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公子,那女的還沒來呢,小三在外麵放風,一有情況肯定第一時間告訴您。”左邊那個鬼剃頭的跟班一臉奉承。


    “他媽的,你叫她什麽?”


    “啊?”跟班的一愣,撓了撓沒長幾根毛的腦殼,不知道哪裏說錯話了。


    “什麽那女的?!懂規矩不。”胡桃生那對三角眼一溜,往他身上瞥了瞥。


    另一個隨從眼見得不妙,立馬頂了頂鬼剃頭的腰,小聲在他耳邊吐了幾個字。


    “奧!奧!”鬼剃頭當即恍然大悟:“少爺教訓的是,大夫人,是大夫人!”


    “艾!這好聽!”胡桃生牙一齜,跟那猴子掰玉米似地,一臉陶醉像,想起荊城垣穿上練功服時的絕美曲線,骨子都酥了。


    “放機靈點兒。今個表現好了,我跟老頭子說聲,給你們加工資!”


    “是是,謝少爺栽培。”兩個西裝隨從心裏一樂,不約而同的鞠了一個躬。


    “可是,你倆看她今個約會回來嗎?我這心裏沒底啊?”胡桃生自顧自的問道,看來他好歹有點自知之明的。每回送給荊城垣的禮物,玫瑰不是扔了就是直接樓上砸樓底,雖然這點錢他看不上,但次數多了,總也覺得沒麵子啊。


    “少爺,你這,謙虛了是不。您這長相,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才高八鬥的。要是放到古代了,潘安也隻敢認老二!”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嘴巴瓣子如高射炮般炸起了馬屁。


    “哈哈!”胡桃生給逗樂了,笑的前仰後合的,跟個弼馬溫投胎有的比。“這話真的假的啊?”


    “發自肺腑的!”這兩個家夥連相聲上的狗血台詞都用上了,還起了誓。可嘴上是這麽說,心裏卻是另一番嘀咕:就臭美把你,你丫的也就鼓上蚤時遷那賊樣,天天惦記女的,鏡子挨上你都糟蹋了。


    這時門口一個中年人火急火燎的小跑了進來。“來了,人來了!”


    這話一說完,胡桃生比開了無雙還機靈,一下子就坐了起來,別提多精神。


    “一切按本公子的計劃行事”


    “ol”


    幾陣人型旋風刮過後,與正門相對的那麵牆壁上龍飛鳳舞的武道古訓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蒙上的一塊大型紅底白字條幅:“荊城垣,i love you”為了更生動些,某個白癡還畫了個粉紅色的愛心。


    這讓剛進門的荊城垣不由得傻了眼了,使勁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得了後天性幻想綜合症抑或是眼角膜感染了……劉宏嘴角抽了下,然後再抽了一下,接著又用力抽了一下!最後不住的劇烈咳嗽起來……歐陽陌用疑惑的眼神瞟了下荊城垣,沒說什麽,但看來是有個大問題沒搞懂,搞懂了還不知道會如何反應。


    荊城垣臉色羞得通紅,隻好把求助的目光給了坐在場中的薛亮館長。“老師,這,這怎麽回事?”


    “別看我,不關我事。別把我搭進去了,不然你師母還不得拿菜刀砍我三條街呀!”薛亮尷尬的打了句哈哈。接著神秘兮兮的將手指向演武場中央那個莫名其妙搭起來的小台子,意思再明白不過:當事人在那呐!


    知道自己師傅懼內的德行,荊城垣吐了吐舌頭。


    唉……身為這裏的館主,薛亮自己也是有話說不出喔!真倒是希望能找個知己把心事像倒豆子一樣講出來。他是正規的跆拳道六段,還參加過全國大賽拿了名次的,但這年頭,花架子能當飯吃嗎?好不容易湊了點積蓄開了道館,想收點學費賺錢生活,這也無可厚非。但又被當地工商局,公安局,城管所,紅袖章的大媽沒完沒了的刁難挑刺,不孝敬點保護費還敢開店?沒門兒,咱整到你哭為止!


