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冷兵器當做裝備,似乎不能稱之為真正強大的軍隊。


    除非一個個都是左手光劍右手動力斧的兄貴。


    兵馬……好吧,長城士兵就是這樣的。


    它們的本質沒有值得懷疑的地方,就是機械士兵。


    裝備是一種長槍,步兵裝備長槍是非常合理的,長槍方陣可以騎兵造成有效殺傷,同為步兵之間的戰鬥也會具有優勢,所以各個國家都會采用,不要小看量產型,正因為真的有用所以才會投入量產。


    至於說裝甲,本來就是機械士兵,裝甲應該就是身體的一部分,沒什麽好說的。


    數量……相當的誇張,可能已經達到了五位數,而且還是數個五位數那麽多,雜兵這種東西,多起來似乎才是正常。


    但更大的問題是無法得知敵人還有多少或後備,攻城,在哪個時代都不是容易的事情,雖然也不知道為什麽都開始追求飛升的時代還在用冷兵器,一定還有後手。


    士兵的幾率,堪稱完美。


    每一步踩踏下去都能夠帶來與人數相應的魄力。


    “行了吧?”


    皇太一回頭看了一眼。


    他不準備在這裏戰鬥,也不在計劃當中。


    如果要一個人戰鬥的話,還有更多更好的選擇,絕對不會白癡一樣在這裏扯旗。


    所以說,當初說好的作戰計劃呢。


    口口聲聲說要搞個大新聞的人,怎麽到了現在還沒有任何的動靜?


    等一下,這種氣息是……


    皇太一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恐懼。


    甚至是在明知道背後隻有隊友的情況下。


    有些東西,憑著人的意誌力,想要控製還是太難了。


    比如說對恐懼的抵抗。


    因為關係到生命,某種意義上也是人之常情。


    當他發現恐懼感居然是司命所帶來的,皇太一的心情變得無比複雜。


    雖然浮在空中秀發飄飄的司命正在散發出一種極其強大的魄力,可是從這個角度往上看的話……


    一旦看到這種東西,不要說恐懼感了,全世界其他的所有存在之物都可以被屏蔽。


    算了。


    小兔子也沒有什麽好看的。


    皇太一強行扭過了頭,並且努力去忘掉剛才看到的東西。


    這裏是戰場,不正麵去麵對敵人,基本上就會出大問題。


    “陡峭而不可攀登,堅固而不可鑿孔,太陽沉於黑泥之淵,王於此建造鋼鐵之壁澆築溶銅之雨……餘以神之威光呼喚汝屹立於此——左勒蓋爾奈英的銅鐵之壁!”


    司命的口中清晰地吟誦出威嚴如天降神雷的字句——雖然旗袍的下擺被猛烈的氣息吹得起舞之後,哪怕是不用抬頭都……


    不就是兔子麽,又不是沒見過,甚至剛才還見過。


    冷靜。


    現在這個氣氛之下,思考這個是不是有點問題?皇太一反反複複質問著自己卻得不出答案。


    “那是在築城嗎?”


    卡車裏縮著的熊,以驚恐的眼神看著一座金屬城牆拔地而起,雖然現在還隻有一麵,但魄力隱約已經足以和對麵的長城分庭抗禮。


    “火焰?”


    皇緋劍注意到這座城似乎是正在燃燒著的。


    既然是牆壁,構成牆壁的,自然是磚,一塊又一塊比卡車還要龐大的金屬方磚。


    而在方磚堆疊的空隙之中,似乎流淌著一種熔化的金屬,看樣子仿佛閃亮而有灼熱,正因如此,這一麵牆才看上去如此的威猛。


    轉瞬之間,已然高聳直達蒼天,雄偉而**。


    “司命姐姐還有這樣的絕招啊,以前為什麽從來沒用過?”


    梅菲斯特歪著腦袋問道。


    “也許有其他什麽原因,比如……”


    班長出神地凝視著城牆,似乎已經察覺到了某些關鍵的要素,可是她不說。


    機械士兵們看到突然冒出來的城牆,陣容竟然有點慌了。


    不,其實應該是命令的延遲,皇太一在撤退之前就注意到了它們的行動,應該隻是從攻勢暫時轉變成了原地守勢,畢竟無人知道這麽大的城牆到底是來幹什麽的。


    皇太一也不知道。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更想要一門能夠把對麵的牆轟碎的大炮,當然有城牆也是很厲害的事情。


    “接下來怎麽搞?”


    皇太一回到了卡車裏,現在城牆隔離開了對麵的機械士兵和卡車。


    城牆的規模沒有長城那麽誇張,但是也算是難以繞過去的程度了,接下來如果按照這個步驟築起一座城來與之對峙……好像也沒有多大用處?


