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月文平日裏渾渾噩噩也就算了,這會兒竟說到做到。


    說跳樓,腳步跑得飛快,三兩下就上了二樓,作勢就要往下麵跳。


    “關小姐,你還不叫住他的話,恐怕他真的要跳下來了。”葉蕭心中微凜,開口提醒著關月琳的同時,也跟著上了二樓。


    關月琳卻絲毫不在乎的樣子,冷哼道:“讓他跳,我就不信他今天敢從那上麵跳下來……要真跳下來摔死了也好了,摔不死的話,明天爹就回來了,也會打死他的!”


    “汗……”


    葉蕭滿腦袋瀑布汗,實在不明白這兩姐弟腦子裏究竟是什麽結構?怎麽想法一個比一個奇葩?


    關月琳不管,但葉蕭卻不能不管。


    他攔在關月文身前,無奈道:“關少爺,跳樓還是算了吧,摔死了一了百了,要是摔不死,摔成個殘廢,那以後……”


    “葉蕭,你別攔著我!今天誰也別攔著我!”


    “那好吧。”葉蕭讓開了道,估摸了下……這個時代的閣樓,最多也就修個二層樓而已,而且上下樓並不高。


    關月文真要從這兒跳下去,別說摔死了,就連摔成殘廢,都需要很大的技巧才行。


    隻是他讓開後,關月文卻猶豫了。


    “葉蕭,你……你個廢物!”關月文氣得不跳樓了,卻開始跳腳。


    “管我什麽事?”葉蕭苦著一張臉,暗想老子真是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


    攔著你也不是,不攔你也不是。


    “你他媽就是廢物!你是我姐的丈夫,卻連她都管不住,你不是廢物時什麽?”


    關月文話鋒一轉,好像越說越激動,繼續道:“葉蕭,你要還是個男人的話,就讓我姐把酒樓的地契拿給我!要不然你就是個廢物!”


    “我……”


    葉蕭想罵娘,但想想,卻不知道自己該罵哪個娘。


    “廢物就廢物吧,你還是未來關家的當家人呢,都拿不到地契,我一個廢物姑爺,上哪兒去拿地契去?”


    葉蕭雙手一攤,露出個無奈的表情,索性不再管這件事了。轉身,大踏步走下閣樓。


    “他要真敢跳,也還算個男人!”


    葉蕭下來後,立刻聽到關月琳冷哼一聲,滿臉的不屑。好像料定了關月文不敢跳一樣,甚至連看也不再看他了。


    酒店裏的其他人也不再看關月文了,曹館也隻關心他的賭注。


    眼看關月文在上麵磨磨蹭蹭半天不跳下來,曹館恥笑道:“關少爺,你若是不打算現在跳樓的話,就趕緊把酒樓地契交出來吧,可別耽誤時間了。”


    “曹館!”


    關月琳臉色一橫,俏臉上滿是煞氣:“你別以為我弟年少無知就好騙好欺負?你們的那點勾當,真當我不知道嗎?”


    “關小姐知道什麽?”曹館臉上的恥笑更甚:“願賭服輸,放在任何時候,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關小姐若是不服,大可以報官,讓官府定奪。”


    “你……”


    一句話,就直接讓關月琳噎住。


    關月文私底下和曹館做賭,雖然不知道內情,但關月琳隻是想想,就知道這其中一定有詐。


    如若不然的話,關月文又怎會做出如此大的賭注來?


    隻是想是一回事,正如曹館所說,願賭服輸,哪怕是告到官府去,自己也是理虧。


    “地契是月文輸給你們的,你們找他要去……別找我!”


    “關小姐這話就有些不講道理了啊。”曹館臉上的笑容更甚,卻是冷笑:“關少爺是你們關家的未來當家人,難不成找你要一張地契,都拿不到麽?那關少爺以後……”


    沒等他說完,關月琳又是一聲冷哼:“曹館,不用你在這其中挑撥離間,月文年少無知,家中大小事情暫由我和我爹定奪,他日月文成才了,再交由他打理也不遲。”


    “可現在……”


    曹館還待嘲諷,葉蕭卻聽得在旁邊直搖頭……


    暗想這些古代人是真的無聊,要這麽爭吵下去,最後無非是兩種結果。


    一種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爭來吵去,到最後誰也落不了好。


    而另一種嘛,無非就是把這事兒給捅到官府去,讓官府定奪。最後關家逼不得已,恐怕也隻有交出酒樓地契這一條路可以選。


    葉蕭本沒打算管這件事,但事情到了這一步,自己又在這裏,而且身份還是關家姑爺,不管也不行了。


    歎了口氣,葉蕭才站出來,開口道:“曹公子,你們的賭注,難道隻是賭月文輸了之後,輸給你一張酒樓地契這麽簡單麽?”


