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看我略施小計!”


    我們回到大叔家,我敲開門,他一臉厭煩地道:“怎麽又是你們?都說了我家沒死過人。”


    我舉起手機,給他看鄭在鎬的照片,問道:“這人你認識吧?”


    他的瞳孔收縮了一下,但不出所料,果然還是否認:“從來沒見過!”


    我冷笑一聲:“是嗎?他現在已經報案了,要控告你綁架、限製人身自由罪,他是個韓國人,涉及到外交問題,公安局肯定會查得特別仔細。你是想在家裏談,還是過兩天去局裏談,等警車開進村裏把你帶走,恐怕影響不太好吧。”


    大叔破口大罵:“死棒子,是他害死了我女兒,我隻是教訓他一下而已,居然反咬一口。”


    大叔自知失言,支支吾吾地說道:“你們進屋說吧!”


    我們來到屋裏,客廳裏沒點燈,光線昏暗,我聞到一股紙錢和紅燭的氣味,冥婚應該就是在這裏舉行的。


    大叔捧出一張遺相,上麵是一個笑顏如花的花季少女,他悲傷地說道:“這是我女兒秦露。”


    他告訴我們,秦露今天剛剛高中畢業,準備考城裏的衛校,在城裏一邊打工一邊複習功課。秦露是他的掌上明珠,秦大叔有空就去城裏看望女兒,但是最近秦露卻變得怪怪的,茶不思飯不想,經常一個人對著鏡子傻笑,這一切瞞不過父親的眼睛,他知道女兒肯定是戀愛了,女兒大了,他也無權幹涉,隻是叮囑女兒獨自在外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沒想到一個多星期前,城裏的警方通知他們去認領秦露的屍體,對他們一家人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秦露的母親當時就腦血栓發作躺進醫院了。


    秦露是在一條河裏被打撈上來的,經法醫屍檢判斷是自殺。秦大叔接受不了這樣的事,於是打開秦露的電腦,一條條翻看聊天記錄,翻看她寫的日誌,想知道女兒是怎麽死的。


    原來秦露在網上的英語論壇認識了一個韓國留學生,兩人平時都是用英文交流,那個男孩在網上把自己包裝成一個韓國富二代,發了許多ps過的帥照,秦露和不少女生一樣都喜歡看韓劇,被這個‘長腿歐巴’迷得神魂顛倒,對他百依百順。


    一個月前,這個留學生來到南江市,和秦露發生了關係,還說自己信用卡被凍結回不了國,秦露把自己幾千塊生活費全給他了。


    沒想到這個留學生是個禽獸,隻想玩遍中國女人,拿錢走了之後就再無音信。秦露悲憤不已,發了許多郵件都石沉大海,她覺得自己被騙了貞操和感情,沒臉回家見父母了,於是就自尋短見了。


    知道真相之後,秦大叔悲慟萬分,用他自己的話說,當時那兔崽子要是在麵前,他上去就把他的脖子扭斷了!


    秦大叔發動家裏所有人去找這個兔崽子,皇天不負有心人,原來這人名叫鄭在鎬,就在南江市一所大學讀書。秦大叔很想宰了這個棒子,用他的腦袋祭奠女兒,可是他知道殺人犯法,於是想了一個最好的報複手段。


    年前的一天,鄭在鎬從學校出來,埋伏在一輛麵包車上的秦家人把他拖上車,強行帶到這裏。鄭在鎬一路都在用棒子語嘰哩呱哇地說話,但他們也聽不懂,權當作畜牲在叫喚。


    他們把鄭在鎬關在柴房裏,然後開始準備一場婚禮,除夕晚上,他們強行給鄭在鎬穿上新郎官的衣服,逼他和新娘打扮的秦露拜堂成親,然後一起封進棺材裏麵,抬到山上去埋了。


    整個過程中,鄭在鎬嚇得快要瘋了,不停地乞饒。


    秦大叔並沒有真的打算要他殉葬,棺材沒有釘釘子,而且上麵隻蓋了一層薄薄的土,他完全有能力自己逃出來。


    這樣做就是要給他一個教訓,讓他別再幹這種欺騙感情的事情!


    第二百一四章 開棺驗屍


    說到這裏,秦大叔突然站起來,將雙手遞了過來:“既然你們已經找上門了,一人做事一人當,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把我銬走吧!”


    孫冰心小聲說道:“宋陽哥哥,這女孩真是太可憐了,我看算了吧!”


    我就是想銬他,也沒手銬啊,便說道:“照你這樣說,秦露的墳會被打開,你們重新埋了嗎?”


    秦大叔神情一變:“埋……埋了!”


    我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會緊張,說道:“那帶我們看看!”


    秦大叔點點頭:“行,我這就帶你們去。”


    我們來到那座山上,山上有不少墳包,被荒草掩蓋,我看見山上有許多槐樹,隨口問了句:“棺材是用什麽木頭做的?”


    秦大叔解釋道:“就是這座山上現砍的老槐樹。”


    果不其然,這就是鄭在鎬的死因。


    我們來到一個新墳前,秦大叔說道:“這就是小女的墓!”


    我盯著那座光禿禿的墳包歎息道:“這種埋法,人是逃不出來的。”


    秦大叔說道:“當時沒有蓋這麽多土!”


    我望了他一眼,狐疑地問道:“是嗎?”


    孫冰心在旁邊道:“宋陽哥哥,看來這真的不是一起謀殺案,對秦大叔網開一麵吧!”


    我摸著下巴思考,雖然一切都能對上,但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如果真像他說的那樣,當時土埋得很淺,故意讓鄭在鎬逃出來,這樣做的風險還不如把他活埋掉。他跑出去肯定會報警,到時候綁架,限製人身自由等一係列罪名,加上被害人又是外國人,秦家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我說道:“打開棺材看看!”


    秦大叔連忙拒絕:“不行不行,小女剛剛下葬,不能驚擾,棺材裏真的隻有她一個人。”


    我堅持要開棺,秦大叔死活不同意,他寧願現在就被銬走也不願意開棺,而且翻來覆去重複一句話——“棺材裏隻有她一個”。


    一個人撒謊的時候往往會反複強調事實的反方向,比如偷了錢的小孩會反複說我真的沒拿櫃子上的錢,秦大叔的這句話讓我不禁有點起疑,我試探性的問道:“難道棺材裏麵埋了兩個人?”


    秦大叔恐慌地說道:“沒有那種事,真的隻有一個人!”


    我笑道:“你不肯說,我們就去問鄭在鎬,從他嘴裏說出來的情況恐怕對你更不利。”


    出乎意料的是,秦大叔這一次竟然沒有慌張:“那你問他好了,我無所謂。”


    我索性強攻,用強硬的語氣逼問:“棺材裏是不是還有一個人?你不交代,罪加一等!”


    秦大叔在我的直視下終於泄氣了,說道:“警察同誌,這跟我沒關係,那家夥對我女兒做出那種事,肯定是被報應了。”


    一聽這話,我和孫冰心都很震驚,沒想到案中有案!


    秦大叔說舉行冥婚的第二天,他們上山來看看,發現墳已經打開,棺材蓋落在一旁,棺材裏麵竟然有個男人和秦露的屍體緊緊相擁。那男的衣冠不整,褲子一直褪到腳脖子,尤其是那玩意還插在死屍的身體裏,更詭異的是,已經死掉的秦露竟然用雙手緊緊摟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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