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果挺不錯的, 看得出來, 跟你聊過之後, 很多年輕人都精神更加飽滿了, 談吐之間眼界也放得更遠了。”


    之前還局限於文化圈或者國內文圈,但是後來談起來也是整個國家甚至展望國際, 一個人若是胸懷遠方, 文字感情也會隨之變得更加大氣恢宏。


    回去的路上, 張副編很是欣慰的跟祁雲感慨。因為後麵互相認識了之後有了引薦人, 張副編也不用一直跟著祁雲, 所以並不知道那些人一開始是懷著不服氣的念頭找祁雲的。


    不過精神麵貌的改變還是很容易看出來的, 陳總編都跟張副編感慨了好幾句,覺得祁雲果然不愧是被他的讀者們奉為“啟明星”的人物, 滿身正能量如此具有感染力, 很是羨慕了張副編一回。


    要是他們報刊也有這樣一號人物那該多好啊, 說不定振臂一呼萬千優秀作家的稿件就如同寒冬臘月的雪花一樣簌簌堆滿他們編輯部。


    青年節之後祁雲沒有再參加什麽聚會, 趁著拜托老王幫忙找房源的空隙祁雲在琴瑟行專心調整琴弦部位的最後細節。


    祁雲屬於他自己的第一架琴終於在五月中旬進行最後的調音之後宣告完成,這是祁雲入門作, 也是全然屬於他的作品, 那種心情自然是不一樣的,跟抱第一個孩子是相差無幾的感覺。


    “不錯, 音色清明不失圓潤。”


    將近一年的學習, 祁雲從老何那裏學到的很多技巧知識都是在這架琴上摸索著實踐的,有過失誤,也有靈光一閃的巧妙。


    成品不能算極好, 卻因為本身所代表的意義而顯得足夠珍貴。


    老何把琴放在香案下那個始終空著的琴架上,“供奉一個月之後你再帶回家吧。”


    老何這輩子也就臨老了才有祁雲這個徒弟,是第一個也可能是最後一個,老何家的琴瑟行,以後將會交到他手上,祁雲做出來的第一架琴,自然要供奉一段時間用以告慰祖師,以示何家琴瑟行已經有了傳人。


    這些事老何沒有跟祁雲說,祁雲隻以為是琴瑟行裏的一些老規矩。


    “明天開始,你可以學習一下其他樂器了。”


    老何拿了本書給祁雲,裏麵都是不同樂器的解析圖以及一些知識技巧,這些是需要祁雲自行學習的。


    蹬著自行車回家的時候江畫眉正在堂屋的桌子邊寫一套語文跟數學的試卷,旁邊桌角上擺放了一個手表,這是在掐著時間做卷子,這是祁雲模擬小學升初中的考試卷難度手寫的卷子。


    “阿雲回來了?小河在做飯,一會兒就能吃飯了。”


    再過一個多月江河也是十四歲的人了,現在家裏人都忙不過來,做做飯這些事兒還是難不倒他的。


    祁雲看了一眼江畫眉做的卷子,“還有多少時間?”


    這是在問她剩下的考試時間。


    “二十分鍾。”


    祁雲點點頭表示明白了,也不打擾她,先去房間裏換了件衣裳,回頭去廚房裏,看見平安坐在灶台旁的小凳子上,手裏抱著火鉗再努力的夾地上散落的煤渣,江河正把麵團削成一片片下鍋。


    “姐夫回來啦?平安,去跟爸爸玩,舅舅馬上把麵塊端過來了。”


    晚上吃麵塊,這個方便,加上平安也喜歡吃。


    下午江河放學之後先去了店裏拿現金看賬本,順便帶了些廚子弄出來的鹵菜,一會兒配著麵塊吃剛剛好。


    飯館裏每天都有錢進賬,自然不可能真就讓錢積攢著就放在店裏不拿,每天江河過去的時候都會在那裏等到晚飯時間點過去之後,再留下一部分找零用的零錢之後把錢都帶走,至於每天都菜肉米麵這些食材采買錢,是三天結一次。


    一天帶走的也就一百多左右,對於現在的江河來說也不是什麽巨款,揣褲兜裏擠公車回來也絲毫沒有心理壓力。


    六月江河就要升初中了,考試壓力倒是不存在,平日裏家裏的家務幾乎都是他在做。


    眼看著江畫眉的預產期就在這個月裏,如今又已經是中旬了,肚皮看著跟個大冬瓜似的,隨時都有可能發動。


    祁雲現在每晚上睡前都要把小袋子整理一下,裏麵是些生孩子之後會用到的小衣裳小鞋襪尿布奶瓶奶粉葡萄糖之類的,還有江畫眉的一套睡衣以及薄布帽,等到江畫眉要生的時候拎著袋子就能跑醫院。


