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斜刺裏殺出一對鐵鞭,原來是彭兆年見餘重難以取勝,也加入了戰陣,無論他對餘重的看法如何,作為江湖前輩,他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一個後輩獨自麵對強敵。


    往往武功在同一層次的兩人,配合起來,威力會遠遠強過實力相加,恰好餘重和彭兆年,就是這樣的人,他們一劍雙鞭,剛猛至極,和殺手的真氣交織在一起,頓時形成一股龐大的氣場將院中所有的人籠罩在其中。


    身處氣場之中人們,被壓迫的都無法站立,紛紛尋找倚靠之物,隻有少數有些修為的人還能支撐著看見這院中到底發生了什麽。


    隻見這三人在氣場中你來我往,互不相讓,這是真正的絕頂高手的對決,而周圍凡是被卷入氣場中心的物體,幾乎沒有幸免的被粉碎。


    這種時候,誰也無法阻止這三人,而他們中任何一人想抽身,也立刻會被重傷,三人都竭盡全力,誰也不敢有所疏忽。


    這殺手一人一劍,同時應對著餘重和彭兆年的三把兵器,武功之高,江湖鮮有,但餘重二人能和這樣的強敵對陣而不落下風,已經不易。


    此時這小小的院子,就是三人的修羅場,死鬥之地。任何招式在此時都是毫無意義的,三人都是憑著精神的意念和身體的記憶在對決。


    炎鈞劍四射著紅色的精光,在餘重的手中猶如神兵下凡,氣勢磅礴,彭兆年的黑色雙鞭又如兩條巨蟒,交替著咬住殺手的身形。


    這殺手的眼神還是那麽沒有感情,他的動作簡練又果斷,沒有一絲拖地帶水,每一招每一式都拿捏的恰到好處,身如遊絲般避過餘重和彭兆年的攻擊,一把軟劍抖動起來如銀絹細流,處處隱藏著殺機。


    三人又拆了十幾招,未分勝負,彭兆年的身形忽然有一絲的晃動,想必是連場惡鬥下,體力損耗所至,殺手哪裏會放過這轉瞬即逝的機會,隻見他左手一掌逼退餘重,右手軟劍扭曲著纏上了彭兆年左手的鐵鞭。


    彭兆年隻感覺到一股旋轉的內勁衝入他的左臂,左手鐵鞭瞬間脫手而出,他連忙以右手鐵鞭攻向殺手的左肩,若中此一鞭,即使是絕頂高手,也必然要斷了筋骨。


    誰料這殺手左手一托,舉重若輕的以肉掌接住了這一鞭,彭兆年的內勁竟被他輕鬆卸掉,消失於無形,右手軟劍劃著詭異的曲線,向彭兆年的頸部動脈遊走而來。


    眼見這殺手就要得手,彭兆年已經無法再閃躲這一擊。忽然間殺手感覺到腦後一陣強風而至,他本能的反應就是收劍閃躲,一個側身,強風擦肩而過。


    殺手定睛一看,竟然是剛剛脫手的鐵鞭,又回到了彭兆年的手中,原來這鐵鞭的末端,竟然纏上了一截布條,這是剛剛餘重擊飛他雙鞭之後纏上的。


    “哼,我不會再讓人擊飛我的鐵鞭一次。”彭兆年冷哼道,原來剛剛的脫手隻是他故意為之,就是為了這一擊回馬槍。隻可惜這殺手猶如腦後有眼一般,避過了這一擊,不過也幸虧如此,彭兆年也躲過了方才的致命一擊。這簡直就是兩敗俱傷的一招。


    此時餘重又從殺手的左側攻來,殺手隻得放開捏住彭兆年鐵鞭的左手,雙腳一踮,向後躍出。餘重的炎鈞劍一劍劈空,地麵轟的一聲出現了一個大坑。彭兆年心中暗暗震驚道:“這一劍若是昨夜劈在我身上,恐怕是不得了。”


    隻見這殺手往後躍到一棵練功樁之上,單腳站立,雙手如大鵬展翅般張開,忽然從他身體的四周,出現萬點寒星,射向餘重和彭兆年。


    二人連忙運起真氣,驅動炎鈞劍和雙鞭護住全身,隻見這萬點寒星在二人身邊激起無數塵埃,每一點落在地上都是一個坑印。


    “好家夥,這人的劍氣竟然如此厲害,如果不是敵人,我真想叫他一聲劍神了。”餘重心中暗自想著,低聲對彭兆年說了一句:“三哥,掩護我。”


    彭兆年心領神會,一個閃身頂在了餘重的前麵,僅僅就這一瞬間,餘重竟然從劍氣籠罩下,消失的無影無蹤。


    “人呢?”殺手心中暗道,忽然聽得從自己的頭頂上方傳來一聲低沉的劍鳴,他下意識的一個淩空側翻,堪堪躲過這一擊。


    這一擊,正是餘重。他利用彭兆年掩護的那轉瞬之間,便遁去了自己的身形,以三一劍法的無上身法,出現在了殺手的頭頂之上,此招他在與梁嘯天對決時,便曾經用過,沒想到竟又被這殺手躲了過去,他腳下的木樁則被擊成粉碎。


