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丟了兩件防彈背心,我和宋星辰一人一件,然後衝出屋去。我們慢慢在走廊上前進,盡頭處突然冒出來一個戴著墨鏡的男人,雙手持槍。


    “低頭!”


    宋星辰一腳把地上的滅火器踢了過去,動作神速地跟著衝上,一刀刺中滅火器和對方的胸口,那人便從窗戶摔了出去。


    滅火器裏裝的是幹冰,白色的煙霧在樓梯通道裏彌漫開來,隻見宋星辰單手撐著樓梯扶手,瀟灑的跳了下去,一陣疾速的砍殺聲伴隨著淩亂的槍聲、慘叫聲。


    幾秒之後,他的聲音從無線電裏傳來:“下來吧!”


    我驚魂未定地走下去,看見樓梯上到處是被砍倒的歹徒,有些還沒死透,宋星辰打算補刀,我說道:“別,給警方留個活口審訓吧!”


    當我們來到一樓前台,看見前台被子彈打成了馬蜂窩,牆上濺的全是血,櫃台人員的屍體倒在地上。看著被我殃及的無辜性命,我心裏有種深深的愧疚感。


    我倆衝出小賓館,在小巷裏走著,外麵不時傳來槍聲。走到巷口時,我看見狼王以一輛轎車為掩體,正在和另一邊的人交火,整個街麵上已經沒有人了。


    這簡直就像回到了八九十年代,雖然我沒親身經曆過,但聽說改革開放之初,各種黑惡勢力抬頭,大街上就發生過激烈的槍戰,當時出過一大批悍匪,狼王想必也是那個年代成名的。


    狼王和對方正處在膠著狀態,宋星辰說道:“小少爺,我過去幫他一把。”


    我提醒道:“你小心,上麵可能有狙擊手。”


    他點了下頭,踩著小巷的牆壁跳到屋頂上,在上麵壓低身體疾跑起來,然後不遠處傳來一陣慘叫聲,狼王從車後麵直起身,朝我揮了下手。


    我出來一看,宋星辰把那幫躲在車後麵的歹徒全部砍倒了,有一個人摔在路旁的轎車上,整輛車都摔癟了,胸口顫巍巍地插著唐刀。


    他摔下來的地方是三樓的一個窗戶,此人正是埋伏在上麵的狙擊手。


    宋星辰輕描淡寫的從屍體上拔出刀,在屍體衣服上擦抹幹淨,收進鞘內,狼王大聲稱讚道:“牛逼啊這身手,有沒有興趣跟我混?”


    第四百六一章 陳年舊恨


    宋星辰冷冷地回答:“沒興趣!”


    電線杆上有一個交通監視器,剛剛的一幕顯然被賭博網站上的幾千名觀眾盡收眼底,狼王一槍把監控器打碎了,問道:“你倆要不要蒙下臉?”


    我搖搖頭道:“早就被看見了,沒這必要了!我們趕緊離開吧,別再禍害這個小縣城了。”


    狼王答道:“那好吧,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狼王敲碎一輛車的玻璃,打開車門,他把一把戰術匕首插進車鑰匙孔,卻扭不動,準備把儀表盤拆下來。我說我來吧,我掏出開鎖工具,幾下就把車發動了。


    開車沒走一會兒,後麵突然出現三輛黑色轎車,狼王瞪大眼睛罵道:“有完沒完?”


    我往後一看,隻見前麵兩輛車的副駕駛座上露出兩個穿西裝的男人,手上拿著手槍,毫不客氣地對我們開槍,砰的一聲,車窗玻璃爆碎,碎片撒了我們一身。


    “趴下!”宋星辰大叫。


    我們趕緊把身體趴下,狼王一腳油門,把車在路麵上左右搖擺,開得像要飛起來似的,我也被顛得七葷八素。


    爆豆子似的槍聲不斷在耳畔鳴響著,車身挨了幾槍,立即出現透亮的孔洞。電影裏演的都是假的,其實鐵皮車身根本抵擋不了子彈,好在雙方都在高速行駛中,子彈的準頭比較差。


    一發射進車內的子彈打到車頂,迸出火花,狼王嚇得一低頭:“我們簡直就是活靶子!快想法子壓製一下。”


    他扔給我一把衝鋒手槍道:“小子,這槍是自動的,手扣在扳機上就行,隨便開幾槍。”


    我猶豫著抓起槍,宋星辰道:“我來吧!”


    他把槍抓在手裏,等外麵槍聲告一段落後,突然撞開車門,半個身子露在外麵,對著後麵一口氣把一梭子子彈全射光了。隻聽見一陣刺耳的刹車聲,然後轟的一聲,我抬頭看了一眼,一輛車竟然翻了個兒,原來有一槍打中司機,前麵的車翻了,後麵的車也被迫停了下來,跟著我們的就隻剩下一輛車了。


    狼王驚訝道:“真牛叉,你是不是學過?”


    宋星辰回答:“隨便打的,走運而已。”雖然他這話說得輕描淡寫,但連我都懷疑,宋星辰是不是學過槍械。


    狼王扔來幾個彈夾道:“把剩下那一輛也解決掉!”


    我苦笑一聲:“拿著槍算正當防衛嗎?”


    宋星辰無所謂的道:“沒事,警察來了我先回避一下,和以前一樣。”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狼王震驚道:“什麽,你報了警?”


    我說道:“我沒報警,是我朋友和福建公安聯係了一下,放心吧,我會兌現承諾的。”


    狼王的神情有點不太好看,我知道以他的身份,對‘警察’這兩個字總是比較忌憚的,他最終咬咬牙道:“行吧,老子相信你,警察來之前我先撤!”


    就在這時,後麵傳來轟的一聲,響聲震天。


    我們三人都驚了一下,從倒視鏡一看,一輛卡車從側麵的牆裏衝了出來,地上到處滾著碎磚塵煙。卡車直接將最後一輛轎車頂翻,然後朝我們駛過來,速度極快。


    卡車裏坐著的人正是一臉彪悍的霸虎!


    狼王罵道:“該來的還是來了!”


    卡車氣勢洶洶地追趕在後麵,狼王故意開進一些極為狹窄的道路。但霸虎根本不在乎,仗著卡車勢大力沉,把沿途遇見的小汽車統統撞翻,車頭自然也早已撞得扭曲變形。


    “王八蛋,簡直就是陰魂不散,我們之間的恩怨也該了結了。”狼王眯著眼睛道。


    “你和他有舊仇?”我有些好奇的問道。


    “我肩膀上有一個子彈眼,就是這雜種送的。”


    狼王當下說起他倆之間的過節,原來以前狼王是跟著霸虎混的,一起劫了輛運鈔車,沒成想霸虎在分贓的時候殺同伴滅口,狼王和另一個哥們鋌而走險地撿回一條命,躲藏在一個臨時據點。


    霸虎為了斬草除根竟然把他們的位置告訴了警察,想借刀殺人。狼王當時就是為了掩護兄弟逃出去才和警方在大街上交火,那個兄弟最後也沒活下來,而他這二十多年來也一直亡命天涯……


    新仇舊恨湧上心頭,狼王的眼睛變得一片血紅,牙齒也咬得緊緊的。


    這時前方出現一個十字路口,狼王猛的把車身一甩,過彎的時候車子差點翻過去,他叫道:“糟糕,底盤可能被打壞了,刹車不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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