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萌突然問道。


    葉九一怔,他的神色有點奇怪,似乎是不明白張萌為什麽這麽問。他站在那裏似乎是在思索一樣,許久才緩緩的點了點頭。


    “那你為什麽說謊!”


    張萌瞪圓了雙眼,一步一步地逼迫過去。


    “這腳印明明是你踩出來的,你為什麽說你剛剛才到。莫非這一次你還有什麽目的不成?叫我們來隻是為了替你送死!”


    張萌冷笑著說道,他死死地盯著葉九的眼睛,無論如何他也要搞清楚葉九為什麽要騙他,否則今後他真不知道有誰可信了。


    “這不是我的腳印。”


    葉九搖著頭道,他轉身離開,也不繼續搭理張萌。


    張萌本來還有一大堆質問葉九的話,不過這一下卻猶如拳頭打在空氣一樣,有氣無地方出,這種感覺難受無比。


    他仔細比對著兩雙腳印,最後才麵色鐵青地站起來:一模一樣!


    ……


    回到營地,張萌叫醒了下一個守夜的二子,這才回帳篷裏睡覺,他氣得有點發暈,好一會兒才慢慢睡去。


    “哈哈哈哈,他們又來了,又來了!”


    張萌在睡夢之中,似乎隱隱聽到有人大喊大叫,不過他實在是睡得太熟了,翻了翻身子又繼續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臉‘啪啪啪’給胖子打了三四下。


    “臥槽,你打我臉?”


    張萌滿臉怒意地盯著胖子,俗話說:打人不打臉,胖子這是要造反了?


    “把你打成豬頭,九哥兒都愛你。快,出事了!”


    胖子臉色發白,他也不顧張萌還在犯迷糊,揪住張萌的手就往外麵拖。


    帳篷外,二子渾身血跡,站在一處大吼大叫,神色癲狂。


    其中一個帳篷的布上,居然是沾滿了血跡,一股濃鬱的血腥味在周圍彌漫。


    “這混蛋在守夜的時候不知道發什麽瘋,衝到他睡覺的那個帳篷裏,把兩個人都宰了。要不是三爺我睡覺淺反應快,恐怕那一刀就砍在我脖子上了……”


    趙三也是滿臉煞白,聲音有些顫抖,他第一次覺得離死神那麽近。


    “抓住他!”


    鋸齒的臉色陰沉得要滴出水來,還沒到目的地呢,就已經莫名其妙的死了四個,瘋了一個,說出去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你們都要死!你們都要死!”


    肌肉男衝了過去,狠狠地扇了二子一巴掌,把他扇倒在地上。


    “老大,要不要宰了這家夥?天狼還有山雞都被他殺了!”肌肉男眼神噴著火。


    天狼是他的一個遠方親戚,一直都很聽他的話,卻沒想到在這裏被二子無緣無故的剁了腦袋。


    “先別著急,好好問一下他究竟發什麽瘋!”鋸齒眯著眼睛說道。


    “小心!”


    趙三大吼道。


    第283章邪蠱妖奇談


    那個癱倒在地上的二子,此刻不知道從哪裏摸了一把手槍出來,他露出怪異的微笑,對著肌肉男連續扣動了幾下扳機。


    砰!砰!


    一顆子彈從肌肉男的下巴進去,腦殼頂部穿了出來,臨死之前肌肉男那痛苦的表情似乎還在定格。


    “砰砰砰砰!”


    二子狂笑著,對著人群瘋狂開槍,張萌他們亡命般的趴在地上,生怕給流彈打到。還好那手槍的子彈似乎隻有六顆,打完之後就不再聽見聲響。


    張萌這才敢稍稍抬起頭來,此刻那個叫二子的人已經不知道跑哪去了。


    鋸齒的臉色一片鐵青,現場的氣氛也如烏雲般壓抑,似乎進了南疆之後,一件接一件的怪事就沒停過!


    洋子的莫名失蹤,縫隙裏的妖怪。


    然後路途之中又遇到那個詭異的紅衣女人,今晚守夜的二子又大開殺戒,這一切如果說是巧合的話,任誰都不會信……


    莫非在南疆這一帶,還隱藏著什麽自己不知道的東西?


