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這件事情就這麽過去了。阿萌,你給我老實點,否則別怪我把你關禁閉,老趙你給我好好盯著這小子,別讓他又惹出什麽簍子……”


    張紹霸坐了回去,又重新翻閱起公文,對怒目而視的張萌毫不理會。


    第115章結夥


    張萌走在路上,他的精神有些恍惚。


    他心裏升起了一個可怕的想法,從自己第一次到大陸的時候,隊伍的行蹤一直就給葉家掌握著,很明顯是家族內部出了奸細,而且這個內奸和大家的關係絕對不一般,隻是張紹鴻沒有明說而已。


    這個人可能在六扇門之中,但也可能……


    想到這,張萌長歎了一口,滿臉陰霾,此刻他非常擔心已經到了內地的大伯,張紹鴻雖然對自己頗為嚴格,但卻給張萌父親一樣的感覺,對於張萌的關心,甚至是細微到生活上的一點一滴。他不敢想象如果張紹鴻出了什麽事,那這個由他一手建立起來的張家會變成什麽模樣。


    “我說阿萌,你可別亂來,霸爺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讓你好好呆在香港,你可別讓我難做。”


    一路上的氣氛十分壓抑,趙三看著張萌始終變幻不測的的臉色,終究還是說道。


    “三叔,我必須做一件事情,不管是對是錯,我都不會讓大伯他們陷入別人的陷阱!”張萌眼眶一紅,把心裏的話脫口而出。


    其實大伯這麽拚命,很明顯就是為了他,張家的唯一後代。


    “唉,做什麽事情你自己想好就行,別讓我知道。早點睡吧,我已經讓家裏的人去內地那邊探聽鴻爺他們的消息了,估計明天就會有回音……”


    趙三顫悠悠地說了一句,在張萌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走遠了。


    “三叔莫非想的也是和我一樣,對三伯的做法覺得不可思議?還是他也對三伯有點懷疑了,否則不會是這麽一個態度。”


    張萌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眠。以前張紹鴻在家的時候,一切問題都給壓製住了,但是現在張紹鴻一不在,整個張家卻猶如一盤散沙,隨時都有可能崩潰。


    第二天一大早張萌就回到店裏,雖然還有大筆的賬目要核對,不過張萌卻一點心思都沒有,整整一個上午的時間,他是一個字都沒有看下去。


    “三叔你怎麽臉色這麽不好,昨天沒睡好?”


    過了晌午的時候,趙三總算是來店裏了。


    趙三搖頭說道:“別說了,昨晚半夜三更的時候去內地的夥計就乘飛機回來了,回去搞了一個通宵,總算是把那些消息整理了一遍。你大伯他們這次去內地的消息封鎖的極為嚴密,幾乎在香港也沒有幾個人知道,很有可能他們已經到了陝西那邊,估計此刻都在漢中市了。”


    張萌大吃一驚,到了漢中市,那距離定軍山不就隻有咫尺之遙了?


    趙三很快就離開了,張萌玩弄著手中的茶杯,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他的眼神突然變得堅定了下來,自己已經不是個小孩子了,有些事情他必須自己做主!


    跟水月軒的管事道了一聲,張萌就出門,他想要離開香港,去告知大伯那定軍山的凶險,必然需要幫手。而這個幫手,他也已經是想到了,現在就看如何說服對方而已。


    “唉喲,老板你眼光為何這麽準,一眼就把這個上古皇玉挑中了,你可別看這塊玉的訫色有些渾濁,那叫曆史!而且古代帝皇都喜歡佩戴這種玉佩,你知道為啥?”


    胖子輕輕搖著扇子,臉上的倆團肉很有規律地顫抖著,嘴巴裏源源不絕地突出不間斷的話。


    “這個能壯陽!”


    “……”


    “……”剛進門,張萌就尷尬的咳嗽了兩聲。


    “張老板也過來了,你幫我看下這塊玉如何?胡老板推薦的這塊玉我也覺得不錯,你給我拿個意見吧。”


    那個給胖子忽悠得滿臉油光的老頭看到張萌,眼前頓時一亮,他也算得上是水月軒的老常客,在全國剛剛解放的時候他跟著人流當了一段時間的‘倒爺’,也就是把貨物運送到俄羅斯出售的人,也算是賺了一筆不小的錢財。


    隨著古物市場的興起,他也隨著洪流進入古玩市場,不過奈何這個考究的就是個‘眼力’,這老頭並沒有在市場上延續自己當倒爺的風采,很快就輸了一筆巨款,而且也沒能收藏到像樣的東西,這在古玩界內還是一個廣為人知的笑話。


    水月軒開門之後,就是憑借著‘假一賠十’的信譽,才讓老頭淘到了幾件真貨。不過這撿漏的想法可是從來沒斷絕過,如果能夠揀個大漏,那在古玩界裏,他也能抬頭當上一回眾人敬仰的土豪了。


    “這玩意是和田玉,這麽小的一塊,也就幾千塊錢的玩意。我說老黃啊,你眼力不行就少來這些個小攤販,哪天把你賠死都不知道……”