    “爸爸寫信來說媽媽這幾天應該就快到了,大姐那裏還沒出月子。”


    原本凝開芳是準備好提前一個月過來平城的,畢竟祁雲跟江河都是男人,又都有自己的事,再加上還有個平安,怎麽也照顧不過來江畫眉一個產婦。


    湊巧祁芬那邊比江畫眉肚子裏的這個大一個多月,之前凝開芳剛準備出發,票都買好了,結果祁芬說生就生了,祁芬是第一次生孩子,慌神得很,凝開芳也放心不下,所以就留下來陪了一段時間。


    這會兒也有十來天了,祁芬的婆婆跟奶奶都在照顧她以及剛出生的小奶娃,凝開芳又交代了一些別人不好跟祁芬說的私房話這才重新買票整理東西踏上了北上平城的火車。


    晚上吃了麵塊又洗了澡,江畫眉身子重,偏偏這會兒五月中旬天氣已經熱起來了,祁雲拎了熱水陪著江畫眉一起進右側的廁所那邊,江畫眉在裏麵洗澡的時候他就在外麵喂蚊子。


    “咱們院子裏還是要種兩叢夜來香,這蚊子真叫人煩。”


    祁雲單手揣著褲兜一手在半空揮了揮,房間裏嘩啦啦的水聲突然停了。


    祁雲心裏納悶,轉身往裏麵歪了歪身子去瞅,不過裏麵拉了門簾子的,自然看不見。


    或許是在抹香皂?


    過了一會兒裏麵嘩啦啦有大量的水從高處墜落在地上的聲音,不一會兒江畫眉就胡亂套了睡裙臉色蒼白的穿著拖鞋走了出來,手上還拿著舀水衝身子的葫蘆瓢,“阿雲啊,我好像要生了,羊水破了!”


    祁雲那瞬間都忘了自己到底是何種表情了,就感覺腦子一懵,然後就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原地跳了一下,轉身想要往房間裏去。


    跑了一步又突然想起來這種時候好像還是孩子媽更重要,所以祁雲又跑回來把江畫眉一抱,“走走走,去醫院!”


    這種時候隻有麵色沉穩一副我很有經驗的醫生能給祁雲帶來安全感。


    “等下等下,我們還要拿東西!”


    住院無論是大人還是孩子,需要的東西可不少,到時候臨時出去買可不方便。


    江河正在房間裏給平安換衣裳,平安洗澡也是跟小舅舅一起洗的,洗完了被小舅舅用一張大毛巾一裹就直接光溜溜的抱進了屋裏,然後再給他擦幹淨水穿上睡覺穿的睡衣。


    外麵蚊子嗡嗡的,平安跟他爸爸估計是一個血型,站在外麵特別招蚊子這類小動物喜歡,抱進屋裏來穿衣裳好歹不至於給蚊子開大餐趴體。


    聽見祁雲抱著人腳步有點慌亂的往屋裏跑,再加上江畫眉咋咋呼呼的,江河能不出來看看就怪了。


    江河懷裏還抱著剛穿上小背心小短褲的平安,打開房間門一看就發現姐夫抱著姐姐,抱這個畫麵其實已經完全不稀奇了,就連平安都知道自己爸爸喜歡像抱小娃娃一樣抱著媽媽到處走,可關鍵是江畫眉手上還拿著一個葫蘆瓢,這畫麵多少就有點奇怪了。


    “姐,姐夫,你們這是怎麽了?”


    “小河,快快快,趕緊收拾一下,你姐要生了,咱得立馬去醫院。”


    雖然破了羊水的產婦也有可能等個一天一夜再有陣痛,可萬一自家媳婦是那種破了羊水就要生的異類產婦呢?


