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戰場的中央突然傳出一聲悶響,緊接著,呂庸的身影從沙霧當中彈飛出來,緊隨其後的是唐寅。


    呂庸人還在半空中,唐寅身形似箭,瞬間竄到他的上方,單手按住呂庸的麵門,全力使出千斤墜。


    轟!又是一聲悶響,二人的身影由半空中急劇墜落在地,其力道之大,慣姓之猛,將地麵都砸出個大深坑。


    再看他二人,唐寅單膝跪地,一隻手還死死摁在呂庸的麵部,而後者則是躺在坑底,顯然是被這一摔之力震得有些迷糊。


    唐寅抓住他麵部的手掌緩緩回縮,靈鎧被他捏得嘎嘎作響,毫無預兆,隨著他一聲暴喝,手臂用力向上一提,就聽哢嚓一聲脆響,呂庸麵部的整張靈鎧竟被他硬生生抓了下來。


    “啊——”從眩暈中恢複過來的呂庸大叫一聲,雙腿提起,腳踝如剪刀一般夾住唐寅的脖頸,然後用出渾身的力氣向外一甩,唐寅的身軀立刻倒飛出凹坑,彈飛出五米開外。


    趁著把唐寅甩出去的空檔,呂庸奮力地從地上爬起,他剛剛站穩身形,還沒來得及歇口氣,剛被他甩出去的唐寅又反射回來,雙拳齊出,狠狠擊在他的胸腹之上。


    呂庸怪叫出聲,身子倒飛出去,此時他還在坑中,倒飛的身子也在地麵劃出一道三米多長的大凹痕。


    等他停下時,人幾乎已被埋在泥土裏,他還沒站起,一口血箭先從土堆當中噴射出來。


    見到呂庸受傷,一旁觀戰的葉卓再也看不下去,他怒喝出聲,飛身竄向唐寅,手中的靈劍閃爍出萬道的霞光異彩,一瞬間仿佛幻化為成百上千的銀蛇,在空中飛舞盤旋著向唐寅籠罩過來。


    葉卓一點沒客氣,上來就用出殺手鐧——兵之靈變,欲把唐寅斃於劍下。


    此時,唐寅手中的武器已在和呂庸的拚殺中打碎了,現在是赤手空拳,眼看著對方的兵之靈變鋪天蓋地的襲來,他即無從躲閃,也無從招架。


    不過唐寅應變的反應簡直已快到超乎想像的程度,在巨大的靈壓之下,他用不出暗影飄移,直接以過人的身法和爆發力竄了出去,三步並成兩步,來到受傷不起的呂庸近前,單手向土堆裏一抓,將其提拉出來,接著,他身形回轉,以呂庸做自己的擋箭牌,迎向飛射過來的兵之靈變。


    葉卓看得清楚,臉色瞬間大變,如果把兵之靈變繼續下去,即便能殺掉唐寅,自己的師兄也肯定活不成,危急時刻,葉卓來不及多想,大喝道:“回!”


    隨著他的話音,千百條銀蛇在空中合攏,重新化為一把靈劍,然後幾乎是貼著唐寅和呂庸二人的身子飛射過去,在空中畫出一條弧線,飛回到葉卓手中。


    “放了我師兄!”葉卓雙手握緊,身子前傾,看著唐寅的雙目閃爍出嗜血的紅光。


    “放了他?”唐寅仿佛聽了多麽好笑的笑話似的,先是側頭瞧瞧手中的呂庸,而後仰麵大笑起來,說道:“讓我放了他當然可以,但閣下是不是也要表示一點誠意出來?”


    葉卓忍不住跨前一步,凝聲問道:“你待怎樣?”


    唐寅聳聳肩,淡然說道:“先扔掉你的武器再說。”


    葉卓聞言,臉色更加難看,扔掉武器,不就等於是向唐寅屈服了嗎?可是,師兄又在他的手上,這讓自己可怎麽辦?


    他臉色變換不定,一時間拿不定主意,唐寅可不管他心裏是怎麽想的,慢悠悠地繼續說道:“對了,你的劍要扔遠一點,得遠到讓我感覺沒有威脅了才行!”


    “你……不要欺人太甚!”葉卓身子直哆嗦,咬牙切齒地凝聲說道。


    “那我這樣,你是不是就可以接受了?”說話之間,唐寅的手移到呂庸的脖頸上,掐著他的脖子將他高高舉起。


    隨著他手指的回縮,呂庸脖頸處的靈鎧也嘎嘎作響,出現一道道的裂痕,看起來,靈鎧隨時都有破裂的可能,一旦失去了靈鎧的保護,他的脖子也將立刻被唐寅捏斷。


    葉卓激靈靈打了個冷戰,倒吸口涼氣,他再不猶豫,持劍的手臂用力一揮,嗡的一聲,靈劍打著旋飛到空中,足足飛出二十米開外才落地,深深地釘在地上,靈劍也恢複成原態。


    “這樣你滿意了吧?!離開放開我師兄!”葉卓緊張地看著被唐寅高舉在半空中的呂庸,眼中也不自覺地流露出又驚又懼之色。


    見狀,唐寅臉上的笑意更濃,心裏也不知該罵對方太愚蠢還是該笑他太天真,神池的人真是修煉靈武修到腦子都傻掉了,兩軍陣前,兩軍敵對,自己怎麽可能會放人?