    “當然不是!”


    曹館冷哼:“關少爺若是贏了,也可從我們曹家拿走一張酒樓地契!”


    城西曹家,和關家略有不同。


    和關家比較起來,曹家經營的產業就要純粹許多了,名下大部分都是酒樓客棧。


    對於曹家來說,拿出一張酒樓地契,是極為簡單的事情……反正一家酒樓沒了,還有好多酒樓客棧呢。


    “嗯,這個賭注倒是蠻合理的。”葉蕭點點頭,隨後又抬頭,看向閣樓上的關月文,大喊道:“月文少爺,你下來吧,你姐念及你為關家操心酒樓產業的初心,決定幫你解決這件事了。”


    關月文將信將疑。“葉蕭,你可別唬我,不然我就從這兒跳下去!”


    別說關月文了,就連關月琳聽了,都是滿腦袋黑線!


    賭博自古以來都屬於奇技淫巧,甭管立的賭注是什麽,賭博都是不好的。可到了葉蕭嘴裏,怎麽還就正義的化身?


    還操心酒樓產業?難不成就是做賭把酒樓給輸出去?


    “葉蕭,你再胡說,信不信我今晚讓你睡外麵?”關月琳俏臉一橫,有些怒容。


    “我哪裏胡說了?”葉蕭也覺得冤枉,撇撇嘴,無奈道:“想來月文少爺一定是看關家酒樓產業一直萎靡不振,這才想要從曹公子手中多贏幾家酒樓過來,到時候合並做大做強……”


    沒等葉蕭說完,一路小跑下了樓得關月文就忙不迭點頭:“對對……就是葉蕭說的那樣,我是想讓咱們家酒樓的生意做大做強而已。”


    “嗬,給你個竹竿,你就順杆子往上爬了?”


    關月琳眉毛一挑,一時間竟找不出葉蕭話中的毛病來,隻能冷哼:“強詞奪理!”


    “隻是馬失前蹄,月文少爺也是一時粗心而已,這才輸了賭注。”


    “對對,葉蕭說得對!”


    關月文以往從來沒覺得,葉蕭這麽帥過!簡直就是人才,說話又好聽……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升華了,連帶著,看向葉蕭的目光都有些改變,竟帶著一絲崇拜!


    沒等關月文崇拜完,葉蕭又開口繼續說道:“不過無妨……我想,曹公子家大業大,也不在乎這一家酒樓地契的,是不是?”


    “我在乎!”


    一個沒注意,差點讓葉蕭給繞進去了。


    曹館著實沒想到,這個關府的廢物姑爺,雖然身體不行,但是嘴巴倒是蠻厲害的。隻三言兩語,就把所有人給唬住了。


    “可地契沒在月文少爺身上,曹公子就算在乎……恐怕這地契也不好拿到手啊。”


    葉蕭故意露出一副為難的表情,心裏卻是無奈,暗想別說你在乎了,這麽大一家酒樓,換誰都在乎。


    葉蕭話音剛落,曹館就冷哼:“葉蕭,你究竟想說什麽?”


    “月文少爺苦心關家酒樓產業,倒也無可厚非……但馬失前蹄,輸了也就輸了,願賭服輸,交出地契本也應該。”


    “葉蕭,你究竟還是不是關家的人了?”關月琳俏臉更冷,幾乎都要凝結成霜了,冷哼道:“怎麽幫著外人說話?難不成你今晚真打算睡外麵?”


    別動不動就拿這事兒來威脅我行不行?


    葉蕭苦著一張臉,不敢回答關月琳這話,生怕今晚真睡外麵了。


    隻是顧左右而言他:“可曹公子一時間又拿不到地契,月文少爺輸了也不服氣……依我看,你們二人不妨重新做賭如何?”


    “怎麽賭?”


    一聽說賭,別說曹館了,關月文兩隻眼睛亮得跟燈泡一樣,竟然是所有人中興致最高的。


    “曹家主營酒樓生意,名下酒樓向來是扶風城最為紅火的產業。”葉蕭皺著眉猶豫道:“不如就賭……酒樓生意如何?”


    “一個月,一個月之內,我敢保證,關氏酒樓在月文少爺的經營下,門客絕對能超過曹公子家中任何一家酒樓的生意。”


    “嗬!”


    曹館恥笑。


    就練關月文關月琳,都驚訝得張著嘴,滿臉的不相信。


    “姐,葉蕭今天是不是喝酒了?喝了多少?怎麽不吃兩顆花生米解解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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