    張萌的心情很是沉重,他從來沒產生過這種無力的感覺,就好像是死神來了一樣(不是電影),用各種手段方法把他們的命拿走。


    “唉!把肌肉男,天狼他們埋了吧!”


    鋸齒緩緩說道。


    小眼睛還有鷹鉤鼻兩人拿起了鏟子,默不作聲地開挖起來。


    大約挖了二十分鍾,把三個坑洞挖好,小眼鏡這才去帳篷裏把那三具屍體拖出來。其中兩具賣相極為恐怖,幾乎是整個脖子都給砍了下來,手法極為殘忍。


    把三人的屍體放進去,張萌他們幫忙把土掩埋上,這才重新走了回來。


    “賴師,你能否看出這件事的原由?二子跟我的時間不短了,以前也沒有精神病史,他發瘋肯定是另有緣由。”鋸齒盯著賴子,突然問道。


    賴子搖了搖頭:“這幾天二子一直和我們在一起,如果真要揪出原因的話,那他很有可能是吃了什麽東西。可惜剛才沒抓住他,否則一切就一清二楚了……”


    “你是說,我們隊伍裏有人在搞小動作?”


    鋸齒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淩厲起來,他周圍的幾個人也是勃然色變,有幾個甚至端起了槍械,頓時營地裏的氣氛緊張的都要凝固了。


    “我說你他媽的亂說什麽,我們來這裏還不是為了去找那勞什子墓葬。這他娘的還沒到人就死光了,我們還上哪找去?”胖子也是不甘示弱,當下大聲辯駁起來。


    “等我們的人死得差不多了,就算找到了墓葬,也沒能力和你們搶冥器了。這算盤打得好啊!”


    小眼鏡怪聲怪氣的說道。


    “你們別吵,我不是這個意思。當時見到那個紅衣女子,我就有種不詳的預感,現在果然還是發生了。”


    賴子擺了擺手,製止了兩派人的爭吵。


    “那個紅衣女子,其實是個死人……”


    “不可能啊!我還摸了下,那女的身上有體溫,小手兒也挺柔軟的,怎麽說是死人呢?”胖子疑惑的問道。


    “我翻了一下她的眼皮,發現裏麵的瞳孔早已僵化,一點神情都沒有,很可能她是被蠱術控製了,這也是我最害怕的地方。”賴子說道。


    “一般來說,紅衣,長發,藍燈籠,是苗族女性貢品的顯著特征。我們殺了放蠱人的‘貢品’,他自然是不會善罷甘休!所以當時我先用黑狗血掩蓋住屍體的氣息,拖延時間,再用摸金派的替身符咒引開那個‘人’……”


    說到這,賴子苦笑起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的法子失敗了。二子很有可能就是中了盅,所以才殺死了兩個兄弟。”


    賴子說完,鋸齒等人都是沉默不語,他們常年生活在這一帶,自然知道被越傳越邪乎的可怕蠱術,在苗族部落是真實存在的。


    放盅,在古代就有了。


    但曆代統治者對有盅術的巫師打擊甚重,加上社會的進步,放盅隻剩下少數極封閉的地區。


    苗族是篤信盅術的民族,他們甚至相信一切可以為盅。放盅之人,多屬中老年婦人,被稱之為“草鬼婆”。她們如不去害人,盅必害已。這類婦人,是可怕,因為懷有異術,亦被人敬而遠之,顯得極為孤僻。有些小壞之人,也以盅術嚇人,騙謀錢財,身懷盅術者與嚇人者是有明顯區別的。按《永綏廳誌?卷六》的記載,盅婦皆秘設有盅壇,如被生人發現,盅婦必定遭殃。盅婦目如朱砂,腹臂部有紅綠青黃條紋。蠱婦家中無蛛網蟻穴。盅婦須放置一盆水在屋中央,將蠱蟲吐入盆中。蠱婦能可使竹篙如龍飛鳳舞,或使手中物件如鳥翻飛,剖開蠱婦腹部可見蠱蟲囊。