    張萌自然是認識這個愛撿漏的老熟客,他沒好氣地說道。


    老黃臉色一變,盯著胖子的眼神頓時變得有些惱火,他心裏暗暗慶幸道還好遇到張萌,否則又給這天殺絕種生兒沒屁眼的胖子給忽悠了一筆。


    “那個,我就先告辭了,老胡我有空再來你這打轉。”


    看著老黃慌不迭地離開,胖子雙目噴火。


    “老子忽悠了三天的時間,從商朝的玉佩曆史講到明清時期,你他媽的一句話就把我的生意給攪黃了!”胖子咬牙切齒,那樣子簡直要吃了張萌。


    胖子的體型本來就大,給他這麽一瞪,頓時就感受到一股從沒有過的壓迫力,張萌趕緊揮手道:“我說胖子啊,你能有點出息不?這點小錢算什麽,有筆大生意,就看你做不做了。”


    “沒興趣,我現在就看好我這小鋪子,十天半個月的,能夠忽悠個人就不愁吃穿啦!”胖子打了個哈欠,一屁股坐在那藤條椅子上,把那屁股坐的位置硬生生地壓低了四五厘米。


    “你別急啊,有個大鬥,方位已經是確定好了,你有沒有興趣,這次就差個拎包的人。看你這人還比較實誠,對,實誠的份上,我這才找上你的,別人哭著求我都沒份!”


    張萌看到胖子那死人一樣的神情頓時就急了,他趕緊扔出個重磅消息,試圖勾起胖子的興趣。


    “我說你個小娃娃怎麽這麽不懂事,香港這彈丸大的地方都已經是給挖掘了個遍了,在大陸那邊你不知道現在刨土坑是要吃子彈兒的嗎?我可是大大良民,這要是在大陸,我保準把你拉警察局去,省的你成天想這些個亂七八糟的玩意。”


    張萌暗道你狗屁要良民那我絕對就是活菩薩了,他沉著臉伸出了一個手指。


    “起碼有這個數,幹不幹?”


    “一萬,你他娘的打發叫花子呢!胖爺的谘詢費用都不止這個數。”


    張萌搖了搖頭,又晃動了一下那一個手指頭。


    “十萬?”胖子試探地問道,他的神情有些猶豫。


    “哼,區區十萬,扔我腳下我還懶得撿,起碼有一百萬!”


    張萌說起這話來也是虛氣直冒,他到現在還不知道武侯墓葬的具體位置,就胡亂忽悠一通。


    他生怕胖子看出什麽端倪,不過此時胖子的倆隻眼睛已經是發直了,拍著胸脯嚷嚷著現在就出發。


    看到胖子有些癲狂的模樣,張萌心裏還是忍不住發毛,這他媽的要是在武侯墓裏沒有發現這個數的古董,那胖子會不會把他給宰了?


    第116章大抉擇


    “不對啊,我說你小子不會是在騙我吧?能夠淘出一百萬東西的墓葬,起碼也是個宋代元朝的土坑了,這玩意現在還輪到你來搞?”胖子滿臉狐疑地道。


    一般來說,明清時期出土的物件除非是特別的奇珍,否則因為年代的緣故,在黑市很難賣到一個很高的價格,而在宋元這些年代出土的物件,才是古玩市場的高端貨。


    “這死胖子還真賊精,看樣子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看來不透****猛料給他,估計這家夥也不會上鉤……”


    張萌心裏暗暗計較,他故作神秘冷笑道:


    “這土坑是東漢末年,三國時期的,你說值不值這個價?”


    胖子臉上露出意動的神情,不過還是嘴硬道:“那也得看能出土什麽個東西,要是挖個小貓小狗的土坑,那還不夠胖爺的青春損失費。”


    張萌聽得好笑,不過這胖子的口氣鬆了,那就好辦了。


    “放心吧,這墓葬的規模不小,張老板是看你這體格吃得了苦頭,這才給你發財的機會。小同誌,機會是把握在自己手中的,就看你爭不爭取了。那個誰,列寧同誌不是說過嗎?寧可站著生,也不能跪著死。發財和風險自然是同時存在的,你自己看著辦吧!”


    張萌學著胖子的語氣,跟他掰大道理。


    “說的是,這一票胖爺我幹了,你可別坑我,我怎麽覺得你那眼神有些不對勁?這心裏慌得很。”胖子還是在不停嘀咕著。


    “得了得了,現在我們算是一條賊船上的人了,咱們先分好工,我來指揮,你聽我口令行動,省的到時候亂了套。”張萌說道。


    “別介,我小命還想掌握在自己手裏頭,到時候你讓我去滾火雷陣,胖爺豈不是也要聽你的?而且你不可靠,聽你的還不如胖爺自己單幹,話說這個想法也不錯,你跟我道出地點,到時候得到的東西分你倆成……”


    胖子嘮叨不停地,聽得張萌勃然大怒:“滾你的,我有那麽不可靠?”


