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越天一直與大公子肖亭交好,他認為川國的王位也理應由肖亭繼承,畢竟他是長子,繼承王位,天經地義。


    在沒有得到朝廷的授意下,洪越天擅自作主,離開封地,帶領洪家軍回到川都昭陽,將軍隊駐紮在昭陽城外。


    洪家軍是規模最大的一支家族軍,總兵力達到十五萬眾,全軍上下是清一sè的正規軍準備,戰力可謂極強,與zhong yāng軍比起來也絲毫不差,甚至還要更勝一籌。


    洪越天率軍趕回都城,這讓支持肖香的大臣和將領們都緊張起來,正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洪越天大張旗鼓的率軍回都肯定是有所圖謀。


    洪家軍抵達昭陽不久,又有長山侯肖義、武冠侯肖勇、赤山侯竇忠、青雲侯劉真等共十二位諸侯陸續率領各自的家族軍趕到昭陽,一時間,昭陽城外幾乎全是軍隊,家族軍與zhong yāng軍犬牙交錯,混在一起。


    諸侯皆有各自的勢力範圍,麾下皆有規模龐大的家族軍,而王位由何人來繼承,這與他們切身的利益息息相關,萬一登頂王位的公子或公主是厭煩自己的人,那可就大事不妙了,所以在現在這個王位之爭正酣的時候,他們都想插上一腳,推與自己交好的公子或公主上台。


    諸侯紛紛回都,意圖不明,張思圖、楊召、呂尤、布英四將齊齊來到肖香的公主府,與她商議應對之策。


    目前,張思圖、楊召、呂尤、布英四將所能掌控的川國zhong yāng軍有第一、第三、第四、第六、第九、第十、第十一、第十二合計八個軍團,而其中的第九和第十一軍團遠在貞西,基本派不上用場,能直接調派的也就是第一、第三、第四、第六、第十、第十二這六個軍團。


    而昭陽附近還另有第二、第五、第七、第八、第十三、第十四六個軍團,除此之外,現在又多了洪越天等十三路諸侯的家族軍,合計也是好幾十萬的兵馬,情況變得越來越複雜。


    在商議對策的時候,張思圖首先開口說道:“洪越天向來與大公子交好,這次他擅自回都,也必然是為了支持大公子而來,此外,其它的十二名諸侯當中也有不少人支持大公子和二公子,大公子和二公子現又聯合一處,形勢對我們可不樂觀啊!”


    聽著他的分析,眾人眉峰緊鎖,紛紛點頭,認為他分析的有理。(首 . 發)如果諸侯不回都參與,他們還可利用各自在軍中的威望,強行推舉肖香登頂王位,而現在諸侯回都,還是率領各自的家族軍殺氣騰騰趕過來的,他們再想力排眾議強推肖香,已變得不太可能了。


    布英環視眾人,突然開口說道:“王位之爭,已然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若公主能順利登頂王位,你我皆能平安無事,若是公主失利,無論是大公子繼位還是二公子繼位,非但朝廷皆難再有我等的立足之地,連我們的項上人頭能不能保住都未可知呢。現在,可以說我們是和公主站在同一艘船上,隻能同舟共濟,再無退路可走!”


    楊召越聽越覺得布英是話中有話,他疑問道:“布將軍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公主榮,則我等榮,公主衰,則我等衰,現在,我們必須得盡心盡力的輔佐公主,若是暗藏私心,瞻前顧後,兩麵三刀,最終,隻會反受其害!”布英沉聲說道。


    啪!楊召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怒聲質問道:“你可是在暗指我等包藏禍心,對公主不忠?”


    布英正sè說道:“我隻是好心提醒諸位而已,並無它意!”


    “你這明顯是在含沙shè影……”楊召氣得胡子都翹起多高,兩眼瞪得滾圓,就差沒擼胳膊挽袖子,衝過去與布英打一架了。


    見狀,一直沉默未語的肖香向他二人連連擺手,勸說道:“好了,布將軍、楊將軍,現在局勢緊張,一個不好就會鬧到兵戎相見的地步,我們內部就不要再生亂了嘛。”


    聽聞肖香的話,楊召強壓下怒火,又狠狠瞪了布英一眼,氣呼呼地坐了回去。


    肖香環視眾人,問道:“諸侯率領家族軍相繼回都,各位將軍可有良策?”


    張思圖憂心忡忡地說道:“末將最怕的就是家族軍聯手一處,與公主為敵,如此一來……”下麵的話他沒有再說下去,隻是連連搖頭。


    十三路諸侯,每一路的家族軍都有好幾萬人,尤其是其中的洪家軍,一家就有十五萬的兵馬,這麽多的軍隊若真聯合到一處,足可以與zhong yāng軍相抗衡,何況,他們四人還沒有掌握全部的zhong yāng軍呢。


    “張將軍說得沒錯!”呂尤慢悠悠地開口說道:“現在有兩個關鍵,其一,我們不能讓諸侯聯合,其二,得立刻拉攏住兩個人。”


    肖香心中一動,追問道:“呂將軍所說的是哪兩人?”