    這是要持久戰的意思嗎?對方好像也不依靠補給,何況並沒有能夠圍城的兵力,怎麽想都不該是這麽一回事,不過,既然司命都拿出了這麽大手筆的東西,應該不至於隻是拿來看看或者當成障礙物而已。


    “築城需要多長時間?有一個要塞也不錯。”


    班長問道。


    現在敵人沒有進攻,隻是因為看不出來具體的情況,但一般到了最後,能夠采用的做法應該隻能是用小股的士兵當做祭品進行試探,到了那時候,如果城沒有築起來,情況就可能會轉為被動。


    “城?什麽城?在哪?”


    司命的臉上毫無懸念的浮現出智障般的表情。


    不好的預感,再來。


    為什麽身為當事人,竟然能夠一臉無辜?


    沒有人告訴過你,你現在的表情充滿嘲諷嗎?


    好的,沒有,那沒事了。


    “你造出了牆,難道不是為了築城?”


    皇太一認真回憶了一下剛才司命說過的每一句話,好像確實沒說過要築城,一切都是大家主動腦補出來的。


    慢著,事情怎麽可能就這樣結束。


    “沒有啊,我隻能造出一麵牆,很累人的。”


    ……


    看著司命清澈的眼神,皇太一確信有病的那個人應該是自己。


    有點明白為什麽她平時從來不用這樣的招式了。


    這能有什麽用?


    然而很多時候,打臉的劇情基本上就是緊跟其後,讓人防不勝防。


    從長城裏麵出現的機械士兵終於決定衝擊一波看看。


    它們是被什麽人操縱的,現在也無從得知,可能是某種自動方位係統,也可能是……


    已經達成飛升,不老不死的“皇帝”。


    不論是誰,至少在現在,長城會對一切接近的可疑人物發動進攻,哪怕隻是一麵牆壁也不例外。


    機械士兵的口無法發出聲音——其實連口都沒有,整張臉都是像麵具一樣直接雕刻出來扣上去的。


    所以衝鋒的時候隻有整齊的腳步聲,而沒有搖旗呐喊聲。


    它們舉起手中的長槍,以不屬於人類的速度快速衝鋒,一叢叢閃著寒光的槍尖,就像地獄中拷問罪人的刀叢劍樹。


    啪——


    接觸到了鐵壁的長槍輕而易舉的折成了兩截。


    一根,之後是第二根。


    機械士兵全力戳刺鐵壁,卻連一絲劃痕都留不下來,二者之間的差距就如同穿越雲層的神龍和匍匐在地麵的蟑螂,順便說一下後者才是比較強的一方。


    不畏懼死亡的士兵,無論什麽時候都是強大的。


    武器斷裂了,它們拔出腰間的佩刀劈砍。


    還沒等揮出第三刀,佩刀就隻剩下了柄,接著它們就用手腳踢打,用頭撞擊,最終引爆身體的殘餘部分。


    至少數萬機械士兵在同一時刻做了這樣的事情。


    但沒有任何意義。


    沒有意義的犧牲,無時無刻都在發生著,並不奇怪。


    牆內。


    “它們竟然蠢到連牆都繞不過去?”


    皇緋劍能夠透過牆壁看到對麵發生的事情,牆壁確實足夠的長,可是還沒有達到對麵長城的水準,結果對麵的機械兵士卻隻懂得徒勞的犧牲自己。


    “不,恐怕是……無法繞過去。”


    班長看了一眼由於用力過猛而昏睡的司命。


    “怎麽講?”


    熊問道。


    它對突然長出來的牆壁興味津津。


    “左勒蓋爾奈英,傳說中由於擁有角狀的王冠而被稱作雙角之人的大英雄,至於原型,一般認為是亞曆山大大帝,左勒蓋爾奈英的壁壘指的是他來到一個處於雙山交界之間的國家,當地居民請求他想辦法阻擋山另一邊的蠻族,於是他用鐵塊當做牆身,用融化的銅加固,封鎖住了兩座山,隻有末日降臨,壁壘才會被摧毀。”


    班長也隻是重複了一遍搜索到的資料,在卡車的保存數據中能夠輕易找到。


    “原來還有這樣的故事。”


    皇太一當然是沒有聽過,不過亞曆山大大帝倒是很熟——來自遊戲裏的知識。


    “這……說明什麽呢?”


    皇緋劍依然有所不解。


    “說明這座牆很可能附著了某種特殊的概念,比如說‘無法被跨域或者摧毀’之類的,盡管我不該有這樣的想法,但偶爾還是回去思考妹妹同學的劍究竟能不能將它斬斷。”


    班長也隻是想想而已,不算認真。


    事實,差不多就是如此。


    機械士兵當然企圖找到牆壁的邊緣繞過去,但無論奔跑多遠都無法抵達邊緣,甚至好像隻是在原地不停的踏步。


    如同進入了一個永遠循環的無限回廊。


    無法跨越,無法破壞,永遠矗立於此的牆壁,確實堪稱最強之盾。


    但皇太一還是不明白為什麽反而要轉到防禦的一側。


    按理說自己這邊才是攻城的對吧,究竟從哪裏開始變得不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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