    “小同誌,知道什麽是地下工作者嗎?身上一點土腥味都沒有,還敢跟胖爺放話,就你這身板,胖爺不是開玩笑,一屁股都能坐死你。”胖子不屑地說道。


    “你個死胖子!”


    張萌簡直想破口大罵,不過胖子說得卻句句是實情,這讓他忍不住有點泄氣。


    趙三曾經跟他說過,盜墓賊這種‘地下工作者’做久了的話,身體就會沾染上一些奇特的氣息,這胖子果然也是行內中人,看來是忽悠不了他的。


    “我說胖子,我去那個墓葬不是為了求財,大不了看到東西我不拿就是了。你可別光出工不出力,不到最後時刻我是不會透露地址的!”張萌警告地說道。


    雖然這個人是賴子介紹的,但張萌也才和他接觸幾天而已,如果不是這一次去定軍山需要熟手,張萌還真不想找他。


    這一次張萌不想讓病鬼同行,病鬼的身體已經夠差了,特別是在那山洞裏受了潮氣,這倆天一直在咳嗽。可僅靠他,趙三,陳瘸子等人又實在沒底氣去動諸葛亮的大墓,那可是連大伯張紹鴻都聞之喪膽的存在啊!


    張紹鴻足足花費了一年的時間來準備圖紙,工具等細致的東西,足見當年他雖然來過諸葛亮墓,但心理依舊不踏實。


    張萌可不會糊塗到一點準備都沒有,就去白白送死,上次在廣川王墓地的種種遭遇,他到現在回憶起來,還忍不住打冷顫呢。


    “我怕說胖子,我問你個事,你在內地能不能搞到工具,要a貨的,最好是全新的,這一次的土坑可能有些危險,工具得準備齊全……”張萌問道。


    “看你在哪個地方了,如果是在天子腳下,這就是用體積一樣的黃金也買不到。”胖子搖了搖頭。


    現在內地對槍支的管理辦法已經嚴厲到了極限,這些稍微沾碰上就要吃槍子的,還有盜墓,雖然現在沒八三年嚴打那麽狠了,但是一些常用的盜墓工具,如果光明正大的去買,很容易被熱心群眾舉報,到時候就玩完了。


    “陝西!”張萌脫口而出。


    “這個地方我倒是認識人,問題應該不大,但價格不便宜。”胖子猶豫道。


    “隻要能搞到就可以了,對了,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胖子你有沒有門路把我弄出香港?”


    張萌突然想到,自己還有一個問題沒有解決,這一次離開香港三伯肯定不會同意,光明正大離開香港自然是不可能,恐怕還沒有過關張紹霸就知道了。


    “這個簡單啊,我當時就是遊泳過來的,你有沒有興趣?你可別指望從香港帶工具出去啊,這種找死的活我不幹的。”


    胖子莫名其妙的,他還以為張萌是準備帶一些違禁的東西去內地,這不抓到還好,給警察抓到了,那就得把牢底坐穿。


    “放心,我不帶東西。”張萌解釋道。


    “那就好,在香港還是有幾個偷渡專業戶的,不過價格你自己包啊!”聽到張萌否認,胖子這才鬆了口氣。


    “得得得,你這堆肉能遊過來,那張老板就可以飛過去了,開口閉口就是個錢字,遲早死在錢堆裏。”張萌怒罵道。


    不過那心情卻輕鬆了不少,本來以前他要偷渡的話還可以找福伯,但現在這條線斷了,他也不知道找誰。


    “這胖子算是找對了。”


    張萌心裏暗暗想道,雖然胖子有些貪財,但是起碼混跡江湖一段時間了,處理起些事情來輕描淡寫,張萌所考慮的一些問題似乎在胖子這裏都是抓根汗毛那麽簡單。


    “你安排一下,我準備準備就出發!”


    張萌丟下一句話就走了,他現在需要的就是爭分奪秒,最好能在大伯他們進入定軍山之前,阻止他們。


    “三叔,我要去內地!”


    張萌回到水月軒,一句話就把趙三嗆住了。


    “阿萌你別亂來,去的話也是我和瘸子去,那地兒太凶險了,你不能去。”趙三的眉頭擰在了一塊,顯得憂心忡忡。


    聽到趙三的話張萌鬆了一口氣,他就怕趙三會阻止自己,那即便靠誰,他也離開不了香港。


    不過聽趙三的語氣,似乎也對張紹霸的做法不太認同。


    “我和你瘸子叔商量過了,我和他走一趟,你就留在這裏,等我們的消息!”趙三說道。


    “不行,我也要去,大伯他們這次就是為了解開我身上的詛咒,我怎麽能不去?呆在這裏我也睡不下,而且我們主要是阻止大伯他們去定軍山,又不去到武侯墓裏探險,怕什麽……”


    一番軟磨硬泡之後,趙三總算是同意了張萌的請求。


    “我去找你瘸子叔,這件事太急了,你給你三伯留張紙條,我們就盡快出發。對了,這次不能從關口通過,那就有點麻煩了,我要聯係一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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