    祁雲可不敢拖拖拉拉的,現在就想著趕緊把人送去醫院,在醫院裏躺著了才能安心點。


    祁雲吩咐完江河,總算找回點理智了,爭取不落下任何重要的東西。


    裝衣物的包裏有各種住院以及生孩子要用的證件,另外錢也卷了一些放在裏麵。


    祁雲又抓緊時間給江畫眉把洗澡打濕了一部分尾巴的頭發給梳攏三兩下編了個辮子讓頭發不至於到處亂跑,隨後又給江畫眉穿了內褲——剛才江畫眉太慌亂了,內褲都沒穿上就胡亂套了睡裙跑出來。


    當然,內褲裏肯定是要墊上趕緊衛生棉的,要不然羊水得從裏麵順著腿根到處流。


    這會兒也顧不上害羞,江畫眉任由祁雲幫她弄好,自己也把葫蘆瓢放下,有點緊張的抱著肚皮想要認真感受一下身上有沒有哪裏不對勁的,一邊在心裏不斷給自己打氣鼓勁調整呼吸。


    雖然已經生過一個孩子了,可江畫眉還是沒能把生孩子看作是一件簡單容易的事兒。


    江河回房間給平安整理了一個小書包,又給他麻溜的套了外套跟長褲,再穿上布鞋,甚至還給平安塞了些吃的在小書包裏。


    平安不明所以的被小舅舅擺弄,“你妹妹可能要出來了,所以平安一會兒一定要乖乖的,不要怕不要跑知道嗎?”


    平安頓時明白了,特別堅定的點點頭,然後扭腰把身後床上放著的小書包扯著往背上背,“那我要把糖分給妹妹吃!”


    江河揉了一把平安軟軟的頭發,彎腰將人給抱起來。


    這會兒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大多數人也沒有什麽夜生活,早早的就洗澡睡覺了。


    祁雲他們一家四口忙碌了一番之後就收拾好東西出了門。清苑大學區這邊本身就有一家清苑附屬醫院,距離也就十幾分鍾的腳程。


    之前祁雲就已經提前去醫院考察過了,對裏麵的流程以及建築都熟悉得很,這會兒抱著江畫眉帶著江河跟平安就往那裏小跑著。


    “生產前多走動更好,還是讓我下來走吧。”


    “要走一會兒到了醫院再走,現在別動!”


    也不知道是累的還是緊張得,平時不怎麽流汗的祁雲小跑著到了醫院的時候已經一身汗水,眼睫毛上都是亮晶晶的,有點兒沉。


    祁雲飛快的眨了眨眼睛,將汗珠抖落,有汗水氤氳到眼球上,又癢又疼,卻因為懷裏抱著人,祁雲沒辦法騰出手臂去擦一把。


    江畫眉一手要勾著祁雲的脖子,一手還要護著放在懷裏的東西,幾次撒開手想要幫祁雲擦擦汗,可剛撒開那些袋子被褥就散開了,隻能連忙又縮回手把東西按住摟好。


    “護士,快點,我老婆羊水破了,不知道是不是馬上要生了!”


    值班的護士看這幾個家屬一身汗的衝進來,還以為是急症,連忙上前詢問,結果一看,這高個兒大男人臉色蒼白,反而是他懷裏抱著的孕婦臉色還比較紅潤,頓時也是好笑。


    不過護士還是十分盡職的帶路安排住院手續,畢竟生孩子那肯定是要去住院的。


    “這位太太,你肚子現在開始痛了嗎?”


    “隻是過一陣才隱約的痛。”


    護士放了心,安慰家屬情緒,“先生不用太著急,您太太這是剛剛羊水破,按照現在的宮縮頻率,至少還得等大半個晚上,咱們先把住院手續辦好吧。”


    看祁雲對產婦的緊張程度,護士也不覺得祁雲舍不得住院費要帶著產婦離開,所以幫忙把江畫眉懷裏的東西都拎在了手裏,一邊帶著人去窗口辦手續。


    護士倒是很心善,一直幫祁雲他們帶路辦理東西,另外還詢問江河能否抱得住平安,要是抱不動了她可以幫忙。


    祁雲自然是一點不含糊的交了錢住了最好的單間病房,病房裏有單獨的廚房衛生間,衛生間甚至還有熱水可以衝澡,房間裏也有兩張家屬可以睡的床。


    等終於安頓好之後已經是九點多了,護士跑了兩趟,十分殷勤的幫忙把水壺盆子尿盆之類的全都從後勤部那邊領了送過來,江畫眉笑著朝對方道了謝。


    護士又交代有緊急情況可以去哪裏找醫生,也可以拉床頭的那根線,護士值班台那邊就會看見指示燈,然後會有護士過來查看情況。


    “這裏服務態度挺好的。”


    “要不然我也不會選在這裏,不過這位護士人挺不錯的。”


    要是這家醫院的醫生技術不好護士態度不過關,祁雲寧願去買個三輪車等著自家媳婦發動要生娃的時候蹬著三輪車把江畫眉送去更好的醫院。


    “感覺怎麽樣?”