    “當年我祖父他們所屬的國民黨軍隊,偶然之間路過一個苗寨,借住在一個苗族婦女家。不料當晚有個軍官喝醉了,發起了酒瘋,把那個苗族婦女強暴了。”賴子說道。


    “從那時候起,詭異的事情就一件接著一件。軍隊裏的每個士兵,半夜都會遇到一個婦女,那婦女也不說話,隻是麵容詭異的跟著他們。”


    “有幾個人發毛,直接開槍打了那苗女,不料卻看到了一個紮滿繡花針的人偶。那個士兵出於好奇撿了起來,回家之後第二天就死了,死之前渾身扭曲,似乎是遭受到了什麽折磨一樣……”


    賴子咳嗽了一下,繼續說道:“他們隊伍的十幾個人,最後全都見到了那個人偶,最後一個是我祖父。當時我祖父趕回了老家,臉上一片死寂,他跟家人說這是巫咒。”


    “所謂咒,就是夜半時邊念叨咒語,邊紮針!而置人死地的狠咒,會紮上一零八針,然後再在這木偶上放上致命的盅蟲,被施盅的人就躲不開這木偶!”


    “我祖父是開槍自殺的,當時一再交代家裏人,千萬別惹‘草鬼婆’。”


    賴子滿臉苦笑。


    “有那麽靈異麽?見到他直接一槍崩了,哪裏來那麽多事。”小眼鏡的神情有些不屑,什麽咒,難不成還能擋住飛來的子彈?


    “並不是說蠱術有多麽的強大,而是施盅的人能悄無聲息的控製住他的目標。就像二子,潛伏了一整天,然後在半夜給我們致命的一擊,這才是蠱術的可怕之處!”


    賴子搖頭說道。


    小眼鏡嘴巴動了幾下,似乎還想反駁,不過卻找不到反駁的話。


    張萌聽了也覺得有點發怵,試想一下,在黑夜之中一直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你,任誰都不會感到輕鬆。


    “那賴子大哥,有沒有對付盅術的方法?”


    “防範這種蠱術,就是不要讓某些奇怪的東西出現在我們身邊。因為施蠱的時候需要媒介,比如說木偶,又或者是別的東西。”


    “而且吃的東西一定要特別注意,千萬別吃沒熟的東西。”


    “檢查一下所有的物資,看看有沒有怪東西!一定要仔細檢查,哪怕是壓縮餅幹的盒子,也要拆開看看,這關係到我們的生命。”


    賴子滿臉嚴肅。


    鋸齒猶豫了一下,旋即點了點頭。


    頓時車上的所有東西,全都給搬了下來,一點一點的拆開來檢查,甚至那些桂麵,也全都倒了出來看看裏麵是不是摻了什麽。那仔細的模樣,哪怕是一隻螞蟻,都可以檢查得出來。


    “阿萌,我還想確認一些事情……”


    張萌也在幫忙搜尋著,突然賴子一隻手搭在張萌肩膀上,用低沉的聲音問道。


    “什麽事情?”


    張萌皺著眉頭問道。


    “前天是我守夜,應該不會出現什麽問題,而且我們觸怒草鬼婆的重要原因,可能是開槍打死了她的貢品。之後我們一直都在車上,所以她要下蠱隻能趕在我們停車之後,昨天晚上是你和二子守夜,想想有沒有什麽奇怪的事?”


    賴子輕輕問道。


    張萌的心突然砰砰地劇烈跳動起來,昨天晚上唯一突發的情況,就是葉九和那串腳印……


    張萌很是不安,難不成葉九就是那草鬼婆不成?


    雖然這種想法很荒謬,但張萌隱隱有種直覺,這件事情和葉九一定脫不了關係,他打定主意,一定要找個機會找葉九當麵問清楚。


    “怎麽?”賴子疑惑的問道。


    “我昨天還真聽到了一些古怪的聲音,似乎是在我們營地不遠處發出的,不過我起來搜查了一下,卻什麽都沒有發現。”


    張萌最終還是沒把葉九的事說出去,他清楚記得胖子和自己描述的賴子性格,他不會把自己置身於任何危險之中,像打死那個紅衣女人。


    賴子總是很謹慎,如果他知道‘敵人’有可能是葉九的話,絕對會采取措施。


    現在他們身上一點武器都沒有,如果真的起了衝突,那就一鍋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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