    但看得出來,這一擊頗讓這殺手感到意外,他那毫無感情的眼神裏,透露出了一絲驚奇。就連彭兆年都不知道,餘重是怎麽從他的身後消失的。


    “很好,哈哈,今夜老夫打的很痛快,原來紅幫也有如此年輕高手,今夜這是天不亡你們,老夫會再來的。”沒想到這殺手竟然開口大笑道,然後連續兩個縱身,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餘重想去追趕,卻奈何這殺手身形太快,已經無法追上。更何況他也唯恐殺手調虎離山,去而複返。此時他才感覺到,自己握著炎鈞的手,竟然有些略微的發抖。


    彭兆年也用鐵鞭撐著地麵,呼呼的穿著粗氣,這一戰也耗費了他太多的體力和內力,如果再打下去,恐怕他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餘重抬眼望去,整個院內因為這一場打鬥,淩亂不堪,猶如台風過境,紅幫眾弟子見殺手已經走遠,才敢開始收拾殘局。


    “徐兄弟,看來我真是小瞧你了,你的功夫不錯,今日如果沒有你,恐怕這局麵就不好收拾了。”彭兆年喘著氣說道。


    “彭三莊主言重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不過是我輩江湖中人應盡的事。”餘重收劍入鞘,施禮說道。


    彭兆年心中暗道:“這徐輕倒是謙卑有禮,看來之前也是我過於輕視他了,今日若沒有他,我恐怕已經命喪當場了。”雖然他心中如此想,但是他卻抹不開麵子主動跟餘重道歉。


    餘重見狀,心中也十分清楚,又說道:“彭三莊主,之前可能是敝人有些失禮之處,讓彭三莊主誤會了我,我在此也向您道個歉,還望彭三莊主原諒江湖晚輩的不敬之處。”


    餘重都這麽說話了,彭兆年聽了也心中有數,這是人家在給他台階下呢,再不就坡下驢,反而顯得他嫉賢妒能,欺壓後輩了。他忙說道:“哪裏哪裏,既是誤會,消除就好,今日多謝徐兄弟幫忙,你這個情,我彭老三領了。”說完,他收起雙鞭,也向餘重抱了個拳。


    “二位快別寒暄了,我還在這躺著呢。你們再客氣,我就要一命嗚呼了。”一聲微弱的聲音從牆邊傳來。二人一看,正是靠在牆角休息的林輝。


    “你們還愣著幹嘛,快扶林堂主進屋療傷。”彭兆年大漢道。周圍的紅幫弟子連聲應道,趕緊扶著林輝起身。


    林輝走過餘重身邊之時,向他投去了一個意為深長的眼神,低聲說道:“林輝多謝徐兄弟援手之恩,還請你稍候片刻,我有要事相問。”


    餘重點了點頭,彭兆年又走過來關切地問道:“林堂主傷勢可還好,我這次出來帶了一些療傷的好藥,不如我派人去取來?”


    “多謝彭三莊主關心,隻是些皮外之傷,沒有大礙,今夜還要多謝您的出手相助,否則我紅幫上下,恐怕要血流成河。”林輝支撐著傷勢,施禮說道。


    “那就好,不如我今夜就在貴幫歇息一夜,萬一這殺手去而複返……”彭兆年皺了皺眉,心中還略微有些擔心。


    林輝說道:“無礙的,今夜苦戰,各位也都辛苦了,更何況彭三莊主還要回去保護白莊主的安危,不可久留。這殺手今夜受挫,想必不會再來自找沒趣,何況我分堂上下數百人,如若再被這殺手得手,我們紅幫也就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彭兆年這時才想起來,客棧還有個白璃,如若遇到意外情況,僅憑那無名手下,恐怕是不夠看的,連忙說道:“林堂主言之有理,那在下就先行告辭,如若有需要我的地方,還請派人來報。”


    “多謝彭三莊主掛心,我這樣也不便相送,還請諒解。”林輝苦笑著說道,隨即招呼左右,護送彭兆年回客棧。


    “那在下就先告辭了,林堂主好生養傷,徐兄弟,我先走了,彭某對你也多有誤解,明日還請你來客棧一敘,我擺一席向你陪個不是。”彭兆年說道。


    “三莊主客氣了,明日我一定到。”餘重回道。


    言罷,彭兆年便轉身離開了。林輝也被弟子扶著進了內堂療傷,餘重站在院裏稍等了片刻,便有一名紅幫弟子前來說道:“少俠,林堂主有請。”


    餘重隨著弟子,來到了內堂,隻見林輝赤膊著上身,纏著繃帶,坐在那閉目養身。聽到餘重進來,他立刻睜開雙眼,屏退了左右。


    “林堂主找我,可是有什麽重要的事?”餘重奇怪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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