    眼見開不下去了,卻碰到了胡桃生這個二世祖,露了兩手,還真把他給鎮住了。張口閉口認師傅學這學那。不僅拉了一批太子黨過來,還通過他老爹紀委書記的後台在市黃金地段幫他重建了個像模像樣的武道館,不要一分錢!說到底,雖然這些人的行為他看不慣,但卻是十分感激的。也就聽之任之了。當然,他們出了驕橫跋扈外,也沒弄出大事。但是自從學生荊城垣來了以後,這個胡桃生就不安穩了,天天獻殷勤。隻不過貌似對方芳心不暗許啊?就天天亂折騰了,這不,今個又想出新花樣了……還歐美浪漫主義情調搭配中國風呢!怎麽不雙截棍再哼哼哈嘿?薛亮心裏暗暗的搖了搖頭,一臉的無奈。


    世上的誇張事曆來屢見不鮮,隻要能想到,人就能做到。奧特曼都給台灣整成鹹蛋超人了,還有什麽不可能的?所以,一切看開吧。鬧劇上演嘍!


    小台子上,‘偉大’的胡桃生端著一支橫笛,五個手指煞有其事的在孔洞上來回按著,整的跟某個藝術大師即興演出似地。


    那笛子做工精良,周身塗著牡丹的漆彩,國色天香,栩栩如生的。給人的第一直覺好像最好還是收藏為妙。應該是蘇州藝坊的珍品,少說也得四五千人民幣才能拿的下來。可惜,笛子好,人不好。沒誰看過黃鼠狼樣的小生吹笛子能招蜂引蝶的,就算是引,也是引大尾巴狼!搭配在一起,就三字:糟蹋了。


    “放,你倒是放呐!”胡桃生眼光向右下角一瞪,手一招,打起了某種暗號。


    他自言自語嗎?當然不是。原來,鬼剃頭正滿頭大汗的縮在台下的格子裏,看他手忙腳亂的自討,似乎是在操作音響……而胡桃生的動作,正是在催促他。


    搞假吹?也是,看他那樣也沒藝術細胞。


    鬼剃頭將電鈕一開,頓時,宛轉悠揚的笛聲便飄飄而來,紛紛揚揚。一韻接上一韻,如怨如慕,如涕如訴!那水平,絕對繞梁三日而不絕!


    聽曲聲,該是鳳求凰吧?


    鳳求凰講述的是著名文學家司馬相如和卓文君的愛情故事,很是浪漫。這家夥,也賊可愛了,一吹就來這麽猛的?表情也不專業,就不怕被人拆穿?


    “別用這種表情看著我!”意識到了旁邊兩個家夥看國寶似地目光,荊城垣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狠狠的閉了起來,哭笑不得的聳了聳肩。


    “不看你,看他?”劉宏又咳了聲,看來徹底折服了。


    “你帶我們來,就為了給我們看這個?”


    “求愛現場?”


    “額……”荊城垣選擇了沉默。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搞出什麽來?”她腦後一大滴冷汗……說實話,現在荊城垣小姐的心裏,殺人的念頭都有了。要有地洞她立馬就鑽進去,再也不出來丟人了。


    歐陽陌看著手表指針,似乎那個很好玩。不過他的臉色有些紅,好像是在勉強著憋住爆發的笑意。


    一下子冷了場,待看到荊城垣眼睛都“眯”上了,台子上的胡桃生還真以為起效果了。那小眼睛慫的。賣了勁的按笛孔,雖然他連宮商羽調是什麽都不懂……口水巴拉一半黏在笛子上,一半還止不住的往下流……看著都惡心,連薛亮都不好意思的回避了,這人,沒救了。


    第二十五章 囂張怎麽寫?


    “換,換曲子,來點煽情的!”胡桃生眉飛色舞的對著台下蹲著的那兩個跟班發號施令起來。


    “換什麽?老大。”鬼剃頭不解的伸出了小腦袋。


    “知道還用問你嗎?”胡桃生一皮鞋把伸出來腦袋踩了下去,小小的台子上破綻百出,活像莎士比亞的鬧劇。


    “那,弄啥?”鬼剃頭抓耳撓腮的對另一個跟班的道。


    “反正mp4裏幾萬首歌,咱找個看起來古典的不就行了嗎?”


    “行啊,你小子腦袋好使。”鬼剃頭讚賞。


    “那是……”


    荊城垣早已捂起了嘴,竊笑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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