    他先是點點頭,而後搖搖頭,沒有再多言,而是直接施放出黑暗之火,就聽呼的一聲,他掌臂上黑色的火焰一下子燒到呂庸的身上。


    黑暗之火近身,燒得呂庸身上的靈鎧嘶嘶作響,白騰騰的霧氣不斷冒出來。


    “唐寅!你……你要幹什麽?我已經按照你說的話扔掉武器了……”


    “所以說你是個笨蛋!”唐寅一邊不斷地施放黑暗之火,加快燒化呂庸靈鎧的速度,一邊笑吟吟地說道:“你忘了,這裏是戰場,而不是比武場。兵者,詭道也,連兵家常用的爾虞我詐都看不透,你還投什麽軍,充什麽能人!你,還有你這個師兄,就是個笑話!”


    他這一番話,把葉卓說得目瞪口呆,不管怎麽說,唐寅也是一國的君主,竟然會當眾出爾反爾,難道就不怕受天下人恥笑嗎?


    唐寅當然也會顧慮這些,不過,他並沒有把這些當成他所要考慮的首先要素。


    在靈鎧被持續燒化的嘶嘶聲響中,呂庸身上的靈鎧漸漸消散,化為縷縷的靈氣,而後,黑暗之火已能直接燒到他的肉身,這時候,神智不清的呂庸也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他的叫聲終於讓葉卓回過神來,後者怪叫一聲,沒有撲向唐寅,而是直接衝向剛剛被他扔出去的那把佩劍。


    雖說周圍的地上有很多零散的武器,但那些都不是寶刃,也承受不起他的兵之靈變,要想戰勝甚至是殺掉唐寅,最有把握的辦法還是施展兵之靈變。


    二十多米的距離,對於葉卓這種級別的修靈者而言隻是一閃而過的距離,眼看著自己距離佩劍之間由十米變為五米,又變為三米、一米,就在他的手指要接觸到劍柄的一瞬間,天色一下子黑暗下來,葉卓感覺自己好像瞬間陷入深淵當中,伸手不見五指,而原本近在咫尺的佩劍也跑到數米外開的地方,豎在地上,閃著寒光。


    葉卓想都沒想,深吸口氣,一個箭步竄出,直接跳到佩劍近前,順勢伸手一抓,他的手掌竟然從劍柄上穿了過去,閃爍著寒光的佩劍也刹那間消散無蹤。


    啊?他心中吸氣,這……這是怎麽回事?自己的劍怎麽會無緣無故的消失了呢?他百思不得其解,抬起頭來,又向四周張望,目光所及之處,除了漆黑還是漆黑,什麽都看不到。


    這時候,葉卓的冷汗掉了下來,驚恐的雙目猛然睜大,難道……難道這就是傳說中暗係靈武的頂級技能——暗影幻獄?


    想到暗影幻獄這個名字,他身上流下來的冷汗更多,如果不能突破出去,自己必死無疑,可是現在自己連武器都沒有,更用不出兵之靈變,如何才能突破暗影幻獄?


    他正琢磨著,突然麵前傳來低沉的笑聲:“葉卓,有在神池享清福的曰子你不過,偏偏來趟風安兩國之間的渾水,今曰你與呂庸死於此地,也是你二人自找的。”


    葉卓急忙抬頭一瞧,站於他麵前的不是唐寅還是誰?他傲的怪叫一聲,直接飛撲過去,十指彎曲,去抓唐寅的脖子。結果,他隻抓到一團虛無縹緲的空氣,唐寅的身影散於無形。


    這是暗影幻獄中的幻象!葉卓意識到自己上當了,他喘著粗氣,站直身軀,拳頭握得咯咯作響。


    “不要再做無畏的抵抗了,身陷幻獄,你隻有死路一條。”唐寅的身影又出現在他背後,探著腦袋,貼近葉卓的耳邊,笑吟吟地說道。


    “與其掙紮受罪,還不如散掉靈鎧,坐下來等死算了,至少能死得痛快點。”另一條唐寅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身側,臉上掛著似有似無的微笑。


    “還等什麽,你還想反抗下去嗎?”又一個唐寅出現了。


    越來越多的唐寅在葉卓身邊現身,你一言,我一語,眨眼的工夫,他的前後左右已站滿了無數個唐寅,一句句的話音像把無形的大手在掐住葉卓的脖子,讓他窒息。


    始終垂頭不語的葉卓緩緩抬起雙手,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散掉頭部的靈鎧,接著,兩根食指狠狠插進他自己的雙耳中。


    雙指刺透他的耳膜,鮮血汩汩流淌出來,葉卓的身子隻是震動一下,但卻連聲都沒有吭,兩眼也閉得緊緊的,不看不聽,想以此來破解唐寅的暗影幻獄。


    可就在這時,周圍那些麵露驚色的唐寅們突然又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仍不斷地傳進他的腦海中,與此同時,一個唐寅貼近他柔聲說道:“你以為毀了六識就不受暗影幻獄的影響嗎?暗影幻獄是存在你的這裏!”說話之間,他抬起手來,輕輕點了點葉卓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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