    “還好,羊水也沒有流很多,也不是很痛。”


    那就確實是要等一段時間才會生了,要是羊水流得太厲害而宮縮又不頻繁的話,祁雲還要擔心羊水流失太快會不會對胎兒造成什麽大影響。


    江畫眉懷這一胎,因為身處大城市,各方麵條件也允許,所以祁雲每個月都會陪江畫眉去醫院做產檢,這些知識祁雲早就仔細的詢問過醫生了。


    這會兒也有剖腹產,但是順產的話對孩子對產婦都有好處,不到迫不得已祁雲不會隨隨便便就選擇讓他家媳婦肚子上挨一刀子。


    “小河,平安,你們倆先睡吧,明天小河還要去上學,我明兒趁著小河還沒上學之前早點去學校請個假。”


    平安站在江畫眉躺著的病床邊揮著小腿想要往上爬,妹妹就要出來了,他要好好盯著,萬一妹妹出來沒人發現可咋辦?


    而且爸爸說小雞從蛋殼裏出來,看見第一眼的對象就會是他媽媽,平安希望妹妹不要認錯了媽媽。


    祁雲彎腰把小豆丁給抱了起來,卻沒有如平安所願的被放到媽媽床上,反而是在旁邊中間那張病床上,“平安早點睡覺,說不定一覺醒來就有妹妹了。”


    平安捏著拳頭捶了下手掌,抬頭嚴肅的叮囑祁雲,“那爸爸要看好妹妹,要讓她一來就看見媽媽,不能認錯媽媽!”


    兩歲多的平安能夠連貫的說話了,除了說話還有點含糊的小毛病,不過熟悉他的人還是能聽明白他說的什麽話。


    祁雲明白平安的意思,頓時失笑,抬手揉了一把小平安的腦袋,轉身交代江河別緊張,“有我在呢,放心睡吧。”


    江河深吸一口氣,點點頭,然後把平安抱到了另一張床上,自己脫了鞋子爬到床上坐著,先給平安把外套跟小褲子脫掉,“咱們睡邊上這張床,中間挨著媽媽的那張讓你爸爸睡,他晚上要陪著你媽媽。”


    平安點頭表示明白,自己轉身撅著屁股鑽進了薄被裏蓋好。


    江河自己倒是忘了帶外套,這會兒才發現luo露在外的肌膚已經被夜風吹得冰冰涼的。


    伸手抱著自己搓了搓胳膊,江河感覺身上沒那麽涼了,這才鑽進被子裏把平安抱著閉上眼努力讓自己放鬆心情入睡。


    有姐夫在,無論是江畫眉還是江河,心裏總跟有個頂梁柱一樣盡快找到重心。


    至於平安,平安這會兒還不懂那些呢,這會兒躺下之後很快就睡著了,夢裏夢見妹妹噗嘟從媽媽肚皮裏打開門滾了出來,結果一睜眼就看見了他,於是水靈靈的妹妹就眨巴著眼睛叫他媽媽。


    “是叫哥哥,不是媽媽!”


    “媽媽!”


    “平安這小子是不是嚇著了?怎麽睡著了都還皺著小眉頭捏著小拳頭?”


    祁雲把病房裏的燈關得隻剩下門口那邊那個小燈,坐在江畫眉床邊拉著媳婦的手低聲說了會兒話,站起身去看平安跟江河蹬被子沒有,結果卻發現平安睡得不安穩,好像在夢裏都全是煩惱。


    丁點兒大的孩子就有煩惱了,想想這孩子如今的一生也不過才兩年多而已,祁雲總有種好笑的衝動。


    江畫眉剛疼過一陣,雖然不是很劇烈的痛,但是那種連綿不絕的感覺委實叫人不好受,而且江畫眉還不想讓祁雲知道,免得他跟著難受。


    悄悄吐出口氣,江畫眉聞言笑了笑,“說不定是夢見妹妹變成弟弟了。”


    作者有話要說:  平安:唔?要給妹妹買個小花花回家【幼兒園的平安放學回家路上


    如意:滾!!!!


    ps:我好像生了很嚴重的病,成天犯困= =


    忘了交代,虹口跟馬卡都是用的中式英語來代替的,我記的是小時候學的那首歌的腔調:你可知馬卡不是我真姓,我離開你太久了母親.......


    今天依舊萬字更新,感覺每次寫文寫到後麵的時候都特別艱難,無論是心理上還是精神上一種深深的疲倦難以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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