    呂尤正sè道:“一位是衛衡,一位是任放。”


    衛衡和任放都是上將軍。衛衡是川國的老貴族,數百年來,衛家為川國提供了一批又一批的將帥、英才,血染沙場、馬革裹屍的衛家子弟也是不計其數,可以說整個家族為川國立下了汗馬功勞。衛衡在川軍當中聲望頗高,就算達不到一呼百應,但也相去不遠,而且他手中還直接掌控著川國戰力最強的第二軍團。


    至於任放,那更是大名鼎鼎的名將了,當年四國伐風的時候,任放就擔任聯軍統帥,是川國新貴族的代表之一。肖軒生前也極為信任任放,將三個zhong yāng軍軍團的指揮權都交到他一人手裏,肖軒敢離都遠征神池,也是因為有任放坐鎮昭陽。


    隻是肖軒病故以來,衛衡和任放的態度都不明朗,沒有明確地表示過支持誰或不支持誰。


    衛衡和往常一樣,深居簡出,就算有哪位公子或公主去拜訪,他也多稱病不見,肖亭、肖淵乃至肖香都曾吃過他的閉門羹。


    至於任放,做得更幹脆,肖軒病故後,他直接搬到城外的軍營居住,遠離昭陽這個大泥潭,從中也能看得出來,任放是個聰明人,他也深識明哲保身之道。


    衛衡和任放的做法等於是擺明了不想參與公子公主之間的王位之爭,無論由誰來繼承王位,他二人都沒有異議。


    如果諸侯沒有回都,肖香一派還可以不那麽著急拉攏衛衡、任放這樣的中間派,但現在他們可不能不急了,若是沒有這兩人的支持,他們在與諸侯的博弈中也未必能占據上風。


    聽完呂尤的話,肖香有些泄氣,久久未語,過了半晌,她輕輕歎了口氣,說道:“以前,本宮不是沒有努力過,也有親自去拜訪過衛老將軍和任將軍,可是,衛老將軍閉門不見,而任將軍雖見了本宮,但也未表明態度支持本宮,現在再去拉攏他二人,隻怕……也是難以成功啊!”


    呂尤說道:“衛老將軍可由末將去說服,至於任將軍嘛,末將也沒有把握說服他,隻能勞煩公主再親自走一趟了。”


    肖香倒是不在乎到城外的軍營走一趟,隻是她擔心自己去也是白去。她深思片刻,好奇地問道:“呂將軍有信心能說服衛老將軍?”


    呂尤微微一笑,說道:“老將軍雖不關心誰人繼承王位,但老將軍對我川國的忠心是永遠不會改變的,現在諸侯不聽朝廷調令,擅自回都,已犯下忤逆之罪,末將此去,隻需說服老將軍懲治諸侯,老將軍自然也就站在我們這一邊了。”


    肖香聽得連連點頭,暗讚呂尤聰慧機靈,這個切入點找得剛剛好!她嫣然而笑,說道:“本宮也可效仿呂將軍,以同樣的理由去說服任將軍。”


    呂尤臉上的笑容變成了苦笑,他有信心能以此說服衛衡,但卻沒信心能說服任放,不是說任放對川國的忠心有多欠缺,而是他根本就看不透任放這個人,也猜不出來他心裏究竟在想什麽。


    他yu言又止地看著肖香,最後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低聲說道:“試試吧,或許公主真的能說服任放也未可知呢!”


    肖香接受呂尤的建議,再一次出城,到城外的川軍駐地去找任放,想說服他站到自己這一邊。


    她能想到拉攏任放,肖亭和肖淵又怎麽可能會想不到?隻不過和肖香的結果一樣,肖亭和肖淵也未能成功。


    任放目前住在第五軍團的軍營裏,第五軍團的駐地位於昭陽的北部,相距有數十裏,那裏是一大片廣闊的平原地帶,放眼望去,皆是一片片的農田,那正是第五軍團的屯田。


    有種人是天生的統帥材料,任放就是這樣的人,他很清楚糧草對於軍團的重要xing,由他掌控的第五、第七、第八軍團的屯田是做得最好的,這三個軍團每年非但不需要向朝廷索要糧草,而且還能反過來向朝廷上交糧草,即便如此,三個軍團的糧倉皆囤積得滿滿的,隻要一有戰事發生,這三個軍團都無須做前期準備,即刻就能發兵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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