂端的那隻上了鎖的匣子。


    這匣子其實在吳有才指出這書架的時候她就看到了。在女孩子裏身形還算高挑的女孩子踮起腳尖手一勾便將匣子拿了下來。


    匣子本身便不算輕,再加上裏頭的東西,入手還有些沉,抱住匣子晃了晃,沒有什麽聲音。薑韶顏轉身問吳有才:“吳大人,可否幫忙把這個匣子打開?”


    讓吳有才出任代縣令這一步是當真走對了,若是這姑蘇代縣令不是吳有才,她要找東西是決計不會有這般簡單的。


    提著一大串鑰匙的吳有才卻今兒頭一次對薑韶顏搖了搖頭,不過不是拒絕,而是攤手對薑韶顏道:“薑四小姐,那個匣子我來姑蘇頭一天就看到了,聽說那個鑰匙已經不見了,前任縣令也不曾打開過。”


    說實話,那位前任縣令論本事才能那是吳有才遠遠比不上的。隻是比起做一個愛民如子的姑蘇縣令,前任縣令顯然關注的重點不在當地百姓,而在權貴,關於百姓報上來的事也是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和稀泥的便和了稀泥,實在不行的再勉強接手而已。


    這樣的聰明人便是發現了這些東西,也懶得管這裏頭的事。


    沒有鑰匙嗎?女孩子走到庫房裏那張桌子前將手裏的匣子放了下來,而後將那扣住匣子的鎖拿起來看了片刻,忽地反手從發髻上將一支簪在頭上的發簪拿了下來。在發簪尖尾處捏了幾下,將發簪戳進了鑰匙孔裏,對著鑰匙孔戳了幾下,眾人隻聽到“哢嚓”一聲,鎖扣“啪”地一下便落了地。


    這些動作幾乎一氣嗬成,吳有才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


    薑四小姐這樣的大好人還會開鎖嗎?


    “我們小姐真是什麽都會呢!”一旁香梨與有榮焉的聲音響了起來,興奮道,“有小姐在,賊人都不敢進薑家的。”


    是嗎?原來薑四小姐會這個是為了防賊?吳有才看著女孩子平靜開鎖開匣子的神情,認真的點了點頭,說服了自己:一般人會這個確實不像什麽好人,是他作為一地父母官要重點關注的對象。可薑四小姐不一樣,她會這個是為了防賊的,所以會這些一點都不奇怪呢!


    開了鎖,打開匣子,裏頭是一遝整理齊全的畫像,薑韶顏翻了翻,發現是明帝那時候頒發的通緝畫像。


    得虧江公那些涉獵廣泛的書冊,翻了一番那些通緝的畫像,薑韶顏莫名的覺得有些不對勁,認真看了片刻之後,她將那一遝畫像交給吳有才和香梨等人傳閱,說道:“你們看看這些畫像。”


    通緝畫像?通緝畫像有什麽問題?吳有才有些不解,他雖然是個胸無大誌的老縣令,可上頭交來讓他張貼的畫像卻經手了不少。


    雖然如今是大周,可好歹也是經曆過兩朝的,而且大周不少老臣也是前大靖的,很多規矩以及辦事風格都同前朝大靖沒什麽兩樣。


    這通緝畫像同樣如此,包括底下官府的印章之類的都是一樣的蓋法,由哪個衙門發出的就蓋哪裏的印章。


    似這等通緝的畫像最多的就是大理寺發來的,畢竟大理寺這個衙門總要對付窮凶極惡之徒的。


    不過這一遝畫像卻不是出自大理寺,下頭印章蓋的是兵部的印章,想來是兵部直接要通緝的凶犯。兵部掌管天下兵馬,似兵部直接簽發的畫像多數是犯了軍規之人。


    “軍隊這等紀律嚴明的地方犯了軍規的多數是連軍隊都無法馴服的混人,”前世同趙小將軍的關係讓她對軍隊有些許了解,“這樣的人多是凶很好鬥的惡人。”


    正在翻畫像的香梨聞言忍不住感慨:“那果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瞧畫像倒是瞧不出來,一個個的都不大像惡人呢!”


    對,不太像是那等屢犯軍規凶狠好鬥的惡人。


    似香梨這樣的普通人不懂麵相五行之說,隻是憑本能直覺的開口。薑韶顏自己也是個半吊子,所知都來源於江公那些涉獵極廣的書冊。


    可若是一個兩個的麵相與屢犯軍規之人不符倒也罷了,可這是一遝,一遝畫像上之人皆是五官端正、眉宇正氣的麵相,薑韶顏直覺有些違和。


    況且,若隻是普通的尋人,這些畫像為何會被鎖在這個匣子裏?


    寶陵城的庫房她也早如同自家後院一般翻過了,並沒有這一匣子的通緝畫像。如果是兵部要尋一隊逃亡的觸犯軍規之人,都已經找到江南道了,而且江南道一代又離得近,那為什麽寶陵沒有,隻姑蘇有?


    這確實有些奇怪,不過吳有才卻沒什麽大的反應,隻是看了看,便交還給了薑韶顏。


    這些都是前朝舊事了,前朝都不在了,計較這些做什麽?


    況且,翻遍整個姑蘇衙門,似乎也沒有其他與這畫像相關的東西了。


    “就是兵部發下來的要找觸犯軍紀的逃兵什麽的,”吳有才說著掂了掂手裏的畫像,蹙了蹙眉,卻本能的覺得有些不對勁,哪裏不對勁呢?


    “姑蘇城貼公示的木榜統共五處,四處城門與城中心皆有。”薑韶顏說道,“上頭發下來的畫像應當每一個人皆五份以上才是,而這裏頭才一份。”


    對,問題就在於這裏!吳有才點頭,本能道:“一份不夠貼的。”


    “而且這一遝畫像背後沒有張貼過的痕跡,就似是上頭隻發給了姑蘇縣令一個人,並沒有張貼出去過。”薑韶顏說道。


    是嗎?吳有才點了點頭,反應卻不大。他沒有忘記薑韶顏的叮囑:做個合格的姑蘇代縣令就成了。這合格的姑蘇代縣令可不包括去查前朝舊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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